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穩定因素(6)
第21章 不穩定因素(6)
“哦哦哦!”褚與昭急急忙忙起身,去開房間的窗戶。
雲溯的卧房很大,窗戶加起來就有八扇,被褚與昭全部打開,秋日微涼的空氣就立刻湧了進來。褚與昭站在窗前用力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感覺到腦子裏稍微清明了一些。
他在學校裏受過信息素抗幹擾訓練,雲溯洩露出來的那一點玫瑰花香對他而言并非沒有影響,但他能很快地調整過來,保持頭腦的清醒。
更何況,在濃厚的alpha信息素包裹之下,雲溯的味道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褚與昭返回床邊查看雲溯的情況,卻發現對方已經側着腦袋睡了過去,呼吸聲輕而平穩。
還能睡得着,說明他并沒有把事情搞砸。
褚與昭單膝跪上床沿,探身用手背輕輕碰了一下雲溯的臉頰,是溫暖的,不像之前那樣冰冷,也沒有剛才那麽燙了。
空氣流通之後,體溫也在慢慢降回去。
褚與昭心裏的石頭這才落地,耷拉着腦袋松了口氣。
只是現在的姿勢有些微妙,垂下頭時,便能看見omega陷在床鋪裏安然睡去的面容。褚與昭的膝蓋抵在雲溯的腿側,單手撐在對方的脖頸邊,像是把人圈在了自己身下一般。
有點暧昧過了頭。
褚與昭的耳根又跟火燒似的。
他也不是故意要凹這個造型,只是因為不這樣就摸不到雲溯的額頭而已。
褚與昭又最後看了一眼雲溯的睡顏,然後趕緊爬了起來,出去喊等在客廳的齊悅顏。
齊悅顏來看了一下雲溯的情況,輕聲和褚與昭說:“早上我來時聽花沐說,陛下昨晚本來就沒有休息好,又是做噩夢又是頭疼。現在狀況穩定了,會睡過去也很正常。請殿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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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與昭嘆了一下:“那就好。”
齊悅顏瞅見他通紅的耳根,笑着說:“不過您就打算讓陛下這樣躺着嗎?”
“……對哦。”褚與昭這才反應過來,“睡在被子外面要着涼的。”
于是便将雲溯失了力的身體打橫抱起,輕手輕腳地将人塞進被窩裏去。
只是在齊悅顏似笑非笑的注視下抱雲溯還挺奇怪的……
怪羞恥。
兩人一同從卧房裏退出去,以免打擾到雲溯休息。
齊悅顏對褚與昭道:“殿下着急走嗎?我正好有些事想和您說。”
褚與昭說:“不急的。”他今天來明鏡宮的任務還沒搞定呢,待會兒還得和花沐打探打探雲溯的喜好。
于是兩人來到客廳,面對面坐在沙發上。花沐見他們還要說事,便去沏了壺茶來。
“這些年陛下的身體一直是我在照看,您是他今後的伴侶,所以有些事我得和您交代一下。”
想要讨好雲溯,照顧好對方的身體也是很重要的。褚與昭不由地正襟危坐,挺直了背:“好的。”
學生時代的生理衛生課上他基本都在和同學下棋,壓根兒沒怎麽聽。現在醫生就在眼前,他正好可以趁機惡補一下知識。
齊悅顏道:“陛下的體溫比常人低一些,不太容易發燒,受發.情熱的影響也比較小,以往基本上打幾支抑制劑就可以撐過去。但是二位比較特別,你們是完全匹配的‘命運’,在發.情期或是易感期時,一旦信息素交融,彼此都會受到更強烈的吸引。”
“冒昧問一下,殿下過去有過性.經驗嗎?”
褚與昭差點把舌頭咬了。
你們醫生問話是都這麽直白嗎!!
“……沒有。”褚與昭含糊地答完,拿起茶杯喝了口涼茶掩飾尴尬。他偷偷用餘光瞅了眼對面的齊悅顏,發現對方的表情竟然絲毫不意外,心裏更尴尬了。
還好仆人們都被遣出去了,不然他要丢大人。
“殿下要是對這方面完全不了解的話,還是建議您抓緊時間多學習學習,以免弄傷陛下。”齊悅顏提醒褚與昭,“omega嬌貴,陛下又從小養尊處優,是一點痛都受不得的。”
褚與昭開始犯愁。
學習……怎麽學習啊?又不可能實戰,難道要他看片?
他倒不是沒看過,以前他那不做人的室友江勉招呼好兄弟一起來宿舍鑒賞小電影的時候他也在,擡頭瞄了幾眼屏幕,覺得沒啥意思,就繼續打低頭打游戲了。
後來還被江勉嘲笑陽.痿。
其實褚與昭不看,只是因為看不來兩個沒愛的人像野獸似的交.合,這讓他覺得很醜陋。
當然,他管不着別人怎麽想,從來只是默默地堅持着自己的原則。
學生時代身邊很多人都在談戀愛,青少年們随波逐流,也熱愛互相攀比,于是你談我也談,你秀我也秀,比較誰的男女朋友更優秀更好看暗暗較勁的戲碼時有上演。褚與昭只覺得無聊。
沒遇到看對眼的人,褚與昭就一直單着。不過後來就變成了只能單着,因為在十八歲的那一年他就被雲溯給預訂了。
褚與昭中途有點跑神,沒多久又被齊悅顏的聲音拉回來。
“殿下也不必太過擔憂,alpha嘛,在這種事情上都是天賦異禀的。”她笑着說,“陛下的發.情期快要到了,就在下個月月初,也有可能會提前個幾天。”
……話裏有話是吧。
褚與昭感覺齊悅顏的笑容也很邪惡。
“我留個聯系方式給您,如果您有什麽想問的,随時都可以問我。”
齊悅顏給褚與昭留了個手機號,提起她的醫藥箱離開了,回到明鏡宮去,和同事換班。
皇室的禦用醫生都是外聘的,齊悅顏和潘霄都不住在宮內,而是像普通上班族一樣每天通勤,輪流換班。雲頤和喻黎安都住在宮外,不需要他們照看,他們負責的皇室成員其實也就雲溯和雙生兄妹三人而已,工作并不算太忙碌。
齊悅顏昨天上的是夜班,今早又去了白橋一趟,實在是有些困了。她急着下班,趕緊回辦公室去拿自己的包。
潘霄已經來了,正往身上套白大褂。
齊悅顏和他簡單交接了一下。
“原來你是去白橋了。”潘霄喃喃道,“怪不得。”
“嗯?”
“你身上沾了點味道。”他說,“是陛下的味道。”
齊悅顏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她笑了笑:“可能是給陛下推藥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
潘霄問:“陛下的信息素不穩定?”
“是啊。”齊悅顏一邊把随身物品裝回包裏一邊随口說,“不就昨天雲灼殿下易感期的事兒嘛,陛下在他房間外面待了一會兒,被影響到了,所以有點信息素外洩的症狀。”
“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早上公爵殿下也來白橋了。”
“哦。”潘霄扣衣扣的手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也是陛下成年後一直不婚,總靠抑制劑撐着,才會這樣。”
“他身邊的alpha不少,竟一個也沒看上。”
“你還敢議論陛下了啊,真是膽大包天!”齊悅顏笑着用手提包拍了下潘霄的背,“身邊再多alpha又怎樣,誰能比得過獨一無二的‘命運’啊!”
兩人共事多年,既是同事又是朋友,偶爾會互相開開玩笑。
齊悅顏擺了擺手:“走了啊——”
她趕着回家,自然也沒能看到潘霄藏着不甘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