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禍鬥獸
4、禍鬥獸
4、禍鬥獸
兩人走過去卧雲後山的途中,顧然手腕上的系着的金鈴铛随着行走叮當作響,楚祈顯然注意到了眼中有幾分在意。
見楚祈對于這玄光錦在意,顧然便大方舉起來給他看道:“師兄,您是在看這玄光錦嗎?”
“真是這玄光錦,難怪方才遠處看見時候法光如此炫目。”楚祈看着點點頭,又提點了句道:“玄光錦乃是浮游臺三重器之一,師妹須得慎用使用,用得好當是極大的助力。如此重寶,太過招搖也易引起門中他人記恨,師妹少些理會那些閑言碎語便是。”
顧然點點頭答應,這倒完全超出她的預想,忍不住又确認了一句道:“這玄光錦真的有這麽厲害?”
楚祈一笑道:“自然。當年的子渡長老就是手持這條浮光錦在山門前直接獨立挑敗妖皇手下領頭的三名高手,使得當年挑釁的妖族大軍,還未入浮游臺山門就直接铩羽而歸了。”
“當年手持玄光錦的子渡長老在這十方天地縱橫的幾百年間幾無敗績。後來這玄光錦到尊上手裏的時候,又鍛多了一道破曉晗光,實力應該更勝從前。”
這話聽得顧然吃驚得張大了嘴,心道自己一個仙界小白萌新,何德何能呀,胥越這個掌門真是十分糟蹋好東西。
楚祈說着似乎有些不放心似的,又道:“不過師妹你切勿在尊上面前提起子渡長老的長老,別讓他老人家平白想起些往事來。”
“為什麽?”顧然不解,胥越這般沉凝冰冷古井無波的上仙,難道還有什麽痛得提都不能夠提起來的前塵往事嗎?
“子渡長老是尊上已故的師父。”楚祈答道。“其他的前塵之事我也不大清楚,總歸在尊上面前莫提起這位先人便是了。”
顧然點點頭答應,心中盡管好奇,但也理解每個人都有些不大樂意提起的事情,自己便權當未聽過這些事情便是了。
顧然跟着楚祈進入了卧雲峰後山的一處洞窟裏頭,楚祈提着多層的大食盒走在前邊,顧然跟在後邊。這裏倒不像顧然想象的那般陰森恐怖,這洞窟讓人非常的溫軟舒适,聞起來只有些清新的草葉味道,顯得很幹爽,倒像是什麽小動物冬眠的窩。
這洞窟到處有柔軟的幹草,兩邊洞窟石壁上生着些白色的藤蔓自身帶着銀白微光,從上邊長出來的圓形果實發出淡藍色的柔和光芒,因此即使走到洞窟深處,四周依舊光亮,視線清晰。
通道走到盡處,只見一個圓形顯得較為寬敞的房間,這一處的幹草鋪得比起洞窟裏頭其他地方都要厚實許多,只見一只巨大的白色皮毛動物蜷縮在角落頭正睡得十分的香甜。在顧然看來,這不過是一只體型比較大的的大兔子。
兇獸?禍鬥?顧然看見眼前的場景,只覺得自己仿佛是吃了文化的虧,難道自己對這兩個名稱字面上頭的意思有什麽誤解。
見着顧然一臉的不可置信,楚祈也是淡淡一笑,将食盒交予到了顧然的手中,對她道:“世人大多也如師妹你一般為這禍鬥的名字所誤,其實他的性情十分溫和,給些好吃的便能哄好。”
“師妹,你在這兒等上一會兒,他聞着這吃食的味道很快便會轉醒,你嘗試着喂他一回,想來很快便會熟悉起來了。”
又交代了幾句,楚祈便轉身離開洞窟了,就留着顧然一個人留在裏頭看着面前這只睡得死沉的大兔子。百無聊奈之下,顧然打開看看食盒是不是淨是些蘿蔔青菜之類。
揭開食盒,映入眼中卻是顧然來到浮游之後都吃不上的美食,顧然自從來了這裏,一口飯都沒有再吃過,全靠吐息天地之氣活到現在,看着裏頭的醬牛肉,鹵雞翅,爆豬肚兒懷念得想落淚。
顧然心道,這楚祈大師兄看着是個聰明人,卻是完全沒有養兔子的經驗,給兔子吃這個人家也無福消受,不怕吃得那大兔子拉肚子。不如她吃飽了以後,到外邊拔兩筐子草喂兔子更好。
顧然這麽想着,便神獸拈起了一塊爆豬肚兒扔到嘴裏大嚼,正想贊一聲好吃的時候,擡頭才驚覺眼前發生的異狀。
只見眼前那只大兔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睜開血色的眼瞳,眼神兇煞的注視着自己,身形和尾巴逐漸拉長,從軟萌的兔子慢慢有了幾分獸形,身體上泛起了血紅色的發光章紋,尖利的爪牙全部露了出來,如此吃呀咧嘴,兇相畢露的模樣才是當真應了兇獸禍鬥之名了。
見此情景,顧然只能警惕的後退,顯然這頭巨獸已經緊緊的盯上了她,卻沒有輕易放她走的意思,她只能把右手藏在背後,暗中将仙力灌入到玄光錦當中,想着擋一下就逃跑,只要到外面,這浮游臺地界這麽多門下弟子怎麽也不會由着這頭兇獸胡來的。
那禍鬥的反應突然,一下就張着爪子撲了過來,顧然運起玄光錦擋在自己前面,本要破空而來的尖銳獸爪卻驀地頓在了半空中。
顧然收了玄光錦再看那原地的時候,已經不見那兇悍巨獸的蹤影了,只有一名極為貌美可愛的少年,他有一雙極大的血紅色眼瞳,身着純白的衣裳,一頭烏黑的長發被一條白色的毛茸茸的帶子綁在了身後。
此時,這名禍鬥所化的少年正直直的盯着顧然,似乎十分在意她的身份,逼着道。“你是何人?這玄光錦緣何會在你的手中?”
兔子化作貌美少年的場景,顧然還沒有晃過神就被人逼問着,看了他幾眼,也摸不清這人是何用意這般探究她的身份,事到如今也只能暫借胥越的威勢壓他一壓了。
“你若是不說實話的話,我便一口先吞了你當做餐前小食了。”那少年血紅色眼瞳緊緊盯着顧然,又威脅道。
顧然大着膽子直視那少年,吓唬道:“我是本門掌門尊上胥越上仙的唯一弟子,玄光錦也是他所賜法器。你既然認得這玄光錦,自然也該知道這法器的厲害。你最好客氣些,不然我真的下手,可有你的苦頭吃的。”
“你也不過個黃毛丫頭,還是傷都好全,去了半條命的,仙力都沒剩多少,也配與她相提并論。以你如今這個樣子,連玄光錦百一的威力都試不出來。”那少年眉頭一挑,看着顧然的色厲內荏模樣一眼就能夠看穿,十分不屑。
“想不到她去了也就那百餘年時間,胥越那小子竟然也收起了弟子來,居然還收了個這麽不知好歹的黃毛丫頭來。”少年又打量了顧然幾眼面上神情十分嫌棄。
“你叫掌門小子?你不是掌門所豢養的嗎?怎麽這般說話的。”顧然有些吃驚眼前這少年對胥越的态度,畢竟在這浮游臺她見着每個人都對胥越畢恭畢敬的,這年紀這般輕的少年話卻說得這般張狂。
“我的主人十方之內只有胥子渡一人,才不是胥越那臭小子呢。再說入她門下,明明是我先于胥越,論說他對我該尊稱一聲師兄才對。”那少年對于顧然的話語反駁道。
“你既然是他的弟子,小輩我便不計較那麽多了,你這小丫頭看着不大,膽子倒也挺肥,居然敢偷吃。”
說着,那少年已經坐了下來了,抓起一只鹵雞翅就啃了起來,便吃着邊說道:“還是楚祈那小娃娃知道我心意每回兒送來的東西都十分對胃口。”
顧然站在一旁看得移不開眼睛,不由得道:“那爆豬肚兒也十分開胃,若是來杯小酒兒就更好了。”
“你倒不像你師父迂腐。”那少年聽了顧然這麽說卻笑了,明眸皓齒神采飛揚,讓人怎麽也聯想不到他的原身竟然是只令人畏懼的兇獸。
“你們浮游臺的仙人不是都吐納天地靈氣修養魂脈便可,論說根本不需要吃人間煙火才是。”
“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想不想吃是另一回事。”顧然坦白道:“就像我如今不需要吃東西也可以,可人間美味這麽多,不吃在這世上不是少了件極大的樂事。”
那少年擡眼定定的看着顧然,面上露出些與這少年模樣不大相符的懷念的神情來,喃喃道:”好些年沒有聽到有人與我理所當然的說這話了...”
“你若是想吃便坐下來吧。”
顧然猶豫着又問了句:“你不會像剛才那般撲過來咬我了吧?”
聽着顧然這話,那禍鬥一翻白眼道:“我也只是吓唬你這不知好歹的小輩而已,誰讓你瞎動別人吃食。現在我讓你坐下來吃,你吃還是不吃。”
顧然嘻嘻一笑,還不忘對那禍鬥賣乖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前輩美意。”
禍鬥聽她喚自己前輩也沒有反駁,似乎也承了這份禮遇,想了會兒又道“罷罷罷,雖然我并不十分喜歡胥越那臭小子,但若是她應該也不願看着門下凋零,幫你一回吧。”
“你使那玄光錦時候,起落之間準頭十分有問題,平日禦行時候倒還能勉強湊合。你學着她從前那般,在寒池那兒捉夠一千條銀梭魚,想來應會有很大的改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