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舒隽原本就繃緊的脊背挺得更僵了……

他頭頂小人把胖身子藏在舒隽頭發裏,慫慫地露出小腦袋,怼着眉頭瞪厲璟源,奶兇奶兇的:“不要敲,不要弄!”說完轉頭又躲回頭發裏。

但它大概對自己身上的肉肉沒有清楚的認識,圓乎乎的身子頭發根本蓋不住。

顧頭不顧尾,只顧着把自己的腦袋藏好,主打我看不見別人,別人就也看不見我。

厲璟源盡力壓住嘴角,又欠欠地敲了一下。

小人生氣了,回頭兇巴巴的吓唬人:“汪汪!”

舒隽表面還是冷冰冰的樣子,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輕輕地拽住厲璟源的手指,以防再亂敲。

大概是因為緊張,舒隽掌心熱熱地泛着潮意,厲璟源輕輕勾了下指節,粗粝的指尖紋路擦過滑膩的手心,帶起一陣癢意。

過于清晰的觸感,讓兩人都愣一下,舒隽被燙了似的縮回手,眼神躲閃,不看桌上的其他人。

厲璟源撚了撚指腹,拉開椅子,彎腰坐在舒隽旁邊,随口道:“別緊張,都是家裏人。”

平常又随意的語氣,聲音也不高,坐在遠一點的幾位長輩模模糊糊地聽了個大概,對望交換眼神時多了幾分深意。

厲璟源全當沒看見長輩們好奇的心思,接過傭人遞來的碗筷,随手拿起舒隽面前的水杯倒進自己的飯碗裏。

舒隽想攔着他,但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水。”

厲璟源滿不在意地用筷子把泡在水裏的米飯攪散:“還給你剩半杯。”

舒隽感覺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耳根微微有些發熱,默默把到嘴邊那句“我喝過了。”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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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情況,還是不說的好。

厲璟源端碗連水帶飯吃了口,随即側目看向徐老先生:“祖父,您剛剛說正聊到我的事,聊什麽讓我也聽聽。”

徐老先生目光在他和舒隽之間打了個來回,笑道:“沒聊什麽,随便說幾句,對了,你怎麽吃的水泡飯?菜不合你胃口?”

厲璟源指指自己的嗓子:“感冒發燒,沒什麽胃口。”

聽到厲璟源說病了,幾位長輩好奇的心思才淡了些,尤其是徐老先生,擔心得不得了:“病了怎麽吃這個,讓廚房給你熬粥,順便叫醫生過來。”

厲璟源攔住匆匆向外走到管家:“別,不用那麽麻煩,我就吃幾口。”

舒隽滿臉歉意地看着厲璟源。

厲璟源也看他,微微側身靠近,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沒事。”

全桌人的注意力全在他們倆身上,靠近咬耳朵說悄悄話自然被一衆人看在眼裏。

舒隽被看得耳根發熱,心裏做好準備,一旦有人再提起他和厲璟源的事,自己就立馬說清楚。

幾位長輩心照不宣地達成了共識,沒人再提這個話題。

吃過午飯,徐楠拉着舒隽上樓休息補覺,厲璟源則留在樓下和幾位長輩聊天。

兩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很快就睡着了。

舒隽平時很少在午後睡覺,他非常不喜歡那種醒來就看到黃昏落日的感覺,會讓他産生一種被抛棄的孤寂感。

不過今天不一樣,他一覺醒來睜開眼,四周黢黑,一看時間已經晚上七點鐘了。

舒隽一陣無語,他早晨起那麽晚,竟然還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

徐楠在他旁邊睡得正香,知道他趕飛機累,舒隽沒有叫醒他,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下樓。

厲璟源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腳步聲擡頭看過去。

舒隽睡覺時後腦勺的頭發被壓得翹起一绺,随着他下樓梯的動作上下呼扇,配上他一本正經的神情,莫名變得喜感。

厲璟源覺得有趣,禁不住嘴角上揚。

樓下只有他自己在,舒隽略略猶豫了一下:“徐外公和阿姨方便見我嗎?我去和他們道個別。”

厲璟源起身整理衣服:“今晚有個酒會,我爸就是因為這個酒會回來的,傍晚他們一起出門了。”

舒隽點頭:“哦,那我去和管家打個招呼,等徐楠醒了說一下我先走了。”

厲璟源已經走到門口:“那我去車裏等你?”

“你也回去嗎?”畢竟他父親回來了,以為他今晚會留在徐家。

“回去,不舒服,不想睡外邊。”

舒隽又想起他着涼感冒,需要休息,和管家打過招呼以後忙離開徐宅。

厲璟源坐在副駕駛,一路閉着眼睛沒出聲,眉頭微微蹙在一起。

他是因為昨晚淋雨才着涼感冒的,舒隽心裏過意不去,時不時地會瞄他幾眼。

路過一家藥店時,舒隽放慢了車速:“源哥,需不需要買些感冒藥?”

厲璟源懶懶地睜眼,随即又閉上了,擺擺手:“家裏有藥。”

舒隽看他的狀态還是有些不放心,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裏空間小,離得近的原因,他的信息素味道比平時濃郁:“可是……你是不是在發燒?”

“嗯,今天一直都在燒。”

舒隽歉意更重了:“那你怎麽不在家好好休息?”因為據舒隽觀察,他來徐家好像沒什麽事情,僅僅是吃了頓午飯,而且也沒有留宿。

厲璟源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趁着等紅燈的時間,點開了智腦投屏。

天已經黑了,投屏在車窗上十分清晰,上面是微訊的聊天框,徐尋月的頭像後飄着一句:——速來解救你的小Omega,他好害羞。

舒隽看清投屏上的字以後,耳根欻地一下就紅了,支吾着解釋:“我不是害羞,我當時是沒來得及解釋。”

厲璟源關掉投屏,淡淡道:“嗯,你睡覺的時候已經和他們解釋清楚了。”說完又閉上眼睛,把頭偏向一側,不再出聲。

雖然厲璟源睡着沒事,但舒隽從他時不時飄散的信息素中感知到,他很難受。

回到家,厲璟源恹恹地換鞋進門,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呼吸明顯變粗,他的情況看上去越來越嚴重了。

舒隽不放心他一個人在樓下:“你看上去更嚴重了,我送你去醫院吧。”

厲璟源閉着眼睛沒出聲只擺了擺手。

舒隽倒了杯熱水放到他面前:“那你需要幫忙就叫我。”

“謝謝。”厲璟源嗓子也開始沙啞。

中午吃過午飯沒多久就睡着了,這會雖然是晚上但是舒隽還不太餓。

晚餐本打算吃點水果随便将就一下,但想到厲璟源晚上估計也沒吃,默默去廚房巡視了一番,發現自己能做的還适合病人吃的也就只有白米粥。

厲璟源閉着眼睛躺在沙發裏,也不知道睡了沒。

舒隽輕輕走到他旁邊,彎腰靠近,小聲叫他:“源哥,你睡了嗎?”

“沒有。”

舒隽站直身子和他拉開些距離:“你還沒吃晚飯吧,我煮粥給你可以嗎?”

厲璟源撐着胳膊坐正了些,睜開眼睛看着舒隽,大概是生病發燒的原因,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嗓子啞得厲害:“不用那麽麻煩,給我一袋營養液就行。”

舒隽擔心地指指自己的眼睛:“要不要再拿些藥給你,你眼睛特別紅,是不是燒得更嚴重了?”

厲璟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皺眉:“應該是有一點。”

舒隽轉身去找退燒藥和營養液,看着他喝完以後又把退燒藥給他。

厲璟源吃過退燒藥後沒留在客廳,去樓上卧室休息了。

舒隽把水杯和藥收好,洗了個澡躺在床上和林漾發微訊消息。

徐楠不在那邊,林漾的狀态聽上去還不錯,沒有哭也沒有特別低落,還特別懂事地告訴舒隽別擔心他,自己很喜歡新學校裏得老師和同學,和他們相處得很好。

因為時差關系,舒隽并沒有和林漾聊太久,将近九點鐘的時候,林漾就和他道晚安去睡覺了。

但舒隽下午睡太久,這會兒一點都不困,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還是決定去看看厲璟源怎麽樣了,不知道他吃藥以後有沒有退燒,有沒有好一點。

他整理好睡衣推開卧室門,一陣清冽的松香瞬間将他包裹,信息素中夾挾着濃烈的燥郁情緒和強勁的壓迫感。

舒隽毫無防備,膝蓋一軟,要不是手緊握着門把手,他險些摔在門口。

舒隽忐忑地向信息素發散的源頭看去,厲璟源房門緊關,但卻關不住愈加濃烈的alpha信息素。

舒隽雖然分化晚,但基本的AO生理常識他還是知道的,Omega在結合期時會不由自主地散發甜美誘人的信息素,吸引alpha。

alpha的易感期也會有類似的情況,也會無法控制自己體內的信息素外溢,但alpha的易感期又與Omega的結合期不同。

結合期的Omega信息素傳達出的重點在于吸引、尋覓和依賴。

而處于易感期的alpha則會比平時更加地暴躁強勢,釋放信息素為了占有、掠奪和壓制。

易感期的alpha是十分危險的,尤其是單身沒有固定伴侶的alpha,他們無法得到自己的Omega安撫,基因本能會讓他們的易感期更加暴躁不安,對Omega的渴望和占有欲也會更加強烈。

舒隽回過神兒後,快速把卧室的門關上。

依照厲璟源今晚釋放信息素的濃烈程度來看,他一定是到易感期了。

雖然退回卧室,但他身上還是沾滿了松香,并且門外肆意橫行的信息素鎖定了目标,正在順着門板的縫隙慢慢滲進他房間。

舒隽能感受到自己房間漸漸被松香填滿,變得不再安全,正在他猶豫着該怎麽辦時,身後的門板忽然被敲響。

舒隽冷不防被吓得一抖,尾音不自覺地打顫:“厲……厲先生?”

厲璟源聲音沙啞:“吓到你了是嗎?”

“沒有”舒隽撒了個小謊。

靜了幾秒:“你又叫我厲先生,你很緊張。

而且我感受得到,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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