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無祝”
“無祝”
仰星将引仙玉的來龍去脈盡數告訴了司空栎，這是他在來之前就和言遇風商量過的，司空家族的族長，絕對不會對外傳揚這些東西，而且說不定知道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信息，那麽不如直接告訴他，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獲。
而且仰星自己私心裏也總是願意相信司空栎，他直覺司空栎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并且一般而言……他的直覺很少出錯。
司空栎的神情從開始的感興趣到後來的驚訝，在聽聞有人想搶奪四神器之後，又變得凝重起來。
聽完了大概信息，司空栎皺眉道：“這個人不簡單，不僅知道這些信息，實力也不弱于你。”
仰星點點頭：“所以我們想試試，能不能在他之前拿到那剩下的三個法器。”
“你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找司空雲仙留下的東西是嗎？”
仰星笑笑：“還是族長聰明。”
司空栎撫了撫自己的白胡子，搖搖頭：“你呀……”
“過來吧，我這裏剛好留着一個殘卷，是當年族裏人偶然發現的，一直藏着沒有拿出來過。”說着，司空栎朝一個牆邊的書架走去。
兩人跟了過去，才發現這書架裏別有洞天，推開以後是另一個小屋子。
司空栎進入屋子裏，從一個巨大的瓷瓶裏拿出一個羊皮卷，遞給仰星。
仰星展開那個羊皮卷，發現上面并沒有字。
“這是？”
言遇風卻突然皺了皺眉，他開口道：“給我看看。”
接過殘卷，言遇風将殘卷舉起，借着頭頂的光線看了看。
仰星湊過去，發現上面果然出現了一些字跡，不過大多都已經模糊不清，加上他不太認識這邊的字，只能作罷，等着言遇風的信息。
“上面寫着什麽？”仰星忍不住問道。
言遇風端詳了許久，才道：“……很難看清，依稀能看到‘無祝’兩個字。”
“無祝？”仰星心念一動，“那是……無祝陰宅？”
無祝陰宅，最早仰星來到這本書裏的時候，司空仰星剛從陰宅裏出來，并且制服了無祝鬼王，一戰成名。
難道法器的線索……竟然跟那個陰宅有關？
司空栎點點頭：“不錯，我們也只能看到‘無祝’兩個字，所以幾個月前星兒去無祝陰宅，我還是很擔心的，還好你沒有遇到危險。”
“對了，星兒，你在那無祝陰宅裏可有發現什麽？”
仰星一時語塞，他還真的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麽……
言遇風見他神情遲疑，便知道他也不記得了，接道：“時間太久，很難想起來了。“
司空栎點點頭：“不過星兒，你也不用擔心，那陰宅你又不是沒去過，大不了再去一趟。”
仰星心裏咯噔一聲，就是因為去過，他才怕啊，誰知道裏面現在什麽情況了，當時為了顯得主角厲害一些，把無祝鬼王的戰鬥力升了不少級別，最終都沒能打死，是封在棺材裏的，現在讓他再去，恐怕連把鬼王帶到棺材旁邊都做不到……
司空栎：“好了，我能提供給你的信息也只有這麽多了，時間太緊，你們今晚休息休息，明天便啓程吧，早日去和程黎纭彙合，我也早日安心些。”
仰星點點頭：“好，族長，辛苦你了。”
兩人回到司空仰星原先的家裏，司空仰星父母早逝，加上從小便有着不俗的天賦，一直是由族長帶大的，直到弱冠之年才有了自己的屋子，而後來他一直外出，連柏桑海也沒回過幾次。
家裏的陳設少到簡陋，一張床還是按着年少的司空仰星的身量定制，兩個人顯然是睡不下的。
仰星盯着那張床盯了半天，終于還是認命地嘆了口氣：“我再去找族長要床被子，晚上我睡地上吧。”
言遇風看他一眼，只道：“我來就好了。”
他找了兩床被子，在地上鋪開，安靜地躺了下來，仰星原本還想推讓一下，看他很快就閉了眼，也就沒有再說話，脫了外衣上床躺下，也閉上了眼。
夜晚的柏桑海涼意很重，仰星半夜感覺有些冷意，睜眼看了看旁邊地上的言遇風，身上只有薄薄一床被子，不禁擔心起來：雖說言遇風身體很好，但是萬一凍着了，就是他的過錯了，而且這裏畢竟算是自己的地盤……
這麽想着，他緩緩坐起身，想去找找還有沒有多餘的被子。
誰知他一動，言遇風便立時醒了過來：“怎麽了？”
仰星一怔，準備下床的腳步收了回去，低聲道：“沒事……”
言遇風看着他道：“睡吧。”
仰星點點頭，躺了回去。
誰知這一下徹底睡不着了，仰星睜眼閉眼幾次，始終沒能培養出睡意，無奈地翻身坐了起來。
言遇風緩緩睜眼，目光裏帶着幾分笑意，低聲問道：“怎麽了？”
仰星猶豫地看向他，還是問了出來：“你冷不冷？”
言遇風沒有遲疑：“冷。”
仰星點點頭：“那就好……嗯？”這才發現對方說的是冷，仰星頓了一下，又道：“那……我去給你找找被子？”
言遇風站了起來：“你冷嗎？”
仰星眨眨眼：“我還好，有一點……”他看着對面的人一步步走了過來，下意識又道：“你……”
言遇風站到他床前，借着月光打量着青年，青年薄薄的白色寝衣在月光下散出溫潤的光來，長發完全披散下來，垂在身側，擡眼望着他的時候，神情專注，讓人移不開視線。
空氣莫名停頓了一下，仰星擡頭看着眼前的黑衣青年，直看的脖子都有點酸，才緩緩開口：“不然……你……”
話還沒有說完，言遇風就已經行動了起來，他一個擡腿邁上了床，仰星感覺床微微朝一邊塌陷了一下，又很快恢複了平靜：言遇風已經躺下了。
仰星愣了一下，眼看對方也沒有再去把地上的被子帶過來的意思，慢慢地将自己的被子讓出了一點往他身上蓋。
“謝謝。”不知道是不是夜晚的緣故，言遇風的聲音帶着幾分磁性的沙啞，側頭看着仰星說話的時候，仰星幾乎能感覺到他說話的氣流流過耳邊，他立刻就紅了耳朵。
仰星迅速翻身背對着言遇風，低聲道：“不、不用……睡吧。”
言遇風的聲音帶着些笑意：“好，睡吧。”
仰星閉上眼睛，卻總覺得背後有一個目光在盯着自己，剛剛翻身翻得太果斷，現在又不好意思翻回去，頓時陷入了糾結裏。
在這種猶豫又迷糊的狀态裏，仰星居然就這樣睡着了，呼吸漸漸變得勻稱而又清淺。
而在他身後，言遇風則靜靜地睜着眼，看着眼前熟睡的青年，看了很久，才擡手将被子往青年身上移了移，又确保兩邊都掖住了，不會漏進一絲風來，才緩緩閉上了眼。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仰星是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醒來的。
他迷茫地擡頭，映入眼簾的是被無限放大的言遇風的臉，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住了。
言遇風似是心情很好，看他呆呆的樣子覺得可愛，笑了笑，道：“醒了？”
仰星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迅速抽身坐了起來，由于動作太猛還一下子扭到了脖子。
“啊！”
言遇風瞬間變了臉，坐起來拉住他亂動的手：“別動，讓我看看。”
一邊揉了揉他的脖子，一邊道：“起來那麽快做什麽。”
仰星整個臉都變成了紅色，一邊想問自己怎麽在他懷裏，一邊又覺得脖子疼的不想說話，許久才緩過勁來。
言遇風按揉的很輕，力道又拿捏地剛剛好，很快就緩解了他的不适。
難受勁過了以後，仰星又覺得言遇風的手一邊在後脖頸處溫柔地按捏，一邊有意無意地往兩邊探，劃過的每一處皮膚都引起他一陣顫聳，皮膚的敏感度像是被人放大了幾倍，直連接着心髒也加速着跳動。
恍惚覺得身體有種異樣的感覺，仰星一把抓住了言遇風的手，打斷他的動作，道：“好了……”
言遇風停了動作，任由青年抓着自己，道：“以後注意一些。”
“知道了。”仰星聲音變小，慢慢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幾乎占了大半個床位，言遇風只睡了很小的一部分。
想起來自己睡覺的壞習慣，仰星估摸着自己是一直在往言遇風那邊擠，直到快把人家擠下床，無奈之下才拉着自己睡的。
應該是這樣吧……仰星心裏默念了兩聲，總不能是自己抱着人家睡的吧，那也太……丢人了。
言遇風的聲音喚回了他滿頭亂飛的思緒：“對了，你的眼睛……”
仰星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遺失了那個金色的面具。
他小聲道：“英拉說那個蠱不好，摘掉了，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我的眼睛現在基本看得清了。”
言遇風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表情似乎不是很好，但還是收斂了神情，應道：“知道了。收拾一下吧，我們今天就要走了，昨天收到白業生的信，他那邊似乎出了點問題。”
仰星一怔：“怎麽了？”
言遇風遞給他一個玉片：“你聽聽。”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言遇風的表情有些奇怪，納悶地往“千裏傳音”裏注入了一點靈力，仰星瞬間就明白言遇風的表情是怎麽回事了。
那玉片裏似乎是堆疊了無數的信息，這段時間他太忙，居然一直忘了打開，此刻鋪天蓋地的白業生的聲音幾乎将他淹沒：
“完事速來。”
“仰星你那邊怎麽樣了？怎麽沒消息了？”
“陰着蜀地山川衆多，小心迷路。”
“有事！速來！”
“司空仰星你有收到信嗎？怎麽不回？”
“急事！速來！”
“你大爺的司空仰星，再不來老子就要死了！”
兩人跟族長匆匆打過招呼以後就開始往南走，想快點趕到陰着蜀地。
自那晚以後，白業生就沒有再發過消息了，不知道是放棄聯絡他了還是出了事，不過據言遇風推測，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畢竟白業生那邊除了他自己，還有程黎纭，兩個人的實力加起來，那個黑衣人應該是敵不過的。
不過萬事都不能太輕心，兩人一路加速，直到兩天後才第一次停下整頓。
這是一個小鎮，鎮上只有一間客棧，房間也少的可憐，兩人趕到時，只剩下二樓最裏面的一間客房，他們也不挑，匆匆安頓下來，等着第二天繼續趕路。
奇怪的是，仰星自從進了小鎮就感覺很不舒服，這種感覺持續到言遇風在房間裏設了兩個符咒，才緩解一些。
他看着房間裏的符咒，上面的字遒勁有力，每個字符中透着沉穩，如同符咒主人的性格一般。
仰星問道：“這裏有靈怪？”
言遇風點點頭：“不少。”
仰星頓時有些疑惑：“這裏歸哪裏管轄？”
整個國土內，按照不同的降靈家族劃分了不同的管轄區域，每個區域內都有家族裏的成員在鎮守，按理說，這麽濃烈的靈怪氣息是不應該存在的。
言遇風想了想，道：“這裏屬于程氏的管轄範圍。”
程氏？仰星看了眼言遇風，想起了一個許久未見面的人：言家當家主母，程月醒。
言遇風看他神情，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她現在不屬于程家人，也幾乎不提程家，所以……我也不知道程家現在的情況。”
“但是連程黎纭都去了陰着蜀地，程家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麽。”
仰星若有所思，許久才開口：“現在管不了那麽多了，明天繼續啓程，等事情解決完了再通知程家吧，這鬼氣雖然嚴重，但是一時半會影響不大。”
言遇風道：“我也是這麽想的，很晚了，先休息吧。”
兩人和衣躺下，顧慮到前幾天的事情，仰星極力往床裏面擠，給言遇風留了很大一片空隙。
言遇風看着他努力遠離自己的情景，眼眸暗了暗，沒有說什麽，安靜地閉上了眼。
入夜，小鎮的風突然變得凜冽起來，風中依稀夾雜着幾聲哭泣，一個醉漢在街邊晃晃悠悠地走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極長，他的手裏還提着一壺酒。
“嗝！”醉漢打了一個飽嗝，想繼續往家裏走，卻突然發現擡不動腿了。
是自己喝太多了？他迷迷糊糊地看了眼地面，發現原本平坦的地面上突然多了一個小孩子，正抱着他的小腿低頭哭泣。
醉漢頓時不耐煩起來：“哪來的小孩，滾滾滾！”說着，他用力踢了一下孩子。
然而沒有踢開，那孩子就像長在他的腿上，任他踢來踢去，半天都沒能甩開。
醉漢覺得不太對勁，稍稍清醒了幾分，再眯着眼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腿上不是什麽小孩，是一塊白色的麻布，上面還染着血。
“呸！真他媽晦氣！”醉漢一把扯下白布，加速往家裏走去。
一邊走着，一邊覺得脊背發涼，醉漢有些惶恐地停了腳步，望向身後——空無一物，只有風聲依舊凄厲，帶着刺骨的涼意向他吹來。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他欲擡腳再往前走，卻突然覺得不對，猛然扭頭看向背後，醉漢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的背後正趴着一個小孩子，那孩子手長腳長，身體卻只有成人的小臂長短，眼珠漆黑，正笑嘻嘻地望着他，裂開的嘴巴裏是兩排密密麻麻的紅色尖齒。
“嘻嘻嘻……”小孩子的笑聲令人頭皮發麻，一雙小手繞過醉漢的脖子，纏了好幾圈，慢慢收緊……
“呃……呃……”醉漢發不出聲音，驚恐地望着那個孩子，一點點窒息，最後失去意識，倒在了地上。
小孩子四肢并用，爬到他耳朵邊，張大嘴巴就要咬下去。
一個符咒突然朝醉漢飛來，一把貼在了他的臉上，小孩子停了動作，猛然轉頭，憤恨地尖叫了一聲，瞬間消失在街道上。
“還有呼吸。”言遇風探了探醉漢的呼吸，單手将他提了起來，“這裏危險，先把他帶到有人的地方。”
仰星面色發白，一言不發地跟在言遇風後面。
剛剛他睡不着，總覺得聽到有人在哭，睜眼就發現言遇風已經起身在探查窗外，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出來看看，沒想到看到的是這樣的畫面。
這麽近距離地看靈怪，仰星還是第二次，上次在言氏古墓，他光顧着害怕了，壓根沒有看清楚那些靈怪的樣子，此刻那個小孩子詭異扭曲的身影，着實帶給他不少沖擊。
言遇風将醉漢安頓好以後就發現了仰星的異常，回了客棧，給仰星倒了杯水，問道：“吓着了？”
仰星回神，搖搖頭，勉強笑出來：“還好……”
言遇風坐下來：“不用勉強，我第一次看到靈怪的時候，也很害怕。”
仰星一怔，言遇風這樣強大的人，也有害怕的時候？
言遇風像是看懂了他的表情，淺笑道：“那個時候我只有十二歲。”
仰星雙眼驀然睜大：“十二歲？你……十二歲就去……”
言遇風點點頭：“言家的孩子，自小就要學着降靈，不管多大。”
只是他由于不受歡迎，便比別人接觸靈怪的年齡要更小一些而已，彼時他也怕過，也想打退堂鼓，卻明白身後沒有可以倚靠的人，硬是熬了過去，自那以後熬的越來越多，便漸漸習慣了。
仰星沉默下來，心裏卻是另一種想法，雖然言遇風沒說，他卻能想象到那個場景：一個不過十二歲的孩子，卻要面對可能比今天的靈怪更可怕和強大十倍的東西，那該是一種什麽心情。
這個設定……也是自己加的嗎？
雖然內心極力否定，他卻也明白，要想達到那樣強大的實力，就必須要過的比常人辛苦一點，他雖然沒有寫的具體，可是補充到具體設定，言遇風的路就是這樣難走，這樣充滿艱難和絕望。
這樣的路……是他喜歡的嗎？
還是……
注意到青年盯着自己到幾乎失神的目光，言遇風心裏微微泛起波瀾，忍不住問道：“怎麽了？”
仰星挪開目光，低聲問道：“言遇風，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能如實告訴我嗎？”
言遇風臉色突然一變，他想起上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青年下一刻便掏出了一把匕首……
不過那是在幻境，眼前的青年真實而又溫暖，匕首是不可能的了，只是不知道問題是什麽，如果還是那個問題……
言遇風想着，自己大概還是會那樣回答。
“如果給你一次重來的機會，不用當言家人，不用經歷這些事情，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安安穩穩地過一生，你願意嗎？”
意料之外的問題，倒讓言遇風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回神，果斷地答道：“不願意。”
仰星一怔：“為什麽？”
言遇風的目光在仰星身上流連了幾下，才轉頭看向窗外，聲音低沉：“因為，有想遇到和保護的人。”
仰星看着言遇風的目光，內心突然有些奇怪的想法：他在說的人，是自己嗎？
不過很快仰星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自己何德何能，能讓言遇風這麽認為，還是醒醒吧。
“這樣啊……”仰星點點頭，“可是你不會覺得太辛苦嗎，畢竟……唔！”
言遇風突然捂住了仰星的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仰星注意力瞬間拉了回來，擡眼看向剛剛起言遇風就一直在注視着的窗外，猛然一驚：
窗沿上，有一個黑色的小手印。
“追來了。”言遇風傳聲道，“看來剛剛打斷它，讓它很不開心。”
仰星悄然喚出落星，問道：“它在哪？”
言遇風：“暫時不能确定，屋子裏有符咒，它進不來……糟了！”
仰星幾乎是同時也想到了言遇風擔憂的內容：這裏是客棧，那個東西如果追來了，整個客棧裏的人都将是它的目标！
兩人一躍而起，迅速地朝門外跑去。
一出門，仰星就發現客棧的氣氛已經變了，原先此起彼伏的呼嚕聲不見了，整個客棧變得陰暗漆黑，走廊裏更是黑的透不進一絲光，每個房門都緊閉着，那蟄伏在黑暗中的東西，正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注視着他們。
仰星皺眉：“還沒有驚動別的人，但是我感覺……很不妙。”
言遇風環顧四周：“不止一個。”
話音剛落，他一直放在腰間的手猛然一揮，随着一道鞭影閃過，一個小小的身影尖叫着飄散在空中。
這一下就如同一個開關，瞬間，無數個黑影朝他們撲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