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環環相扣
婉閣。步翠珊屋內。
小荷正小心翼翼的給步翠珊上藥,嘴裏還忍不住替她抱屈,“二小姐也太過分了,怎麽說也是您的親姐姐,怎可以下這麽重的手。”
步翠珊始終低着頭,依舊是從前那副溫溫和和的語氣,“無妨,姐姐大約只是氣急了才對我動手。”
小荷不服,“才不是呢,四小姐,也就是您太好性了。”
才會一直被二小姐欺負。
說起來,都是丞相府的小姐,怎就差別如此大?
說話間,小荷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一邊的桌上。
上面放置着三小姐方才送來的新衣。
忍不住開心,“小姐,今日還是您聰明。沒有對三小姐下手,這新衣奴婢瞧着可真好看,明日您穿着她去參加宴會,必可以豔壓群芳。”
豔壓群芳?
步翠珊聞言,視線終于挪起來了一點點,目光膠着在新衣之上。
眸中情緒複雜,再沒了之前那種膽小怯懦。
這新衣,當真是因為感謝,才賞了她的?
——
小祠堂外。
步青胭去祁越悄然而至,隐在草叢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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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卻是兩個灰衣人。巫舜與巫爵。
步青胭稍稍蹙眉,略有些不放心,“不然,還是我來吧?”
能在祁越手下的,必不是尋常人,可說到底他們還是兩個男子。
眼下她們來此處,可是要假扮府中婢女的,讓他們去,總歸是……
然,步青胭話音未落,方才還在眼前的兩人,已然到了小祠堂拐角處,聲聲清脆悅耳的女聲,自拐角處傳來——
“方才我去四小姐院裏,瞧見了三小姐賞賜給四小姐的新衣。明日四小姐若是穿着它去宴會,必會豔壓群芳。”
“新衣?”
“是啊,那新衣當真好看,聽說原是大小姐特意為三小姐做的。”
“那三小姐怎會送給了四小姐?”
“聽說,是方才在青苑裏,四小姐告訴三小姐飯菜有毒,救了三小姐一命。三小姐為了謝救命之恩,才将那剛拿到手的新衣送過去答謝了。”
“原是這樣啊……”
說話的聲音漸行漸遠,也是越來越小。
卻足矣讓跪在小祠堂內的人聽得一清二楚。
步青胭于草叢內,面容稍稍震驚,略看了眼身側的祁越,忍不住在心底喟嘆。
這祁越手下的人,還當真是,身懷絕技。
這僞裝婢女的聲音,竟是比她還要娴熟。
祁越難得見到步青胭如此模樣,忍不住稍稍打趣,“小胭兒可是在心底,誇贊于我?”
冷峻不過片刻,便又恢複原樣。
步青胭緩緩起身,“回吧。”
方才的話,屋裏的步翠琳想必已經聽見。
目的達成,接下來的事,她們自會互相殘殺鬧一翻,而她,只需在一旁看戲即可。
祁越立于步青胭身後,稍放緩了腳步,視線落于步青胭腰際。
面上笑意逐漸收斂,眸中一片冷意駭然……
——
小祠堂內。
步翠琳跪在地上,原本就已是憋了一肚子火氣,方才婢女嚼舌根的話,她還聽了個一清二楚。
此刻只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要被氣炸。
步翠珊那個沒用的東西,不僅沒毒死步青胭,居然還告訴她飯菜有毒?
還得了件新衣?
步翠琳手裏繳着帕子,眸光一寒,腦中瞬間明白過來什麽。
步翠珊!小賤人!
這是看不上她這個親姐姐了?
想要讨好步青胭,來提高她在這家裏的地位不成?
還得了新衣?豔壓群芳?
她想的美!
“玲珑!”步翠琳怒斥,将跪在她身側的玲珑吓得身子一顫。
步翠琳在小祠堂罰跪一夜,她身為貼身婢女,也只能陪着。
方才外面二人的對話,她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吓得發虛,“小,小姐有什麽吩咐?”
步翠琳氣的咬牙切齒,“去婉閣,給我把步翠珊得的那件新衣拿過來。”
玲珑為難了,“小姐,那是四小姐得的賞賜,奴婢……”
玲珑話還未說完,“啪”的一聲,臉頰一側就挨了一巴掌。
步翠琳怒目而瞪,“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
玲珑一向對步翠琳怕的很,哪裏還敢繼續否定,急忙忙趴在地上,跪伏着退出去,“奴婢,奴婢這就過去。”
小祠堂與婉閣相距不遠,可玲珑到底也只是一個下人。
只能趁旁人不注意,将新衣給偷出來。
約莫用了半個時辰,才匆匆回小祠堂。
步翠琳一瞧見那耀眼奪目的新衣,便眉眼呲咧。
衣物華麗秀美,面料高乘。
是她這樣的庶女,從來都觸碰不到的衣物。
可步青胭,一個小妾的女兒,卻可以輕易得到,還能輕易送了人?
一時間,步翠琳便恨意四湧,一把将新衣搶過來,随手便丢進身側的火盆。
火光缭繞,眼看着新衣漸漸化為灰燼,步翠琳臉上的笑容卻是越擴越大,暢意肆言,“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統統都別想得到。”
——
主院。
步文繡正欣賞着自己手上的豔紅色蔻丹,紅唇微啓,問着身側之人,“青苑那邊,如何了?”
繁星知曉步文繡問的是新衣之事,便将青苑、婉閣、小祠堂內發生的事細細說了一番。
越聽,步文繡臉上的神情就越陰沉一分。
聽到最後,自己精心準備的衣物,竟被步翠琳那個蠢貨給燒了,步文繡只覺得火冒三丈。
一把将桌上的茶盞拂下,“她算個什麽東西,膽敢壞了本小姐的事。”
要說這府裏,除步青胭以外,她最厭惡的,便就是步翠琳。
愚昧無知,不過一個庶女的身份,竟還想與她平起平坐,嚣張至極。
她若是不好好教訓她一番,都對不起自己的嫡女身份。
說話間步文繡的視線緩緩落到自己的梳妝臺上,一只雙頭鳳簪落入眼簾。
嘴角,瞬間勾起一抹笑容。
心上已有一計。
步文繡擡了擡下巴,示意繁星道,“繁星,你将那只雙頭鳳簪給二妹送過去。就說是我體諒她今日被父親罰了,受了委屈。這鳳簪,便就送給她明日參加宴會時用。”
繁星跟在大夫人與步文繡身側多年,自然明白那鳳簪用意,當即道,“是,奴婢這便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