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過大年呀，就是要喜慶洋洋，這不，今天老陶家一家人全都全的喜氣的很，尤其是小陶桃和陶瓜瓜小兄妹倆，倆小團子都穿着紅彤彤的小棉襖，小棉褲，遠遠看上去就像倆個小糖包。
大年初一一大早，外頭天還沒亮呢，倆小糖包就起來了，穿着牛筋小皮鞋在院子裏噠噠噠跑來跑去，歡快的很。
陶老太陶老頭，老兩口平日裏睡的早起的也早，大過年的，陶爸陶媽一大早上也起來了，這會兒正在廚房裏咣咣牛肉，準備開始剁餡兒包餃子呢。
南華巷的街坊們大多都是在年三十晚上就準備好，過年吃的餃子，可是老陶家不一樣，往前數多少年，老陶家一家子都是過年當天，準備當天吃的餃子。
老陶家除了包餃子，過年還要蒸上一大鍋棗花饅頭，從大年初一一直吃到正月十五，寓意蒸蒸日上，接下來的一年裏事事如願。
這會兒，陶老太在廚房裏把過年前買的精細白面揉成面團，一個一個的蒸成棗花饅頭，蒸饅頭的面粉是陶爸從鄉下買來的白面，都是鄉下農戶自家磨好的白面，拿出來賣的。
現在上頭政策都放開了，城裏鄉下的老百姓都開始想着辦法做買賣賺錢，就連隔壁王老太都想着，到外頭做點兒小買賣賺錢。
老陶家這邊，倒是不知道老王家的打算，如今一家人正一心一意地想在家裏好好過個年呢。
陶媽拿着菜刀咣咣剁着肉餡兒，陶老太在邊上活着面，陶爸陶老頭父子倆就在邊上幫忙，一家人聽着院子裏孩子們的笑聲，臉上都帶着笑。
倆團子在院子裏跑累了，噠噠噠跑到廚房裏來。
小陶桃看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都在家裏忙活着，懂事的小團子怎麽着也要幫忙，陶瓜瓜也跟着妹妹一塊兒，幫着家裏人幹活兒。
別看倆團子人小腿短的，可是倆團子都是有力氣的小饕餮啊，又聰明伶俐的，做起事來，還真是有模有樣的。
前頭，陶爸陶媽還擔心，自家倆團子會幫倒忙呢。
沒想到倆小人兒，倒是一個比一個能幹，在邊上幫着送點兒柴火，拿點兒東西什麽的，确實幫了點兒小忙。
因為倆團子的幫忙，老陶家大年初一的第一頓牛肉餃子，沒一會兒就下鍋了。
鍋裏的熱湯咕嘟咕嘟翻着滾兒，陶老太把一個個白胖的小餃子下到鍋裏，很快地，餃子就在大鍋裏翻滾開來。
小陶桃仰着小臉兒，眼巴巴地看着大鍋裏冒着熱氣的牛肉餃子，陶老太看一眼小孫女，笑道：
“咱們桃桃小肚子餓啦，等一會兒餃子出鍋了，就能吃了。”
小團子笑眯眯的，跟個小彌勒佛一樣，用小胖手拍了拍小肚肚，奶聲奶氣道：
“奶奶，桃桃小肚肚大大的，一會兒要吃好多好多餃子呀。”
小人兒豪邁的小話語，把陶家人都惹笑了。
陶瓜瓜這小娃也在邊上翻着跟頭直樂：
“奶！一會兒餃子出鍋了，我跟妹妹一樣也吃上一大碗餃子！”
陶媽聽了這話，看到小娃早上剛換上的新衣裳，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居然又給弄上髒了，就連臉上也是髒一塊，黑一塊的，心裏那個氣啊，氣急敗壞地追着小娃喊：
“陶瓜瓜！你個臭小子，這是咋回事兒，早上剛換上的新衣裳，你這就給弄髒了，還有你拿臉，這是咋弄的，大過年的，你就不能多幹淨一會兒？你給我站住！今天我不打你，我就不是你媽！”
小娃一聽，這是要挨打啊，哪能乖乖聽話啊，立馬蹦噠着往前跑，邊跑還邊回頭跟陶媽貧嘴：
“媽！新衣裳不就是用來穿的啊，我爸說了，我小男娃一個，皮糙肉厚，又不跟妹妹一樣白嫩嫩的，男娃兒髒點兒沒事，不幹不淨身體沒病！爸！你說是不是啊？”
于是邊上無辜的陶爸立刻受到了，陶媽的死亡凝視。
陶爸：......我不是，我沒有，老婆你別聽臭小子瞎說！
最後，調皮的臭小子陶瓜瓜，還是讓陶媽給逮住，拎着耳朵到院子裏洗手洗臉去了。
院子裏，陶瓜瓜跟個小雞崽子一樣嗷嗷叫着，讓陶媽抓着給洗脖子。
陶老太看一眼白嫩嫩的小桃桃，又看一眼院子裏的髒小子，一個腦袋兩個大。
自家這兩個小團子，小孫女乖巧可愛，別人見了都喜歡的緊，就是這個小孫子瓜瓜，整一個髒小子，不僅不喜歡洗手洗腳，還整天一個接一個的放臭屁，這個臭小子的屁臭的啊，能臭死個人。
天天放臭屁的陶瓜瓜在外頭拾掇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洗漱幹淨了。
陶媽這才拎着小娃回了屋，這會兒老陶家熱騰騰的餃子也出鍋了。
要吃早飯了，老陶家一家人都到院子裏洗手，小桃桃也乖乖的把小手洗的幹幹淨淨，牽着陶爸的大手回了堂屋。
飯桌上，陶媽把煮熟的餃子盛在盤子裏，一人一大碗，都給端上了桌，因着家裏倆團子都是能吃的，陶媽怕倆孩子着急忙慌的，吃餃子給燙着了，一直等着餃子涼了一些，才把倆團子的餃子給端上了。
陶老太包的餃子皮薄餡兒多，牛肉混了香菇和木耳的餡兒，吃起來個頂個的香。
陶瓜瓜跟個小牛犢一樣，呼哧呼哧一邊往嘴裏塞，一邊叫好吃。
小陶桃小胖手抓着自個兒的專用小勺子，一勺一個，吃的小嘴兒鼓鼓的，跟個樂咪咪的小松鼠一樣，大眼睛都眯了起來。
陶家人看倆團子吃的開心，也都開懷的很。
老陶家院子裏，裹着大紅頭巾的大白小白，倆鵝也美滋滋地吃着盆裏的小蝦米，嘎嘎叫個不停。
倆鵝頭上的大紅頭巾是小團子給裹上的，前頭倆鵝跟小團子在院子裏“嘎嘎”叫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說的啥，沒一會兒小陶桃就邁着小短腿兒回了屋，拿着陶爸陶媽給買的大紅布，讓陶老太給裁成了兩條小頭巾，給倆鵝裹上了。
別說了，倆鵝裹的嚴嚴實實，自個兒還覺得挺美，特地扭着屁股在巷子裏轉了一圈兒。
老陶家一家人早就習慣了家裏倆鵝的騷操作，對此見怪不怪的，倒是巷子裏的街坊們看到老陶家的倆鵝跟鄉下媒婆一樣，裹着大紅頭巾來回跑，差點兒驚掉下巴。
早晨五點鐘，天色剛有點兒亮色，南華巷就想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陶爸也樂呵呵地拿出一大挂鞭炮，挂在大門上，點着了，沒一會兒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就響徹了整個陶家小院。
隔壁老王家，漆黑的屋子裏，王老太正躺在炕上打着呼嚕睡的正香，冷不丁地，外頭突然想起了跟打雷一樣的放炮聲。
王老太跟詐屍一樣從炕上跳起來，一張腦袋晃的跟梅超風一樣：
“放炮了！放炮了！這是咋回事啊？”
王家小院其他人也聽到動靜，紛紛穿上衣裳出了門：
“媽！過年了，這是巷子裏的街坊們都在放炮仗呢，剛才是老陶家放炮仗，咱兩家挨的近，聽的聲兒就響一些。”
王家福往外頭跑了一圈兒，又從外頭跑了出來。
王家強出了門就沒動彈，跟沒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哈欠連天。
“這不是沒事啊，媽，咱們一家子都回去睡覺吧。”
王老太還沒說話呢，劉禾苗就跟一陣風一樣卷了過來，對着王老太舔着臉開口：
“媽，今天是大年初一，兒媳婦給您拜年了，祝您新年快樂，年年有餘，笑口常開。”
王老太聽了這話，一張苦瓜臉上就露出笑來，真是的，這還是老大家的會說話，瞅瞅老二家的跟個木頭一樣整天木木呆呆的，這大過年的連個吉祥話都不會說，他們老王家娶這個兒媳婦有啥用啊！
于是，王老太就開口誇了劉禾苗兩句：
“老大家的就是會說話啊，今個兒大過年的，老大家的也辛苦了，趕緊回去睡覺去吧。”
說完，王老太就想回屋去繼續打盹兒。
劉禾苗嘿嘿笑了兩聲，站在原地沒動彈。
王老太看她這樣子就問了：
“老大家的，你幹啥呢？”
劉禾苗繼續舔着臉開口：
“媽，今個兒不是過年啊，您不得給您孫子點兒壓歲錢啊。”
王老太：.......好你個劉禾苗啊，她老婆子還以為是有啥事呢，沒想到着大早上的說這好話，就是為了她老婆子手裏的錢兒啊！
王老太作為南華巷第一極品的老潑婦，哪裏能讓劉禾苗比她還極品呢！
于是，王老太跟個老蚱蜢一樣，蹦到劉禾苗跟前，想甩這個老娘們兒兩巴掌。
沒想到，前頭下的大雪都散在老王家院子裏，老王家一家子懶漢，自然都不會去打掃，這兩天人來人走的，院子裏的雪都結了冰了。
王老太光顧着蹦噠了，壓根兒就忘了院子裏結了冰的雪了，呲啦一聲，她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一下子趴在了劉禾苗跟前。
劉禾苗震驚臉：.......不是，她就是想跟婆婆要點兒壓歲錢，婆婆咋地還給她跪下了呢，不，不用行此大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