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
第三十四
親親抱抱,再把人惹生氣就不對了。
厲璟源也舍不得讓自己的Omega生氣,安撫地親親他泛紅的眼角:“是我怕了,怕你嫌棄我。”
舒隽其實也沒有真的生氣,大人大量地不和他計較,撐着他的肩膀站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訂機票。
轉眼到了開庭的日子,厲璟源陪他一同前往法院。
因為林漾尚未成年,而且案件涉及個人隐私,開庭時并沒有旁聽,厲璟源也無法進入庭審現場,他只能留在車裏等舒隽和陳之。
案情不算複雜,又有充分證據,并且在陳之的幫助下,舒隽申請林漾撫養權的條件均已滿足。
毫無懸念,舒隽勝訴,成功拿回了林漾的撫養權。
走出法院,林博仁落在舒隽身後幾步遠,眼神怨毒地瞪着他的背影。
舒隽能感覺到他充滿惡意的眼神,但是并沒有理會,和陳之徑直坐上厲璟源的車離開。
厲璟源開車經過林博仁面前時,他突然發狠,瘋了似地沖到車前。
厲璟源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他會這麽做,車頭偏轉,從他身旁擦身而過。
林博仁見沒攔下他們,急得在車後大罵。
車子并沒有因為他的咒罵而減速,很快消失在他的視野裏。
車子開出很遠一段距離,車內的三人都是沉默的。
舒隽坐在副駕駛,手裏緊緊攥着法院的判決書,這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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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他不用再擔心林漾的安全,林漾也不會再被林博仁虐待。
兩天後,舒隽和陳之一起登上去往S國的飛機。
厲璟源将舒隽送上飛機後,沒有立刻回家,而是開車到了一處餐廳。
服務員将他帶進一間包房,林博仁姿态倨傲地坐在椅子上:“第一次和長輩見面就遲到?你也太沒禮貌了。”
林博仁想拿自己是舒隽父親的身份壓人,但厲璟源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你還不配用這樣的口氣和我說話。”
厲璟源拉開椅子坐到他對面,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我很忙。”
林博仁開場就碰了個釘子,表情冷了下來:“不要以為我和舒隽鬧到法庭,你就可以用這種态度對我。
他年紀小,喜歡胡鬧,我們畢竟是父子,要不了多久,他想明白了就會向我認錯,你現在對我不尊敬,我到時候可不會讓你進我的家門,舒隽從小就聽我的,我讓他和你離婚,他就會……”
“你現在是喝醉了還是在夢游?”厲璟源皺着眉頭打斷了他的話:“你說的這些話,你自己覺得可信嗎?”
林博仁被嗆得無言以對,臉色漲紅:“我們再這麽鬧都是父子,我們身上有着割舍不斷的血緣!”
“真的割不斷嗎?先看看這個再回答我。”厲璟源把随身帶來的文件袋推到他面前。
林博仁遲疑着拿在手裏:“這是什麽?”
厲璟源沖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打開自己看。”
林博仁忐忑地拆開文件袋,拿出裏邊的一沓文件,一頁頁翻看,越看臉色越黑,呼吸都跟着變得急促:“你什麽意思?”
厲璟源身子坐正了些,十指交叉放在面前的桌上:“算好了嗎?算好這些證據夠斃幾次的了嗎?”
林博仁咬牙瞪着他,憤恨地将手裏的文件撕碎:“你偷偷調查我!”
厲璟源坦然承認,嘴角噙着揶揄的笑:“禮尚往來,你偷拍我,我調查你,很公平。”
林博仁頂着一張黑臉,喘着粗氣。
厲璟源主動約他見面,他當時高興不得了,以為厲璟源和舒隽認識不久就結婚了,彼此不了解,而且家醜不外揚,想趁着厲璟源不了解他們父子之間的情況,渾水摸魚,讨些便宜。
沒想到厲璟源早就已經把他扒了個底兒掉:“你這麽做傷害的是你和小隽之間的感情。”
厲璟源笑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和舒隽還有林漾劃清界限。
還有,從這一刻起無論舒隽和林漾出了什麽危險,我都會算在你頭上,我可以保證,這些證據會以最快的速度遞到調查總署……”他頓了一下,收了笑意,眼神幽沉:“我覺得你要從京城搬走的想法很不錯。”
林博仁原本漲紅的臉色逐漸陰沉,最終又轉為慘白:“我沒有說過要離開這裏。”
厲璟源帶着濃烈的壓迫感,盯着他的眼睛:“你說過。”
厲璟源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林博仁不甘地攥緊拳頭,卻因為忌憚,而不敢發作。
厲璟源重新靠回椅子上,漫不經心地補充:“趁現在,把公司抛售哦,你還能拿到一筆錢,下半輩子夠吃夠喝,如果晚了,可就只能只申請負債破産。”
林博仁脖頸扽起青筋,顯然牙都快咬碎了:“你威脅我。”
“對。”厲璟源回答得十分幹脆:“你完全可以這麽理解。”
“你就不怕我去官方舉報你!”林博仁還在做垂死掙紮。
“是嗎?”厲璟源表情忽然變得嚴肅,兩只黑沉的眸子透出令人膽戰的寒意:“如果是那樣,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去特別組的審訊室坐坐。”
林博仁哽着半天沒出聲。
過了大概幾分鐘,厲璟源又看了一次時間:“我很忙,不過三天後我有時間,可以送你和你的家人一起離開。”
厲璟源的确很忙,他離開餐廳以後直奔商場,樓上樓下,瘋狂掃貨。
徐楠正巧和朋友也在,看着他身後跟着的一排店員,個個提着大包小盒,一臉的不理解:“這是……要把商場搬回去?”
琢磨了會兒,偷偷躲在柱子後,拍了幾張照片發給舒隽:
—你老公在瘋狂購物。
徐楠發信息時舒隽還沒下飛機,等他看到信息已經是四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舒隽和陳之去酒店的路上,給厲璟源發了條微訊:
—安全抵達,正在去酒店的路上。
厲璟源幾乎是秒回:
—到了酒店給我發個地址定位和房間號。
簡單地聊了幾句以後,舒隽關掉微訊,擡頭就對上陳之的目光。
有些不大好意思,他還沒和陳之說他答應和厲璟源戀愛的事。
不過看陳之剛剛的眼神,自己好像也沒必要說了。
陳之抿了下嘴唇,略略有些猶豫:“你和厲先生……再談是吧。”
舒隽點點頭:“對,前段時間他住院時候開始的。”
陳之沒有驚訝,表情甚至沒什麽變化:“厲先生,他……挺嚴肅的。”
陳之說得委婉,但舒隽懂他話裏的意思,他大概是想問厲璟源好不好相處。
畢竟不熟的人見到厲璟源,都會以為他高傲冷漠,不好相處。
其實也不能怪陳之會對他有這樣的印象,剛認識他時,舒隽也是這麽認為得。
高冷的不得了,平時總是嚴肅的冷臉,尤其是壓着眼皮看人的時候,兇巴巴的特別吓人。
但舒隽又回憶了一下厲璟源最近這段時間的表現,尤其是确定關系以後,和舒隽最初認識的厲璟源一點也不一樣。
會哭會委屈,每天黏着他貼貼抱抱的人怎麽會高冷?嚴肅也是完全不存在的:“他脾氣很好,只是性格有點黏人。”
陳之眼裏的意外沒藏住。
脾氣好,還黏人,陳之想破腦袋也沒想到這兩個詞能用在厲璟源身上:“對你好嗎?”
舒隽點頭:“對我很好。”
陳之似乎一直在等這個答案,聽到舒隽的回答,他表情瞬間變得輕松:“那就好。”
舒隽和陳之到賓館時已經是傍晚,賓館就在陳之預約手術的醫院附近。
因為一些原因的折磨,陳之标記清洗手術約得很急,多等一天,他就多一天煎熬。
明天如果各項檢驗指标都合格,最近一兩天,就可以接受手術。
陳之在夜晚時不舒服的情況會加重,為了不打擾到舒隽,也為了不吓到他,他們各開了一間房,并沒有住在一起。
因為怕突然發作,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影響手術,吃過晚飯以後,陳之就回到房間反鎖了房門。
林漾這幾天正在考試,舒隽怕影響他狀态,就沒去學校找他,也早早回房間了。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點開智腦,正考慮着要不要給厲璟源撥個視頻通話,他的號碼就出現在屏幕上。
舒隽想都沒想,點了接通:“我正要給你發消息。”
厲璟源的臉出現在屏幕上,他穿着家居服,看樣子是在家裏:“這說明我們正好在同一時間思念着彼此。”
舒隽掃了掃胳膊上的雞疙瘩:“要睡覺了嗎?”
S國和國內有時差,S國現在是傍晚,國內應該是半夜。
厲璟源把攝像頭對着竈臺,他正在給自己煮面:“正煮着。”
“宵夜?”
厲璟源一邊拿筷子攪着面條防止糊鍋,一邊回答:“不是,晚飯,剛忙完?”
忙到半夜?舒隽想到他的傷,表情跟着變得嚴肅:“你不是還在休假嗎,怎麽這麽多工作。”
工作确實時候,即使他處于休假期。
但今天忙到這麽晚,不是工作:“我在忙別的,我自己的私事。”
舒隽更猜不透了:“所以你在忙什麽?”
“在做一件對我來說很重要,又很有風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