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酒醉
酒醉
方糖看向休息區，陳憲南背脊挺直，認真地和隊友們讨論，暫停結束，雙方回到場內。周恒執行邊線發球，春風隊防守嚴密，但是周恒依然把球發給了陳憲南。
陳憲南盯着對方防守球員及計時器，利用自己身體不斷尋找空檔突破。
陳憲南快中帶穩，只見他翻身後仰将球投出，計時器結束，但球在空中抛出一個完美的弧線，穩穩的落入籃筐中。
球進啦！
陳憲南絕殺了對手！
啊！方糖抓住周瑩的衣角：“進球啦。”
周瑩面無表情：“糖姐，你這樣替對手吶喊，咱們會被揍的知道嗎？你是春風隊的，叛徒。”
話音剛落，周瑩轉臉無比快：“哇哇！真的太帥了！絕地反殺啊，這球絕了絕了，老娘不管哪隊的，24號我粉了！”
方糖：“……”
剛才義正言辭教訓她的人是誰來着！沒有原則的人。
離開看臺，方糖收到了陳憲南的信息，只有三個字：誇誇我。一副求表揚狀。
方糖嘴角忍不住上揚，雀躍的神情被周瑩捕捉到：“你神秘兮兮笑什麽呢”
沒有沒有，方糖遮掩過去。
方糖手指落在微信輸入鍵，臭屁，哪有人臉皮這麽厚，主動求誇獎的。
她想了想，冷冷的回複了兩個字：誇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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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結束，吳江去更衣室換衣服，周瑩和其他學校的老師聊的熱火朝天，方糖在欄杆下玩手機，突然聽見有人喊她：“方糖。”
原來是陳憲南，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你怎麽還沒走？”
“等同事一起去吃飯。”
陳憲南披了一件黑色運動外套，鬓角還有汗，一滴汗從發間滴到肩上，在球衣上暈出一個圓：“我晚上也和兄弟們去喝酒。”
方糖哦了一聲，她踢了踢腳尖，随後輕輕踮腳：“你鼻子沒事吧，我看你好像被球砸了。”
陳憲南捏捏鼻子，滿不在乎說道：“放心吧沒事，怎麽樣，哥打球帥不帥？”陳憲南的眼睛仿佛含着笑，有掩飾不住的傲氣。
“呵，要不要這麽自戀，我們隊輸了好嘛，表揚沒有，收我一記白眼吧。”
陳憲南站得近，方糖可以清晰看到他臉上的毛孔，剛才聊天還沒覺察，現下她覺得這個距離過于暧昧了。
周圍來往的人投來八卦的目光，方糖覺得有點心慌，她抓了抓雙肩包的肩帶，快速道：“我去找同事了，拜拜。”
方糖冒冒失失的撞到人，道歉後迅速溜了，陳憲南搖頭輕笑，背後的周恒幽怨的說道：“重色輕友，把兄弟們撂倒一邊找美女搭讪。”
“去你的，別胡說，兄弟今天好歹負傷了。”
“她？”
“什麽？”
“別裝傻，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
陳憲南道：“別亂說，想想晚上吃什麽。”
方糖跑到拐角處才停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
方糖在角落，看見陳憲南一行人離開體育館，他挺拔的身材在一群人裏格外出衆，方糖忍不住感慨，仙男在哪裏都是發光的，不像她，湮沒在滾滾人群中。
晚上十點，方糖已經洗完澡躺床上看劇，她接到了陳憲南的電話，他那邊有些吵，陳憲南聲音低啞：“方糖，我喝多了，沒叫到代駕，你會開車嗎？”
開車？陳憲南怎麽了？
“駕照早拿到了，雖然開的不多，開一段路問題不大。”方糖下意識回道。
陳憲南道：“如果你方便……可以接我嗎？格蘭KTV。”
方糖沒再多問：“好，我去找你。”
格蘭KTV離她家非常近，就隔着一條街，方糖從路邊掃了一輛共享單車，幾分鐘就到了，方糖發現自己忘記問陳憲南包間號，再打他手機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态。
方糖剛進大廳，就看見服務生扶着陳憲南出來，方糖連忙迎上去：“他喝了很多？”
服務生點點頭：“他的朋友陸續都撤了，有一個剛被接走，這位先生是最後一位。”
方糖嘆口氣：“麻煩您幫我把他扶進車裏，謝謝。”
“您客氣了，應該的。”
陳憲南掙紮道：“方糖，我沒事，我很清醒。”
陳憲南坐在副駕駛位，方糖幫他系上安全帶，搖他肩膀，大聲問：“你家地址？”
陳憲南喃喃自語：“你好兇。”
方糖忍住了踹他的沖動。
陳憲南小聲道：“橡月灣五號樓三單元702”
方糖深吸一口氣，搖下車窗，有夜風吹進來。
方糖忍不住想，陳憲南着實有點可憐，喝醉了連能接他的朋友都沒有，還得給她這個認識沒多久的人打電話。當然，同性相斥，帥哥人緣不好也是有情可原的。
陳憲南醉的不厲害，意識還是清醒的，方糖把車停在樓下後，扶着他進了電梯，他身上酒氣很濃，方糖皺皺眉，陳憲南低聲道：“方糖，你嫌棄我。”
方糖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不過她又補充：“以後少喝酒，下次我不會來接你了。”
“好。”陳憲南淺笑，身體倚靠在電梯內壁，微微閉着眼，電梯停在七層，把他扶進卧室，方糖問他：“要不要喝一碗醒酒湯？”
“好。”陳憲南惜字如金。
以前方山海醉酒回來，李麗霞總會給他熬一碗醒酒湯喝，方糖在陳憲南家的廚房轉了一圈，空空如也……
方糖嘆氣，眼睛掃過收納架上的蜂蜜，給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陳憲南喝醉後不吵不鬧，倒是很安靜，他順從的喝了蜂蜜水：“方糖謝謝你，你哪裏都好，就是太客氣了。”
方糖懶得和他廢話：“陳大帥哥拜拜了，喝酒傷肝，少喝為妙。”
第二天宿醉醒來，陳憲南撥語音聊天，方糖正在辦公室，她悄悄去了樓道外接聽，他的聲音慵懶嘶啞：“我酒後沒有失态吧。”
“沒有沒有，你喝完酒還是挺安靜的，不吐不鬧。”方糖答複他的時候面色平靜。
方糖忍不住想，可憐的陳大帥哥身邊都是一群酒肉朋友，吃完喝完連一個送他回家的都沒有。
因為方糖內心帶着一點憐憫在，當陳憲南要請她吃飯以示感謝時，方糖有點恍惚，于是陳憲南自顧自敲定了：“周六吧，我請你吃飯。”
不用了三個字還沒說出口，陳憲南又回了一句：“來客人了，回聊。”
方糖捶捶頭，她這個笨蛋，拒絕人都不會。
回到辦公室，對面的周瑩哎了一聲：“垂頭喪氣的，基金跌了？”
方糖最聽不得跌字，呸了一聲：“收回話收回，你基金才跌了，我的雞肥着呢。”
“那你一副如喪考妣狀。”
方糖對周瑩亂用成語很不滿：“你好歹是人民教師，雖然教英語的吧，小學語文被吞了？”
周瑩吐吐舌頭，環顧四周，看見沒人盯着他們：“今天吳江又和我打聽你了。”
方糖一臉戒備：“問我什麽？”
周瑩又湊近一些，右手搭在辦公桌隔板上，輕聲道：“他問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當然沒有。”
“我知道啊，不過我含糊沒回應他，我突然想啊，如果你找個擋箭牌來，倒是可以打消吳江的心思，還不傷同事的面子。”
方糖一臉愁态：“正面側面我都拒絕過了，吳江心裏很清楚，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周瑩給她出主意：“要不我找個男同學，就說是你男朋友？”
方糖搖搖頭：“萬一拆穿了就太尴尬了。”
周瑩點點頭：“也對，保持單身的身份也好，辦公室的老教師還能幫咱們張羅相親，對了，六年級的鄭老師幫我介紹了一個，明天去見。”
“那太好了，希望你能碰到合适的。”
周瑩托腮感慨：“可惜了，像24號和1號那樣的極品帥哥，和我注定沒緣分了。”
方糖批改作業的筆一停，紅色的鋼筆水在田字格上暈染開：“帥哥有什麽好的，中看不中用。”
周瑩滿不在乎：“能看就行，好不好用另說了。”
方糖：“ ,,,,,,,, ”
方糖批作業腰酸背痛，她伸伸腰，打開了右側的抽屜，裏面儲存着她的零食，巧克力、辣條、餅幹，種類齊全，方糖發現抽屜裏出現了不屬于她的零食。
是一盒費列羅巧克力，上面還綁着粉色的蝴蝶結，上面有一句話：每天開心。
方糖用腳想也知道是吳江偷偷放的。
方糖郁悶，她把巧克力放回了吳江辦公桌上，方糖趴在桌子上，想了很久，還是決定再和吳江說清楚。
每個人的喜歡都應該被尊重，對于吳江的單戀，方糖一直在用相對委婉的方式拒絕，她不想傷了吳江的自尊，大家同事一場，總要見面的。
其實對吳江來說，自己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無編制，工作成績平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吳江喜歡她什麽。
給吳江發完微信，方糖正好去上下午的第二節課，給學生們布置好課後作業，方糖收到了吳江的微信：“方老師，你現在不喜歡我不要緊，我會一直在原地，你總有看到我閃光點的那一刻，只要你還是單身，我就有機會。”
方糖啪的放下手機，吳江也太軸了。
辦公室裏的趙老師生日，晚上下班請大家吃飯，地點就選在了學校附近，圖個方便。
方糖見了吳江有些許的尴尬，吳江倒神色如常，還主動坐在她左邊。
趙老師今年四十多歲，和她們這些90後共同語言少，幾個年紀大一些的老師聚在一起說話，吳江主動找她搭讪，方糖敷衍了幾句，吳江又道：“方老師，我知道你或許很讨厭我，但我對你是認真的，從沒這麽認真過。”
方糖搞不明白吳江喜歡自己什麽，她也不想再糾纏，方糖板着臉：“吳老師，該說的微信我都說了，希望你能理解。”
吳江點點頭：“我知道了，或許有一天，你會被我感動。”
這男人對自己，是不是過分自信了？
方糖心煩意亂，一連喝了三杯酸梅湯。
趙老師幾個人不知道聊到什麽，轉頭問方糖：“小方啊，還沒有男朋友吧？”
方糖內心積壓已久怒氣仿佛在這一瞬間無法遏制，她笑眼盈盈：“我有男朋友了，認識不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