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劉健之死
冒着大雨,步青胭迅速站到涼亭的柱子後。
低頭,用手中的匕首将小紙包挑開,藥粉順着風向落到涼亭內。
步翠珊本就奄奄一息,卻在恍惚之間,聞到一股花香。
浸潤四肢,卻讓她恢複了些許力氣。
步青胭冷眼看着,靜候時機。
方才在飯桌上,她用茶水浸濕的小荷包,是毒藥,也是解藥。
對步翠珊而言,是毒藥,讓她四肢無力沒法反抗。
對劉健來說,卻是解藥,讓他有足夠的的力氣施暴。
不過眼下這個,卻是與方才相反。
她在給步翠珊解毒。
劉健肥胖的身子還有一半壓在步翠珊身上,嘴裏半吐着污濁的氣息,受了傷又在她身上來了好幾發。
此刻基本上是屬于精疲力盡的狀态。
步翠珊卻吸了解藥,力氣逐漸恢複。
伸腳一踹,劉健翻了個身,直接滾到了一邊。
步青胭見狀,緩步踏入涼亭,将手中匕首遞到步翠珊眼前,聲音中帶着蠱惑,“給,殺了他,他奪了你的清白,殺了他……”
步翠珊神識恍惚,眼前似乎只能看到一柄明晃晃的匕首。
在她眼前晃啊晃……
腦中,反反複複,只剩下一個聲音。
殺了他,殺了劉健……
殺了他……
步青胭勾唇一笑,一身夜行衣讓她隐藏在雨夜之中,沒有一絲光亮,更看不清她半點容貌。
手中匕首翻轉,一道銀光閃過,刺了步翠珊的眼。
步翠珊眸中已經混亂,像是受了蠱惑一般,伸手接過匕首。
劉健已經在地上昏迷,不省人事。
步青胭握着步翠珊的手腕,對準了劉健的胸膛,聲音悠長淵遠,“只要他死了,就沒人會知道今天的事,你還會是丞相府的四小姐,一切,都不會變……”
步翠珊咬牙,突然生出一股大力,直接掙脫了步青胭的手心。
恨恨道,“對,殺了他!”話音剛落,匕首已經深深的紮進劉健胸膛。
一股鮮血頓時飙出來。
濺到了步翠珊臉上。
血色鮮紅,似乎也将步翠珊的雙目染紅。
手上動作十分利落,迅速拔出匕首,照着劉健的下體,狠狠的刺過去。
忍不住咧嘴而笑,“呵呵呵呵……”
一刀又一刀,最後一個狠力,直接将那物割了下來。
步翠珊似乎是殺紅了眼,照着胸膛上面,從臉上到身上,左一刀右一刀,咬牙切齒的劃了幾十刀。
直到她整個身上都被鮮血染紅,才終于氣喘籲籲的停下手來。
涼亭內的花香被雨水沖淡,步翠珊四肢力道也在消減,眸中神識也在一點點恢複。
眼前血紅一片,步翠珊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
驚恐的望了眼手上的匕首,“啊”的一聲,一把将匕首丢開。
雙臂撐着身後,連着後退了好幾步,望着面前的黑衣人,顫抖着聲音發問,“你,你是誰?”
步青胭壓低了聲音,“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劉健已經死了,沒有人會知道今夜之事。”
“我,我真的殺了他……”
步青胭轉身離開,聲音漸行漸遠,“是,他死了。”
徒留步翠珊倒在血泊之中,驚吓之餘,終于體力不支的昏倒。
“轟隆隆……”
天邊傳來陣陣雷聲,大雨滂沱,沖淡了涼亭內的血腥氣。
涼亭外,巫爵跪在雨夜中,聽着步青胭的吩咐。
步青胭遞上一顆小藥丸與幾根銀針,“劉健還有最後一口氣,把這個給他喂下去,順便,幫他止止血。”
巫爵接過,“是,屬下遵命。”
他雖不是醫者,但身為暗衛,受傷乃家常便飯,這簡單的止血,還是會的。
說話間,人已經入了涼亭。
雖已經到了春季,可這夜半的雨,一樣寒涼。
步青胭忍不住生出右手,掌心朝上,任由雨水将自己無意沾染上的血跡,統統沖刷幹淨。
仿佛一切,都再沒有發生過……
——
翌日,清晨。
“哎,聽說了沒?昨晚上,這劉公子死在丞相府了。”
“真的假的,劉公子不是剛娶了那二小姐?”
“是啊,昨日回門,結果晚上就死在後院了,聽說是死無全屍,身上被劃了幾十刀不說,連帶着下身都被人割了。”
“還不止這些呢。”人群中,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突然闖入。
衆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去。
男子壓低了聲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我表姑可是丞相府的下人。聽說這殺人兇手,就是四小姐。是那劉健侮辱了四小姐,今兒早上在涼亭被找到的時候,除了劉健的屍體,旁邊躺着的四小姐,可是衣衫不整……”
男子欲言又止,卻是留給了衆人無限的想象。
一時間,劉健死于丞相府中的事,傳遍了大街小巷。
丞相府中,已經亂作一團。
所有人全部被聚集到了主院,包括步青胭與祁越。
步洪臣大發雷霆,“說,這件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
二夫人帶着步翠珊,跪在院中,鬓發散亂,想來已經是受過一番責罰。
步翠珊似乎驚魂未定,整個人都是恍恍惚惚。
步翠琳倒是跪在二夫人身側,小聲的抽泣,一副委屈受驚的模樣,更惹得二夫人憐愛。
今日一早發生了這事,步洪臣已經極力壓下,卻未曾想到,不過幾個時辰,已經傳的大街小巷,人盡皆知。
現在就算是他想要隐瞞,都瞞不住了。
家醜不可外揚,他這丞相府倒好,一樁樁一件件都成了別人的笑談!
步青胭站在人群後,不動神色的朝步文軒使了個眼色。
步文軒心領神會,直接走到二夫人身側,跪下行禮,“父親,此事已經鬧大,瞞恐怕是瞞不住了。趁着皇上怪罪之前,不如讓四妹妹出去,避避風頭。
至于這劉家人,怎麽說也是親家,有翠琳在,想必可以安撫一二。現在最重要的,是不能因為此事,連累了父親的仕途。”
說話間,對着身邊的二夫人開口道,“母親,對外就說四妹妹受了驚吓,已經神志不清。這樣一來,哪怕罪名坐實,旁人也不能拿四妹妹怎麽樣。您也不願看着四妹入獄,是不是?”
一聽到入獄二字,步翠珊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一般。
一把抓住二夫人的衣袖,指着步翠琳哭喊道,“娘,不是的,是二姐,昨夜是二姐故意陷害我!要不是因為二姐,我不會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