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婦
新婦
後來,烏蘭從宮女的口裏知道了那個迷路的年輕人叫做吳應熊,是吳三桂的兒子,這次他代表吳三桂來京城朝拜,順便祝賀皇帝的大婚。
那天之後沒幾天,烏蘭和玄烨就一起回了紫禁城。
皇帝大婚的東西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紫禁城裏洋溢着一片歡慶的氣氛。大婚那天,到處都是紅色和黃色。當然,作為非當事人的烏蘭是沒有什麽事情忙的。她就等着第二天和皇後以及妃子們見面了。
皇帝大婚那天,一早宮裏就忙了起來,烏蘭也開始梳妝準備晚上參加太皇太後主持的晚宴。
忙忙碌碌的一天過去,晚上烏蘭躺在床上,還在好奇着玄烨的老婆們。
第二天一大早,烏蘭早早的就等在了慈寧宮裏。
沒過一會兒,玄烨并皇後就來到了慈寧宮,赫舍裏氏只比玄烨大一歲,看上去也還是個半大孩子,雖然還略顯稚氣,不過倒是端莊大方,和玄烨站在一起到還顯般配。玄烨又恢複了平日裏在外人面前的面無表情。昨天和皇後一起擡進紫禁城的還有四個庶妃,納喇氏庶妃是這幾個庶妃裏長相最為圓潤的一個,略顯嬰兒肥的臉龐,配上一副笑意盈盈的笑臉,倒是讓人看了不由自主地産生一股親近的感覺。單從四人來說,鈕钴祿氏是其中身份最高的,但是因為她父親的搖擺不定,也只得了個庶妃的位置。四人裏馬佳氏是最漂亮的,長得明豔動人,臉盤有些像江南女子的柔美,但是身姿态度倒像正宗的滿洲姑娘,透着一股爽利勁頭。另外一個戴佳氏倒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看着低眉順眼的,很有一種小媳婦的氣質。看着這五個身姿容貌各不相同的女子,烏蘭不禁感嘆着玄烨的桃花運,也感嘆着這幾個女子的命運,一入宮禁深似海,這幾個女子不知誰能保有自己的純真直到最後。
玄烨對這幾個女子除了面對皇後表現出了應有的尊重外,倒是沒有對誰有什麽特殊的照顧,也是,他還沒有真正成年,也還未舉行冠禮,還沒有和這幾個女子真正圓房。
紫禁城在新婦的入宮所掀起一陣波浪後又漸漸的平息下去了,玄烨大婚後,烏蘭的婚事正式提上了日程。孝莊本想着把烏蘭留在京城,留在自己身邊,但是京城現在的政治情況正值風起雲湧之際,作為康熙初年唯一适齡的待嫁公主,有太多的人關注着這場指婚。鳌拜為此也派自己的福晉觐見了孝莊好幾次,話裏話外的想把烏蘭指給自己的侄子。但是孝莊現在雖然在玄烨的暗示下向鳌拜服了軟,但是并不代表她在鳌拜面前徹底的丢失了自己的驕傲,可以說,鳌拜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讓孝莊反過來去巴結他。因此幾次下來,鳌拜的福晉也就不再來求孝莊了,反而是鳌拜在前朝給玄烨設了好幾個絆子。這反而讓玄烨下定了盡早除去鳌拜的決心。
康熙大婚後的第二年,烏蘭的婚事還沒有定下來,但是在朝堂上逐漸傳出了一股流言,說是康熙看好了碩王的嫡子皓祯,這個碩王是順治初年清軍入關時得到的爵位,如今在京城的異姓王也就只有他這一家了,平日裏和鳌拜走的很近,在朝堂上也是唯鳌拜馬首是瞻。他的兒子據說是文武雙全,無論這個人的人品如何,玄烨是不可能把烏蘭指給這樣一家馬上就要沒落了的家族的。但是随着玄烨成人禮的日益趨近,朝堂上鳌拜一黨也蹦跶的越來越厲害了,對于這個流言,玄烨也就沒有出面澄清。
反而是連着派出了很多暗衛去考察這個皓祯的人品,一切的跡象都顯示着皇帝要向鳌拜服軟了,要把公主指給皓祯了。
“鳌拜真是越來越嚣張了,你到底準備怎麽辦?不會真要我嫁給這個皓祯吧?我可告訴你,嫁給他可以,但是之後我要怎麽樣你就不能管了。”還是上次的龍源樓裏,烏蘭一邊吃着小糕點,一邊向旁邊微服的玄烨抱怨着。其實她倒不反對嫁給皓祯,這樣将來至少還能光明正大的自由自在過自己的日子。反正在這個年代,嫁給誰都一樣,她反而想嫁給好控制的人或者當寡婦,這樣也好過把自己的一生浪費在無休無止的宅鬥裏,她不想天天和公公鬥,和婆婆鬥,和丈夫鬥,和丈夫的小妾鬥,甚至和妯娌鬥,在這樣一個年代,女人嫁人後,尤其是嫁入一個大家族後,這些無休無止的鬥争似乎是不可避免的。即使貴為公主,如果不想被高高在上的供起來,就只有加入到這無止無休的鬥争裏。而這些,恰恰是烏蘭所不想要的。如果今生生在一戶普通人家裏,這些是不可避免的,烏蘭也許會接受命運,但是既然生在高高在上的皇家,憑着自己的地位,烏蘭想要一種相對自由的生活,不用把自己和某個男人和他的家族綁在一起,不用天天的算計争鬥。這樣看來,這個碩王府的皓祯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反正他最後會被砍頭,坎頭後她也會變成寡婦,但是烏蘭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只要一想到要和這個皓祯生個孩子,烏蘭就渾身雞皮疙瘩,根本無法接受。
“當然不會了,姐姐的額附我可是要好好挑選的。怎麽也要家住京城,家財萬貫,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家庭人口簡單,文武雙全……”
“停、停、停,照你這種着法,你姐我這一輩子不要想嫁出去了。”聽了玄烨的額附标準,烏蘭都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了。
“反正那個皓祯是不行了。”已經過了變聲期的玄烨,嗓音是少年特有的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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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纨绔,你居然敢調戲白姑娘這麽樣一個美好的女子。你給我滾,離她遠遠的!”正在說話的姐弟倆忽然被外面傳來的一聲大喊給驚住了。
“貝勒爺,求求您,放開我爹吧。”一個女子連哭帶喊的嗓音也傳了過來。
“放手!你不就是一個賣唱的嗎?裝什麽清高?今天小爺我還就是看上你了,我今天還就是要讓你給爺唱兩曲。”另一個嚣張的聲音插了進來。
“穆達,去看看怎麽回事。”玄烨聽到這一陣的吵鬧,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吩咐身邊人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只有烏蘭在聽到這一陣的咆哮後,心裏想着總算是來了。
“回爺,樓下是一個賣場女子,直郡王家裏的多隆貝勒要她去包廂唱一曲,那個女子不同意,正在拉車間,碩王府的皓祯貝勒出來和多隆貝勒吵了起來。”侍衛恭敬的回禀着。
“真是八旗的好兒郎,為了一個賣唱女子,公然在這裏吵成這樣。”玄烨聽了,眉頭忍不住地皺了起來。
“皓祯?”過了一會兒,他似乎想起了什麽,有些疑惑的重複着這個名字。
“沒錯,就是那個皓祯。”白了他一眼,烏蘭沒好氣地說着。這個皓祯還真是個咆哮貝勒,那聲音,整個酒樓都聽得清清楚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罩着那個“美好善良柔弱”的白姑娘。
“去,派個人監視一下這個皓祯貝勒。”聽了烏蘭的話,玄烨轉身吩咐侍衛去安排人手監視,這樣的一個人,怎麽會被傳成是文武雙全呢?是不是鳌拜有什麽新的陰謀呢?
“爹,爹……”樓下傳來白吟霜的哭聲。
“我和你拼了!”
“主子,好像多隆貝勒把那個歌女的父親推下樓了。”看完情況的侍衛回來回複情況。
樓下還在吵吵嚷嚷,掌櫃的趕快派了人去請大夫,白吟霜還在大聲地哭喊着,皓祯在咆哮着,在一片混亂中,烏蘭和玄烨一行人趁機趕快下樓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