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下午的時候晁箐和宓明臣沒有再作妖,兩個人都安靜如雞,老老實實聽課,也不想着撩人和陰陽怪氣。
溫鏡與享受着安靜,一放學就背起自己的小書包跑出去了,一出校門,就看見溫家的車停在路口,司機站在車前給溫鏡與示意。
雖然早就猜到,但看到的時候還是會眼前一黑,溫家人還真是無孔不入。
“陳叔叔。”溫鏡與走到車前給司機打招呼,她雖然不喜歡這種功利行為,但還不至于遷怒無辜打工人。
陳司機點點頭:“二小姐,夫人在車裏接您放學。”
溫鏡與眉宇皺起又松開,她猜對了,但沒完全對,沒想到她還能有被接放學的高等待遇,真是讓人“受寵若驚”。
深呼吸一口氣,溫鏡與這才有勇氣進車受折磨。
屁股剛沾上座椅,旁邊就傳來挑刺的聲音,“這就是你的禮儀嗎?招呼都不會打了?”
溫鏡與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會這樣,淡淡開口道:“夫人下午好。”
剛系上安全帶的陳司機差點沒繃住,下意識扭頭往後看,好在被車座擋住,要不然被夫人看見,他說不定會被發配到給下面子公司開車。
“溫鏡與,你要氣死我嗎?”
溫鏡與應聲擡頭,無辜地看着溫夫人孔依曼,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在素質這一方面,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絕不讓自己吃啞巴虧,畢竟大學生雖然清澈,但也不是真的傻子。
哦,現在是高四生,但這美好的品德還是保留下來了。
人嘛,有瘋就發,不要對他人太寬容。
“研究表明,說這種話的家長一般都是為了讓子女妥協從而達到自己的目,這種家長不會真的被氣死,往往都是氣死別人。”溫鏡與誠懇地說道。
陳司機目視前方,耳朵高高豎起,心想二小姐還是一如既然的說話噎人啊,這讓他立馬反思起自己有沒有招惹二小姐。
可能是氣過頭了,孔依曼很快就冷靜下來,貴婦人的修養和體面讓她克制住自己,“小與,媽媽知道你有很多怨氣,媽媽也能理解,可是爸爸媽媽也是有苦衷的……”
溫鏡與靜靜地看着她,“哦,我明白,我理解。”
看着孔依曼被怒火攢滿的眼睛,溫鏡與頓了頓,誠摯地補了一句,“我說的都是真的。”
真不真先不說,但她好像把孔依曼要說的話給提前說完了。
她氣人的本事全都要歸功于她的親親老姐,溫不苦女士,以一己之力成功拉高溫鏡與怼人的能力和水平,他們家的日常就是她倆互怼,她爸媽在旁邊看電視,把她倆的聲音當成背景音。
後來她怼人的技術愈發精進,明白真誠才是必殺技,看看孔依曼對上她真誠的眼睛,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
雖然也可能被她噎得說不出來話。
經過一年多的鬥智鬥勇,孔依曼也總結了可以拿捏住溫鏡與的方法,那就是不要和她談感情,直接說事情。
“小與,你聽媽媽說。”
“我一直都聽着呢。”就是會經常開口打斷而已。
孔依曼沒理她,表情溫婉,姿态娴雅,一舉一動都貼合上流社會的禮儀,繼續說道:“爸爸媽媽确實有些偏心,但那是為了溫家生意做大做強,是為了給你優渥的生活條件,你哥哥的氣運貼合溫家的風水,事實證明爸爸媽媽是沒錯的,當年溫家和你姥姥家也不過是兩家小公司,現在的溫氏在靜安也是獨一份,你要理解爸爸媽媽的苦心。”
溫鏡與死魚眼都瞪出來了,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搞封建迷信呢,噠姐?這不是ABO世界嗎?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封建殘餘的衛道士呢!
原書不是現代都市小說嗎?為什麽到溫家人這裏畫風就那麽怪異?
她都不想嘆氣了,明白和這種中毒頗深的人士根本沒什麽話好說的,他們的世界觀扭曲但自成一體、邏輯自洽,無理也能辯三分,何必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呢。
“好的,我了解。”
孔依曼覺得她不明白,但溫鏡與雖然說話不中聽,但她态度非常好啊,總不能雞蛋裏挑骨頭,硬挑刺吧?
“你分化成了Alpha嗎?”
溫鏡與腦子迅速轉動起來,想自己這個Alpha最大的利用價值是什麽——聯姻!
原書裏有這個嗎?好像沒有提到,原主比她分化得早多了,面對溫父溫母也很忍氣吞聲,聯姻這種事估計會不過問原主的想法直接決定。
她懶散拿了瓶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才說道:“确實是分化成了Alpha,但是個殘疾A,我聞不到信息素的味道,包括自己的和別人的。”
騙人的,她可以聞到別人信息素的味道,不過有且僅有一個人罷了。
孔依曼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很難說清她是因為不能聯姻而感到失望,還是因為溫家出了個殘疾A丢了溫家的面子而生氣。
反正都是溫鏡與的錯。
為了防止孔依曼說出什麽不理智且不好聽的話,溫鏡與表情落寞,語氣頹喪,主動開口說道:“能分化已經很好,我就不奢求那麽多了,反正家裏對我也沒什麽要求。”
孔依曼努力擠出優雅的笑容,但難免還是有些僵硬,“怎麽會呢,你和哥哥都是爸爸媽媽的寶貝,我們都是希望你變得優秀,未來好幫我們減輕負擔。”
溫鏡與撇撇嘴,不再說話,眼睛看向窗外,驀然她皺起眉,“這不是回錦林別苑的路。”
“今天慶祝你分化成了Alpha,我們在老宅給你準備了驚喜。”
溫鏡與心梗,這到底是驚喜還是驚吓呀?就真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嗎?生活為何對她百般折磨、從不放過!
她拿出手機給許有容發了條消息,【晚上我要去溫家老宅苦修,就不回去了。】
許有容沒有回消息,估計還沒下班。
“在和誰發消息?”
溫鏡與深呼吸:“嫂子,告訴他我今晚不回錦林別苑,這不是夫人交代我的任務嗎?”
她不想喊許有容嫂子,但是勢比人強,能過上安穩日子總比天天雞飛狗跳得強。
不能讓溫家父母知道她和許有容是真玩,不是假玩,誰知道腦回路奇怪的溫家人會做出什麽詭異的事來。
孔依曼和這個不讨喜的二女兒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聞言只能敷衍道:“你把媽媽的任務完成得很好,媽媽很欣慰。”
在後面孔依曼詢問溫鏡與在學校、別墅過得怎麽樣的尬聊中,終于到了溫家老宅。
說是老宅只是溫家給自己臉上貼金罷了,這裏确實是溫家的地盤,但地盤上的建築完全都是後來溫家發達以後蓋的,據說還是請風水大師給布過風水局。
到老宅以後,傭人來接溫鏡與的書包,溫鏡與側身讓開,“謝謝,但不用。”
倒不是她清高到像一些瑪麗蘇小說覺得自己侮辱了傭人的人格,畢竟這就是人家的工作,只是單純的不希望自己的私人物品落到別人手裏,特別這裏是溫家老宅。
對于溫家,溫鏡與平等地抱有任何抵觸的看法,怎麽提防都不為過。
到了大堂,溫鏡與坐着硬邦邦硌屁股的木質椅子,內心無比懷念許有容房間裏的榻榻米網紅沙發,這個木椅子真的不會把腰坐壞嗎?
整個溫家老宅都是新中式裝修風格,從裏到外散發着威嚴冰冷的氣息,配上兩個封建大家長,對于溫鏡與這種活得自我的人來說,這裏從頭到腳都是束縛和壓抑。
溫父溫方建已經坐在大堂看報紙等着她了。
溫鏡與一進來就坐在距離門最近的地方,一點都不想和溫方建交談,但這是沒用的。
“過來坐。”
大堂只有兩個活人,溫方建這話說給誰的已經一目了然。
溫鏡與沒有反抗,因為還沒到反抗的時候,她在溫方建下首坐下,沒有開口。
溫方建沉聲說道:“你看看你現在什麽樣子,頭發都快把臉擋住了,哪裏還有點溫家人的體面?”
“哦。”雖說鎖骨鲻魚頭已經長成了流浪漢發型,但溫鏡與還沒想要剪掉它,剪掉之後安全感也就沒了。
溫方建很久之前就對溫鏡與的發型很不滿意,但那時候忙着溫朝春的事情,也就沒功夫搭理溫鏡與,但現在不一樣了,溫鏡與是個可以傳宗接代有價值的Alpha,那麽就值得他花幾分心思關注她。
他沒有過多和溫鏡與糾纏這個問題,點點桌子上的文件,“拿過去看看。”
溫鏡與依言照做,打開文件袋後發現是一份股權轉讓合同,給了溫鏡與溫氏3%的股份,但有一個附加條件,那就是拿了股權以後的溫鏡與必須在三十歲之前結婚生子,否則有權收回。
咋的,這是大號小號都練廢了,準備再練小小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