第11章 眼線
眼線
那晚鐘今在害怕的情況下依舊留有給自己能思考的時間。
抱着自己被子和枕頭站在門前猶豫着要不要帶,最後決定了,不帶被子,帶枕頭。
不拿被子就可以和宋珉蓋一個被子,帶着枕頭和同床共被暗戳戳的小心思敲響了宋珉卧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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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領證一個星期了,鐘今每天早上醒來都要打開床邊上的櫃子拿出兩本紅色的結婚證,仔細看着上面的字,再摸摸上面自己和宋珉肩并肩的紅底合照。
兩個人對辦酒席都是有和沒有都可以狀态,于是一拍即合,暫時先不辦。
來時帶的衣服不多,還都是春秋季節穿的衣服,和宋珉的身高也大差不差,現在都是在他衣櫃裏找衣服。
衣櫃旁邊被他添置了一面全身鏡,用來給宋珉搭配衣服,不過鏡子的使用時間不是在早上,而是在晚上,睡前鐘今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搭配第二天要穿的衣服,而宋珉就是人形衣架。
有時會在全身正氣的宋珉臉上看到迷惑的表情,無袖背心配直筒西裝褲,腳上還是人字拖。
一旁的搭配師鐘今用右手擋住宋珉看向鏡子的眼睛,然後無聲大笑起來。
被擋住眼睛的人也終于意識到鐘今在笑,還是背着他偷偷笑,把鐘今的手拿開,重見光明後,壞心眼的在上面彈了一個紅印出來。
鐘今把右手藏起來,左手用力彈了一個宋珉腦瓜崩,然後不等他做出反應轉身就跑,邊跑邊笑差點岔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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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醒宋珉就不在身邊,鐘今不用想也知道他去幹嘛了,他作息一向規律,不管晚上幾點睡,早上都是六點醒,有時還會提前。
倆人挂衣服的地方他那個位置是空的,只剩一個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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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今洗漱完看着昨天就搭配好的衣服突然想換一件,打開衣櫃手從左到右摸完挂着衣服的衣架,随着動作他看見了藏在裏面的一個抽屜。
好奇心滿滿地拉開,裏面有兩本深紅色的房産證,打開一看,戶主是他和宋珉。
看到上面有自己的那一刻感到很震驚,宋珉早在不确定自己心意前就開始做準備。摸上他的名字,熱淚滴上手背上,鐘今怕把字染花,抿着唇把房産證放回去,合上抽屜,擡起頭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麽。
想着想着他又睡了過去。
宋珉第八次看向手表,今天十點了鐘今還沒下樓,難道是不舒服?
把菜用食物紗罩蓋着,一步跨三個臺階跑上樓。
擔心在生病的人正像鹹魚般地躺在床上睡覺。
嫌太陽刺眼,還把手壓在眼上,自己的枕頭被當成了玩偶被他抱着,宋珉上前直接把枕頭抽出來,連主人都沒有被他抱過,主人的物品就越界被他抱。
五月的天,宋珉見他還蓋着被子睡覺,額頭上都出了一層汗,還繼續蓋着,沒有踢開,皺着眉心想他不熱嗎?
剛才抽枕頭這麽大的動作都沒有弄醒他,宋珉也就放棄了叫醒他,坐在一邊,用扇子給他扇風,讓他在屋內也能感受到狂風大作。
鐘今一睜眼就看見宋珉正在費力地給他扇風,怪不得自己在夢裏,一半在熱帶地區度假,一半在冬天海邊,風像是在臉上按了定位器一樣,直直地往臉上撞。
生無可戀地看着宋珉,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已經醒了,咬着牙扇出來的風一次比一次大。
“珉哥,別扇了,我現在又冷又熱。”感覺到冷的地方有一個頭,脖子以下都是熱。
“那你把被子掀開,我再給你扇扇,均勻一下溫度。”玩出了樂趣的宋珉提議道。
“不用均勻了,我馬上就要餓成一根直線了。”鐘今揉着自己凹陷下去的肚子說道。
宋珉站起來,幫鐘今掀開被子,催促他起來,把拖鞋擺好說道:“飯早就做好了,一直等着你,而你一直放它鴿子。”
不用自己找亂踢的鞋,鐘今直接一腳蹬進去,拍拍床說道:“是床一直挽留我。”
“我懂了,是你經不住誘惑。”目送對方進洗手間後,宋珉把被子疊起來大聲道。
鐘今拿着一個溫熱的包子啃,瞄到對面在看報紙的宋珉,好奇問道:“最近有什麽登上報紙的新鮮事嗎?”
“我也不知道最近有什麽事登上去。”忽然意識到鐘今以為自己看的是現在的,向他展開時間那一面解釋道:“我這是十年前的報紙。”
“十年前的報紙有什麽可以讓你觀看的重要大事。”鐘今還是好奇。
“十年前的六月,國家發布了一個‘助養金’的新聞。在這一條新聞前收養的小孩可以獲得每年六萬元的助養資金,上學學費全免,要求是在成年前必須還在上學。
不過這上面只有一個家庭獲得,姓顏,收養的是一位女生,三歲。
還有一個比較大的事,前一個月距離蘇栗城三百公裏的藤縣發生了大地震,有好多小朋友被埋在廢墟下找不到。”
看着報紙鐘今想起早上在抽屜裏看到的房産證,有自己的名字,當時有點感動又有點疑惑,為什麽會有自己的名字?
被風吹醒一睜眼就忘記了,直到現在才又想起:“珉哥,有個問題,你為什麽會選擇這裏安家?”
“你不是喜歡嘛。有山,有水,有我,一日三餐。”說到有我的時候還停頓了一下,用手握拳擋住嘴巴,擋住了嘴巴可喜悅的神情還是會從別的地方露出。彎彎的眉眼,鼓起的蘋果肌,每一處都透露着喜悅。
鐘今被他的開心感染了,也笑着問他:“你怎麽知道?”
“我什麽都知道。”語氣還帶着一絲驕傲。
鐘今不喜歡把問題藏在心裏很久,以前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問,現在有了也就和做愛心餐一樣,不容錯過,再次開口問道:“還有一個問題,我以前都沒有和你有過單獨的面對面交流,你是怎麽知道我也喜歡你的。”
“我有眼線。”宋珉把看完一面的報紙折好,防止它沾上油,放在離菜有三十厘米的距離,盯着鐘今拿着包子的手啞聲說道。
吃完最後一口包子,鐘今抽出一張紙,擦完嘴巴把流在手上的油也擦幹淨道:“誰啊?”
“你見過誰會說出卧底的?”早在與對方結成他提要求,自己幫他完成的時候,就說好不能對第三個人說他是誰。
“我們現在已經不是需要眼線的關系了,也不能說出來嗎?”
宋珉還是搖搖頭,說:“不能。”
想起最初眼線故意傳播的錯誤消息,他輕咳一聲說道:“但你可以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