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梅小青的這節語文課，主要講的是古詩的鑒賞和分析，沈榛終于聽的不再吃力，找回了一點自信。
他上課聽的非常認真，清澈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梅小青，還會認真回答梅小青随口提問的每一個問題。
在百分之八十的同學都在走神或者昏昏欲睡的課堂裏，顯得格格不入。
又格外醒目。
梅小青心生慰藉，只覺得傳言誤人。這位新同學，原來這麽認真好學。
第一節課語文課很快結束。
沈榛翻了翻課表，發現下午還有兩節課，分別是物理和數學。
沈榛盡管又開始聽不懂模式。
但他還是很認真。
現代考試對比起來和大楚科舉也沒什麽兩樣，高考也可以影響人一生的命運。
沈榛不想懈怠。
只是他前身真的沒有好好學過，所以對于物理，他沒有一點基礎，上課聽起來仿佛是在聽天書。
第三節數學課稍微好一些，學習的是比較好理解概念性知識集合。
沈榛大致有些明白這些概念的意思，他看着數學書上的集合圈圈，偷偷瞄了一眼旁邊支着下巴昏昏欲睡的宮熙，彎了彎眉眼在書上畫了一個圈圈寫着大楚，裏面添了兩個小圈分別寫上了沈榛、宮熙。
他給每個圈圈都标了備注，箭頭指着大圈注釋寫着這是集合，箭頭指着兩個小圈注釋寫着這是子集。
沈榛寫的認真，黑白分明的眼睛一閃一閃，仿佛在發亮。他寫完，怔怔看着書上的圈圈有些羞澀又有些高興。
“畫的不錯。”
耳畔突然傳來宮熙的聲音，沈榛被吓到，想也不想立即用手捂住了書本，臉頰緋紅。
宮熙捏着書頁從他胳膊下把書扯出來：“爺都看到了，不用藏了。”
沈榛臉燒的更加厲害，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宮熙指着他畫的集合圈佯裝沉吟一下，說：“不過還差了點東西。”
沈榛耳朵動了動，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宮熙斜眼掃了他一眼，深邃幽暗的眸子裏壓着一些笑意和其他情緒。他從沈榛手裏抽出簽字筆，在沈榛畫的集合旁又畫了一個大圈。
這個大圈和沈榛畫的大楚圈有部分重合。
而重合的部分恰好圈住了，寫着沈榛和宮熙的兩個小圈。
他在大圈裏寫下現在，在兩個圈重疊的部分标上箭頭注釋說這是交集。
宮熙畫完擱下筆，湊近沈榛，指着書本上的圈說，“這就是老師剛剛提到的交集。”
“根據交集的概念，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他敲了敲書本看着沈榛。
他的聲音在沈榛耳邊流淌，低沉而又磁性，像仿佛可以蠱惑人。
沈榛和宮熙目光對視，看到了他桃花眼裏的一片幽暗和慵懶神情裏混着笑意的漫不經心。
沈榛莫名心頭一跳：“是......是說，大楚和現在的交集，是我和大人您。”
“不錯。”宮熙點頭，随即輕咳一聲又別扭地漫不經心道，“看來真聽懂了。”
沈榛一頓，旋即揚起笑臉說，“臣.......我一定會繼續努力，絕不會給大人丢臉的！”
“........”宮熙眼裏的笑意倏地淡了下來，他看着沈榛微微蹙了下眉，只覺得有些不對味兒，但他有些想不透是哪裏不對。
他托腮沉眼，心裏剛剛因為畫完那幾個圈壘起的高興，莫名散開。
講臺上數學老師眉飛色舞的講着知識點，沈榛正經危坐，樣子仿佛十分認真。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實是在走神。
他腦子裏不自覺地想着那幅圖，那幾個圈。和标着他和他的交集。
沈榛想：這大概是他見過好看的畫了。
他微微有些失神。
剛剛有一瞬間，其實他是以為大人為這畫添得是有深意的，可當他擡頭看到他慵懶随意的樣子，知道自己又是他想多了。大人可能真的只是突然有了興致而已。
沈榛微微垂眼，竭力忽略心底那一抹失望，目光落在那幾個圈圈上，然後又重新振作。
或許大人或許對他還是無意，但他終究對他還是特別的。不然為什麽，大人會要跟他合葬呢？
他想着，又看着書本上的集合圖。
這個圖雖然它沒有別的涵義，但在他眼裏就是怎麽看怎麽好看，甚至，他覺得它們比曾經看過的那些大家名畫還要眉清目秀。
沈榛翹了翹嘴角，想着：集合真好，他最喜歡學集合了！
下午三節課上完，有一節自由活動的課間，再之後就是晚飯時間。
沈榛和宮熙一起去了食堂。
不過這次有些特殊，因為他們後面還跟着姜偉和姜偉的一群小弟。
小弟們下午已經被姜偉狠狠教訓過。姜偉告訴他們宮熙是他們老大的老大，沈榛是老大老大的人，所以對他們所有人對他們都要恭敬。
小弟們有質疑，有不解，但都沒用。
不喜歡講道理的姜偉，用武力把所有小弟的質疑都解決了。
關于沈榛宮熙，小弟們誰不服，他就揍誰。硬生生将他們收拾的服服帖帖，不敢造次。
所以晚上自由活動接觸，開始吃完飯時候。
一中學生就在一食堂裏面看到非常奇怪的一幕。
——傳說中兇殘無比和四十九中校霸剛打過一次架的一中校霸，跟兩位轉校生坐在同一排隔壁桌吃飯。
還相談甚歡。
平日跟随姜偉日天日地的小弟們，畢恭畢敬的給轉校生排隊打飯，照顧的十分周到。
一中學生：“？”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懵了。
他們相互看了看，但都只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同樣的茫然。
這是什麽迷惑場景？
不是說轉校生裏有一個跟姜偉是死敵嗎？
劉洋跟他朋友在食堂三樓看到姜偉居然巴巴湊到沈榛面前，樣子甚至還有些讨好。他沉了沉眼沒說話。
他的朋友比較咋呼直接氣的想摔碗罵道。
“艹！姜偉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在幹什麽？！”
“不是說他跟宮熙不和嗎！”
枉他之前知道他要找沈榛麻煩的時候還高看了他一眼，對他們班清潔區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多給分，結果他就給他看這個？！
他氣得要命，也想不透為什麽。
劉洋看了他一眼說:“張運好像在十六班，你要不要去問問他。”
他朋友恍然。學生會成員遍布全校，十六班也有。
他囫囵的把這個飯吃完，就和劉洋一起去找了十六班的學生會成員了解情況。
十六班的學生會成員苦着臉告訴他：“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昨天我跟他們閑聊的時候，他們對沈榛還是很憤恨來着，姜偉的人還信誓旦旦的說等沈榛轉過來，一定要弄死他。”
結果一天沒到，就變成在人面前點頭哈腰。
十六班的學生會成員憂心忡忡的勸：“沈榛真的太可怕了！今天下午，我們班有同學聽到姜偉在儲物室罵他的人，讓他的人以後在沈榛和宮熙面前老實點。所以部長你聽我的，我們還是別找沈榛麻煩了。他背後勢力太強了，就連姜偉都怕他了！”
男生聽了，更加生氣。“就是因為像他這樣仗勢欺人的渣滓多，所以才會有那麽多學生受害。像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留在學校。”
那名學生會成員被他的樣子吓到，她沒想到他竟然對沈榛有這麽大的敵意。
他顫顫驚驚地叫了一聲部長。
那人繃着臉收斂了一下神色，對他說：“你還是好好看着姜偉，有什麽情況馬上告訴我！”
那名學生會成員讷讷點頭。
那人和劉洋離開，盡管在學生會成員面前那麽強硬，但其實他已經有些不知道怎麽辦了:“沒想到他運氣這麽好，姜偉都拿他沒辦法。”
劉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幽暗道：“總會有辦法的，本來我們也沒有全把希望放在姜偉身上。”
那人一聽有些驚訝：“你還有其他辦法治他？”
劉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笑着說：“你覺得，我們給他也弄個帖子，怎麽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