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坐電梯從三樓到一樓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溫鏡與對着鏡子思考多此一舉這個成語,宓明臣在研究靜安市大戶人家的電梯和普通電梯有什麽區別,晁箐在溫鏡與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冷厲,滿是戾氣,不知道在想什麽。
電梯門開了,許有容正在這裏等着,直直對上晁箐的目光,就看到晁箐輕輕眨了眨眼,對着許有容甜甜一笑。
一看就是姐姐和長輩最喜歡的那種乖巧笑容,但許有容心裏不為所動,甚至确定了一些事情。
門開的那一瞬間溫鏡與就用目光鎖定了許有容,沒什麽表情的臉也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背後無形的尾巴都要搖成飛槳了,這才是許有容喜歡的乖乖崽。
許有容不動聲色地說道:“來吃飯了,今天阿姨超常發揮,做了很多好吃的。”
鄭阿姨自從被溫鏡與吓唬過以後又被許有容收拾了一頓,現在老老實實地當雙面間諜,拿兩份工資,但總的來說,算是許有容這邊的人,幫忙給溫家父母傳遞一些虛假消息。
飯桌子因為有許有容在,晁箐和宓明臣也都很老實,沒有人敢作妖。
許有容沒有給任何人夾菜,溫鏡與今天也取消這個福利,她很快吃完,笑着說道:“我先上去,你們慢慢吃。”
溫鏡與眼巴巴目送她離開,回頭就對上宓明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被吓了一跳,“怎麽了?”
“她是你嫂子吧?”
這個稱呼溫鏡與不喜歡,但她還是悶悶點頭,“是她。”
是的,是的,被溫家選中當沖喜少夫人的倒黴蛋就是許有容。
別說許有容進了溫家就是進了福窩,溫氏集團的股份都不給溫鏡與,怎麽可能會有許有容的份,只是每個月按時打生活費而已,但是許有容又不是沒有工作,她還有許家的股份,這是她媽媽給她留下的,許正淵也拿不走。
人家自己就是個富婆,用不着溫家錦上添花。
但宓明臣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感嘆道:“她氣場真強大,就是那種很內斂收着的氣場,看着沒什麽,但只要你搞事,她就搞死你,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家裏搖搖欲墜馬上破産、十四五歲就混跡靜安各大夜店,過早的成熟帶給宓明臣的還有看人時的眼力價,這是宓明臣在許有容面前安靜如雞的原因。
溫鏡與能承認嗎?當然不能了!
她家有容姐什麽人她還不知道麽,孟達自首的前一秒許有容就知道了,現在已經着手教訓一下孟達父母,子不教父之過,許有容打算讓孟家自己教教孩子,相信孟家很快就會明白這個道理。
許有容從來都不是被打了左臉,再把右臉遞過去的人,她只會讓對方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身到心忏悔自己的罪行。
“有容姐她就是看着不好相處,她人很好的。”
知道歸知道,但不妨礙她給許有容加上一百八十層濾鏡,對于溫鏡與來說,許有容不是救贖,是一個戰壕裏的倒黴蛋,可以一起并肩同行交付信任的人。
許有容的好有她一份,那麽溫鏡與就會堅定不移地站在許有容身邊。
宓明臣撇嘴,才不信這些無腦Alpha的話,不知道她們相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吃完飯,晁箐從懷裏掏出一個憨态可掬的熊貓鑰匙扣,“這是禮物,對于波及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溫鏡與接過,“禮物我收下了,但是道歉就沒有必要,冤有頭債有主,這一點我還是分的很清楚的。”
宓明臣嬉皮笑臉地說道:“我買了水果和禮盒,就不送單人小禮物了。”
他也不敢送,主要是怕晁箐發瘋,別看她現在一副人模狗樣眉開眼笑的樣子,發起瘋來連男Alpha都害怕。
“能收到水果禮盒,還有熊貓鑰匙扣已經很開心了,有時間常來玩。”溫鏡與客套一句,不過下一秒她就有些後悔。
宓明臣揚着真誠的笑容說道:“等我苦練技術成為大神以後,會來找你一雪前恥的!”
“等你不拖我們的後腿再說這話吧。”晁箐先是怼了宓明臣一句,然後柔和地看着溫鏡與,“多謝款待,不打擾你了,再見。”
溫鏡與送他們出了別墅大門才返回到,剛進來就看到站在二樓欄杆前的許有容,女人好心情地和她招了招手。
“我怎麽感覺今天你怪怪的?”溫鏡與仰着頭大聲說道。
別墅一樓太空曠,小聲說話她怕樓上的美女聽不見。
今天的許有容就是怪怪的,看人時的眼神很微妙,不止是看晁箐和宓明臣的時候這樣,看她的時候也是如此。
怪吓人的。
許有容沒有說自己的猜測,只是居高臨下地注視着嫩得能掐出水的小姑娘,心裏啧啧稱奇,明明是個不愛搭理外人的性子,長相也跟雪山仙靈似的,氣質頹廢迷人,但不至于變成坑了自己的禍水吧。
她沒有回答溫鏡與的疑惑,而是轉而問道:“你和那兩個同學關系很好嗎?”
溫鏡與誠實地搖搖頭:“一般般,能說得上話的關,他們倆是校園風雲人物,平時說不了多少話。”
“那你在學校裏是什麽定位?”許有容突然好奇問道。
溫鏡與忸怩一陣,有點不好意思,“小透明。”
她沒剪頭發之前不愛說話不愛交際,天天喪着一張臉,一門心思學習補課,都不認識幾個同班同學,更不用說校園明星的生活了。
許有容含笑道:“挺好的,省的被一些不知所謂的人糾纏打擾,多清淨。”
這話溫鏡與倒是聽懂了,她撓撓頭有些不解地說道:“也沒有人喜歡我,我不早戀的。”
“好孩子。”許有容笑着誇獎一句。
不知道為什麽溫鏡與又臉紅了,她覺得許有容太有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情不自禁的臉紅心跳,偏偏許有容又沒有其他含義。
“如果剛才那兩位同學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生氣嗎?”
“為什麽不會?”溫鏡與無所謂地說道,“只是萍水相逢的關系,我是雙标,但不是對誰都雙标。”
在這個世界她就在乎一個人,也就是樓上的那位姐姐,溫氏雙标集團只對許有容一個人服務。
許有容揚了揚眉,溫鏡與乖起來的時候真是能把人心都燙化,也不枉她為這姑娘忙前忙後一場。
那麽可人疼的小姑娘也就溫家看不上了,放在外面別人都要打破頭來搶的好嗎?
“上來。”許有容像逗貓一樣對着溫鏡與招招手。
溫鏡與收回一直仰着的腦袋,迅速爬樓梯跑到許有容身邊和她一起往一樓看過去,“站在這裏會有俯視江山的感覺嗎?”
許有容奇怪地看着又犯傻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神奇的腦回路又拐到哪裏去,有點心累地問道:“你又想說什麽?”
“啊?我沒要說什麽,就是經常看到你站在這裏往下看我,還以為這裏的視角比較好。”
“就不能是姐姐的惡趣味嗎?”捏了捏溫鏡與軟乎乎的臉蛋,許有容戲谑說道,“居高臨下不只是愛你,還能是調戲小妹妹。”
溫鏡與默默往旁邊挪了幾步,遠離許有容這個危險的女人。
不止如此,可能是被氣到了,許有容剛才情緒起伏很大,信息素往外溢出來,隔着阻隔貼,她都能聞到那股安撫她又能讓她瞬間臉紅上頭的薄荷味。
所以溫鏡與才會覺得旁人都不喜歡她,因為身邊有個那麽成熟知性的大姐姐,她連自己都看不上。
溫鏡與是冷白皮,不止如此,她臉色還有些病弱的蒼白,這也就導致她臉紅的時候真的很明顯,沒了頭發遮擋,一眼就能看到她通紅如玉的臉皮和脖子,甚至可以隐約看到泛着粉色的腺體。
許有容燙眼一般地移開目光,調戲人不成,反倒把自己臊得不輕。
但同時她也意識到一件事,站在她面前幾句話就可以調戲臉紅的小姑娘是個貨真價實的Alpha,不能因為溫鏡與弱氣,這個事實就不存在。
在宓明臣眼中堪比大魔王的許有容此刻非常尴尬,在心裏做了深刻檢讨,以後不能仗着自己癡長幾歲就欺負小姑娘,說不定誰的感情經歷更豐富呢。
溫鏡與覺得氣氛很不對勁,空氣都變得粘稠了些,聰明的小腦袋瓜飛快轉動,立馬轉移話題,“怎麽說到他們兩個人了,你發現了什麽嗎?”
她忽然想到什麽,皺了皺眉,“是孟達那件事嗎?”
該說不說,在不涉及許有容的事情上,她的小腦袋瓜還是很靈活的,聯想也很豐富。
不得不說,許有容還得考證才能确定,她直接想到了。
“唔……或許吧。”許有容說道,神色莫名,“狐貍總會露出馬腳的。”
從錦林別苑離開的兩人在出租車上一個比一個沉默。
宓明臣悄摸去看晁箐緊繃的側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怎麽上車也不說話,這不發展的挺好的嗎?”
晁箐嗤笑一聲:“你真這樣覺得的?”
宓明臣選擇閉上自己這種破嘴,他就不應該因為欠晁箐的人情,摻合她的事,這不純純為難一個慧眼如炬的海王嘛!
晁箐對溫鏡與感興趣不容易讓人看出來,但是溫鏡與對晁箐不感興趣那可謂是一目了然。
溫鏡與的态度很明确,就是把他們兩個人當成普通同學,當個朋友都沒興趣。
要他說,晁箐動凡心的對象不對,她要是真敢用什麽手段,不說溫家,就溫鏡與那個嫂子都不會放過她。
過了幾天以後,溫鏡與才知道許有容對孟達父母如何報複的。
許有容足不出戶,卻直接挖走孟家能力最強的總經理,就這一步讓孟家元氣大傷。
看孟達和他父母的德行就知道這家人在幹正事方面不行,罵街責怪別人都是有一手,孟家的公司之所以能堅挺到現在完全是孟達大伯留下的總經理撐着。
孟達大伯對總經理雲森有知遇之恩,所以他留在孟家公司,但這不是孟達父母一邊壓榨他,一邊防備他辱罵他的理由。
不知道許有容怎麽和這個男Omega說的,走之前元森挖走幾個骨幹,還和合作方談了談心,合作方直接撤資,正在進行耗費巨大的重點項目直接報廢!
這個大招叫釜底抽薪!
溫鏡與是有靜安二代的群的,裏面有很多熟人,像是晁箐宓明臣還有嘉煜的學生好多都在裏面,雖然她基本不看也不發言,但這一次她真的是驚到了,一群樂子人發言的時候她就在窺屏。
【啧啧啧,本來孟廣生走了以後孟家交到他弟弟手裏就一直走下坡路,這下直接幹趴下了。】
【我宣布靜安前一百本土企業剔除孟家!】
【這誰幹的啊,出手那麽殺伐果斷,不給孟家留下一點念想?】
【咳咳,兄弟們,我有個猜測,你們猜我猜的怎麽樣?】
【我猜到你猜的誰了!前幾天我們親愛的母校剛出了一件啼笑皆非的大事,就和孟家有關,如果是回敬回去的話,也能理解。】
【小輩的事報複人家公司幹嘛,這不是大題小做嗎?】
最後一個是和孟達關系好的人說的,溫鏡與直接略過不看,繼續看群消息一秒刷新好幾個,看到最後這群人都認定是溫家出手不讓孟家再蹦噠了,就差艾特溫鏡與問問怎麽回事。
但溫鏡與知道溫家根本沒有任何動靜,是許有容替她出了口氣。
溫鏡與克制不住內心的激蕩和雀躍,直接跑到許有容放門口,砰砰砰地敲門。
許有容帶着半框眼鏡正在和元森開會,聽着門外那不開門就一直敲下去的聲音,有些頭疼。
“許總,您要傳達的意思我都已經了解,這邊我就先下了。”元森是個三十多歲的秀氣男人,說話不疾不徐,很是斯文。
就那麽個斯文男人發起狠來,直接搞掉前男友公司半條命。
“好,有時間我帶門外那祖宗去和你見一面。”許有容精致的眉眼上挂滿了無奈,不是她時刻想着溫鏡與,只是溫鏡與現在一副她走哪跟到哪的架勢,也甩不掉她啊。
元森自然猜得到門外的人是誰,是讓許有容把他挖走并挖出蘿蔔帶出一大片的導火索,許有容的小姑子溫鏡與。
許有容挂了視頻會議就去給門外的祖宗開門,再不開,這家夥就能自己破門而入。
門開了,溫鏡與疑慮地看着她,“你在忙正事嗎?”
許有容靠在門框上,一身行政正裝,禦姐氣息拉滿。
雖然她沒有溫鏡與高,但給溫鏡與的感覺是自己在仰視她。
“溫小與,你最好給我一個能說得通的理由,要不然我把你挂門框上!”許有容惡狠狠地說道。
嗯,那麽兇殘,許有容剛才肯定是在忙正事。
溫鏡與臉上漾開完全喜悅的笑容,心裏話脫口而出,“我想你了啊!”
許有容心驀然一顫,還沒有感受這是哪種顫動,就聽見溫鏡與超大聲說道:
“許有容你怎麽那麽好呢!”溫鏡與淚眼汪汪地看着她,“你真的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我受之有愧,和你相比,我親生父母也不如此,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被熱烈感謝的許有容沒有任何感動,只想把這傻姑娘推出去,真是浪費她的感情。
看着是真的傻,明明是清隽冷淡的長相,只有溫鏡與原意,她散發出來的魅力可以勾到任何她想要得到的人,那麽問題來了,溫鏡與到底是怎麽做出那麽不值錢的樣子的?
見溫鏡與還看着她,許有容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她嘆了口氣,“進來吧。”
溫鏡與第一次以人的身份進入許有容的房間,視角和當乖崽兒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明明離開這個房間不過兩個月,她卻已經用上懷念的目光去看這裏的一切。
角落裏的貓別墅、貓爬架、飲水機、投食器,桌子上的逗貓棒、貓條、小衣服……
溫鏡與深刻地感覺到乖崽兒在許有容心裏留下怎樣濃墨重彩的一筆,這是溫鏡與帶不給她的。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吃乖崽兒的醋,還是乖崽兒吃她的醋。
許有容見她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還以為她臉皮薄害羞呢。
“坐吧,我這裏只有咖啡和茶,你喝什麽?”
溫鏡與乖乖舉起一只手:“我喝清水就好了。”
她作息很規律,生活很健康,也不熬夜,但只要一喝咖啡奶茶這些東西就容易失眠。
許有容給她倒了杯清水遞給她,從下往下可以看到溫鏡與柔順的披肩長發,還有溫鏡與頭頂有點可愛的旋。
見到了可愛事物的許有容心情很好地說道:“心情平複,說話不肉麻了?”
聞言,溫鏡與立馬眯着眼笑得甜甜的,仰着頭看她,“都是真心話嘛。”
覺得自己何德何能,配得上許有容的垂青。
許有容坐下,認真注視着溫鏡與,實話實說,“不止是因為你才對孟家出手的,元森能力很強,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這才是我要挖走他的理由。”
要是想報複孟家,她要想出一百種方法再挑挑揀揀,不一定要選那麽引人注目的方式,這基本就是和孟家撕破臉了,當然她也不在乎孟家是不是要和她為敵。
溫鏡與捧着小臉,聽到了自己想聽的話,美得不行,無所謂地擺擺手,“那還是有我的原因呀,這就夠了,許有容沖冠一怒為紅顏,嘿嘿,我就是那個紅顏。”
許有容無語,那麽選擇性地愛聽好話且自戀的姑娘也是少見。
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溫鏡與還能美滋滋地笑着,跟個朝陽的向日葵似的。
“我有點好奇,元森被你挖走很正常,為什麽走之前還給孟家一個重重的肘擊,這裏面有什麽商戰故事嗎?”
跳槽什麽的都正常,但那麽瘋得還是少見,元森那架勢就擺明了不搞死孟家不罷休。
許有容喝了口水,語氣一言難盡,“沒有什麽商戰,是個狗血的愛情故事。”
“啊?”
“元森和上一任孟總孟廣生是情人關系,但元森不知道的是他是個替身,而且孟廣生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多次出軌,為了留住元森才沒有爆出來,他們倆也不是什麽知遇之恩的關系,是從高中時代起的情侶。”
“孟廣生他弟弟,也就是孟達他爸明知道實情,卻還是經常對元森辱罵,說都是因為他,他大哥才死的。”
“我只是把實情告訴元森,選擇權在他自己手裏。”
選擇的結果大家都能看到,以一種決絕的姿态和孟家斷掉一切,場面十分慘烈,也不知道孟廣生在地底下看到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麽樣的感想,為了孟家的公司費盡心機留下元森,結果孟家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走下落幕。
“好一出大戲。”溫鏡與驚嘆不已,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元森是男Omega,據說長得非常不錯,賢惠又能打理公司,孟達他……”
雖然她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全,但懂得都懂,孟達就是一個沒有自知之明還能時刻野獸發情的Beta,可惜誰都看不上他。
“也是其中一個理由。”
這也是許有容選擇摁死孟家的原因,太跳了,跳得人眼睛疼,為了關愛靜安市新一代年輕人的心理健康,還是犧牲一下孟家吧。
溫鏡與拍手叫好:“這下孟達的日子估計會很刺激,咱們、元森還有晁箐宓明臣他們都要對他做一些喜聞樂見的事,希望他能承受得住。”
見孟達被群起而攻之比她自己大罵一頓更解氣,還不用她出力,多好。
“自作孽不可活。”許有容狀似不經意間地問道,“你喜歡元森那樣的男O嗎?”
溫鏡與回答得很果斷,“不啊。”
“你對元森的評價很高。”許有容闡述自己的理由。
“嗨。”溫鏡與一擺手,“元森也算是自己人,我總不能說他壞話吧,再說了我不喜歡第二性別是男性的人。”
在感情問題上溫鏡與能确定的事情不多,唯有一點很有把握,那就是她只喜歡女孩子。
許有容松了口氣:“哦,我還以為你喜歡有人夫感的男Omega。”
溫鏡與被吓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驚恐地看着許有容,“千萬別,我喜歡女性。”
說完這句話後不知為什麽,房間裏的氣氛徒然一靜,許有容低頭看杯子裏的水,溫鏡與則是找不到話題。
然後她問出了個蠢問題。
“怎麽會問我這個問題?”
許有容擡眸,一身正裝的她清麗端莊,回答道:“你馬上大學了,可以談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為自己争取一下。”
想到孔依曼和溫方建,溫鏡與也沉默了,不得不承認許有容說的是實話。
“還是算了吧,我上一秒談戀愛,他們下一秒就敢棒打鴛鴦,何必去禍害別人呢。”溫鏡與無所謂地說道,看着許有容美好的容顏,一臉笑嘻嘻,“這都是小事啦,不還有有容姐陪着我呢嗎?”
溫家可不會給許有容婚姻自主權,所以兩個人都不能自由戀愛,大姐不說二妹。
“咱們可真有緣,連在不能談戀愛這種事都獨有一份默契。”
溫鏡與因為口嗨獨一份默契而被許有容扔出去這種小事就不能說了。
被“砰”的一聲關在門外,溫鏡與連許有容給她倒的那杯水都沒喝完,站在門外沉思,難道許有容有談戀愛的打算?
男主霍丞朝?
那可不成啊,霍丞朝絕不是良配!
雖然溫鏡與也說不出來霍丞朝哪裏不行,但就霍丞朝制造無數次偶遇,還搬進錦林別苑的架勢,她就覺得這人目标太明确,充滿着勢在必得的意味,分明把許有容當成了必須得到手的獵物。
溫鏡與能喜歡他才怪了,雖然同是Alpha,但她可不是大直A主義。
而且經過這兩個月時間的相處,她不覺得許有容會喜歡這樣的男A,太不搭了,就算是人高馬大的男A站在許有容身邊,只會被她的氣場襯得像個保镖,根本配不上她。
還是得讓許有容看清霍丞朝的真面目,這件事迫在眉睫。
溫鏡與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想了個絕妙的好辦法!
可以讓霍丞朝現原形的那種好辦法。
她打算找私家偵探去查霍丞朝的過往,不需要多詳細,簡單概述出他的身世背景和人生經歷就可以。
自覺做完一件大事的溫鏡與鹹了下來,許有容也沒有帶着她出席什麽酒會,而是等到她錄取通知書到了,帶着她慶祝一番。
這一桌只有她們兩個人吃燭光晚餐,周圍都是小情侶,氣氛溫馨又帶着一絲詭異的尴尬,但總體還是不錯的。
這是溫鏡與選的地方,許有容尊重她的選擇,但這頓飯吃得是真的沒滋沒味,因為兩人的顏值氣質,旁人都會矚目,然後說一些什麽好配、姐狗文學之類的話。
這時候許有容就會面無表情地看向表情無辜的溫鏡與。
然後溫鏡與為自己辯解一句:“來之前也不知道吃的是燭光晚餐,以前你不也帶我去雲頂餐廳了嘛。”
其實溫鏡與有一半是故意的,她知道這家餐廳很受情侶歡迎,另一半則是不知道晚飯是帶着燭光的。
“我是想着,霍丞朝那麽多次出現在你的周圍,如果這一次還出現了,那就是跟蹤實錘!”
或許有什麽男女主吸引定律,大概率出現在一個場合,溫鏡與一點都不喜歡這種不可控的感覺,但并不妨礙她合理利用。
她要把霍丞朝捶得死死的,再也不能翻身!
聞言許有容詫異地看着她,滿眼驚嘆,“小與,我發現你真是個執着的孩子。”
“你不同意我這樣做嗎?”溫鏡與委屈。
許有容心中一嘆,愈發覺得自己拿這人沒辦法,因為溫鏡與切切實實在為她好,可能法子不怎麽妥當,但這份心意還是讓她很觸動。
也罷,這人沒什麽壞心,看看霍丞朝會不會跟過來也行。
但她還是嚴肅地跟溫鏡與解釋說道:“小與,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沒有這個必要。”
看到溫鏡與一下子就失落起來,小嘴撅得都能挂油瓶,許有容笑笑,輕聲細語地說道:“因為他對我來說多看一眼的必要都沒有,他對你我而言都只是個陌生人,沒必要在他身上耗費心力,我不會膚淺到因為一個人的容貌而産生好感,也不喜歡他那個類型,倒不如好好享受我們的燭光晚餐。”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那麽不喜歡他,但我們小與讨厭的人,姐姐也不會喜歡的。”
溫鏡與瞬間瞪大眼睛,恍恍惚惚地看着她,滿臉的不知所措,漸漸笑逐顏開,很是心花怒放。
許有容則是撐着手看着她樂颠颠的傻模樣。
只愛聽好話的毛病有點嚴重啊。。
現在的小A那麽好騙的嗎?這要是放出去,豈不是勾勾手就跟着別人走了?
啧。
溫鏡與忽然忸怩不敢去看對面的許有容,嬌羞得要命,好好的女A,結果O得不行。
“……你想說什麽?”
溫鏡與擡頭眼巴巴望着她,臉上的笑容過于燦爛,“有容姐,我對你來說是不是特別重要?”
這就是傻孩子那麽害羞的原因?傻乎乎的。
“你覺得是就是吧。”許有容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不拒絕也不負責,渣女啊。
溫鏡與沒有不高興,許有容不是說了嘛,她覺得是就是,許有容好體貼她哦!
“這份芒果西米露給你,你把你那份草莓的給我吧。”溫鏡與投桃報李。
許有容哼笑,斜溫鏡與一眼,她不說句好話,這人都不給她換是吧?
溫鏡與不知道她怎麽又不高興,還是好脾氣地對着她笑,眉眼間都是暖意,讓人拒絕不了的歡喜。
許有容低頭吃甜點,這人剪了頭發以後笑容越來越明朗,笑得有點招蜂引蝶。
驀地,溫鏡與急切地用手去拍許有容的胳膊,眼神示意她趕緊往那邊看。
順着她的溫鏡與的目光看過去,許有容看到了女伴挽着胳膊走進來的霍丞朝。
許有容沒有去看霍丞朝,而是第一時間看向對面的溫鏡與。
這人的嘴是開過光嗎?
而溫鏡與正在和她擠眉弄眼,表情好似在說:“我說的沒錯吧,信小與,你就虧不了”,看起來十分得瑟,讓人有點手癢。
“我們的座位很隐蔽,要不先看看他搗什麽鬼?”溫鏡與身子前傾,壓低聲音說道。
她溫小與就是這麽算無遺策,就是這麽的優秀,任由霍丞朝百般算計,也得在她這裏栽個大跟頭,許有容可不是他能算計的女人。
因為溫鏡與的“洗心革面”,從反派A一躍變成許有容的親親小貓貓以後,原書的劇情就已經崩盤,只能提供參考,但已經能對溫鏡與提供很大的幫助,比如一些既定的事實、人物的性格,這讓她和許有容的相處更加如魚得水。
現在就是這樣,原書裏霍丞朝還沒和許有容熟悉的時候,有個劇情點是他在餐廳裏打發女伴。
溫鏡與不确定這次和許有容出來吃飯會不會碰上這個劇情點,但試試也不吃虧,萬一如她所願呢?
據她觀察,似乎真的存在有女主出現的地方大概率男主也會出現這種情況,當然也不排除是霍丞朝自導自演,如果真是這樣能,那她就可以反向操作,利用這種讓人惱怒的相吸定律,斬斷霍丞朝向許有容伸手的爪子!
反正許有容親口認證過了,不喜歡霍丞朝。
就是先斬後奏而已,問題不大。
看,上天總會眷顧有準備的人,溫鏡與這不就得償所願了嘛。
溫鏡與垂眸,眼尾上挑,鳳眼眯了眯,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角。
因為隔得遠,她們這邊聽不到霍丞朝那邊說的什麽,只能通過肢體語言分析他們發展到哪一步,跟看啞劇似的。
霍丞朝和女伴也是相對而坐,剛坐下沒多久,女伴就去握霍丞朝的手,說着什麽,表情哀求,而霍丞朝的神情很煩躁,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樣。
也是,他現在滿腹心思都花在有兩個大家族支持的許有容身上,當然看不上以前的女朋友。
“一副迫不及待嫁入豪門的樣子,他女朋友也是眼瞎,看上這麽個玩意。”溫鏡與一邊看熱鬧,一邊點評說道,“對了,咱們是不是可以通過他女朋友問問霍丞朝是怎麽回事?”
許有容沒有給人先預設罪名的習慣,對那邊越說場面越激烈的情形也沒有任何興趣,陌生人的熱鬧對她來說還不如眼前的甜點重要。
聞言,她嗔怪地瞥了溫鏡與一眼,顧盼生姿,流風回雪,“先撩者為賤,等他先出手,再斬斷他的爪子,不好嗎?”
“嘶!”溫鏡與震驚地看着她,表情有些複雜,怪不得許有容永遠那麽從容不迫,原來她是想站在至高點上直接摁死對方。
這個女人着實美麗,但實在危險。
許有容眼神威脅,“怎麽?你有什麽意見?”
溫鏡與連連搖頭,這她哪敢有什麽意見,再者說了,她和許有容一個德行,許有容想不留下話柄,而她是想先下手為強,誰也不說誰。
她們斜對角,霍丞朝的女伴已經開始哭起來了,淚眼朦胧地質問他,周圍的小情侶也不你喂我我喂你了,而是瞪大眼睛豎起耳朵努力偷聽,上菜的服務員走得一個比一個慢,客人也不催促,除了霍丞朝那一桌,剩下的人都很和睦。
霍丞朝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愈發不悅,對着面前的女人冷聲說道:“認清自己的地位,你只是我用來渡過易感期的工具,拿到了錢就趕緊滾,不要我說第二遍!”
“丞朝哥,我跟着你來靜安市,不是為了錢的。”
女孩年紀不大,哭得楚楚可憐,往常這副姿态已經勾起霍丞朝的興趣,但大庭廣衆之下霍丞朝還不至于當衆發情
“你也知道那是跟,說的難聽點,不就是包..養你嗎?你這樣的女人,我可以找來一百個,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後果你知道的。”霍丞朝鐵青着臉站起身,就對上了許有容平淡的目光,以及溫鏡與興致勃勃暗含挑釁的眼神。
“哇哦。”溫鏡與驚嘆。
霍丞朝當即向前邁出一步,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溢出,但還是硬生生止住腳步,臉色不只是發青,而是發綠發黑了,溫鏡與看着都有些同情。
哎呀呀,好一出大戲呀。
溫鏡與問道:“你覺得他會過來嗎?”
“不知道。”許有容低頭品嘗溫鏡與給她的甜點,擡頭看着溫鏡與,眼波流轉,妩媚動人,“不過他要是尋釁滋事,小與可要幫我報警。”
“嗯嗯。”
溫鏡與心裏樂開了花,她就不信這樣,許有容還能對霍丞朝有什麽好臉色。
這男主可是把許有容害得最後割掉腺體,本就不是良緣,過程和結果都一塌糊塗,那不如從一開始就掐斷所有聯系。
不愧是她溫小與,腦袋瓜就是聰明!
霍丞朝最終還是沒有走過來,而是扯過女伴的胳膊把她帶走,直接把女伴的胳膊攥紅了,腳步踉跄,但那女伴還是一副癡戀霍丞朝無怨無悔的姿态,看得人十分牙疼。
等兩人出去了,餐廳裏竊竊私語的聲音變大,好像都在讨論這對渣男怨女。
溫鏡與的腦袋跟随霍丞朝兩人而動,等看不到人影了才把腦袋扭回來,滿臉好奇,“真有這樣癡心不改的女O嗎?一個男Alpha,不說滿大街都是,但也不是稀缺物種,至于嗎?”
許有容向來不為無關之人的事多費心神,淡聲說道:“這是別人的自由。”
她眼力很好,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孩眼裏一閃而過的譏諷和不屑,顯然是個很好的演員,一百分的演技演出二十分的愛意。
至于女孩為什麽這樣做,和她沒有關系,她也不想告訴溫鏡與,小姑娘好奇心太旺盛了,說不定會想要去拯救那個女孩。
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有救贖的,她們更希望自己解決掉人渣。
許有容拿起包,無奈地看着還在發呆的小姑娘,“走嗎?”
“哦哦哦。”溫鏡與回神,急忙跟上,絕不給許有容丢下自己的機會。
停車場,溫鏡與剛坐上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就聽見旁邊傳來敲窗戶的聲音,擡頭一看,是霍丞朝。
隔着車窗,霍丞朝的臉色依舊不是很好看,但還是努力做出謙恭有禮的樣子,“許小姐,抱歉,打擾一下,我可以解釋剛才在餐廳發生的事,我想這有些誤會,希望可以澄清。”
溫鏡與的臉色比他還黑,忍住了下車揍他一頓的沖動,霍丞朝再爛關許有容什麽事,和她有半毛錢關系嗎?這人就沒有自知之明嗎?
這個賤人!
什麽妖魔鬼怪,退退退!
她忽然靈機一動,拿出手機,越過許有容,給車窗外的霍丞朝拍了張照片,人影模糊,但還是能看清是誰。
霍丞朝下意識閉眼躲閃,把臉側過去,不想把自己置于鏡頭中,敲窗戶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許有容趁機踩了油門,奧迪A3猶如離弦的箭飛快駛出,很快連車屁股都看不到了,只留下汽車尾氣。
溫鏡與坐在副駕駛吹着空調,通過後視鏡看霍丞朝的反應,掐着腰惡狠狠的地目視前方,一副擇人而噬的模樣,就差氣到跳腳。
她愉悅地笑了起來,轉過臉,笑嘻嘻地說道:“我們配合可真默契,看他的臭臉我可以多吃一碗米飯。”
“那麽下飯的嗎?”許有容問道。
“那當然。”溫鏡與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道。
許有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過他怎麽一副和你很熟的樣子?”溫鏡與警惕問道。
許有容:“那次酒會他給我敬了杯酒,但我沒喝。”
溫鏡與右手握拳砸向左掌,滿臉的同仇敵忾,語氣贊賞地說道:“對,就不該喝那杯酒,誰知道裏面加沒加料?不怪我以貌取人,他就長了一張不是好人的臉,怎麽提防都不為過。”
“我知道了。”許有容又無奈又好笑,她又不是什麽小白兔,這點安全意識還是有的,事實上她的防備心比任何人都要強。
但看着小姑娘認認真真教導她的模樣,她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在回錦林別苑的路上,溫鏡與伴着車裏淡淡的薄荷香味,心情愉悅地玩着手機,忽然看到靜安二代群【浪裏個浪廢物樂園】忽然炸開鍋,本來以為又有什麽八卦,結果剛點進去一看,發現和自己有關。
【最新前線報道,孟家的生意全部被搶,供貨商經銷商也跑了!直接違反合同,賠錢也得跑路。】
【你們猜這些人跑到哪裏去了?】
下面都是催這人趕緊爆料,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消息那麽靈通,又不是住在孟家了,還能時刻盯着孟家不成。
【跑到了溫氏集團下面的子公司,兄弟姐妹們,懂這意思了吧?】
溫家雷霆出手,直接搶走孟家所有的供貨商和經銷商,不給孟家留下任何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不只是雪上加霜,分明是一榔頭直接把孟家幹趴下,叫這一家子再也爬不起來。
溫鏡與立馬捧着手機把這個消息告訴許有容,并惡意揣測溫方建的想法,“這是睡了一覺然後突然坐起來發癫嗎?要不然我搞不懂溫董事長的思維邏輯。”
為什麽不帶上孔依曼?那是因為溫氏集團全權由溫方建做主,孔依曼在公司裏沒有話語權,只是在後宅裏搞一些夫人外交錢,所以這件事只能是溫方建授意的。
那就有意思了,溫方建出于什麽樣的心理去做這件事?別說是為她出氣,這都多少天了,從剛開始填報志願到她拿到錄取通知書,咋地,夢游剛醒啊?
她又不差溫家這一哆嗦,找什麽存在感,真惹人煩。
“或許是因為你留在了靜安,所以溫家才出手幫你?”許有容猜測道。
溫鏡與想了想,和她猜的溫方建得了絕症所以想讨好二女兒的想法比,還是許有容的比較靠譜。
“他不會以為我是因為溫家才留在靜安的吧!”要不是帶着安全帶,溫鏡與都能蹦起來,她可不想許有容因為溫家誤解她的意思,“我不是為了溫家留在這,我是為了你。”
許有容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徒然握緊,正要說些什麽,就聽見溫鏡與慢吞吞地說道:
“不去靜安大學,誰接送我、請我吃飯逛街、幫我出氣啊。”溫鏡與腆着臉向許有容撒嬌,“嘿嘿,我要永遠做許有容的小寶貝!”
許有容神色微妙,滿臉寫着“想說什麽但又忍下去”,一副被惡心到,但又因為顧及到溫鏡與的感受不得不忍住的姿态。
反正溫鏡與只看到了許有容沒有反駁,果然,她對許有容來說就是很重要。
“對了,差點忘了。”溫鏡與低頭在浪裏個浪廢物樂園裏發了兩條消息。
【配圖】
【避雷:此人在大庭廣衆之下發癫,看起來有狂躁症,很可怕,望廣大人民群衆保護自己注意安全。】
八卦主人公發了消息,好事者聞風而動,結果看到一個黑不溜秋、表情猙獰躲閃的男人?
溫鏡與把自己發的內容給許有容朗誦了一遍。
許有容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竭力忍笑,她家的小寶貝做事情就是有一種別出心裁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