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送上門來
沒想到步青胭一下就猜了出來,月溪臉色一白,卻一樣應承下來,“是,小姐,公子想單獨見您。”
果然是。
看着月溪這般模樣,步青胭也沒多問,只開口道,“走吧,帶我過去。”
月溪點點頭,心情略有幾分沉重。
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眼步青胭,神色如常,她的心底卻更加沒底。
——
醉仙樓。
包廂內,偏僻靜雅,燃着一縷袅袅熏香。
易歡一身青衣,靜坐在太師椅上,望着緩緩而入的步青胭,努力的端着自己的神情。
步青胭一進來,便就瞧見了他這幅狀态。
在屋內站定,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番,猛地朝前一步,突然到了易歡的面前。
易歡心裏咯噔一下,臉上維系出來的冷漠頓時被打散,一副受驚的模樣,“你……”
腦子裏頓時就湧現出在青苑後院,祁越警告他的事兒。
突然靠他這麽近,要是被祁越知道,那還得了?
步青胭毫無所覺,順手摸出根銀針藏在手心,另一只手直接搭上易歡的手腕。
有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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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青胭嘴角冷笑,不過片刻就将人放開,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他,“你是,司時雄?”
司時雄?
這名字一出來,反倒是讓易歡自己愣了一下。
他差點忘記了,那日被步青胭帶回去,他随口胡謅的這個假名。
可那日,他臉上分明是帶着人皮面具的,面容與現在大不相同,她怎麽知道的?
想到哪兒就問,這是易歡的好習慣,因而随即開口道,“你怎麽知道是我?”
難不成,月溪告訴她的?
說話間,易歡的目光下意識落到旁邊的月溪身上。
步青胭一瞧見他的眼神,便替月溪開口解釋,“司公子,您莫不是忘了,我是個醫者?至于月溪,她什麽都沒有說過。”
她雖還不清楚眼前之人的真實身份,但她明白,月溪的身份,便和跟在祁越身邊的巫舜和巫爵一樣,都是暗衛。
與她身邊的丫鬟不同,暗衛任務一旦失敗,下場就是死。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讓人誤解,月溪任務失敗。
沒料到步青胭在這個時候還會幫自己解釋,月溪忍不住深深的看了眼步青胭,眸中的情緒,十分複雜。
易歡見自己身份暴露,也不再假裝維持下去。
随即放松了身子,屈起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擊打着桌面。
嘴裏“啧”了一聲,自報家門,“步青胭,我是易歡。”
易歡?
步青胭頓時一愣,震驚的看了眼面前之人。
玄寂法師有四名弟子,各有所長,且都聲名赫赫。
其中這最小的一個弟子,便就是易生谷的谷主,易歡。
易生谷最為擅長的,便是這名滿天下的易容術。
當今大陸,但凡是擅長易容術之人,多半出自易生谷。
難怪那日他以司時雄的面容出現,連她都未曾發覺,他臉上易容的痕跡。
所以眼前之人,按照輩分來說,她還得喚一聲,四師兄?
等等……
步青胭好似想起什麽一般,怒瞪了面前之人一眼,臉色都忍不住僵了僵,“易歡,你耍我?”
司時雄,司時雄,這不就是四師兄的諧音麽?
眼瞧着步青胭突然變了臉色,易歡胡亂敲擊的手指一下停住,尴尬的呵呵笑了一聲。
很明顯,他知道步青胭想到了什麽。
“那天,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玩笑而已。”
老天庇佑,這事情最好別讓那小心眼的祁越知道。
否則……
分明是在溫暖的屋內,易歡卻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瞬間轉移了話題,“那什麽,論資排輩,我還得叫你一聲小師妹。那日,就多謝小師妹的救命之恩了。”
步青胭沒心情與他糾纏此事,指了下身側之人,問道,“那月溪呢,你故意派她過來,是想看看我這個小師妹,是否合格?”
易歡尴尬的摸了摸後腦勺,露出一個純良無害的笑容,“小師妹真聰明。”
步青胭擡手扶額,只覺稍稍有些頭疼。
玄寂收她為徒,此事已經昭告天下,她的四位師兄不會不知道。
既如此,易歡還派月溪用這樣的方式接近于她,只能是想試探她。
至于這試探的結果……
步青胭伸手一攤,面容已恢複如初,“四師兄,你既然過來了,那東西,也應當帶來了。”
易歡裝傻,“小師妹,你說的是什麽東西?”
步青胭:“離魂草。”
除了師父給她的那一株,她的四位師兄手上,各有一株離魂草。
她如今的身份,正巧不方便離開丞相府。
既然易歡送上門來,也免得她日後多跑一趟。
易歡沒料到步青胭這般直白,正準備多刁難一下。
一臉黑沉沉的巫舜,突然“嘭”的一聲,破窗而入。
連步青胭都被吓了一跳,手掌輕輕顫了一下。
巫舜面無表情的走過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坐着的易歡。
瞬間讓易歡有種壓迫感。
十分不爽的站起身,卻一下比巫舜矮了大半個頭,頓時就有些氣勢不足。
然,巫舜接下來的一句話,更是将他僅存的氣勢打散,“易公子,主子吩咐,讓您将離魂草給三小姐。”
巫舜話音剛落,祁越便從外面,推門而入。
一身威壓,在看到步青胭那一刻,瞬間收斂,只餘下一抹淺笑,緩緩走近步青胭身側。
一把将她摟入懷中。
步青胭這才回過神來,想起昨日自己氣惱之事,還略略有些尴尬,“越師兄,你怎麽來了?”
祁越單手摟着她的腰際,單手執弑血扇,在易歡面前一下展開,語氣冷漠,“拿來。”
視線,卻一直都落在步青胭身上。
若說易歡的氣勢在見到巫舜的那一刻去了大半,那此時看到祁越,他已經全無風度。
默默的從懷中掏出錦盒,十分殷勤的想要将錦盒擱在弑血扇上。
還未碰到弑血扇,便被巫舜奪過,“多謝易公子特意送過來。”
易歡:……
他根本沒想送,好麽?
是特麽這些人,威脅他的!
步青胭沒料到這般輕松,祁越一來,這易歡便好似換了個人一般,如此,狗腿。
忍不住蹙眉,越過祁越,想說他一說,“四師兄,你這……”
話音未落,步青胭只覺環在她腰際的手臂,瞬間收緊了幾分,略帶威脅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小胭兒,你叫他什麽?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