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野玫瑰
野玫瑰
江渡和安月疏的婚宴還在繼續,作為主伴娘和主伴郎,時幼妍和秦放自然還需陪同。
在更衣間被秦放鬧了會兒,時幼妍此刻出來時的臉都染了緋紅之色,偏偏秦放趁着陪同招待客人的間隙,總要見縫插針地摸摸她的小手,亦或是掐掐她腰間的嫩肉,到最後竟直接尋了個由頭就将她從婚宴上拉出來。
“還在生氣?”
空曠的林間小道,兩邊的樹影落在秦放的臉上,忽明忽暗,掩不住地笑意。
時幼妍向後退了幾步,櫻桃色的唇平直地抿起。
她其實早就不生氣了,知道若是秦放真想要金屋藏嬌,肯定會壓下新聞,而不是爆料出來讓她看到。她惱的不過是秦放沒有第一時間過來解釋,他不着急解釋,她便無法确定自己在他心裏的分量。
“沒有,我沒生氣。”
時幼妍口是心非地回答,眼神飛快地瞥了眼秦放,又很快轉到一旁,裝作是在看遠方古老的聖彼得堡教堂。
午後的的天氣暖和明媚,熏的人也醉,秦放清楚時幼妍是在使小性子,但他卻很吃這一套。
自打三年前分手後,他的阿酒不說使小性子吃醋了,連見一面,拉個小手親個小嘴都難。秦放心情愉悅,難得的升起逗弄時幼妍的心思。
“那些新聞爆料上的照片是我。”
“你再說一遍?!”
時幼妍的聲音陡然高了三分,也不裝作看別處風景了,這會兒是真氣了。
她當時看到那媒體拍的糊照,雖看不清那女子的臉,但秦放的臉卻是清楚的,時幼妍有八分的确定是秦放,兩分是不信,懷疑是媒體嘩衆取寵,故意找了相似面容的人過來擺拍。
誰知道現在秦放這王八蛋親口承認了,這媒體報道的人竟然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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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幼妍氣的要撓他,偏偏個子不夠高,中午嫌累又将高跟鞋換成平足鞋,被秦放靈活地躲避,竟一次也沒撓到他的臉。
“你王八蛋!”
夠也夠不着,撓也撓不着,時幼妍索性放棄了,罵了句便跺跺腳氣的要走。
她這邊氣的要冒火,秦放卻是不疾不徐,笑意更濃,甚至還有閑情逸致欣賞起自家小姑娘的怒顏。
她從小就是被千嬌萬寵地長大,性子也最是嬌軟,長大後練了鋼琴那股子嬌軟便藏了起來,用一層清冷的包裹僞裝,不管旁人做什麽,都冷靜萬分,不動如山。
此刻,她那層清冷的外膜被撕開,露出原本的嬌俏來,靈氣萬分,就連罵人都動聽。
“我話還沒說完,阿酒。”
秦放從過軍,又精通柔道,身體靈活地躲過時幼妍的幾道撓後,便伺機又靠近了她幾分,在她擡腳要走之前抱住嬌俏的心上人,熟練地哄起來。
“照片和視頻上的人确實是我,不過旁邊的女人你也認識,是絡卻,她那會兒是撒嬌要我給她買包。”
秦放和秦家所有人的關系都僵硬,除了同父異母的妹妹秦絡卻,從小到大秦絡卻沒仗着親妹妹的身份撒嬌讓秦放買這買那,偶爾還會偷報戰情,在時幼妍和秦放冷戰時,告訴自家哥哥時幼妍的消息。
這倒是像歐亨利小說的結局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有幾分尴尬,有幾分羞惱,時幼妍怪自己眼瞎,竟連秦絡卻的背影都看不出來,甚至也沒想起來往這方面想。
她睜着一雙美目,嗔道,“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了,不就看不到阿酒吃醋的樣子了?”秦放得逞地笑了。
他彎着腰,貼着懷裏嬌嬌軟軟的心上人,鼻尖靠着鼻尖,清楚地看見她盈盈水眸中的羞意。
“絡卻也快結婚了,阿酒你卻還沒給我答複,我們複合吧,好嗎?”
秦放這麽近距離地問話,時幼妍的臉皮已經撐不住了,她左右閃躲着他逼迫的目光,支支吾吾地回答,“我,我再考慮考慮。”
秦放最這答案不滿意,鳳眸一斂,有些兇悍地吻上櫻桃色的唇。
今天婚宴,她應該沒少陪着喝酒,口腔裏都是甘甜的果酒味,到底是哪種水果釀的酒,他還沒品嘗出來。舌尖又靈活地掠奪着……
時幼妍雙手撐在秦放的胸前,推拒着,卻又漸漸沉淪,纖細的腰身順勢向後仰,美眸中潋滟着水光,餘光卻忽然瞥見一人,站在這條羊腸小道的不遠處。
她仔細分辨着,驚覺竟然是多年的好友,未來的嫂子宋伊站在那裏。
親吻這事兒若是被陌生人看見了也罷,偏偏被熟人看到了,這熟人還站着不走,以時幼妍對宋伊的了解,這人必定是看的津津有味,說不準回頭就把這事兒告訴她哥時隐之了。
時幼妍羞惱之下便不配合秦放的吻了,雙手輕輕拍打秦放的胸前,掙紮起來,含糊不清地說,“宋伊……在那邊,看着呢。”
秦放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只不過沒說罷了。
不過是多個人站着而已,況且離的距離又遠,并不礙事。
“阿酒,你答應我複合,我就松開。”秦放在她耳邊誘哄道。
趁火打劫的事情他做的不少,不差這件。
時幼妍耳朵都紅了,哪裏知道秦放臉皮這麽厚了,她一邊推拒一邊敷衍地含糊幾句“考慮”。
秦放對這答案不滿意,但他也清楚時幼妍這鴕鳥性子,不逼迫不前進,能得她一句“考慮”已經是不錯了。
可人啊總是有貪念,永不滿足于現狀,他之前就聽過了“考慮”二字,現在只想要換另外的詞兒了。
唇舌間的攻占不減,帶着逼迫的意味,秦放将時幼妍啄的氣喘籲籲,發了狠勁兒似的親,口氣卻是含着委屈。
“阿酒,我的好阿酒,三年了,我也想成家了,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答應我,阿酒,不要考慮了。”
“你怎麽能忍心我繼續等下去。”
一句一句的,連蜜帶刀,逼着時幼妍的心動搖。
愧疚,愛戀,迷戀,時幼妍的雙眼陷入一片迷離,她說考慮是認真的,但她确實也欺騙不了自己,不管如何考慮,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答應秦放。
“你以後會按時看醫生嗎?會尊重我的意志嗎?”時幼妍問。
“你不在的時候,我都有聽話看心理醫生,你在了,我當然會更安分守己。”
秦放說的是實話,他曉得時幼妍的心結在哪裏,需要他親自解開才行。
他垂首望着時幼妍的雙眼亮如烈焰,璀璨奪目。
“至于你的意志,阿酒,只要你不離開我,你所有的意志都是我的意志,你所有的願望都是我的願望。”
時幼妍一窒,避開秦放的目光。
遠處羊腸小道上已空無一人,原本在那邊看戲的宋伊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時幼妍低頭望着秦放的袖口,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唯有袖口處有一枚銀質的紐扣做點綴。
她倏地便想起那枚銀質十字架耳釘,她不過随意的一個贈予,秦放竟然真的好好愛護了許多年。
他待她向來是最好的,無人能及。
陽光下銀質的紐扣閃着光,她的思緒也慢慢整理好。
時幼妍擡頭望着秦放,眼神堅定。
“我想要捧花,你要是能搶到捧花,我們就複合。”
秦放眸光閃閃,不确定地再次問道,“認真的?”
“認真的。”時幼妍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帶着笑意。
搶捧花這事兒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
為了方便作弊,秦放還特地找了新娘安月疏,企圖走個後門。
“真是不巧,我之前承諾了,會把捧花給宋伊的。”新娘安月疏十分可惜地道,敏銳地抓住其中不對勁兒的地方,“你怎麽突然想要捧花了?”
秦放扯了扯嘴角,“沒什麽,讨個吉利而已。”
既然知道安月疏會将捧花給宋伊,再去要也太沒臉沒皮了,不如直接搶來幹脆。
安月疏不明所以,也懶得操心這些瑣事兒。
到了新娘抛捧花的環節,一溜煙的人站在臺上,全都是大齡未婚男女青年,秦放個子高,還十分英俊,倒是顯得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意思在。
他本想要站在中間,這樣不管捧花是從哪個方向抛過來,他都有幾分把握搶到。眼一瞥,看到宋伊站在邊上的一個角落,還和新娘子安月疏眼神對視了一番。
在憑實力搶捧花和借機行事搶捧花這兩種選擇裏,秦放猶豫了一秒鐘,果斷選擇第二種。
他和阿酒都這麽多年了,也該修成正果了,他大舅子反正都單了這麽多年了,也不差這一會兒。
背着良心,秦放悄悄挪動步子,站在宋伊的身後。
随着倒數結束,一捧鮮豔的捧花從新娘安月疏的手裏被抛出,方向果不其然是往宋伊這來的。
前面位置站的人已經伸出手槍了,秦放眸色微變,難得的竟生出幾分緊張來,他毫不猶豫地出手,再捧花墜落前一把奪走,抓的牢牢的。
頓時,底下賓客的歡呼鼓掌聲便陸續想起。
他有片刻地出神,緩了一會兒,卻突然發現時幼妍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臺下,離他很近。
像一朵漂亮的薔薇,迎風飛揚,她沖着自己勾勾手,笑的花枝亂顫。
“喂,快點下來,就剩你了,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