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辰快樂

生辰快樂

有時候，莊钰覺得身邊有個莊夜闌也挺好的。

一個人在天福山上，除了跟着這些道士一起灑掃，其他時間就是自己待在屋中讀書，可偏偏這裏沒有太多好看的書，大多都是和修道有關的。

但是有了莊夜闌，莊钰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許多。

每次參加道館的灑掃時，莊夜闌也會跟在莊钰身邊，拿着一個比他個子高上不知多少的掃帚，跟在莊钰身邊掃落葉。

就連道士看着都覺得有趣。

他們說，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兩個都很可愛。

莊钰可不覺得莊夜闌可愛。

如果這些道士知道莊夜闌上輩子做了些什麽，估計也會把莊夜闌當成洪水猛獸。

灑掃完，一般是道士們去靜心誦經的時候。

這個時候，莊钰就會帶着莊夜闌在清靜的道觀裏讀書，有時候是坐在樹下，有時候是邊走邊背。

莊夜闌不愛說話，但喜歡聽莊钰說。

莊钰不讓莊夜闌牽自己的手，莊夜闌就拉着他的衣袖，久而久之，莊钰的袖口都被拉得長了一些。

莊钰一直致力于當一個嚴師的形象。

他找了一把類似于戒尺的東西，莊夜闌若是背不完莊钰給他布置的任務，那戒尺就會落在莊夜闌的手掌心上。

莊钰自小也是被太傅這樣打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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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嚴格點才能成才。

但莊钰覺得有些奇怪，就是他頭一回打莊夜闌的時候，沒有用什麽力氣，甚至沒有在莊夜闌的手心上留下痕跡。

他看見莊夜闌紅了眼眶，小小的身子站在那兒，伸着手，心底有那麽一絲不忍。

可沒想到，第二天，莊夜闌主動來找他，說：“太子殿下，我沒有背完，您打我吧。”

莊钰：“……？”

主動讨打還是第一個見。

莊钰其實一直都沒有用力打，第一是因為他是個小孩，力氣本就不夠，第二是因為他拿着戒尺也不過想警戒莊夜闌，他知道莊夜闌不笨，甚至比莊钰還聰明，沒有什麽是學不會，沒有什麽是背不下來的，所以想讓莊夜闌認真點。

沒想到莊夜闌每天都跑來讨打。

莊钰後來換了個方法。

他丢了戒尺，跟莊夜闌說：“一天背不下來，我就一天不理你，兩天背不下來，我就兩天不理你。”

說完，走開了。

當天，莊夜闌就把之前學的都背了下來。

看樣子，被打不是莊夜闌害怕的，莊钰不理他才是他害怕的。

拿捏了莊夜闌以後，莊钰覺得一切都變得順利了很多。

皇宮那邊一直沒有消息，也沒有人來讓莊钰回去，莊钰就在天福山的道觀上呆着，眼見着快到他生辰了，皇宮裏也沒有傳來半點消息。

莊钰想，看來今年的生辰只能在山上過了。

生辰的那一整天，莊钰都沒有見到莊夜闌，不知道莊夜闌去哪兒去幹什麽了，不過莊钰答應了莊夜闌，今天放一天假，任由莊夜闌自己去玩。

快傍晚的時候，莊钰在屋中讀書，聽見一個道士驚呼：“小皇子！”

莊钰怔了一下。

他放下書，走了出去。

道觀外，站着一個滿身沾滿泥巴的小孩，就是莊夜闌。

莊夜闌渾身上下都髒兮兮的，像是在泥潭裏滾過一樣。他的懷裏抱着一只小貓，見到了莊钰，就走到莊钰面前，把小貓遞到莊钰面前。

“生辰快樂……”莊夜闌的聲音很小，“太子殿下。”

莊钰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落在莊夜闌的手背上。

莊夜闌的手背，傷痕累累，全是被貓的利爪抓過的痕跡，一道道血痕交錯，看上去好不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