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白虎君
6、白虎君
6、白虎君
“不管如何,這重歡是我派弟子,殿下您随意帶走也實在說不過去了些?”清漣顯然也沒有放着敖嬰随意将她帶走的意思。
“哦?那爾等今日便是決意要與動手的意思了。”敖嬰鳳眸一擡正視着面前的清漣,挽起雙劍。“也好,吾今日就見識一下浮游臺到底有幾個真正有本事的。”
“師姐。”站在清漣身後的重雲似乎有些顧慮,輕聲勸和道:“敖嬰殿下她自幼便與我家長姐便是舊識,上次試劍大會對決時候,長姐她身上也有傷,想來殿下只是想來探看舊友,說幾句話罷了。師姐切勿沖動傷了我們與東海的和氣。”
清漣面上沉凝,似乎也覺得重雲的話語裏頭有幾分道理,卻并沒有放棄對于顧然的追究,只道:“也罷,今日便暫且先聽重雲師妹的不與你們計較。重歡,你今日擅闖淩雲峰張狂之事并不會就此作罷,改日再與你清算。”
敖嬰冷冷的掃了颔首的重雲一眼,卻沒有半點與她打招呼的意思。顧然這麽聽下去,只道這東海的龍公主與重歡自幼相交,不可能不認識重歡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但看上去敖嬰這态度十分微妙。
“走吧。”敖嬰拉起顧然便走,也不再看神色各異的淩雲峰上的那幾人。
敖嬰似乎并不喜歡待在浮游臺上,拉着她直接飛落在下方的一個山谷中,谷中似乎正當秋日,滿山的紅楓灼目,倒影染得谷中的大湖亦是一片絢爛奪目的豔色。
自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顧然一直待在浮游臺上邊,已然久久沒有感覺到這般踏實的腳踩在地面上的感覺,不斷這麽短短的一段時間,居然有了幾分恍若隔世之感。
“汝是怎麽一回事,吾不過委羽山那兒走了一趟,居然落魄得這個模樣,那般不足一提的烏合之衆也能與你為難?”敖嬰一雙鳳目審視着顧然,皺起秀眉,面上十分的不滿。
“汝的浣玉劍呢?今日怎麽不見你用?處處退讓,招式虛浮忍讓不似往日之風。”敖嬰愈發逼到了顧然的跟前,鳳眸微微眯打量顧然,這使她不由得緊張起來。
顧然不由自主的往後退讓了幾步,只能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道:“浣玉劍已經在試劍大會上與重雲過招時候碎了,如今我的魂力也虛弱得只有從前的一半了。”
“什麽!魂脈居然傷成了這個樣子,汝到底是怎麽了?”敖嬰睜大眼睛有幾分不可置信,直接抓起顧然的手腕,力氣極大,抓得顧然生痛驚呼。“疼疼疼,我的姑奶奶,咱有話你不能好好說嗎?”
實在被敖嬰逼問得不行,重歡也只好老老實實将自己對于這次試劍大會發生的事情對她說了一遍,只說這麽一遭自己已然不大記得從前許多事情了,這試劍大會是聽旁人所述。
聽着顧然陳述自己使用不當手段時候,敖嬰卻打斷道:“這不可能,汝從前實力便遠勝重雲,即便真的對她起了殺心,遠不必使用這把自己都搭進去的禁術。”
顧然一愣,她當初只認為這重歡是個惡毒女配角的設定,為求勝利重傷自己一直嫉恨的重雲也不過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沒有想到這其中還有這般隐情。
“看來那胥越上仙也不算全然糊塗。但是吾依舊想不明白當時到底發生些什麽了。”敖嬰看着面前的顧然,嘆了口氣。
“汝從前在永夜城時候,吾每日尋汝過招解悶日子何等自在,為何非來這浮游臺遭這等罪,汝非要來這浮游臺實在令人費解呀。”
顧然極為認同敖嬰的看法,她也想不明白重歡一個好好城主家的嫡女當得好好的,何必千裏迢迢跑到這兒跟女主角争男主,這不是擺明了作死的事情嗎?
“說來,汝今日為何突然跑到淩雲峰的地方了,平日汝不是最不耐煩她們規矩繁多的嗎?”敖嬰問顧然。
“捉魚。”顧然答道。
“那汝與吾回東海去,不管汝想要什麽樣的,吾讓人給汝抓了來便是。”敖嬰一聽十分不屑,只當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情。
顧然一聽忍不住笑起來,心道這敖嬰大小姐性情十分豪邁慷慨,這重歡倒是有個十分不錯的舊交。顧然解釋道:“殿下好意心領了。我到寒池捉銀梭魚另有所用。”
“但汝說的浮游臺的寒池不是在出雲峰山,那汝跑去淩雲峰那破地方作甚?”敖嬰面上更加不解。
顧然一愣,自己倒真是做了件十分蠢的事情了,還平白惹了一身的腥。都怪那只大兔子沒有把話說清楚,早去找大師兄不就早完事了嗎?
意識到這件事情之後,顧然馬上與敖嬰道別,動身返回浮游臺去尋找楚祈,卧雲峰居中北,剛剛去過的偏西的地方是淩雲峰的地方,那麽出雲峰就是偏東處的那座大島。
簡單做了判斷之後,顧然便往那邊過去,為免得人家再次誤會自己擅闖別峰重地,顧然老老實實去找個身上穿着深藍色出雲峰服制的弟子打聽楚祈在哪裏。
雖說顧然這一身墨紫色的衣裙實在打眼,重歡之前在試劍大會上頭所鬧出來事情也令她引來頻頻矚目,但出雲峰上的弟子情緒沒有淩雲峰那般群情激昂的,動辄就要對她進行聲讨。
顧然尋着一個面相看着溫和可親的出雲峰弟子打聽道:“這位小師兄,您可知楚祈師兄在哪裏?”
那弟子看了她一眼,似乎也認出她身份來,但态度也還算得平和:“師兄他在議事廳那邊,似乎今日有訪客來,也不知什麽時候完事,你若着急不妨去那兒等着吧。”
“多謝。”顧然點頭往指着的方向過去了,一邊走着一邊打量着出雲峰上的景致,相比卧雲峰上清淨,出雲峰這兒弟子衆多,建築要龐大得許多,中央有座大殿,殿前百級石階之下有處廣闊的劍坪,有數十弟子持劍比劃練習。
大殿裏頭如今正在會客,顧然是不敢擅闖了,在一階石臺階上坐下看了會兒出雲弟子練劍,楚祈也還未出來,顧然實在等得無聊便站起來往後邊走走。
胥越的小院當中也有庭院,但一方清池,幾塊花田都十分随性閑雅,顯然出雲這兒講究許多,正經的亭臺湖榭,浮游臺處于雲海之上上邊似乎沒有什麽四季之分,始終是這麽陽光明媚,春風和煦的樣子。
浮游臺之上夜晚永遠都也不必擔心烏雲遮月,因為一輪皎月總是穩穩當當的挂在雲海之上,明亮清晰,星河靜靜在旁邊流淌。
這裏開闊,顧然挑了最為安靜陽光好的地方,打算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但似乎有這樣的打算的并不只有她一個,一只大白貓慢悠悠的走到了她身旁,深藍色的眼瞳看着顧然。
被盯得不知所措的顧然只好往旁邊退讓了一些,那只雪白的貓兒便在她退讓出來的地方躺了下來,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身體,舒服的咕嚕了一聲,長尾巴卷起來稍稍掩住了鼻子。
自從見過那只叫做禍鬥的大兔子之後,顧然對于這浮游臺上邊任何看着柔善可欺的小動物都有了戒備心。誰知道惹毛了,下一秒鐘會不會出變成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出來。
想到了這層,顧然心道還是離遠些免得惹禍上身的好,這麽想着便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草屑,正想走人就聽見有人在喚自己。
“師妹久等了,送了客人離開才聽虛元說你過來尋我。”楚祈從前面大殿那邊過來,面上露出幾分歉意。
“無礙,我也就随便在這兒坐了會而已。”顧然回道。
兩人正說着話時,顧然卻見楚祈突然不說話了,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身後的白貓,嘴角上的笑意驀地更深了幾分,但這眼角眉梢的笑意卻莫名叫人膽寒。
“師父,剛才有客人到訪,您老人家卻一眨眼就沒了影蹤,讓峰上的弟子一陣好找。如今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您原來就在這兒曬太陽,曬得可還舒服?”
那白貓本懶洋洋的曬着太陽小憩,聽到楚祈的聲音整個炸了起來,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睜得溜圓溜圓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楚祈。
白貓正想要翻身躍起逃跑的時候,卻被楚祈捏着後頸肉,整只貓兒被就這麽提了起來 ,四只爪子騰空胡亂在空中撲騰,卻半點用都沒有,只見那白貓喵喵喵的無助的叫喚着。
出雲峰兩師徒的相處模式既讓顧然吃驚,又有些沒眼看。只見那楚祈提着白貓走回到顧然身邊,自然的介紹道:“師妹之前入浮游臺沒見過吧,這便是我師父白虎君蕭疏上仙。”
看着顧然一臉吃驚,楚祈笑得更開,提着那貓兒故意的晃了兩下。“沒見過一點都不奇怪,畢竟我師父他老人家他遇到正經事情,就撂擔子躲起來的。”
“說來,師妹近日特地到這出雲峰上尋我是所為何事?”
楚祈一問,顧然才想起正經事情來,她對楚祈道:“師兄,我可借峰上的寒池捉銀梭魚?”
“師妹怎麽會突然想起去寒池抓起銀梭魚來了?”楚祈聽顧然這麽說有幾分疑惑的問道。
顧然将手中的玄光錦祭出來,呈到楚祈的面前。“尊上讓我改用這玄光錦,如今使用時候準頭力道我始終難以把握,有人建議我可以通過到寒池之中捉銀梭魚的方法練習一番。”
“師父,你看這事如何?”楚祈問手中提着的白貓道,那貓藍汪汪的眼睛看着顧然,複而又審視了一下她手中的玄光錦,沉吟了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師父答應了,師妹你每日早上再來此處,我帶你去寒池處。但今夜你須做好些準備,那處第一次去必然不大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