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等待
等待
林嘯早就不對他的念叨作出回應了，不過呂林一直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所以盡量撐着往前走。
等挪到墓碑旁，呂林把林嘯放下靠在墓碑上，自己脫力地躺在地上使勁喘氣。太累了，他需要歇會兒。
歇了一會兒，呂林掙紮着爬起來查看那個墓碑。
那是個石碑，可是上面光禿禿的什麽都沒刻。
呂林想着：這不是皇家獵場麽？怎麽會有墓碑？皇家的人挂了以後就這麽随便的埋了嗎？
實在是想不通，呂林幹脆不想了，反正跟他也沒什麽關系，當務之急是帶林嘯離開這裏。
看着還能喘氣卻毫無反應的林嘯，呂林想着要不要拖着他往前走，可是又覺得這樣會讓他傷得更重。突然想起來自己第一次見到林嘯的時候，這貨可是絲毫不顧他脖子上的傷，拎着他的衣領就把他扔在了馬背上。現在林嘯這副慘兮兮的樣子落到了他手裏，他竟然一點都舍不得他疼。
費力地馱起林嘯，呂林咬牙切齒：“你跟老子絕對不能死在這，要不肯定沒人給咱倆立碑！”
沿着那條小路走了沒幾步，呂林就覺得天旋地轉，然後眼前一黑，暈過去了。
睜開眼，呂林發現自己解鎖了新場景。這裝潢，還是古代，很好，至少他沒穿回去。屋裏點着不少燈火，看來已經是晚上了。
呂林坐起身打量着四周，這屋子大得很，中間有個大屏風，都看不到門。整個屋子看着并不豪華，卻很是典雅，身上身下的被褥料子觸感都很好，不是便宜貨。
記起最後自己是背着林嘯暈在那條小路上，呂林琢磨着，這兒估計是國師的地盤。他還好生生地呆在這，林嘯應該也還活着，不知道林鷹後來怎麽樣了。
剛從床上下來，就看到國師從外面走進來，呂林立馬立正，就差敬禮了：“國師大人，您見着林嘯了嗎？”
看着呂林的動作，國師的臉上染上笑意：“他和林鷹一起回林家堡了。”
呂林才不信林嘯會丢下他自己回林家堡：“他怎麽回去的？”
“被人擡回去的。”國師笑着，“你也知道，他受傷了，還中了毒。放心，方悅兒會好好照顧他的。”
呂林并不覺得放心：“那您把我留在這是想？”
國師走到桌邊坐下，沖呂林說：“坐吧。你中了林子裏的瘴氣，需要修養。”
瘴氣？想起那片霧區，呂林這才知道原來那是瘴氣。
呂林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國師大人，皇家秋獵已經結束了對吧？”
國師點頭：“結束了，陛下奪得頭籌。”
呂林才不關心誰贏了：“您想解決的人，都解決完了吧？”
國師還是點頭：“今年風水不太好，不少人進了林子就沒再出來。”
呂林繼續說：“您覺得我跟林嘯表現得怎麽樣？”
國師想了想，說道：“雖然你們什麽都沒獵到，不過也還不錯。”
呂林臉上堆滿了笑：“上次見面的時候，您說如果我做得好，就保我‘榮華富貴安度餘生’，榮華富貴我就不要了，您看我都嫁給林嘯了，我就想跟他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國師笑道：“不着急，事情還沒有結束。”
“還有什麽事啊？”
國師覺得呂林的表情很有意思，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還有林嘯啊。”
呂林笑不下去了：“林嘯…他跟我一樣，對國師大人絕對的忠心耿耿！”
國師問道：“你就從來沒有想過背叛我嗎？”
呂林趕緊表忠心：“您知道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的，第六感告訴我跟着您有肉吃，我被沈醉那個變态抓走嚴刑拷打的時候都沒透露過您的消息！呂七…黃金他應該告訴過您了！”
國師滿意地點點頭：“其實，那時候讓沈醉知道也沒什麽的。反正他這個人太過狂妄，即使知道了我的存在，也會來參加皇家狩獵，一方面探尋聖子令的秘密，另一方面殺掉林嘯。”
呂林不明白了：“他為什麽非要殺掉林嘯？”
“因為他跟林家堡有仇啊，你跟林嘯都在一起了，林嘯應該告訴你他的事了吧？林傲那時候在林嘯的村子追殺的蕭斷，就是沈醉和蕭逸飛的親生父親。”
呂林驚了：“那，那沈醉不是跟林嘯有着共同的仇人嗎？林嘯已經把林傲殺了啊！”
國師笑了：“可是沈醉并不知道這些啊。”
呂林：“……”艹，信息不同步害死人啊！
國師看着呂林：“你就沒有懷疑，林中的殺手是我派的？”
呂林連忙否認：“我就是個小喽啰，哪兒值得您派殺手。”
“那林嘯呢？”
呂林真誠地看着他：“林嘯是比我厲害，可他對于您來說跟我沒什麽區別吧？您弄死我倆都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用不着這麽費勁。”
國師嘆口氣：“別跟我裝傻，我是問你，林嘯有沒有懷疑是我。”
呂林沉默了，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所以他問道：“沈醉的人，是怎麽進了皇家獵場的？”
國師眨了眨眼：“我讓手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進去的。”
呂林：“……”
“不過，我可不是為了讓他們殺林嘯。我是想把沈醉的勢力一網打盡而已。林嘯還是太弱了，竟然把自己搞受傷了。林鷹以一敵十，都全身而退了。”
呂林摸了摸鼻子：“是我拖累林嘯了。”
國師卻搖頭：“是林嘯還不夠強。”
呂林不明所以：“您到底想說什麽？”
“林嘯是個挺不錯的下屬。”國師說，“他的內心有着黑暗面，有着對權力的執着，而這些，都是我欣賞的。當你出現以後，他有了情感…”
說到這，國師停住了。呂林心裏咯噔一下：艹，國師不會也覺得我妨礙林嘯了吧？
“我覺得很神奇，原來林嘯也是會愛上一個人的，而且，還是個男人。”國師突然笑了，“我喜歡給人提供選擇，然後看他們作出選擇。”
呂林吞了吞口水：“您要林嘯做什麽選擇。”
“我對林嘯還是很滿意的，他還會是林家堡的堡主。我和林嘯的交易期限是十五年，這才不到八年而已。”
國師保證了林嘯的安全，呂林終于放下了心。
“那您說的是…”
“自然是白千水和方悅兒。”
“他們倆…做什麽了？”
“林嘯現在應該醒了，有方悅兒在，他不出一個時辰就能活蹦亂跳。你猜林嘯會不會覺得我要殺你，然後闖到皇宮裏來救你？”
…說好的不會虐林嘯呢？
心裏瘋狂吐槽，呂林嘴上說道：“林嘯就是個傻逼，您別跟他一般見識。”
國師笑了：“我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我想要試探的，是白千水和方悅兒。你也知道了吧？他們倆是我安排在林嘯身邊幫助他的。”
呂林沒忍住說出了聲：“不是監視嗎。”
“兼而有之吧。”國師并不生氣，“雖然我對方悅兒的醫術并不滿意，這麽多年了，無眸的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差勁…”
并不知道國師說的無眸是誰，不過呂林知趣地沒有打斷他。
“白千水和方悅兒也跟了林嘯這麽多年了，我也很久沒有直接向他們兩個下過命令了，所以趁着這個機會，我總該試一下，我的話還有沒有用。”
呂林突然意識到，原來方悅兒和白千水當時說得那些話竟然是在提醒他。所以其實國師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白千水夫婦真的有可能為了林嘯背叛國師？
國師拿出一把匕首來，在手中把玩着：“我給方悅兒和白千水下了令，看住林嘯和林鷹。如果方悅兒有乖乖聽我的話，那麽林嘯就算醒來了，也不會有能力來宮裏。所以，我們就在這等等看吧，如果明天早上林嘯還沒有出現，那你就可以回林家堡，繼續當你的堡主夫人。”
呂林沒敢問出那句“要是方悅兒沒攔住林嘯怎麽辦”，雖然國師剛剛吐槽方悅兒的醫術，不過方悅兒怎麽說也是江湖公認的“神醫”，而且林嘯現在弱得一批，方悅兒跟白千水真想看住他并不難。林鷹也一樣，下點藥不就得了。唉，好難啊，希望林嘯這個大傻逼不要搞什麽幺蛾子，好好等他回去…
看着呂林眉頭緊鎖的樣子，國師叫人送了吃的來。
“你應該也餓了吧，邊吃邊聊。這才剛過子時，時間還早，難得今夜你我都有興致，我們不妨秉燭夜談。将來你還要跟着林嘯一起為我做事的，有什麽想問的盡管問，我看着答。”
默默咽下心中噴薄而出的吐槽，呂林往嘴裏扒拉了一口飯，看着被國師拔出來一些的匕首，随口說了句：“這小刀不錯，看着挺有年頭了。”
“這匕首的确已經很多年了，”國師把匕首整個拔出來，伸出手指輕輕觸碰着刀刃，“這上面沾過不少血，兩個用它自殺的人，都對我挺重要。”
呂林不知怎麽就想起來林嘯告訴他梓竹自盡的事，咽下口中的飯，呂林糾結着問道：“梓竹？”
國師沖呂林一笑：“對，他是其中一個，你應該見過梓竹，你覺得他怎麽樣？”
“我沒見到他…在春滿樓我喝了口茶就暈過去了，睜開眼就在破廟裏了。”
國師有些遺憾地開口：“他是個不錯的孩子，如果你見到他，也一定會喜歡他的。”
呂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好換了話題：“聖子令，您拿回來了嗎？”
國師從腰間拿出那枚玉佩，放在呂林面前。
呂林看了眼玉佩上的鳳凰，問道：“聖子令的秘密，到底是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