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憐人

可憐人

落星和妖鯉的光芒在黑暗中不停閃爍,每一下都代表着一個靈怪的消失,可是即使如此,那些靈怪還是源源不絕。

為了不傷及無辜,仰星和言遇風引導着那些東西慢慢離開了客棧,卻發現街道上也有不少靈怪,這些東西白天見不到身影,晚上就如同蘇醒了一般,瘋狂地攻擊着二人。

眼看這樣下去不行,言遇風沉聲道:“找他們的本體!”

仰星雙手結印,一個巨大的降靈陣出現在腳下。

“給我一點時間!”

降靈陣一出,那些靈怪不敢靠的太近,仰星趁這個機會開始揮起法杖,感受靈怪的力量來源。

過了片刻,仰星猛然睜眼:“東南角!”

言遇風瞬間揮起妖鯉,朝着東南角攻去,無數靈怪被除去,露出一個飄在半空的孩童身影。

那孩童通身漆黑,手腳也是黑的,像是被燒焦了一樣,臉上血肉模糊,唯有一雙眼睛黑亮的吓人。

言遇風不再猶豫,揮鞭攻了上去,誰知那孩子嘻嘻笑了一聲,瞬間消失了,周遭的靈怪也全都跟着不見了。

兩人不敢大意,風中傳來的哭泣聲清楚的表明——那東西沒走。

突然,哭泣聲漸漸凄厲凄厲,甚至還夾雜着幾句話,仰星仔細傾聽,發現是一個婦人的聲音:

“嗚嗚嗚……我好恨啊……”

“我的孩子……嗚嗚……”

“孩子……”

仰星在聽到“孩子”一詞以後,眼前像是突然展開了一副畫卷,無數記憶瘋狂地堆疊起來,他的腦海裏出現了很多畫面。

一開始是一個大戶人家,正在慶賀新生之喜,無數賓客往來其中,那屋子的主人,喜氣洋洋地往卧室裏走去。

卧室裏,一個婦人一臉驚恐地抱着自己的孩子,似是怕被別人看到一般,連交給奶媽都不願意。

畫面切換,方才還喜氣洋洋的屋主此刻臉色發白地站在屋裏,怒氣沖沖地指着婦人,似是在咒罵。

婦人哭泣着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地上不停地求情,可是屋主不為所動,強制令人抱走了她的孩子。

孩子被交給別人的那一刻,仰星看得清楚,那小孩的身上有着大片大片的黑斑,形狀恐怖。

随後的劇情令人震驚,那屋主許是怕這孩子是什麽災禍,又或是聽了別人的傳言,說孩子不是自己的,竟然要下令把孩子燒死。

婦人瘋了一般沖到院中,搶回自己的孩子,罵着衆人,然後高高舉起孩子——一把摔死了。

随後,她抱起孩子,一步步走進火焰中,永遠地躺了下來……

畫面突然再轉,原先熱鬧的庭院裏變得陰暗森冷,無數個長手長腳的孩子在庭院中爬行,仆從全都被吓走了,屋主請了不少降靈師,卻都無能為力,最終只能舍棄了屋子,帶着剩下的人逃離了這裏。

畫面的最後,是一個全身漆黑的婦人抱着一個孩子,笑嘻嘻地站在庭院裏,像是在給孩子唱小曲,沙啞破碎的歌聲穿過庭院,飄揚在漆黑的夜空裏。

言遇風将剛剛被破壞了一角的降靈陣補全,心下覺得不安,猛然擡頭,竟然發現仰星神情迷茫,正一步一步往降靈陣外走!

他的心立刻提了起來,沖過去一把拉住他:“仰星!”

仰星猛然回神,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麽,臉色頓時一白:

“我……好像知道那個靈怪的來源了……”

言遇風皺眉,一道清心咒輸進他的身體,“別急,慢慢說,你剛剛看到什麽了?”

感覺到體內的不适感被大大緩解,仰星舒了口氣,低聲道:“看到了……那個靈怪的過往。”

将大概的劇情給言遇風講述了以後,言遇風皺眉道:“聽起來只是尋常的靈怪,怎麽可能有這麽強的靈力?”

仰星搖搖頭:“我也沒有想明白,而且,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還少見到了一個靈怪?”

言遇風頓時反應過來:“那個婦人?”

仰星:“那棟宅子應該很好找,找找看。”

“好。”

兩人一路往西,小鎮中央是最繁華的地區,再往兩邊就是大片的土地,房屋很少,借着夜色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庭院。

庭院外表破敗,上方籠罩着一團黑氣,門雖然是半掩的,卻看不到裏面的情況。

言遇風想到了之前仰星的表現,腳步一頓,道:“我先進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仰星:“我和你一起進去。”

言遇風一怔,轉頭看着自己身邊的青年,青年眼神堅定,似是并無畏懼。

言遇風微微勾起嘴角:“不怕了?”

仰星:“其實還是有一點,但是……”

仰星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悲憫,眼瞳裏泛出幾分傷感的光。

“看到他們的過往,我又覺得,其實他們也只是個可憐人而已,那孩子生來是帶着胎記,并不是什麽不祥之物,卻被那樣對待,母親不想自己的孩子被活活燒死,無奈之下親手了解了他的生命……兩個人,都是無辜,又可憐的人。”

言遇風怔了一會兒,點點頭:“那……如果能度,便度了吧。”

“好。”

庭院裏如同地窖一般陰冷,仰星剛邁過門檻就覺得一股冷意撲面而來,他喚出落星,靜靜地往裏走去。

院子其實不大,幾間房間早就破敗不堪,只有一間偏房的門是完好的。

兩人對視一眼,從兩側分別向那間房間靠近。

詭異的歌聲又響了起來,似是有人在屋子裏唱歌,又像是又無數個孩子在屋子裏奔跑。

仰星握緊落星,快速地閉眼又睜開,提起氣推開了房門:

歌聲戛然而止,房間裏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門窗都積着很厚的灰塵,看得出來很久都沒有人居住了。

言遇風率先走了進去,掃視了一圈,搖了搖頭,沒有發現靈怪。

仰星卻只覺得奇怪,那東西……他總感覺就在附近,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始終揮之不去。

這時,言遇風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不動聲色地擡頭看了看,這一眼讓他握緊了手中的妖鯉:

房梁上趴着一個女人,看不清楚臉,長長的頭發垂下來,末端卷着一個孩子,正是他們之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個。

那女人雙手卷曲,尖利的指甲泛着寒光,正慢慢地往仰星所在的地方爬去。

言遇風再不猶豫,狠狠揮鞭,一道紅光擊過,女人尖叫一聲,消散在空中。

仰星一驚,也揮動落星,封住了整個屋子,靈怪一時逃不出去,憤恨地在屋內爬來爬去,速度極快,兩人每次攻擊都落了空。

言遇風眯起眼,他眼中的世界瞬間放慢了不少,女人行動的軌跡被他看得一清二楚,在下一次女人移動之前,言遇風迅猛出鞭,妖鯉的紅光正正擊在女人的身上!

尖利的喊叫聲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仰星皺着眉屏蔽了聽覺,跟着言遇風開始攻擊那個靈怪。

女人開始還能躲開,後來眼看躲不過了,尖叫着往言遇風身上撲去,卻在觸及妖鯉的時候瞬間消散,再組成人形的時候,她的身影已經稀薄了一些。

就在眼看要成功之時,一道小小的黑色身影突然朝仰星撲了過來!

仰星本以為自己在降靈陣中,那靈怪不會近身,一時也沒有防備,被撲了個正着,瞬間就感覺胸前一片火燒般的灼熱感。

“唔!……”仰星痛呼出聲,眼前都變得有些黑。

言遇風立刻變臉,再不留情,揮鞭驅散婦人的身影,一道鞭影朝撲在仰星身上的靈怪打去。

“啪!”的一聲,那靈怪被打的瞬間趴在地上,不動了。

言遇風顧不上其他,沖過去扶起仰星,忙着查看他的情況。

仰星的前胸衣料已經黑了一大片,連帶着裏面也呈現出被灼燒的痕跡。言遇風臉色一黑,望向旁邊靈怪的眼神瞬間變得恐怖起來。

仰星眼看言遇風情緒激蕩,忍痛拉住了他的手:“別……”

言遇風神色稍緩,反握住仰星的手:“你別動,為自己治療一下,我很快就好。”

正準備起身料理靈怪,言遇風卻突然聽到一陣念咒聲,他瞬間握緊妖鯉,看向門口。

“小心,有人來了。”

仰星額頭已經出了不少的汗,聽到言遇風的話,擡頭看向門口,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人影。

那人一邊念咒一邊攻擊,屋外無數小鬼都被快速制服,一道道金光在庭院中不停閃爍。

言遇風的神情突然放松了一瞬:“居然是他。”

仰星問道:“誰?”

言遇風看他一眼,道:“你的老朋友。”

朋友?仰星一怔,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朋友少之又少,唯一一個算得上關系好的白業生,又還在陰着蜀地,那剩下的……

他突然眼前一亮,道:“難道是祁書?!”

這一下聲音太大,牽扯着傷口,又立刻疼的咳了起來。

言遇風迅速扶住他,道:“先別說話了。”

庭院裏的那人聽到對話,似是才發現屋子裏還有人,立刻提起了警惕,“誰在裏面?”

随後一道紅光自屋內飛來,祁書閃身避開,這才發現那道紅光是沖着自己身後殘留的一個小鬼去的,小鬼接觸到紅光,瞬間消散了。

他怔了許久,終于想起這紅光屬于誰了。

“言兄,司空兄,你們也在這裏!”

祁書快速地收拾了屋外的殘局,進來才發現屋裏還有兩個,頓時也吓了一跳。

而當他把屋內的兩個靈怪超度了以後,才發現仰星受了傷。

“言兄,你要是累的話,換我背吧。”

三人一番交流才知道,祁書就是言家請來解決這個鎮上的靈怪的,三人其實宿在一家客棧,只是祁書之前一直在外探查,無緣碰面。

回去的路上,言遇風一直背着仰星,祁書看着辛苦,忍不住開口想幫幫忙。

言遇風低聲道:“不必了。”

仰星已經睡過去了,耗費了太大的精力在降靈陣上,加上調動引仙玉也需要靈力的,雖然暫時緩解了胸|前的傷,卻也累的筋疲力盡。

祁書看着言遇風腳步穩當,走路也挑平整的路走,似是怕驚到背上的人,輕聲道:“兩位的關系可真好啊,我記得上次和你們一起的時候,你們還總吵架呢。”

言遇風淡淡道:“是嗎?你記錯了。”

祁書挑眉:“我記錯了嗎?”

三人回到客棧,天色都快大亮,商量了一下後面的行程,祁書聽到法器的事情後,決定和他們一起。

找了輛馬車,祁書和仰星在裏面坐着,言遇風在前面驅車。

仰星上了馬車後,剛開始還有精神跟祁書說說最近的見聞,後來實在困得不行,說話也有一搭沒一搭的,祁書看出來他實在累的厲害,就勸他睡下了。

等仰星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祁書和言遇風輪流趕路,他一直想幫忙,卻由于一方面不認識路,一方面實在是不會趕馬,就只能坐在車裏幹看着。

兩天以後,三人終于到達了陰着蜀地。

看着眼前緊閉的大門,仰星疑惑道:“這裏就是荒氏的大本營?為什麽這麽冷清?”

祁書道:“荒氏近年來很少出外,人丁似乎也稀少了很多,具體緣由我們還不知道,先敲門吧。”

然而三人敲了半天,也沒有出來一個人給他們開門。

言遇風想了想,取一道符咒,輕輕一揚,那符咒便從門縫中飄了進去。

搖搖晃晃地飄了一會兒,符咒突然“嘭”的一聲炸開了。

這一聲将祁書吓了一跳:“荒氏怎麽連門口都設界,這是擺明了拒絕外人進入了?”

言遇風的符咒顯然引起了一些騷動,許久之後,門“嘎吱”一聲開了,一張蒼老的臉從門後面探了出來。

“什麽人闖我荒氏大門?”

言遇風恭敬道:“言家言遇風,有事求見。”

那老人打量了他一眼,道:“言家的?”他又看向仰星和祁書,“那你們呢?”

仰星忙道:“在下司空仰星。”

祁書:“祁家人。”

“哦,司空家和祁家的。”老人搖了搖頭,“荒氏許久不見外客了,不過你們三家好歹也算幫過我們不少忙……進來吧。”

說着,他緩緩推開了門。

三人道謝,跟着老人往裏走去。

越往裏走,三人的眉頭皺的越深:這破敗凋敝的村落,哪裏還有降靈大家荒氏的風範?

祁書看着前面帶路的老人,終于忍不住開口道:“老伯,我能不能問問……”

“唉……”老人揮揮手,似是知道他要問什麽,“冤有頭,債有主,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呀……”

言遇風和仰星對視一眼,彼此交流了一下意見。

荒氏看來已經被那個黑衣人踏足過了。

老人講三人領到一處空曠的地方,道:“你們來應該是找這個,荒氏的主人前幾天受了重傷,暫時見不了客,你們拿到想要的,便自己回去吧。”

眼看老人要走了,還一頭霧水的祁書忙喚住了他:“老伯!”

“您能不能告訴我,荒氏到底怎麽了?”

老人輕輕搖頭:“都死了,都死了。”

“該死的,不該死的,都死了……”

“剩下的,也會死的……”

這一番莫名其妙又讓人不寒而栗的話說完後,老人自顧自走了,再也沒有管他們的問題。

仰星回頭看看身後的一片空地,上面豎着大大小小無數個墓碑,這是荒氏的墓地。

祁書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皺眉道:“這荒氏實在太不對勁了……還有這老伯,他領我們來墓地幹什麽?”

言遇風突然開口:“你們剛剛有沒有聽清楚他的話?”

仰星接道:“他說,我們拿到想要的,就自己回去。”

祁書瞬間也發現不對:“想要的?什麽想要的?難道這裏真的有四法器其中的一個?!”

三人陷入短暫的沉默,之後又開始尋找線索,想看看墓地裏會不會有一些提示。

荒氏的墓地很大,中心區域是一些地位較高的人,旁邊就是一些普通的居民,三人分頭尋找,在墓地裏查看起來。

仰星總覺得墓地裏非常不舒服,看着另外兩人毫不顧忌就差下手翻一翻土地的樣子,突然想起了一個詞:墳頭蹦迪。

這個詞剛冒出來,祁書就仿佛和他有心靈感應一般,高喊了一聲:“有了!”

這一聲在寂靜的墓地裏十分突兀,仰星渾身一個冷顫,突然慶幸起荒氏的墓地沒有什麽靈怪,不然就祁書這個音量,還真能吵醒不少東西。

祁書也意識到自己聲音大了些,有些不好意思地壓低聲音,低喊道:“快來!”

兩人迅速朝他的位置走去,到了才發現祁書正站在一個小小的墓碑面前。

那墓碑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連碑文都沒有,簡單地豎着一塊石碑,昭示着下面有人。

仰星皺眉道:“你發現什麽了?這附近沒東西啊?”

祁書瞥他一眼,目光裏的意思再明顯不過:平時你還挺聰明的,怎麽用到你的時候就這麽遲鈍?

仰星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又看了看那塊墓碑附近,這才反應過來祁書的意思:

墓前放置着幾朵花,雖然墓地裏到處都是花,但這個墓碑前的花,還帶着水珠。

也就是說,這是今天早上才摘的。

言遇風沉聲道:“荒氏最近死了這麽多的人,不會有人有心情還來祭拜一個無名無姓的墓,這些花,不是荒氏的人放的。”

不是荒氏的人放的,自然也不會是白業生和程黎纭,那麽……

“我還有一個疑問,那黑衣人到底是不是荒氏的人?”祁書忍不住問道。

仰星想了想,道:“應該是,他手上有荒氏的标記,而且他有要祭拜的人。”

“這個人,多半是他的親人。”言遇風道,“可惜碑上沒有名字,我們無法得知他的身份。”

“起碼有一點可以知道,”祁書突然開口,“這是一位女性。”

仰星看了眼那幾朵仍顯得嬌嫩新鮮的花,點了點頭。

言遇風突然打量了一圈四周,嘴角挑起一絲笑容:“也許,我們能找到一個願意為我們解釋的知情人。”

祁書看他一眼:“誰?”

言遇風抽出腰間的妖鯉,低聲道:“我也沒想到,荒氏的墓地,居然還能有靈怪。”話音剛落,随着一聲鞭響,一個中年模樣的男人出現在三人面前。

那男人是半透明狀的,微微顫顫地看着言遇風,一臉驚恐:“別動手!”

仰星一愣:“你是誰?”

那中年男人畏懼地看了一眼仰星,小聲說道:“我……我是荒氏的人。”

“荒氏的人?”祁書皺眉,“荒氏怎麽會容忍靈怪的存在,你為什麽會在墓地!”

那中年男人猛然喊道:“我、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麽,我都告訴你們,你們別殺我!”

仰星看着這靈怪過于害怕的模樣,總覺得哪裏不對勁:“你在我們之前,見過誰了?”

仰星這麽一提醒,祁書才反應過來:“我說他怎麽這麽怕,估計是見到白業生了。”

聽到白業生三個字,中年人抖得更厲害了。

“你都知道些什麽?這墓到底是誰的?”

中年人點點頭,小聲地講了這墓主人的來歷。

墓主人是一個女人,名字叫初如君,原本不是荒氏的人,嫁入荒氏後,生了一個孩子,叫荒楚。

原本一家三口是很幸福的,可是七十年前的一場動亂,三個人全部死在了戰争裏,連屍體都沒有留下,這個墓也是後人建的,荒氏的規矩是墓碑的碑面必須由本家人來寫,所以墓碑上空無一字,甚至幾十年後,大家都不清楚這是誰的墓了。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墓主人,你如何知道?”仰星問道。

那中年人嘆了口氣:“因為有個年輕人,每年都要來祭拜一次,我也是偶然間看到他向在墓上刻字,才知道這是誰的墓。”

“刻字?”祁書疑惑道,“那為什麽碑上沒有字?”

中年人搖搖頭:“這墓碑哪是別人随随便便就能刻上的,沒有荒氏的人引導,外人連墓地都進不來。”

眼見三人陷入沉默,中年人小心翼翼道:“那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等等,”仰星突然開口,“你剛剛說的年輕人,長什麽樣子?”

中年人回想了一下,說道:“我也沒有見過他的臉,他總是穿一身黑衣,戴着一個黑色的兜帽,脾氣古怪的很,遇到靈怪就會殺,我見到他都得躲得遠遠地。”

三人對視一眼,瞬間就明白了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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