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聖誕夜篇：想要與你更近一步（一）
聖誕夜篇：想要與你更近一步（一）
清水耀被父母夾在中間，按在椅子上禁止她再帶着妹妹和朋友亂跑，為了看住她，她現在被迫單獨和父母坐在一起。
哪也去不了這件事令她頗為煩躁，只能用力地用腳在空中抖來抖去。
“夠了，別亂蹬了，等下踢到前面的大哥哥了。”
“為什麽只有我在這裏，我也要和晝還有玲太君一起去那邊看新娘子嘛！”
“誰讓你從進場開始就到處亂跑，怎麽會有女孩子像你一樣這麽愛亂跑，從現在開始你只能坐在這裏。”
越說她越氣，腳的幅度也比先前大了一些，這下真的提到了前面人的椅背，發出巨響。
她自己也吓到了，眼睛裏全是慌亂。
但前面的人卻沒有生氣，只是轉過來看着她。
“對不起，對不起，這孩子太頑皮了，您千萬別介意。”
“不，你們不用這麽客氣……”那人在上衣口袋裏翻了一會兒，摸出了一個貓咪形狀的棒棒糖，“如果你接下來乖乖地坐着，哥哥就把這個棒棒糖給你。能做到嗎？”
“棒棒糖……好！我答應你！”
她張開小手，接過了那人遞來的棒棒糖，撤了半天也沒把糖紙撕開，正準備上牙，她的面前又出現了那只手。
“我幫你吧。”
“好！”
“這個時候應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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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哥哥！”
耀盯着他把糖紙撕開，又遞回給自己，一下塞進嘴裏，糖果的甜味讓她漸漸安靜下來，乖巧地享受棒棒糖的快樂。
“不好意思，我們家孩子真的太頑皮了，剛才一直到處亂跑，我們才把她抓在這裏，給您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請別放在心上，我并沒有很在意。”
一直到耀長大，然後将這件事完全忘記，她都沒有意識到，此刻送棒棒糖給她吃的人，正是傳說中的高中生模特、葉月珪。
過去。
“……那麽，入部考試現在開始。”
文化祭結束之後，花咲就向學校的演劇部提交了入部申請，她在申請書上寫的理由是“對演劇很有興趣”，實際上她只是單純因為冰室說過自己高中時想成為演員。
“這個是演劇部的新的原創短劇《嗜》，給你兩分鐘背詞，只要背紅線部分就行。”
花咲接過那份劇本，只一眼就知道，他們并不想讓自己入部。倒也不奇怪，花咲在學校裏給自己的人設是叛逆的“辣妹”，而且又已經是高中二年級的十二月，不管怎麽想她都不會在這裏呆太長時間。
“你們其實不希望我入部吧。”
“不管從入部時間還是申請書內容上，我們都不認為你真的想參與，但是如果你真的很有能力，我們也會允許。你還有一分鐘。”
這是一個以第八個人格消失開始，講述了剩餘七個人格相互猜忌、自相殘殺，最後統一人格的故事。
光是簡介就知道這不是新人可以演出的，而花咲需要扮演的是其中最瘋的那一個，名為“鬥争”的人格，考核需要背臺詞其實不多，只有兩段話，整個短劇的臺詞部分也只有三頁紙。
但留給她背誦的時間也不長，她只能竭盡全力将臺詞背下來，演技就只能順其自然了。
“時間到，等下我們讀完前一個人物的後半句話，你就開始。”
花咲從椅子上站起來，她沒演過戲，她的心怦怦直跳，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把臺詞全部背下來。
“好啊，好啊，”對戲的少年拍着手，傲慢地走向觀衆席，“你懷疑我嗎？你是在懷疑我嗎？我親愛的朋友，你似乎忘記我是為什麽而出現的了。當惡意如同浪潮湧來，僅有一個第三人格來承受似乎已經不夠，于是分攤惡意的我誕生了。”
“不，我不這麽認為，三號，是在懷疑我吧。”花咲走向觀衆席，她開始反駁，“你們是沉默的人格，是被名為人性的惡意的浪潮拍擊的礁石，你們不會反抗，縱使血液逆流、地球東轉，都只會默默承受的人格。會反擊的人格，是我。我誕生于最黑暗的時刻有關，所有的掙紮、痛苦、怒吼、我永遠都在為主人格撕出自己的天地。”
花咲的演技十分生硬，但她卻完整地将臺詞背了出來，光是這樣就足夠讓原本想拒絕她的演劇部部長贊許地點了點頭。
臺詞本被翻到後面，花咲開始背誦她的下一段話。
“……你們還是覺得是我幹的嗎？”花咲站到舞臺中間，盡全力扮演這個角色，以自己能發出的最大的聲音來試着模拟臺詞，“醒醒吧你們這些榆木腦袋，污蔑造謠從第一句到無數句也不過是咄嗟之間的事情，主人格，你也在懷疑我嗎？我是為了你才誕生的啊，為了對抗莫須有的罪行、為了粉碎空穴來風的傳聞，我是為了你才誕生的，主人格，沒有你的許可，我不會殺死其他人格。”
臺詞全部背完，考核結束。
花咲漸漸從那個人物設定中恢複正常，她大口地喘着氣，飾演一個絕對病态的“瘋子”，就算是對演劇部的這些學長學姐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她。甚至連背臺詞的時間都只有一分鐘。
“你通過了，明天開始，每個月第三個周末是社團活動日，平常要不要來可以随你興趣，倒是小看你了，至少你記憶力還不錯。最近你可以先休息，我們準備聖誕節的時候把這個劇本排完，拿到學校的聖誕晚會上演出。那群老古董，知不知道這種瘋子藝術的魅力啊。”
部長越說越來氣，整個人的臉都憋得通紅。
“這個拿到聖誕晚會上？沒法通過的吧。”
“所以我們交上去的目錄是《冰雪女王》。”副部長解釋道，“我們原本想讓這個劇本在文化祭演出，結果被斃了，但是部長太喜歡這個劇本了，說什麽都不想白排，所以就準備混到聖誕晚會上。”
“你們真的不怕被處罰嗎？”
“那群老古董只要看完整部劇，就絕對會被折服，我一定要讓他們明白什麽叫瘋子的藝術。”
和花咲對戲的少年，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簡單來說就是部長寫了好久，大家也排的差不多了，都要上臺了，結果整個節目被斃了這件事讓大家都非常不爽，特別是部長，你沒發現今年沒有學園演劇嗎？”
其實花咲就看了個吹奏部的演出。
“那我可以參與嗎？”
“嗯？你确定嗎？倒是有個角色現在沒人，那個角色原本是高三學長演的，但是文化祭之後為了準備高考，就退部了，我們現在還沒定下來誰來演。”部長說，“參加我們的演劇的話，聖誕節那天你就不能穿着漂亮的禮服和其他同學玩了，你确定嗎？而且你目前為止的演技約等于零，要從頭打磨的話，會很花時間。”
“但是全校師生都會看到，對吧。那樣就沒有問題！”
“你還真是個神奇的人。”
其實花咲的動力來源很單純，禮服再好看也不會得到老師的關注，不如選擇去做一些特別的事情來換取注意力，而演劇部這個叛逆的劇本，說不定正是一個完美的選項。
這次一定要讓老師全程都注視着我。花咲在心裏捏緊拳頭。
“是哪個角色？”
“就是你剛才演的那個，詞不多，你基本也背完了。主要是後面的殺陣，要參加的話接下去兩周每天放學後都要過來。”
“好。”
這就是演員花咲陽子最初的舞臺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