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學聚會
同學聚會
方糖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她初中時的後桌鄭嫣,上學時就最愛捉弄人,方糖脾氣不好,時常和她杠,倆人關系很差勁。
只是……都畢業這麽多年了,她還跟着小學雞一樣炸着毛和她對着幹,有勁?
方糖理都懶得理。
前面兩桌都坐滿人,只能坐最後一桌,方糖沒說話,鄭嫣又說道:“方糖,老同學見面打個招呼,最近還好吧,聽說現在還沒考上編制?”
方糖把大衣搭在椅背後面,慢悠悠地拿濕巾擦擦手:“您不也是自由工作者嗎?大家都差不多。”
“你。”
趙清聽的煩:“鄭嫣你沒完了是吧,參加個同學會能不能消停點?”
請客的同學方糖已經沒什麽印象了,聽其他人提起,好像是當時班裏的差生,整天趴在後面睡覺,畢業後跟着家裏做生意,一躍成為班上最有錢的人。
方糖忍不住感慨,人生的起跑線太重要了,人家直接生在終點。
涼菜熱菜加一起一共二十道,圓桌轉來轉去,方糖也沒什麽胃口,一共來了四名老師,輪番敬酒間,語文老師搭着方糖的肩膀:“同行啊,來方糖,我敬你一杯。”
方糖:“……”
扯着臉笑到僵,有男同學借着酒勁搭讪,被馮班長攔了下來,鄭嫣看在眼裏,咬着唇說道:“馮班長好熱心,方糖,你覺得馮班長怎麽樣?”
方糖郁結,這姐怎麽抓着自己不放?方糖懶得慣着她:“馮班長人當然好,比你可強多了,雲泥之別。”
衆人都在談天喝酒,包間裏本身就很吵,說話聲聽不真切,通過其他同學的只言片語,方糖了解大概,鄭嫣最近失戀了,情緒不穩定,找好幾個同學大哭過,正找撒氣包呢。
方糖攥着手裏的酒杯,心想如果對方還不依不饒,她也不會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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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鈴聲響起,是陳憲南,方糖接通電話,陳憲南問她幾點結束,要不要接。
方糖拒絕了:“不用接我,我和同學一起回家。”
這時鄭嫣的聲音格外刺耳:“方糖,我看你沒人接吧,聽說你現在還一直相親呢。”
方糖挂掉電話,語氣冰冷:“那也比你強,談婚論嫁談崩了兩次,誰比得過您呢?”
戀愛自由,在一起或者分手都不稀奇,方糖本不想戳她的痛點,沒想到鄭嫣不依不饒。
吃過飯,有同學提議去KTV,方糖不喜歡,音樂聲震耳,一群不熟的同學,有幾個同學婉拒了,方糖也順勢說要回去。
從飯店出來,不知外面何時下了雪,雪花紛紛揚揚,落在方糖的發梢,六角形的雪白瞬間融化,方糖捂緊大衣,天氣驟然降溫,為了風度她今天脫掉羽絨服,改穿了一件羊絨大衣,此刻寒風順着衣服吹進她的皮膚,冷意陣陣。
方糖掏出手機想打車,彼時陳憲南的電話過來:“方糖,你出來了嗎?我在飯店門口。”
方糖擡頭,在不遠處看見了陳憲南的車。
恍惚間,陳憲南的聲音傳來:“我看到你了,我接你。”
陳憲南下車朝着這邊走了過來,他裹着一件黑色的長羽絨服,極其普通的一件,穿在他身上氣質出塵。
方糖聽見有人小聲說:“走過來的男生好帥。”
趙清捅捅方糖:“趕緊撤吧,我去KTV。”
方糖嗯了一聲,和同學告了別:“大家玩的盡興,我先走了”
他胳膊上搭着一件寬松的羽絨服,走近後随意的披在方糖身上:“下雪了,我猜你穿的就很少。”
陳憲南長得高,披衣服時微微屈膝,木質香水味沁入鼻尖,癢癢的,在皮膚裏打竄。
他的指尖微涼,擡手,手背碰碰方糖的額頭,一瞬間松口氣:“還好沒發燒,方糖,這種大衣一個多月前我就已經塞進衣櫃深處了,你好歹有點穿衣小常識。”
他口中抱怨,為她拂去發間的初雪,談話間,後面有同學八卦:“方糖,男朋友?”
方糖剛想否認,陳憲南輕握方糖的指尖,嘴裏只吐出一個字:“是。”
說罷,陳憲南輕聲道:“我們走。”
後面的議論聲絡繹不絕,雪花飛揚,寒風凜冽,只言片語落入耳中,聽不真切,如同天降的陳憲南一般,令人恍然。
“那是陳憲南吧,咱們那屆的級草?”
“啊?校草陳憲北的弟弟?我有印象。”
“我擦,方糖可以啊,釣到這位。”
閑言碎語都被陳憲南擋在身後,安全感無比充盈,到車裏才覺得暖了一些,方糖搓搓手,哈氣從嘴裏逸出來:“今天真的冷,趙清告訴你的?”
陳憲南嗯了一聲,扔給她一條毛毯:“蓋腿上。”
哦,那就難怪了。
陳憲南前額細碎的頭發被壓實,她問:“剛睡醒?”
陳憲南颔首,這一整天都在锔一件梅花筆筒,客人是專程從北京過來的,時間緊迫,他自然顧不上其他,好不容易忙完,才有休息間隙。
陳憲南的作息極其不規律,晚上還未吃飯,方才人多話多,方糖也沒吃幾口,陳憲南送她回家,方糖招呼他進去:“家裏沒什麽菜,我煮面條吧。”
陳憲南也沒推辭,大概是雪冷風重,裹着衣服出來這一趟,确實感到餓了。
鍋裏煮着細面條,面碗裏提前倒了生抽和細鹽,煮好的面條放進去,倒上面湯,生抽濃重的顏色化開,撒上細碎的小蔥花,再來一個煎蛋,方糖又滴了兩滴香油,一碗簡單的家常陽春面便做好了。
一碗面推到陳憲南手旁:“給。”
細長的筷子被他握在手中:“謝謝,面很香。”
方糖很受用:“這是我最近新學的,又簡單又好吃。”
陳憲南發出模糊的聲音:“沒炸廚房,有進步。”
方糖:“……”
她好想把面碗從他手裏奪過去,告訴他別吃了!
方糖一副不吃拉倒餓死你算了的表情盯着他,陳憲南把頭埋進面碗裏,違心的誇獎:“方糖小姐人美廚藝好,令人羨慕。”
“呵。”虛假的男人。
今天陳憲南來接她 ,方糖還是十分感動的,吃過飯方糖收碗,拍陳憲南肩膀:“雪天路滑,情義無價,兄弟太夠意思了。”
陳憲南躲開,瞥她一眼:“別亂攀親,誰是你兄弟。”
方糖:???說的好像占他便宜一樣。
陳憲南又道:“別人的話不必放在心上,沒有交集的路人甲,不值得你情緒波動。”
電話接通後,鄭嫣的嘲諷他聽到了吧。
他是在安慰她?
方糖吸吸鼻子,好吧,這份安慰她暫且收下了,鄭嫣的段位她還沒瞧在眼裏。
第二天方糖去趙清家陪小公主玩,随口問她:“昨天你讓陳憲南來接我的?其實沒必要啊,我自己打車就行。”
趙清眼神往其他地方飄了飄,含糊道:“接就接了,你是沒看見咱們班同學的神情,哈哈哈我現在想想還搞笑呢,鄭嫣一直拉着我問是不是真的,那我當然添油加醋氣氣她了。”
趙清告訴她:“我知道為什麽鄭嫣追着你怼了,你不知道吧?她最近追馮班長呢,看馮班長對你殷勤,她生氣的很。”
怪不得啊,方糖又記起了小護士,心想以後還是離馮班長遠一些的好。
所以周瑩去醫院的複查,方糖找借口推辭了,令她納悶的是,之前積極要去醫院看手臂的陳憲南也不去了,理由是:最近恢複的很好,不去醫院給醫生哥哥姐姐添麻煩。
矯情,陳帥哥的脾氣比天氣變得還快。
陳憲南最近比以前忙了很多,說好的自由泳,拖了兩個星期還沒教她,周末方糖去他工作室複習,工作室裏來來去去的人,有過來要锔瓷的,還有送快遞的。
方糖給他建議:“陳憲南,我覺得你工作室應該招人了。”
如果有人負責處理這些日常的接待和瑣碎事務,陳憲南就能把所有的精力放在锔瓷上,這些太分散他精力了。
方糖故意刺他:“哇,陳教練不會連請人的錢都沒賺到吧。”
果然成功挑起陳憲南的怒氣:“方糖,哥生意有那麽凄慘?”
不過方糖的建議也是他之前考慮的,沒幾天,陳憲南便發布了招聘信息,小城招人價格不高,陳憲南挂了3000出去,每天都能接到電話。
他招人的要求很簡單,手腳麻利,熱情細心。
至于面試……陳憲南也沒經驗。
他想招一個男生,兩個男人相處起來也更方便一些,想到這,他看向做題的方糖,他不得不承認,這份私心也有她的緣故。
到了冬天,方糖的馬尾散了下來,棕色的梨花燙,發質柔亮細軟,方糖的理由是,冬天冷,頭發散下來能禦寒。
做題的方糖格外認真,褪去平日的戲谑,整個人沉浸在裏面,她輕咬筆頭,蹙着眉,陽光撒滿側臉,突然她笑了一下,仿佛整個房間都跟着生動起來。
陳憲南喉結微動,啞聲道:“方糖,你替我面試吧?”
“你是老板,找我幹嘛。”
陳憲南掩住情緒:“幫幫忙,你喜歡的,不會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