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病了

病了

方糖踢踢路邊的石子:“這也沒什麽難為情的,我也被甩過。”

說完她拍拍陳憲南肩膀,一副難兄難弟臉:“這不是我們的錯,是他們眼瞎。”

陳憲南:“……”

我沒有三個字在嘴邊轉來繞去,解釋的話,陳憲南最後還是沒說出口,顯得自己狡辯而且沒氣量。

陳憲南好奇心盛起,問道:“你的感情史……聽起來也挺慘烈的。”

說話間兩個人已經上了車,方糖系好安全帶,說道:“也沒那麽複雜,就是高中早戀,在一起一個月吧,對方告訴我和我價值觀人生觀不符合,以後也走不到最後,還不如現在分開,結果發現對方劈腿了,渣男渣男,算啦,我心态好,早就不在意了。”

方糖又說道:“所以陳大帥哥,失戀沒什麽,熬過去就好了,相親還是要積極點,T城那麽多優秀的女青年,你加油!”

聽了方糖的話,陳憲南的眼神在方糖身上逡巡,方糖忍不住打個冷戰:“括號,不包括我。”

陳憲南失笑:“開車,逗你的。”

方糖吸吸鼻子,像是有點感冒:“現在我也沒有相親和戀愛的打算,等考上編制再說吧。”

“考上編制之前不考慮戀愛?”

“是啊,臨時工沒人愛,先忙工作了。”

陳憲南輕輕點頭,似乎把她的話記進了心裏。

電影是國外大片,網絡上的評價還不錯。

兩個人來的比較早,距離開場還有二十分鐘,陳憲南分神的間隙,看見方糖跑去了售賣處,等陳憲南走過來,方糖詢問他的意見:“爆米花要什麽口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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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我都可以。”陳憲南回道。

方糖輕車熟路做了選擇:“那就焦糖味的,再來兩杯可樂。”說罷方糖掏出手機,陳憲南連忙走到前面,身體擋住了方糖的手:“我來吧。”

方糖輕輕推開他:“不行,你請電影,我請小食,這樣很公平。”

陳憲南一向不喜歡讓女生花錢,手機已經打開到掃碼頁面:“沒關系的,我來吧。”

方糖把陳憲南扒拉到旁邊:“不行,再推讓我要生氣了。”

方糖三下五除二掃碼付款:“我付完了!你拿着爆米花桶。”

陳憲南放下舉起的手機,抱起了爆米花,焦糖的甜甜的氣味萦繞在他鼻尖,他平時不喜歡吃甜食,他把票拿給方糖:“先找地方坐吧。”

廳裏聚集的人不少,找來找去只有一個空位,方糖坐下後,陳憲南站在她旁邊,先是沉默了一陣,随後陳憲南問道:“方糖,你數學學得怎麽樣了?”

提到數學,方糖忍不住嘆氣:“毫無起色吧,恐怕明年的考試沒戲了。”

筆試成績占百分之六十,面試成績占百分之四十,光是數學這項,按照方糖目前的情況,恐怕進面試都難。

本來神采飛揚的方糖,因為考編的話題變得悒悒不樂,陳憲南懊惱自己開啓這個話題。

這時方糖開口道:“陳大帥哥,找你锔瓷的人多嗎?”

方糖提起锔瓷,要不是看她語氣真誠,他懷疑她是故意插刀的。

大不了互相傷害?

陳憲南苦笑:“不多,對于現代人而言,一件壞的物品,最省力的方式是扔掉,來锔瓷的人,多半是有情懷在,那件瓷器上承載了人的念想,我們修補的除了器物本身,還有人的感情。”

陳憲南若是只做一個锔瓷匠,恐怕連溫飽都成問題,做這一行的,憑借的不過是滿腔的熱愛,不為名利,傳承的人越來越少,修補缺憾,給一件破碎的瓷器以新生,在快節奏的今天顯得越發艱難。

方糖安慰他:“現在國家扶持傳統技藝呢,你做的事很有意義,以前小時候在農村老家,巷子裏有走街串巷锔瓷的人,每次我奶奶都把家裏的瓷器拿出去修補,我記得那個老爺爺挑着扁擔,嘴裏喊着:锔盆锔碗锔大缸!還給我大白兔奶糖吃,不過後來很少人拿碗去修了。”

方糖對于锔瓷老爺爺的印象極好,連帶着對陳憲南也多了幾分好感。

陳憲南又說道:“我之前去南方淘了一些瓷片,設計之後做了一些首飾,不值錢的小玩意,你要是不嫌棄,以後有機會送你一個。”被人肯定的陳憲南心情舒暢。

說話間,已經有人去入口處排隊,兩個人并行走過去,陳憲南又道:“方糖,我有名字的。”

“啊?”方糖不解其意,擡頭看他,有人跑過來,一下子撞到了方糖的肩膀,她腳下一歪險些摔倒,陳憲南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方糖的半個身子跌進了陳憲南的懷裏,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氣。

方糖離陳憲南很近,能感受到他的呼吸,立定後方糖臉色微紅,她忍不住鄙視自己,不就是和帥哥近距離接觸嗎?,臉紅好丢人。

方糖佯裝鎮定,又問:“剛才什麽意思?”

陳憲南走在方糖身側,無形中為她擋住了後面的人:“我有名字的,不要喊我陳大帥哥,我也會難為情,方大美女。”

陳憲南好聲好氣和她商量:“你可以叫我憲南,也可以連名帶姓喊我陳憲南。”

方糖撓撓頭:“好吧,憲……憲南。”喊人全名沒禮貌。

這場電影沒有讓人失望,成熟的現代工業電影,清晰的故事主線、場面宏大的特效鏡頭,方糖吃着爆米花,興致勃勃看完了前半段。

戴上3D眼鏡,影片開始後兩個人沒有交流,偶爾方糖歪頭看向陳憲南,也只看見他流暢的下颚角,仙男連在昏暗的電影院裏都如此的耐看,頭發絲兒都是帥的!

方糖甩甩頭,她告誡自己,顏控可以,但是對于陳大帥哥,只可遠觀不可意淫! 那麽多紙片人不好磕嘛,觊觎身邊的帥哥是要遭天譴的。

陳憲南自然不知道方糖腦子裏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等他從劇情中出抽離,發現身邊的方糖發出均勻的呼吸聲,抱着爆米花桶的手一動不動,她好像睡着了。

爆米花桶歪歪扭扭,陳憲南想把它取出來,方糖抱得緊,陳憲南沉思片刻,輕輕掰開她的手指,方糖呓語幾句,聽不清說了什麽,她的手纖長細滑,軟軟肉肉的,陳憲南臉色灼紅,他把爆米花桶拿走別過臉去,再沒看她一眼。

方糖是被電影吵醒的,醒來的一瞬間,她連忙摸了摸嘴角:還好沒有流口水。

陳憲南在一旁認真的看電影,方糖覺得有點羞愧,看這樣激烈的動作大片她都能睡覺……

電影結束,身邊的人三三兩兩都在讨論着,方糖想緩解一下氣氛,本來想和陳憲南聊聊劇情,但轉念一想,她一個睡了半程的人,拿什麽和人家聊?

想到這兒,方糖選擇閉嘴。

外面刮起了風,涼飕飕的,吹得人心寒,方糖豎起衣領:“好大的風啊。”她的聲音帶着濃濃的鼻音。

陳憲南很快察覺到了:“是不是不舒服?”

冷風一吹,方糖才發現了身體的不适感:“好像有點感冒。”

“附近好像有藥店,我去買點藥。”

方糖連忙搖頭:“不用了,我家裏還有藥,就是感冒嘛,不是什麽大病。”

陳憲南很自責:“今天驟然降溫,你穿的不多,我還帶你出來逛。”

“和你無關的,陳…… 憲南你不用自責。”

陳憲南本來的安排是看完電影一起吃飯,方糖不舒服要回家,他開車把她送到樓下。

方糖家小區附近有個廣場,李麗霞晚上經常出來跳廣場舞,陳憲南把車停到小區門口,正好看到打扮光鮮亮麗的李麗霞去跳舞。

李麗霞看見陳憲南送方糖回家十分滿意,忍不住仔細端詳陳憲南,挺拔的身高、出衆的相貌、沉穩的性格、殷實的家庭條件……

看來看去,除了沒有正式工作,每一項都在她的心坎上。

李麗霞興高采烈:“憲南來啦,到家裏坐坐吧。”

陳憲南望了望旁邊的方糖,回道:“阿姨,方糖不舒服,我就送她回來了。”

李麗霞借着路燈的黃光,瞧見方糖像打蔫的茄子一樣:“糖糖,你怎麽了?”

“沒事兒,就是有點感冒。”

方糖回家吃了藥,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這一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她夢見自己穿越到了電影裏,成了裏面最大的反派,而抓捕她的警察竟然是陳憲南。

啊! 方糖是被噩夢驚醒的。

方糖扭亮床頭的臺燈:早上五點。

發燙的身體讓方糖産生了不好的預感,拿出體溫計量了量,39°C。

方糖發燒了。

發燒的方糖,第一個念頭是掙紮着要去上班,灌鉛一般的雙腿、混沌的大腦,身體告訴她不宜工作。

方糖嘆口氣,輕手輕腳去客廳找家裏的小藥箱,打算先吃一片退燒藥,饒是她小心翼翼,到底還是驚醒了覺輕的李麗霞:“糖糖,你在找什麽?”

“我好像發燒了。”

“是嗎?過來我摸摸。”李麗霞一臉嚴肅。

方糖吃了發燒藥,李麗霞執意讓她請假,方糖的身體也确實沒辦法講課,于是趕緊給主任打電話協調課時。

李麗霞上午沒去店裏,中午給方糖做了粥,鹹菜是李麗霞自己腌的黃瓜,清脆爽口酸中帶甜。方糖雖然沒什麽食欲,也喝了一碗粥。

傍晚十分,陳憲南給方糖發微信問她身體。

方糖:“本人不幸發燒,今天一直在家裏鹹魚躺。”

陳憲南:“沒去醫院嗎?”

方糖懶得打字,給陳憲南發了語音:“不用去醫院啦,就是普通的病毒性感冒,我已經退燒了,就是有點沒力氣,明天就可以上班了。”

陳憲南點開微信,一條語音跳了進來,他手指觸到轉文字處,卻又鬼使神差般調低音量。

手機聽筒放在了左耳邊,方糖的聲音婉轉動聽,只是音調有些嘶啞。

陳憲南皺眉,手指靈活的在鍵盤上打字:“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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