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一連十幾天天溫鏡與都風平浪靜地度過了,溫家父母沒有給她打電話,她也沒有回郊區別墅或是溫家老宅,同班同學也沒有找她麻煩,單純的孤立而已,正好方便她放空心緒思念自己的家人。

作為一條既來之而安之的鹹魚,溫鏡與覺得這樣很好,這樣的話就不用和那本破書有牽扯了。

反正都穿越了,那麽她希望過好自己的小日子,不去當什麽反派A。

希望穿越大神可以聆聽她的願望,不要為難她一個清澈大學生。

但不為難是不可能的。

教導主任找到溫鏡與,溫和地告訴她,她媽媽希望她回郊區別墅住。

“好的老師,我知道了。”溫鏡與說道,她現在真想逃,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溫母的電話會打到教導主任這裏,她只覺得她的腳趾頭快扣出三室一廳一衛了。

鞠個躬以後,溫鏡與沖出主任辦公室,她找個樓梯拐角,一打開手機,很好,都是溫母的電話和消息。

溫鏡與很慶幸自己把手機關機了,否則連這二十幾天的清靜都沒有。

她回到教室,剛坐下,晁箐湊過來,低聲問她:“沒事吧?那老樹妖找你什麽事?”

老樹妖?這外號不僅契合大腹便便、在富家子弟搖尾乞憐的教導主任,還很符合溫家那對夫妻。

“沒事,找我問一下我家裏的事。”

晁箐眼睛閃了閃,她忽然想起上次在溫家老宅見到溫鏡與,那是溫朝春的葬禮,來訪的每個人都表情肅穆嚴肅,但眼裏都閃爍着精光,溫家大兒子死了,還有個不受寵的小女兒,溫家這出戲還能唱的下去嗎?

她就是在這時見到的溫鏡與,纖細單薄的女孩一身黑衣,站在人群之外,清冷寂寥,那時她還沒認出那是她陰郁讨人厭的同桌。

直到溫鏡與撩開額前厚重的劉海,露出白皙清隽的臉,蒼白秀氣,單薄卻又英氣的少年人,不失秀美,看着并不楚楚可憐,但就是莫名讓人想要撫平她的眉宇。

少女警惕地看着周圍的一切,黑衣襯得她愈發肌膚如玉,眉眼之間盡是冷意,清絕孤傲。

晁箐霎時間就覺得這場由死亡和成年人虛僞構成的葬禮變得有意思了,黑色的世界裏渲染出了一抹白,這不就是她夢想中的娃娃嗎?

一個專屬于她,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娃娃……她一定會對她好保護好她的,不會讓她傷心,娃娃也一定是她的。

想着溫鏡與劉海下冷白的俏臉、精致的鎖骨,晁箐興奮地用舌頭抵住後槽牙,溫聲道:“沒事就好,要是老樹妖提什麽不合理的要求你也別搭理他,要是你不好說,可以找我。”

溫鏡與很難拒絕別人的善意,總的來說,她的素質不詳,遇強則強,遇弱則弱,這是他們班第一個對她展露善意的人。

她輕聲應下,“好,謝謝你。”

晁箐眯眼笑得很滿足:“不客氣。”

後桌的宓明臣如見鬼一般地看着晁箐,作為發小兼死對頭,他可太知道這人的死德行了,說好聽點叫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難聽點就是毫無同理心的變态……

變态從良?呸,這是找到獵物了吧!

宓明臣拿出手機給晁箐發消息。

【你現在堕落得那麽厲害了嗎?什麽眼光啊?】

晁箐沒理他,仍是溫柔地注視着溫鏡與的側臉,看得後面的宓明臣一陣惡心,他是知道晁箐的愛好的,小時候還搶過同一個娃娃,但溫鏡與一看就是個一米七的孤僻自閉宅女,哪裏?符合晁箐的審美了?

分化成Beta以後審美也跟着下降了嗎?

宓明臣實在不理解,但他知道晁箐這個人無利不起早,那說明溫鏡與有他看不到的魅力。

旁邊熱切的目光難以忽視,溫鏡與皺了皺眉,她的同桌好像有點過于熱情了?

放學後由于宓明臣拉住了晁箐,讓她沒能跟上溫鏡與。

溫鏡與走出教室的時候還聽見背後說,“不是吧你,這也吃得下去?”

“管好你自己……”

溫鏡與趕時間,也沒有聽別人談話的喜好,她之所以要按着溫母說的做,一是不想她再打擾到自己的學習和生活,二來她敢保證,溫家的司機絕對在校門口等着她。

真的搞不懂這些人怎麽有那麽大的掌控欲,不按他們的要求去做就跟犯了天條似的。

果不其然,出了校門溫鏡與就看見眼熟的司機站在那,見她出來,向她招手示意。

溫鏡與沒和司機說話,自己拉開車門自己坐進去,上了車以後就雙手放在膝蓋上,表情嚴肅,目視前方,一副誰都別搭理她的模樣。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二小姐,夫人讓我告訴您,她希望您和少夫人打好關系,讓她心甘情願留在溫家,以後都由我來接送您。”

這是要一手監管兩個人?

溫鏡與以手扶額,靠在椅背上,挑了挑眉,冷笑一聲,“也不用告訴我原話是什麽樣,需要回複的話,你可以告訴她,既然用了溫家的錢,該做的我會做的。”

不該做的就別找她,還有,既然讓她做,那麽做出來的效果就得由她來決定。

說完她就閉目養神,也不管司機有沒有聽出她話裏的深層含義。

冤種何必為難打工人呢,都是溫家的棋子罷了,等她大學了就勤工儉學,離溫家遠遠的。

司機說道:“好的,二小姐,我會轉告夫人的。”

溫鏡與把眼閉得更緊了,每次別人叫她二小姐的時候她都會激起一身雞皮疙瘩,那種充滿壓迫感的封建感一下子就拉滿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家政阿姨正準備晚飯,飯菜的香味瞬間籠罩住了溫鏡與。

溫鏡與瞄了一眼,都是一些她親媽做不出來的菜,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也不是她媽媽。

家政阿姨聽到聲音,轉身看向溫鏡與,恭敬說道:“晚飯馬上就好,二小姐可以喊少夫人下來吃飯了。”

溫鏡與一個激靈,作為女主的許有容所遭受的苦難立馬有了具現,她說呢,為什麽溫家父母不和許有容住在一起,原來是有監守。

這種慢刀子放血的鈍感,潛移默化中一點一點把你整個人血淋淋地剝開給衆人看,這還只是許有容未來遭受苦難中最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溫鏡與握了握拳頭,她發現自己不能再把許有容當成一個活在紙上的紙片人,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許有容再遭受着不屬于她的痛苦。

一瞬間心髒就被捏住,讓她有種不能呼吸的溺亡之感。

作為書中的反派A,她真的能撇開許有容獨善其身嗎?

木質樓梯上傳來腳步聲,溫鏡與應聲擡頭,是許有容。

可能是在家裏的緣故,許有容穿着一條黑色修身連衣裙,勾勒出女性美好的身形,溫婉可親,随便瞥下來一眼都帶着被盾包圍的長矛的鋒利,是一種讓人向往的成熟女性姿态。

這就是許有容。

溫鏡與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撇撇嘴,很好,平得很有少年感。

“有容姐,吃完飯了。”溫鏡與趁許有容發現自己的猥瑣姿勢前,立即喊人道。

對着許有容她喊不出嫂子或是少夫人,總有種自己也是幫兇的殘酷感。

許有容有一瞬間的訝異,她走上前,揉了揉溫鏡與的頭,“好,辛苦你了。”

輕柔細膩的掌心拂過溫鏡與的長發,溫暖柔和,讓她一下子有了落淚的沖動。

她好想爸爸媽媽老姐,爺爺奶奶,閨蜜朋友……

溫鏡與忍下淚意,一直懸在半空的心卻是落地了,她貪戀許有容給予她的這點溫暖,并希翼溫暖可以永遠為她停留,她不想再回到之前孤冷凄清的世界裏。

“不辛苦,只是一句話的事。”溫鏡與不敢居功,她都沒有上樓,是許有容自己走下來的。

許有容輕輕笑了,素手向下,捏了捏溫鏡與的耳朵尖,“你知道的,我說的不是這件事。”

說的是溫鏡與稱呼她為有容姐,而不是什麽依附于溫家的嫂子,承認了許有容只是她自己。

雖然溫鏡與的承認沒什麽用,但聊以慰藉,讓她知道溫家有個小姑娘也是對她抱有善意的,女孩子之間純粹的惺惺相惜,這不就足夠了嗎?

溫鏡與兩只耳朵尖立馬變紅邊熱,後退一步,不讓許有容看到。

怎麽……這樣呢?

她都分化成個Alpha,怎麽能讓Omega捏耳朵!

哪有一上來就調戲Alpha的。

等等!

她好像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已經分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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