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學旅行篇：暗戀的滋味（十）
修學旅行篇：暗戀的滋味（十）
未來。
天童的電話才剛挂斷，剛才躲進休息室的冰室的朋友就回來了，他甚至還沒有敲門，花咲就準确無誤地說對了他的名字。
“你剛才說過你要回來的。”
“不愧是大小姐。”他愉快地笑起來，“怎麽樣，修學旅行的回憶進行到哪裏了？”
“差不多要到我和你們的第一次約會了。”
“哈哈，果然你也覺得那是約會，”他說，“零一先生一直嘴硬說，那只是剛好去吃個甜點。不過，不嘴硬就不是零一先生了，這也是一種風格。”
過去。
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好想知道。
花咲感覺自己蹲在賣土特産的店裏的貨架前的樣子，像極了可疑人士，不遠處就是在和朋友說話的冰室，光是能夠偶然進入同一家店就已經讓她感覺自己是世界的寵兒了，現在甚至可以隐約聽見老師和朋友的閑聊。
都已經這麽幸運了，還想知道老師喜歡什麽東西，也太得寸進尺了，但是真的好想知道，老師的生日也近了，知道一下也沒什麽不好的吧。
“……之前的孩子咋樣了？”
“一如既往給人添麻煩，你現在不上班真的沒關系嗎？”
“零一先生一年來一趟，我當然要來招待你。”
“你只是想問吹奏部十一月的文化祭曲目表吧。”
吹奏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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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咲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她大一的時候申請過，但是成績太差，第一次小測成績出來，她就非常自覺地提交了退部申請。
“龍次怎麽樣？有精神嗎？”
“他可比你們優秀多了，根本不讓人操心。”
“這個意思是，零一先生為我操心過嗎？我很榮幸。”
“你這份盲目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為什麽我周圍都是這樣的人，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麽。”
“這也一種才能。我也是，他也是，你的青梅竹馬也是，可能你就是很受我們這種人歡迎。”
青梅竹馬？冰室老師有青梅竹馬？
花咲對自己捕捉信息的能力十分有自信，她确信自己從來沒聽說過這件事情。
能一直待在老師身邊的青梅竹馬，在花咲的想象中，那是一個優雅又知性的女性，或者是溫柔體貼的賢妻良母的類型，但冰室老師的朋友說“她”和他一樣，難道是個充滿自信的開朗的大姐姐類型？
花咲的思路如同踩上香蕉皮一樣，越滑越遠，一去不複返，她甚至沒注意到自己已經被那兩人發現。
冰室的朋友手撐在另一個貨架上，彎着腰，在她的頭頂說道：“呦，又見面了，大小姐。”
“哇！”
花咲想要起立，卻因為蹲的時機太長，腿麻了，眼睛也花了，只能尴尬地靠着牆壁，像個上了歲數的老爺爺一樣，緩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你也蹲太久了，沒事吧。”
“請、請不要在意我……頭好暈……”
“想知道零一先生喜歡什麽東西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哦。”
“喂，青君！你別對我的學生說亂七八糟的話。”
“哈哈哈哈哈，抱歉，我就是單純覺得很有趣，零一先生，接下來怎麽辦？和學生大小姐一起行動，還是丢下她，我們兩個人去約會？”
最後變成了三人行。
花咲正襟危坐地捧着草莓芭菲塔，坐在甜品店裏，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她以為會去更成熟的地方，或者在購買紀念品的時候聽老師講一些新的知識科普。
“……對、對、對！然後他啊……”
“……這個話題到底有什麽意義……”
“……最近我的老板啊，他居然做那種事情……”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回去……”
而且對于那兩人的聊天內容，花咲是真的一句話都插不上嘴，她只能舀着自己并不是很喜歡吃的草莓味芭菲，硬着頭皮往肚子裏咽，時不時用餘光瞄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冰室老師。
自己的對面放着她之前在紀念品店随手買的“平安禦守”套裝。
在如此近距離，和喜歡的人呼吸着相同的空氣，就算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就算自己一句話都沒機會說，她也覺得圓滿了。
好幸福。
她趕緊自己像是泡在蜜罐的小熊一樣。
趁着低頭吃芭菲的空檔，她甚至可以偷偷進行深呼吸，聞着從身邊傳來的大人的氣味。
“差不多時間了，我要回去了，花咲，吃完了嗎？”
“吃完了！”
花咲慌慌張張站起身，目光掃過桌子上的餐巾紙和坐在冰室對面的少年時，她像是想起什麽一樣，飛快地抽出一張在嘴唇上擦拭。
餐巾紙上殘留的粉色印記，代表了她舉動的正确。
“這次記得先擦嘴了。”
“不要再逗我的學生了。那麽，告辭。”
“再見！”
“拜拜，邀請函記得寄給我，我們都很需要。”
“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你。”
“那就是現在記得了。”
花咲看看那個少年，又看看冰室。
這是自己無法想象、但是又十分向往的關系。如果自己有一天能夠和老師成為這樣的關系…或者以上的話……
光是想象，花咲就感覺自己的體溫開始升高，她越是想要用呼吸緩解，冰室身上的氣味就越是傳入她的鼻子裏。
“花咲？”
“啊！抱歉，剛才走神了。我們走吧，老師。”
“臉很紅哦！”冰室的朋友坐在椅子上調侃道。
“是被太陽曬的。”
花咲也知道這謊言聽起來就不靠譜，她倔強地不去搭理老師的朋友，盯着老師的西裝的背影，邁開大步走出甜品店。
未來。
“零一先生的青梅竹馬是個大叔。”
“我後來也知道了，還好沒讓老師知道我當時的心理活動，不然就太丢臉了。”花咲的眼睛徹底變成了死魚眼。
“青春期少女真的會想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你不會到現在還在管零一先生叫老師吧？”
“習慣了，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
“不是一時半會兒吧，這都八年了。”
“你現在怎麽稱呼你高中時的老師？”花咲反問道。
對方立刻像是軟了的茄子一般：“……老師。”
“對吧。”
聽到那人吃癟的聲音，花咲愉快地笑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