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友非敵

婉閣。

步翠琳氣的将桌上的茶盞一拂,咣當一聲,在地上被砸的粉碎。

滿眼都是不甘心,“娘,現在怎麽辦?連父親都信了那個小賤人的話,你不是說無論如何,都能讓她嫁過去麽?”

二夫人看着面前着急沖動的女兒,順着門縫,指了指外面,“別着急,你看看那是誰。”

步翠琳沒好氣的看過去,一眼便瞧見了被揍成豬頭的劉健。

那副樣子,真是不敢恭維。

“娘,你還把他留下來幹什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二夫人微微一笑,“他?他可還有大用處呢。步青胭既然敢算計你,那咱們也就用不着客氣。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她不嫁也得嫁!”

步翠琳的雙眼微微放光,頓時反應過來,“娘,你是說?”

二夫人悄悄湊近了,在步翠琳耳邊小聲的開口,“這藥可是藥王谷出來的,明晚就動手,這一次,就在婉閣裏,讓她想跑都沒機會。”

步翠琳咬牙一笑,突然腦子靈光了一下,“娘,那小賤人狡猾的很,到時候若是她不中招怎麽辦?”

“不會。”二夫人眸光一閃,“到時候,只要她進了這婉閣,娘自然有辦法讓她有來無回。”

——

入夜,青苑。

步青胭借着燭火的微光,此刻正仔細翻閱着手中的醫書。

突然間,屋內光芒大作,宛如白晝,将她眼前的字都照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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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胭下意識擡頭,弑血扇打開在她面前,上面托着一顆碩大的夜明珠。

順着扇柄方向看過去,祁越一身暗紅,此刻正斜倚在床欄邊,姿态慵懶。

步青胭挑眉,看着他突然回來,略有些驚喜,一把将夜明珠握在手裏,“送我的?”

祁越“嗯”了一聲,掌風拂過,滅了屋內的所有燭火,“那些東西,傷眼。”

“多謝。”步青胭毫不猶豫的收下。

轉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中帶了幾分審視,腦中不自覺的将他和太子聯系在一起。

身形,面容,氣質……

有些像,又有些不像。

握着手裏稍顯冰涼的夜明珠,沒有回避,“越師兄,你到底是什麽身份?”

皇家姓氏,卻與皇家無關。

可祁越在這燕城任何地界,都可來去自如;身邊随便一個暗衛都是絕世高手,還有這随手送她的夜明珠,都是皇家貢品。

祁越微微斂眉,眸中帶了幾分冷意,“小胭兒這是,懷疑我?”

步青胭猛地跌入他的眸中,不經意間打了個寒顫,搖搖頭,“不是,只是好奇。”

她相信祁越是友非敵,至少,現在是這樣。

但祁越對她了如指掌,她卻對祁越一無所知,所以更多的,還是戒備。

“啪”的一聲,祁越一下将弑血扇合上,扇尖抵在步青胭下颌處,輕輕挑起。

四目相對,祁越笑不及眼底,“小胭兒,好奇心太重,可不是好事。”

面前的祁越,像是突然展現出他的另一面,讓步青胭不自覺的蹙眉。

擡手一揚,将扇子拂開,靠着床榻滑了滑,順勢躺了下去,背對着祁越,語氣稍微有些沖,“我以後不會再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祁越與她着實沒什麽關系,不告訴她也是正常。

只要不會對她不利,她的确不該多事。

看着步青胭稍顯氣性的模樣,祁越眸中的寒意,頓時消失不見,順着空隙直接躺在了步青胭身側,“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你。”

現在還不是她知道的時候。

步青胭悶悶的嗯了一聲,本不打算理他,卻在祁越躺下來的那一刻,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步青胭急忙起身,一把将面前的祁越拽起來,蹙眉,“你受傷了?”

祁越答非所問,“小胭兒這是在擔心我?”

步青胭下意識的否認,“醫者仁心。”

說話間,直接動手扒了祁越的衣服。

一道血痕,從祁越的肩膀處一直蔓延到腰際,後背處更是密密麻麻,覆蓋着許多傷口。

有的結痂了,更多的卻是在往外滲血。

慘不忍睹。

步青胭一陣心悸,頂着這麽重的傷勢,他卻面不改色的與她說笑。

她的屋內有許多藥草,常年彌漫着濃烈的中藥味。

便就将他身上的血腥味蓋過去。

竟讓她一時不察。

她是見過祁越後背的,光潔寬厚,與眼前這幅慘不忍睹的模樣,判若兩人。

步青胭稍稍垂眸,直接翻身下床,将自己的藥箱拎了過來,取出上好的金瘡藥,細細的給他處理傷口。

全程一言不發。

祁越倒也配合,只覺得身後的人安靜異常,微微有些奇怪,“小胭兒怎麽不問問?”

正常情況下,看到這幅情景,至少也該問一句是何緣由。

“不需要。”直覺告訴她,他的事,自己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步青胭手上動作不減,倒好了金瘡藥,便用紗布将較大的傷口包裹起來。

從後背繞到前胸,眼神平靜,像是看待一件物品般冷靜。

這波瀾不驚的眼神,竟一時間讓祁越有些挫敗。

開口間,已經換了話題,“那婉閣的事情,小胭兒可還有興趣?”

話音剛落,步青胭手上動作微頓,不過片刻就反應過來,“不用你告訴我,我知道她們想怎麽做。”

二夫人和步翠琳的心思,她心知肚明。

“小胭兒已有對策?”

“自然。”

祁越挑眉,“嗯?”

步青胭處理好了祁越背後的傷口,跪坐在他面前順手一拉,幫他系好了衣物,眸中帶着幾分狡黠,“明日的這場好戲,不知道越師兄有沒有興趣一起看?”

祁越輕笑,不動聲色的後退些許,與步青胭拉開了幾分距離,“樂意之至。”

祁越這是在躲着她?

步青胭稍稍閃過一絲疑惑,卻又很快掩飾過去。

祁越的一言一行,都與她沒有多少關系,不應該影響到她的心情。

祁越将她的反應淨收眼底,只裝作不知,環顧四周,卻未曾見到月溪。

“看來,小胭兒是開始懷疑月溪了。”

往常,月溪都是近身伺候。今日卻不在她寝殿附近。

步青胭一愣,瞬間反應過來,“越師兄,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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