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繼續演
“我昨天聽莊林給我推銷，我就特想笑。他那板寸頭那彪悍的身材，穿上紅襖綠褲拿着煙袋點一個媒婆痣，過年都能出去扭秧歌。”
李懷清笑得差點把酒杯弄撒了。
江亞也笑着，其實李懷清笑起來以後身上那種氣勢逼人就會被柔和了，不那麽讓人害怕了。
“對方什麽條件？”
“三十七了，比我大九歲，莊林的話說，就是女大三抱金磚，我一口氣抱三塊。有錢，長得不錯，身材超級好，有個兒子。我咋聽都像是陷阱，不是重金求子，就是被包養。”
“也許是真的談婚論嫁。”
“不可能，怎麽可能啊。先不說別的，不說對方年紀又沒有孩子。人家有錢有顏值，找什麽樣的沒有啊，包個牛郎專寵一年才多少錢，甜言蜜語還言聽計從呢，再說三十七歲也不是很大呀，找一個不錯的有上進心的一抓一大把，就算是不結婚人家也不缺人啊。我有什麽呀，房子是租的，工作是日夜颠倒的，沒車存款只夠首付，就算是包養我，顏值都不夠。這絕對是眼神有問題！開玩笑呢。”
“要是真心找個人過日子呢。你就非常好，有愛心對孩子有耐心，會體貼人，應付大事小情也迎刃有餘，就算是有人惡意刁難也不會吃虧。”
“不可能。我一個人習慣了。”
“兩個人，三個人，在一起也會慢慢習慣的，習慣都是養起來的。”
“我不想改變。”
“總是要變的。”
江亞不在說話，淡淡的一笑，他就是不想改變自己的生活，這樣雖然忙碌但是充實，無牽無挂。
李懷清喝了一口酒，擦擦嘴角。
“你二十八歲了，我在你這個年紀剛剛做了父親。我從沒想過我會有孩子，但我兒子現在也九歲了。”
江亞有些驚訝，李懷清看面相也是三十幾歲的人，但沒想到他三十七了，一直以為三十四五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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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三十七，，，”
江亞這話還沒說完，有一個念頭猛地就出現了。
看看時間，六點半，看看周圍，沒有人，看看門口，沒人進來。
猛地盯住李懷清。
不會吧？卧槽，不會吧！
莊林的話說得很清楚，三十七，孩子九歲，身材好容貌一流，有錢，超級有錢，比莊林還有錢！
六點的約會時間，沒有人來，李懷清來了。
莊林說，三十七歲，李懷清三十七了。
莊林說，男孩九歲，李一躍今年九歲。
“怎麽了？你驚訝什麽？”
李懷清還在淺笑着，現在看他這不鹹不淡的淺笑特別欠揍。
“莊林說的是你？”
江亞的臉都白了，要是李懷清現在顯露原型變成一只九條尾巴的大狐貍，都比較讓人能接受。
“恩，是我。只是你理解錯了性別，不是女人，是男人。”
江亞往後一退椅子，想站起身就走，可也不知道是吓的，還是驚着了，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李懷清趕緊站起身要過來扶他。
“好端端的坐着你怎麽還摔了？多大人了還像個孩子。”
擡手就摸江亞的下巴，是不是磕着牙了？嘴唇磕破沒有？
江亞跟躲避洪水猛獸一樣往後縮，那小臉刷白刷白的。
“起來。”
李懷清還是拉住他的胳膊摟住他的腰，江亞躲閃的都快在桌子底下爬了，連推在搡。
“不不不，不勞您大駕，我自己起來！”
江亞寧可一扭腰姿勢別扭的自己扶着椅子站起來，也不要李懷清扶他。
拍着屁股的時候，低垂的眼睛不斷的來回轉。瞬間想好對策。
“呵呵，呵！”
江亞裝憨的傻笑着。
“這喝點酒咋還上頭了呢，小家子氣上不得臺面，聽到點話就吓得五迷三道的。”
江亞趕緊又給李懷清倒了一杯酒，雙手舉着，跟伺候皇上喝茶的三德子差不多。
“沒把您吓着吧，驚着您了，人賤骨頭輕成不了什麽大事，在您眼裏芝麻綠豆大的事兒就能壓死我。您也別擔心我，不能把您累着呀，我這賤皮賤肉的從這跳下去都能活着，摔一下不咋地，您別操心我啊，還勞煩您彎腰扶我，我哪來這麽大的福氣啊，謝謝您。”
卑躬屈膝，伏小做低，比當時應付趙公子還要謙卑。低到塵埃裏那種，可惜他開不出花兒來。
李懷清挑挑眉，笑了，有點看戲似得看着江亞，看他怎麽繼續。
“我這祖上修了十輩子的福氣，祖墳上頭長香蒿了，我這賤皮子也不知道哪讓您有了興趣，您跟我相親，那是您屈尊，我就是踮着腳踩着登天的雲梯也高攀不上。您可別把我放眼裏啊，我這種人上不去臺面，成不了大事，在家裏能懶死，出門在外能讓人欺負死，別人看了鬧心，自己看自己煩心，您瞅着時間長了也惡心，我不能惡心您啊，這事兒說過就算啊，爹媽積德了我也修了好運氣，能讓您看一眼這就足夠了，其他的我可不敢高攀。”
李懷清看戲看上瘾了，江亞彎着腰低着頭，恭恭敬敬自貶自嘲越說越順口。
江亞心裏着急，他怎麽就不生氣一怒之下拂袖而去多好？
心裏着急面上不帶出來，獻媚的笑。
“您是什麽人物啊，我就是地上的爛泥，扶不上牆不說，還添亂，您這麽好的條件娶個公主找個王子都可以，幹嘛跟我這小人物較勁呢，我貪得無厭鼠目寸光，我要是進了您的家，坑蒙拐騙的就撈錢，枕頭都要玉石的，衣服要帶鑽的，珠寶首飾零花錢，變着花樣跟你要，打保姆虐待你兒子，作天作地，除了添堵不會幹別的。您跟我見面次數少，不知道我是啥人呢，您要真的知道了您能惡心死，我有自知之明，不惡心您。這事兒就當個笑話，您就當放了個屁，傳出去都降低您的身份。”
說完了，讨好的卑躬屈膝的看着李懷清，笑的猥瑣又谄媚。
“演，繼續演。”
李懷清鼓勵他。
演得不錯，下次張國立拍康熙微服私訪記不要找那禦用三德子了，找江亞就行。
江亞還保持着谄媚的笑，伏小做低的讨好。
“莊林說你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我今天見識到了你的八面玲珑，真不錯，我家裏複雜，各色人都有，你真的很合适我家，跟他們鬥法估計會是一出好戲。我很期待。”
李懷清笑着，眼神裏都是欣賞。
江亞有一秒呆愣，不會吧，裝傻充愣的醜化自己擡高他，還以為他厭煩自己這套卑躬屈膝的奴才樣，咋還适得其反了呢。
“你這一通話我發現一個新商機，我看你演得不錯，改明兒我投資娛樂圈，捧你當全國第一大太監吧。”
“那外邊謠傳的就對您更不利了，有金主爸爸包養女明星的，有包養帥哥的，你聽說那個金主爸爸包養一太監啊，我丢人現眼無所謂，您名聲不好了呀。我不演太監，我演個和珅絕對是本色出演。”
“那你倒是抓住機會讨好我，你把我推開幹什麽。”
李懷清不笑了，帶了點薄怒。
“我年紀大有孩子，就這麽入不了你的眼？”
“您可別這麽說，是我不夠資格。”
“還演！”
一句薄薄的訓斥，江亞收起笑的發僵的笑容。不裝了，裝不下去了。被他戳穿了不好再用這套了。
低頭耷拉腦的站在那，也不吭聲。
“坐下咱們說會話。”
“你說吧，您是老板的貴客，我站着聽您吩咐。”
李懷清起身就拉開江亞的椅子，有些強迫性的按住江亞的肩膀坐下，連人在椅子往前一推，卡的江亞站起來都費勁了，李懷清這才滿意，坐到江亞的對面。
江亞保持着半死不活死犟到底用沉默反抗的姿勢，一句話也不吭，也不擡頭。
“上次咱們見面，你給我的印象很深。你的性格我也很喜歡，剛柔并濟，眼神毒辣，應對什麽事情都有自己的方式。不會畏懼強權也不會欺淩弱小，善良又可愛，我很想深入了解你。莊林說的再多那都是工作上很片面，我想了解你距離有些遠，只好拜托他幫我們介紹，如果你不排斥我，我們可以先結婚，婚後慢慢了解彼此。”
江亞低着頭，這次輪到他不說話了。
但是李懷清還是看到江亞翻白眼了。
好氣好笑。
“說起來也是我高攀才對，你年紀小呢，我比你大九歲身邊還一個正調皮年紀的孩子，家裏也很複雜。你排斥我也很正常。但我希望你不要馬上一口否決，給我們一個彼此了解的機會。行嗎？”
江亞心裏暗罵，我聽你鬼扯！
相親？呸！
還輪番戴高帽？商業互吹啊。他們倆是戴高樂一號，戴高樂二號！
回頭就跟莊林辭職，老子不幹了！從這城市裏消失，你李懷清手眼通天再有本事，老子去南方發展，我就不信橫跨祖國南北你還能追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