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表哥

第10章 表哥

狹小的房間裏,氣氛旖旎又尴尬。

不論是陶言蹊還是昙燃,都一直保持着沉默。

兩人的信息素卻不受控制地交融着。

臨時标記之後,AO的契合程度會得到質的飛躍。

即使沒有足夠的情感牽絆,也會不自覺地依賴對方。

此刻的陶言蹊就是這樣。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

如果不是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或許已經再次倒向了昙燃的懷抱。

想要靠近他,觸碰他。

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味道。

腦海中接連冒出的羞恥想法。

讓omega簡直窘迫得擡不起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明明之前對所有alpha的觸碰,都唯恐避之不及。

如今卻對這個仿生人食髓知味,無比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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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燃……”

糾結半天,他還是從晶環裏取出敷料遞給昙燃:

“你能不能……幫我給後頸的傷口抹上藥?”

臨時标記之後,連這樣直白的話語都添了些旖旎的親昵。

男人猶豫了一會,才抿着唇接過了藥膏。

難道……

他還是不情願麽?

少年頓了頓,眼底很快汪了晶瑩的淚。

但他依然低下頭,撩開了頸後的碎發。

“求求你,幫幫我吧。”

這句話幾乎帶上了哭腔。

只見細嫩瓷白的肌膚上,一圈齒痕觸目驚心。

昙燃的呼吸微亂。

他蘸了敷料,仔細塗抹在傷口處。

陶言蹊的皮膚觸感極佳,光潔細膩,彈性十足。

昙燃的動作不知不覺慢了下來。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omega的臉龐也漸漸染了紅暈,連唇瓣都變得水潤。

肌膚相觸的地方,好像有電流經過。

酥酥的,癢癢的。

陶言蹊的身體一寸寸地軟了下去。

眼看他即将失去平衡,昙燃急忙收回手,扶住他的肩膀。

“怎麽了?”

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孔近在咫尺。

陶言蹊一時間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聲音卻已經啞得不成樣子。

“身體好重……沒有力氣了。”

這倒不是假話。

發熱帶來的痛苦退去後,留下的只有疲倦。

看來是因為标記不夠及時,發熱依然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損害。

昙燃抿了抿唇,有些內疚。

“那先回家吧。”

他輕嘆口氣,抱着少年站起。

陶言蹊沒骨頭似的窩在他臂彎裏,眼皮沉得幾乎擡不起來。

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拉了拉他的衣袖。

“等等。”

“還沒給你……買衣服呢。”

暈乎歸暈乎。

他還沒忘了兩人大老遠跑來的目的。

手指笨拙地在晶環上點了好幾次,才掏出儲值卡。

他把自己全部的身家鄭重交到男人手中。

“你還要當我的監護人,怎麽能……穿我的舊衣服湊數呢?”

他越說越是聲音微弱,需要昙燃湊得很近才能聽清。

偏偏那只手卻執拗得很,一直在人眼前晃悠。

直到昙燃無奈地接下卡:

“知道了。”

得到alpha承諾的omega這才放下了心。

眼睫垂落,身子一沉。

拂在頸邊的呼吸變得輕柔又綿長。

昙燃望着陶言蹊,不知是不是信息素在作祟,心底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寧。

看來是好好地睡着了。

也是,這場發熱恐怕累壞了他吧。

他用紗布細致地将陶言蹊脖子上的傷口包紮好。

随後抱着少年離開了試衣間。

……

這場高熱的後遺症遠比陶言蹊想象得更嚴重。

一連三天,他都軟綿綿地提不起勁。

沒辦法,只能向邵羽請了兼職的假,蔫蔫地躺在家裏休養。

等到他基本恢複了體力。

也到了和教務約定的返校日。

如果陶言蹊沒能依約找到自己的alpha監護人。

就只能面臨被開除的命運。

——這必然是板上釘釘的事實。

校方起初是這樣認為的。

但當笑靥如花的omega領着高大的alpha站在他們眼前時。

教務的一衆老師還是傻了眼。

怎麽可能?

這個軟弱無能、窮困潦倒的工讀生。

是怎麽在短短一周之內找到監護人的?

更何況——

眼前這個alpha的氣息極其強大。

即使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坐着。

周身的氣場就已經生人勿近。

“主任,我已經按照您的要求,找到了自己的監護人。”

陶言蹊深吸一口氣,微笑道,

“所以我可以開始正常上課了嗎?”

“理論上是沒問題。”

教務主任抽了抽嘴角,

“不過保險起見,我們要對你的監護人身份進行登記備案。”

“他和你,是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一時問住了陶言蹊。

主仆關系肯定不能公之于衆。

可昙燃的來歷又難以解釋,思前想後,他只能咬咬牙道:

“他是……我的遠房表哥。”

“之前是因為鎮長送我來學院讀書,和表哥家裏很久沒有聯系,才沒有報給校方。”

“對不對……哥?”

他硬着頭皮編完一長串,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後端坐的alpha。

少年的聲音很清亮,很柔軟。溫和的咬字,如同葉尖上一滴露水劃過心房。

男人也确實不想和他唱反調。

他配合地點了點頭,認可了陶言蹊的說法。

“那這位先生,鑒于陶言蹊同學的特殊情況,今後他的學習需要您全程陪同。如果您接受,我們就着手為他辦理複學手續。”

教務老師說得不情不願。

奈何陶言蹊确實滿足了校方苛刻的要求,加之工讀生身份敏感,他們暫時也只能妥協。

“我會負責。”

昙燃瞥了陶言蹊一眼,淡淡說道。

直到兩人離開辦公室,陶言蹊還因為這句話悄悄雀躍着。

他跟在昙燃身後,和那個人保持着半步遠的距離。

自從那次臨時标記後,他和昙燃就沒進行過什麽親昵接觸。

這對于已經産生了依賴的他而言,無疑是痛苦的煎熬。

比如此刻。

他真的很想握着那個人的手。

“阿燃……”

剛張嘴他就自覺失言,急忙改口,

“哥。”

男人腳步一頓。

信息素的交融,讓他對omega情緒的感知更加敏銳。

譬如這時,他就能明顯地感受到。

那聲呼喚裏飽含的渴望。

“能不能……牽着我走?”

少年的臉紅撲撲的。

很簡單的願望。

卻顯得那麽小心翼翼。

男人沒說話。

但在少年伸過手來時,也并未拒絕。

陶言蹊身子一顫。

眼底微微濕潤。

自己的仿生人确實很冷淡。

可也沒有人比他更溫柔。

兩人牽着手,一路默默無言地走向教學區。

直到一陣嘈雜打破了暧昧的靜谧。

教學區樓下,幾個人圍城一團。

看面孔都是熟悉的人,分別是宴西辭、傑蘭特以及其他幾個官僚子弟。

他們曾經帶給陶言蹊太多黑暗的回憶,他本能地感到畏懼。

卻因為握着昙燃的手,而擁有了直面恐懼的勇氣。

他和昙燃從人群旁邊走過。

果不其然,就被人從身後惡聲惡氣地叫住:

“喲,這不是陶同學嗎?怎麽,是回學校辦理退學手續來了?”

傑蘭特的挖苦永遠尖酸刻薄。

陶言蹊不想和他正面起沖突。

原本想裝作沒聽見,人群中卻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人家身邊的監護人那麽明顯,你都看不見,不如去醫療艙治治眼疾?”

清秀倔強的omega抱着雙臂,冷冷地嘲諷道。

“茸茸?你怎麽在這裏?”

忽然見到朋友,陶言蹊又是驚訝又是開心。

“我如果再不來,你不得被這些alpha欺負壞了?”

蘇茸只有在看向他的時候,才放軟了表情。

“當時在通訊裏沒說清楚,多虧了店長幫忙做工作,才圓了我這個夢想。”

陶言蹊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

蘇茸出身于“無人區”。

那裏是厄爾蘭多市最混亂、最貧窮的地方。

但他不甘淪落,費盡心思從那裏脫身,獨自一人來到主城區闖蕩。

後來才結識了邵羽和陶言蹊。

進入埃克塞提學習從來是他的願望。

不論資質如何,至少他能夠習得一技之長,改變自己的命運。

只是原本美好的一切。

總會摻雜些不和諧的聲音。

“你不過是個窮酸的omega,有什麽資格對我傑蘭特指手畫腳?”

習慣了陶言蹊的逆來順受,第一次面對蘇茸這種刺兒頭,傑蘭特明顯出離了憤怒。

“宴少,你說該怎麽處理?”

金發青年眼中壓抑的憤恨幾乎爆棚。

身邊的黑衣青年卻顯得很淡然。

又或者說,他其實并不怎麽在意蘇茸和傑蘭特的沖突。

他的注意力,始終放在牽着手的陶言蹊和昙燃身上。

“這就是你的監護人?”

宴西辭上下打量着高大的男人。

他自己已經是罕見的Ⅰ級alpha。

可接觸到對方自然釋放出的信息素時,還是感到了巨大的威脅。

陶言蹊不過是個孱弱的低級beta——現在應該說是omega。

上哪找來這麽強大的alpha做自己的監護人?

更何況,少年臉上的眷戀和信賴。

以及緊握着對方的手。

都讓他覺得莫名的礙眼。

“我是他的遠房表哥。”

昙燃忽然開口。

他不着痕跡地上前一步,把陶言蹊擋在身後:

“請你們不要為難我的弟弟。”

“日光”映照着男人深邃的輪廓。

眉眼間光影清凜,俊美如神祇。

陶言蹊的心髒又開始不争氣地狂跳。

……阿燃在保護自己。

習慣了孤立無援的處境,忽然有人願意這樣為自己說話。

他整個人都被巨大的幸福感包圍着。

“哥……”

隔着風衣外套,他額頭輕輕靠上昙燃的後背。

“謝謝你。”

受到信息素威壓的不止宴西辭一人。

傑蘭特的臉色也變得極其難看。

他意識到,眼下直接拿陶言蹊出氣顯然不太現實。

但蘇茸不僅在衆人面前害他丢了面子,還在反抗中劃傷了他的随身機甲。

無論如何都不能輕易原諒。

于是他冷笑道:

“陶言蹊可以走,但是姓蘇的,你必須給我留下。”

*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之前因為鎖文影響了大家的閱讀體驗

周二深夜發現自己被人舉報了,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然後昨天改文改到崩潰……

也不知道後續會怎麽樣,哭哭求求小天使們的安慰

希望這本能順順利利寫下去TUT(ps本章标題已河蟹,原為表哥x霸淩x插班生)

評論區發紅包~謝謝你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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