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

平靜的歲月像水，烏蘭自從入住暢春園後，心境上也漸漸的發生了一種變化，從前，她把玄烨放在心上，後來又經過了一種悲涼，再後來的現在，她已經有了一種看透世事的滄桑。

她自己都不記得到底是什麽時候，玄烨在心中的感覺已經慢慢的由一個弟弟變成了一個男人，于是，自己也記不清楚的一個夜晚，春風拂面，鳥鳴蟬叫的溫暖的夜晚，在一些清冽的梅花酒的作用下，烏蘭終于和玄烨捅破了兩人間長久以來存在的那最後一層隔閡。

剛開始的幾天，烏蘭還有些微的不自在，身份的轉變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在自己內心接受了的事情，沒過幾天，烏蘭漸漸的對玄烨升出了一股混合了情人和知己的感受，兩人間倒是越來越自然，漸漸的升起了一股只流轉于二人間的溫情。

玄烨漸漸的走進了烏蘭的女兒的生活中，慢慢的扮演着一個慈父的角色，甚至對他的那些皇子皇女都沒有這麽的慈愛過。

暢春園裏除了烏蘭一家和太皇太後外，漸漸的，玄烨把幾個子女也接進了園子裏，除了一些翻不起什麽浪花的低等答應常在外，倒沒有其他什麽人，一時間，玄烨生命中那些曾經的女人似乎在烏蘭的世界裏煙消雲散了。

當然，外人看來，皇帝的口味似乎一下子變了，由于這些低等嫔妃大都出身漢軍包衣旗，一時間，朝廷裏的人都以為皇帝也開始留戀江南漢女了，有一些善于鑽營溜須的大臣開始給皇帝進獻江南女子，他們進上來的大都是不在旗的純粹的江南女子，一個個弱柳扶風、柔情似水的，玄烨幹脆全部留在了園子裏，每天當個樂子看着這些女人間的明争暗鬥，由于她們都是身份低微，玄烨和烏蘭倒也不擔心她們整出什麽亂子，只是每天看着滿園的美景，映襯着滿園的美女，一時間，烏蘭倒也覺得這種日子還算不錯。

除了大型的必須皇帝出席的盛大典禮外，玄烨都是在園子裏度過的，而烏蘭在外人看來，只是在園子裏陪伴太皇太後的一個死了丈夫的公主，平日裏深居簡出的，除了一些皇室親貴不得不參加的一些場合外，烏蘭是能不在人前露面就不在人前露面，兩人的日子就這樣如細水般慢慢的流淌。

馨兒在這裏也慢慢的恢複了一個小孩子應有的天真和活潑，雖然和同歲的孩子們相比，她還算文靜，但是平日裏的言談中再也不見了那種讓烏蘭擔心的死寂。

“蘭兒，五月份我們去江南吧，你不是很喜歡那裏的山水嗎？我們可以去你說過的水鄉，打着傘慢慢走在小橋上，你不是一直和我說嗎？”兩年的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過了，這兩年，兩人沒有刻意的避免什麽，但是烏蘭總也沒有再有孩子，反正玄烨的孩子也已經夠多了，兩人在一起之前，他都有了十四個阿哥，這麽些皇子中挑個繼承人出來總是不成問題的，但是玄烨總是稍有些遺憾，不能有一個結合了烏蘭和他自己的孩子，每次看到馨兒的可愛樣子，玄烨總是忍不住地在想，如果這是烏蘭和他的女兒，該有多好。

“怎麽好好的要去江南了？”看到玄烨在自己面前總是風風火火的，一點也看不到人前那個冷面君王的樣子，烏蘭拿起帕子給他擦着頭上沁出的汗珠，一邊給他倒上了一杯空間裏出産的茶葉泡出的茶。

這幾年來，結合玄烨自己看過的那些先進的理念和科技，又參考了大清的實際情況，玄烨慢慢的改革着八旗、經濟、外貿以及軍事等等方面，開始的時候受到的阻力不算小，但是這麽多年來的溫水煮青蛙政策下，倒也沒出什麽大亂子，現在的大清，雖說沒有達到萬邦來朝的盛況，但是經過改革，經濟以及科技得到了大大的改進，國庫裏的錢從沒有缺過，軍事上陸軍以及海軍都已經超過了同時期的西方。由于經濟交流不再受到限制，大清和英法等國也開始了互相之間的交流溝通，北京城的街道上随處可見來大清的金發碧眼的洋人，大清也開始在英法等國派駐常駐使節，當然，為了國家利益，大清嚴格的控制了所有來清人員的檢驗，在烏蘭的建議下，開始執行類似後世的簽證制度，因此，随着越來越多的外國人的湧入，也沒有出現多少想象中的亂子。這種富庶景象的映襯下，玄烨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飛揚，雖然平日裏的國事還有很多，但是遠遠談不上心力交瘁，也遠沒有歷史上那個康熙受到各種制肘的情況發生。也因此，雖然下江南的所費不菲，但是這點錢，現在還對玄烨造不成負擔。

“這不是你喜歡嗎？而且當年動亂過去這麽多年了，還是我親自去江南看一看那裏的治安和民生比較好。”玄烨一直知道烏蘭很喜歡江南水鄉的氛圍，要不然當年她也不會和吳應熊躲到了江南。

說起當年的事情，玄烨還有些擔心烏蘭心底放不下，說完後，他有些懊悔，偷偷的窺着烏蘭的面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每次在烏蘭的面前，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會放下一切心房，再也做不成那個臣下眼裏讓人捉摸不透的皇帝。

看到烏蘭的臉色未變，玄烨偷偷的松了一口氣，拉起了烏蘭的手，烏蘭的皮膚由于當年七彩果子的滋補以及這些年空間裏的食物和水，一直嫩的好像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摸上去真是能當的了“膚若凝脂”四個字。“現在正是春天，江南草長莺飛，正是好時候，我也很想和你一起漫步在湖邊橋上，總要讓你看看我也可以“浪漫”的。”這些年烏蘭無聊的時候總是說起一些諸如海邊看星星，雨中漫步的場景，還每每總是嘲笑玄烨的不懂“浪漫”，玄烨當然不知道何為“浪漫”，但是慢慢在烏蘭的教育下，也漸漸的有了一些改進。

“好啊，幾年沒去，我還真的有些想念。不過，到時候你估計又要往園子裏安置很多的美人了。”烏蘭的口氣中沒有酸溜溜的感覺，只有一些揶揄的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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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漢女都是充門面的，等到年紀大了，把她們送回宮裏，到時候總有地方安置新人的。”玄烨涼涼的口氣似乎在說着無關緊要的事情。

想到那些花季的少女一個個的把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生命都浪費在了那個諾大的宮殿裏，烏蘭不禁有些替她們傷心，但是，如果說讓她和她們分享玄烨，那又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們都還很年輕，就這樣蹉跎了一輩子，會不會有些……？”但是心底深處，烏蘭總覺得這樣似乎有些殘忍。

“哼，這都是她們自願的，想要享受在人前至高無上的尊容，想要給自己的家族增添砝碼，沒有一些犧牲怎麽可能？蘭兒，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也不會收進來很多人的，收進來的，都是那些想要一飛沖天的，無所謂什麽殘忍不殘忍，各取所需而已。”玄烨輕輕的撫平烏蘭稍微有些皺起的眉頭，在他的心裏，只要烏蘭快樂的和他在一起，其他的女人，都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甚至那些生過皇子皇女的，也都沒有什麽舉重若輕的地位。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哈哈。”窗外傳來了馨兒快樂的笑聲，那是大阿哥正在推着馨兒玩秋千，許是玄烨從小對皇子皇女的嚴厲，這些孩子們到了玄烨的面前都有些拘謹，只有馨兒敢在玄烨的面前像個真正的孩子，開心的笑鬧。這些年馨兒和玄烨的孩子們相處的還算不錯，孩子們都很羨慕馨兒在玄烨心中的地位，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馨兒俨然成了這些孩子們中的公主。對于玄烨的孩子們，烏蘭談不上多麽的熱情，也談不上多麽的冷淡，從長輩的角度來說，她是他們的姑姑，但是從玄烨的角度來說，他們又都是玄烨和其他女人生下的孩子，所以對這些孩子們，她只保持了一種普通長輩的态度。

“馨兒已經九歲了，是個大姑娘了。”透過窗戶，看着馨兒高興的樣子，烏蘭忍不住地嘆息着歲月的流逝。

“是呀，過幾年就該給她挑額附了，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的給馨兒挑一個百裏挑一的。”玄烨誤以為烏蘭是在擔心将來馨兒的婚嫁。

“馨兒還小，額附什麽還早呢。”烏蘭可不想要女兒這麽早的出嫁。

“就是小才要早早的挑啊，省得到時候好的都被別人挑走了。”雖說馨兒身份高貴，但是她畢竟姓吳，将來的額附還真是不大好挑。

“我也不求馨兒找一個多麽英俊威武、家世高貴的，只要找一個她看的上的，也真心把馨兒放在心裏的就行。”烏蘭何嘗不知道馨兒将來面臨的困難，高貴的人家肯定是看不上馨兒複雜的家世，低門低戶的又要擔心是不是想利用馨兒的身份。

“放心吧，将來肯定找一個馨兒滿意的，家在京城的，到時候有我們看着，肯定不會讓馨兒吃虧的。”說着馨兒的事情，玄烨又忍不住地想到了如果自己和烏蘭有個女兒，将來自己會給她找個什麽樣的額附呢？不行，如果是他和烏蘭的女兒，将來一定要挑一個大清最頂尖的。想着，他不由自主地把頭靠在了烏蘭的肩上，雙手撫上了烏蘭的小腹。

在玄烨懷裏的烏蘭又何嘗不知道玄烨這些年的心思呢？她半閉着眼睛，雙手搭在玄烨的手上，在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訴他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