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黑犀牛
黑犀牛
刀疤男子正要将一根粗木放入一個較大的水坑裏,聽到白業生的警告,他冷冷看白業生一眼,繼續往下插木頭。
白業生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快,快走!”
四人加速朝另一邊進發,很快就走過了大半。
那邊刀疤男子帶頭往前,身後依次是紅衣女子和矮個子。
沼澤地中突然傳來一絲震動,衆人都在木樁上晃了兩下才穩住身形,刀疤男子身邊晃動幅度最大,他停下手中動作,謹慎地看向腳下。
紅衣女臉色瞬間變白,朝後退了幾步:“老大!你站的那根木頭在下沉!”
刀疤男子反應很快,立刻一個反身跳回了前一個木樁,只聽一聲巨響,他剛剛站立的那根木頭瞬間裂成了碎片,一個黑色的牛角般的東西從水裏冒了出來。
平王走在後面,看的最清楚,他此刻看到那個怪物,也吃了一驚:“那是什麽?”
仰星回頭看一眼:“變異了的犀牛,誰讓他們把木頭插人家腦袋上,不生氣才怪。”
“別看了!快走,那玩意兒跑起來馬上就能到你面前!”
平王聞言,快速跟上了仰星的步伐。
那黑色的怪物很快就顯露出全貌,只見它外形如同犀牛一般,頭上一個堅硬的長角,渾身裹着厚厚的泥漿,一雙眼睛閃着藍色的幽光。
看起來它的心情很差,它看了看右邊木樁上的四人,再看了看左邊的三人,似乎确認是這三個人打擾到了自己,瞬間朝離得最近的刀疤男跑去。
黑犀牛速度極快,只揮了幾下爪子就沖到了刀疤男面前。
刀疤男子拔出背上雙刀,“锵!”的一下擋住了這迅猛的一擊。
紅衣女快速吹奏起清心笛,笛聲尖利刺耳,刺得那黑犀牛動作停頓了一下。
這也太難聽了,仰星捂着耳朵,對白業生喊道:“快點!”
白業生高高躍起,最後一根木頭紮入泥地,他腳輕輕一蹬,快速離開沼澤地,踩在了對面的土地上,言遇風緊随其後,轉身看着那邊的狀況。
刀疤男子看了一眼仰星這邊,眼睛輕輕眯起,幾下跳躍,竟然跳到了平王身後,引得黑犀牛跟着刀疤男子往這邊沖來。
仰星一驚,這人真夠缺德的!
眼看黑犀牛即将沖過來,仰星回身揮出法杖,一道藍色的法訣拍向黑犀牛,他跳到平王身後的木樁上:“你先走!”
平王一邊旋轉折扇揮出黑色液體,一邊快速朝對岸跑去,他知道自己身手不如仰星,待下去只會拖累他。
言遇風臉色難看,跳過去拉住平王,一個回身甩給白業生,自己則朝仰星跑去。
黑犀牛被激怒,瘋狂地攻擊着刀疤男子,刀疤男子雙刀揮舞如風,極快地往回撤,同時大喊道:“依依,快過去!”
紅衣女笛聲不停,踩着刀疤男子鋪好的路也沖向右邊,在空中與刀疤男子交換了位置,踩到了白業生之前打的木樁上。
黑犀牛憤怒地揚起前蹄,重重踩下,場上的木樁瞬間倒了幾根!
仰星眼見木樁越來越少,再這麽下去大家都要掉到沼澤裏,咬牙喚出落星,捏起法訣,重新穩固起倒下的木樁。
紅衣女已經沖到了仰星旁邊,她一心只想上岸,看仰星擋了她的路,伸手就要把他推下去。言遇風眼中寒芒一閃,加速沖過來,同時長鞭一甩,紅衣女瞬間被擊下木樁,滾落到旁邊的一小塊平地上。
紅衣女眼中滿是怨恨,長笛出手,笛聲愈加刺耳,卻是朝着剛剛那兩個擋路的人,只要這兩個人掉下去,黑犀牛有了新的攻擊目标,老大就能過來了!
仰星全力穩固木樁,不料背後突然傳來穿透性極強的笛音,靈力瞬間潰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身體不受控制地朝後倒下。
言遇風見狀回身,一道狠厲的鞭影甩向紅衣女,清心笛裂成兩半,紅衣女也重傷倒地。他扶住仰星:“仰星!你怎麽樣!”
仰星難受地皺着眉毛,之前的戰鬥中他已經耗損了很大的靈力,能撐到現在本來就是強弩之末,被紅衣女打那一下,簡直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勉強開口,聲音沙啞:“你先走……”
另一邊刀疤男子已經抵擋不住,他見紅衣女倒地,發出怒吼,朝言遇風沖了過來:“誰也別想走!”
一直沒有出聲的矮個子已經悄悄跑過了大半的路,此時也突然發難,手中不知何處出現無數根黑色的長針,他揚起右手,長針大多數朝黑犀牛飛去,卻有一根向着言遇風二人擊去。
言遇風右手揮起妖鯉擋住刀疤男的雙刀,左手還扶着仰星,眼見長針飛來卻無法放手,生生受了這一針,一聲悶哼,眉頭瞬間緊皺。
白業生憤怒到了極點,提着長刀幾下跳躍回來,“你爺爺的,敢放暗箭!”他猛然一蹬,跳過言遇風等人朝矮個子狠狠揮刀,矮個子大驚,滾下木樁,一下子跌到了沼澤地裏。
黑犀牛動作一頓,它的目光幽幽地看向沼澤中掙紮不已的矮個子。
“老大,救我!”矮個子下沉的速度極快,泥水瞬間就淹到了大腿,他瘋狂地扒着岸邊的草想爬上來。
刀疤男子看他一眼,沖了過去,卻是扶起了他旁邊的紅衣女。
“救我!救救我!”矮個子聲音凄厲,朝刀疤男子伸出手。
刀疤男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眼正在跑來的黑犀牛,目光一沉,拉住了矮個子的手。
矮個子一喜,正要借力,卻看到刀疤男子的手極為快速地伸到了他懷裏,掏出了那個白骨爐!
“對不住了!”刀疤男子松手,抱起紅衣女朝木樁跳去。
矮個子雙眼大睜,不敢置信地看着刀疤男子,黑犀牛已經跑過來,它一口咬下,矮個子的左臂瞬間離開了身體。
他的慘叫聲讓在場的人都是心中一震,言遇風扶着仰星快速往岸上跑,白業生緊跟在後面,刀疤男子則跑在最後。
那黑犀牛幾乎是眨眼就将矮個子啃成了碎片,它揚起頭,看向木樁上的幾人,張口将嘴裏咀嚼了一半的人頭吐出來,又朝刀疤男子沖了過去。
刀疤男子眼見跑不過黑犀牛,目光陰寒,手中一道黑色的光朝前面的白業生擊出!
平王面色大變:“白業生!背後!”
白業生就着前面的木樁一個翻滾,躲過了這致命的一擊,他轉身看着刀疤男子,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氣:“這可是你自己找死!”
刀疤男子将白骨爐往紅衣女懷裏一塞,迎着白業生的長刀攻了上去,刀影交錯間,幾人腳下的木樁瘋狂晃動。
刀疤男子又揮出一道黑色的光束,這次卻是朝着言遇風前面的木頭。
“嘭!”言遇風立刻停下腳步,前面的那根木頭瞬間斷了一半,無聲無息地沉入了沼澤地裏。
這是登岸的最後一根木樁,此刻他們離岸邊還有一定距離,言遇風若是只有自己一人,勉強還能跳過去,可他身邊還有仰星,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帶着仰星跳過去。
平王見狀,立刻沖進樹林:“你們再撐一會兒!我去找木頭!”
言遇風看身邊有塊平地,于是跳下木樁,将仰星扶着坐下來:“等我。”
他轉身,朝着黑犀牛跑了過去。
“別跟他浪費時間,打犀牛!”
黑犀牛解決不了,誰也離不開這片沼澤。
這話點醒了刀疤男子,他收回手中的彎刀,看向身後已經靠着白骨爐治愈了大半的紅衣女:“依依!”
紅衣女點頭,将白骨爐重新扔給他,勉強在木樁上站穩,雙手捏訣,無數紅色的光點從她身上發出,飄向刀疤男子。
刀疤男子的速度瞬間快了幾倍,他跳起躲開黑犀牛鋒利的角,雙刀朝黑犀牛重重砍下!黑犀牛身上那層厚厚的泥漿在之前的戰鬥中已經掉了不少,此刻終于被破開了,內裏棕色的皮露了出來,被彎刀切出一道長長的傷口。
黑犀牛吃痛怒吼,攻擊速度卻慢了下來。
言遇風右手揮鞭,左右捏訣拍在鞭子上,一道比之前猛烈了十倍的紅光擊出,黑犀牛被直接擊飛出去,重重砸在泥漿裏,濺起大片黑色的水花。
白業生趁機躍起,一道刀影閃過,黑犀牛的長角直接被砍斷!
失去了最重要的牛角,黑犀牛痛苦地嚎叫兩聲,轉身朝着沼澤深處跑去。
刀疤男子聚集全身力量,凝成一道黑色的光,瞬間追上黑犀牛的身影,只見一聲巨響,黑犀牛僵立片刻,緩緩倒下了,沉入了黑水中。
仰星剛松一口氣,就看到刀疤男子獰笑着轉身,朝離他最近的白業生狠狠揮掌!
“白業生!”
白業生沒有防備,表情驚訝,身體卻瞬間從木樁上滾落了下去,眼看就要掉入沼澤中!
言遇風揮出鞭子,卻還是差了一點,和白業生擦身而過。
他心下一沉,這個位置,一旦白業生掉下去,他救不上來。
一道藍色的光突然飛起,沖向白業生,接住了他下墜的身體。
白業生迷迷糊糊地感覺身體騰空,看清了周身的情況後一驚:禦風術!
刀疤男子大驚,看向仰星,只見他面色慘白,法杖在身前快速旋轉,發出刺眼的光芒,他周身刮起飓風,攪動着沼澤裏的黑水都開始瘋狂翻滾。仰星死死盯着那道接住白業生的藍光,用強大的靈力控制它向岸邊飛去。
将白業生安全送到對岸後,他顫抖着解除法訣,口中不斷溢出鮮血,染紅了前襟,半跪下來,勉強用法杖支撐起自己的身體,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了。
刀疤男子幾乎是瞬間就決定了攻擊那個手持法杖的青年,如此強大的靈力,一旦緩過來,自己必死無疑!
紅衣女看到刀疤男子的目光,立刻會意,兩人合力攻向仰星。
言遇風雙眼通紅,鞭風淩厲,擋住了二人的攻勢。
紅衣女見眼前的黑衣男子腹部似乎有血跡,猛然反應過來是之前矮個子的長針,她冷笑道:“那針上有毒,你強行運氣,毒馬上就會擴散。”
言遇風神色冷漠:“在那之前,你們會先變成兩具屍體。”
紅衣女瞬間加快攻勢,他們二人配合默契,招招都朝言遇風腹部擊打。盡管言遇風移動迅速,也還是被擊中了一下,瞬間,腰腹傳來撕裂般的痛感,這劇痛讓他行動一滞,刀疤男子立刻突破了他的防線,一道黑色的法訣擊向仰星。
仰星拿起落星擋了一下,卻根本無濟于事,整個人被強大的沖力擊飛,滾落到了沼澤中!
“仰星!”白業生眼看仰星幾乎是瞬間就被沼澤淹沒了一半,大驚之下撲了過去,緊緊拉着他的手。
仰星口中不斷有鮮血溢出,他啞聲道:“……放手。”
白業生被強大的拉力拉的不停往沼澤裏移動,他咬牙将長刀插在地上,借着這股阻力死死支撐:“別松手!”
言遇風驚怒地看着沼澤中那個不斷下陷的青年,只覺一道血光猛然沖上了他的腦海,這怒氣幾乎是瞬間就占據了他的理智,他壓抑許久的情緒瞬間噴薄而出。
刀疤男子看着眼前的青年周身紅光突然大盛,瞳孔也逐漸變成妖異的紅色,瞬間驚惶起來:“怎麽可能?!”
紅衣女見狀也大驚:“他!他是!”
言遇風聲音低沉,一字一句都滲透着寒意,在二人聽來如同無數道淬了毒的冰刃,正向他們襲來。
“你們找死……”
幾乎是瞬間,刀疤男子感覺脖頸一涼,下一秒就看到自己僵在原地的身體,和空空的脖頸上噴出的血霧。
紅衣女尖叫一聲,快速往回跑去,然而已經晚了,一道鞭影如雷霆般朝她追來,“嘭!”的一聲,她重重跌入沼澤,來不及掙紮就沉了下去。
言遇風周身紅光愈盛,他用極為恐怖的速度沖到了仰星面前,拉住仰星的雙臂,以從未有過的大力猛然将他拉了出來!
仰星已經陷入昏迷,黑色的泥水順着他的臉頰流下來,襯得他臉色愈加蒼白,呼吸也極為微弱。
言遇風打橫抱起仰星,幾下跳躍回到岸邊,白業生也順着木樁跳回岸上,卻見到言遇風将仰星平放到地上後,轉身又朝沼澤裏跑了回去。
白業生驚道:“你回去幹什麽!”
言遇風沖到刀疤男子挂在木樁的屍體旁邊,從男子懷裏摸出白骨爐,又快速跳了回來,雙手撫過爐蓋,無數道白光從爐內發出,包圍住仰星。
白業生震驚地看着言遇風紅色的雙瞳,方才離得遠,他沒有看清,此刻言遇風就在他眼前,他立刻就注意到那雙眼睛。
“你……”
言遇風面色陰沉:“是。”
“……”白業生掩下眼裏的驚訝。”
白骨爐功效神奇,很短的時間內,仰星的臉色就好轉了不少,呼吸也平順起來。
言遇風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始處理自己的傷,他脫下上衣,白業生看到他腹部竟然已經青黑了一大片。
言遇風快速拔出剛剛刺入腹部的那根長針,用匕首将傷口挑開,擠出周邊的黑血,那動作看的白業生都感覺自己的腹部有些抽抽。
“……你不疼嗎?”
言遇風看他一眼,沒有答話,處理好身上的傷口後,他扶起昏迷的仰星,似是打算向他體內輸送靈力。
“诶,算了算了,你傷的比我重,我來吧。”
言遇風猶豫了一會兒,才将仰星的後背交給白業生:“輕點。”
……白業生回想了一下剛剛他給自己治傷的過程,懷疑面前換了一個人。
言遇風坐到一邊,突然開口道:“麻煩你照顧他一會兒。”
白業生聞言,疑惑轉頭,發現言遇風瞳孔漸漸恢複正常,周身紅光也逐漸消失,随後,他一言不發地倒下了。
“言遇風!”
白業生忙去探他鼻息,發現他只是虛脫後松了口氣,言遇風體內那股力量太過強大,每一次使用都是對自身的嚴重傷害,會這樣也很正常。
于是,他看着面前兩個陷入昏迷的人,再想想至今還沒從樹林裏出來的平王,生平第一次感到欲哭無淚了:
進一次碧靈湖好艱難啊……
仰星感覺自己陷入了一個極長的夢境,醒來的時候表情還是有些茫然,他看了看眼前一雙還留着些紅色的眼瞳,半天沒反應過來。
言遇風嘴角勾起:“醒了嗎?”
仰星緩慢地眨了幾下眼,視線終于清晰起來。
三人仍在沼澤邊,木樁全部沉了下去,沼澤裏看起來一片平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他想了一會兒剛剛發生的事情,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會禦風術了,笑起來:“好了,以後不用怕坐馬車了。”
白業生有些無語:“你用一次都累成這樣,還想靠那個飛?”
他撇撇嘴:“努努力嘛……诶?平王呢?”
白業生眼裏閃過一絲擔憂:“不知道,他之前進了樹林,一直沒回來。”
“會不會出事了?”
言遇風道:“別急,這片樹林是通往碧靈湖的最後一關,裏面沒有靈怪。”
沒有靈怪?他一愣,可是既然是最後一關,裏面肯定是有東西的,不是靈怪,那是什麽?
言遇風道:“幻境。”
“幻境?”
“這片樹林叫幻境森林,進入以後,每個人都會遇到不同的幻境,無法突破幻境的人,會被幻境留下。”
他一驚:“留下會怎樣?”
“沒事,碧靈湖關閉的時候,幻境自動解除,如果平王真的是被幻境所困,那麽過了明天,他就能出來了。”
仰星垂下眼眸,明天就是碧靈湖開放的日子,他們必須要突破這個幻境森林,進入碧靈湖,拿到寄靈草。
言遇風道:“休息一會兒,我們等下進去。”
“好。”
幻境森林的路好走多了,甚至還能見到不少動物穿梭其中,這些動物并不怕人,偶爾還有幾個膽大的松鼠跑到仰星腳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仰星的小腿。
白業生十分驚奇,他道:“仰星,以前這些動物見了你跑的比誰都快,怎麽現在它們敢主動碰你了?”
仰星揉了一把腳邊松鼠的小腦袋,嘴角不自覺勾起:“我也不知道。”
言遇風低頭看着仰星。
仰星突然擡頭,直直盯着言遇風,那目光直白的讓言遇風心跳微微停頓了一下。他看着仰星,聽到仰星輕輕笑道:“言遇風,我想問你個問題。”
“什麽?”
仰星的表情似笑非笑,他朝言遇風走了兩步,低聲道:“你要跟我說實話。”
言遇風一怔,有些驚訝地看着仰星。
仰星神情慎重,伸手握住他右手,指尖傳來的冰涼觸感讓言遇風微微顫動了一下,心跳卻驟然加速。
“你對我……”
“……什麽?”言遇風突然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仰星極為緩慢地眨了眨眼,聲音輕的像是怕驚擾了誰,卻又讓言遇風聽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是喜歡我?”
言遇風的呼吸瞬間停滞。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以往面對再兇狠的靈怪,他都沒有此刻這麽失态:“我……”
“是不是?”仰星向他走近一步,眼睛亮的讓他移不開目光。
樹林裏安靜的沒有一絲風吹來,所有樹葉都停止了晃動,空間仿佛在此刻靜止,仰星嘴角的笑容帶着幾分渴望肯定答複的希冀,那弧度看的言遇風移不開視線。
他閉上眼,沉默了許久,才下定決心般睜眼,定定地望着仰星。
“……是。”
仰星低頭看着腳邊一直跟着自己的松鼠,覺得有些好笑:“你總跟着我做什麽,回家去吧。”
那松鼠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濕漉漉地盯着他,倒把他看的有點不好意思。
“好吧,你想跟就跟吧,不過遇到危險的時候,記得跑快些。”
他擡起頭,收起臉上的笑意,戒備地看向周圍。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白業生和言遇風都不見了,周圍只有他一個人,他不确定自己是單純的走散了,還是已經進入了幻境,不過相比之下,他寧願自己是走散了,因為幻境裏可能出現什麽,他根本預料不到。
眼前的樹越來越稀少,好像快走到頭了,他加速走了幾步,視線瞬間開闊。
看清前面的景象後,仰星的神情突然凝固了。
如果有看到錯字或者bug,請及時提醒我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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