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嚣張跋扈大小姐(完) (1)

第一輪抽到鬼牌以及被命令的號碼牌持有者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安燃的生日,受到邀請的都是他的好朋友們, 既有一中的, 也有其他學校的,因為安燃這個樞紐, 大家認識的不認識的, 很快就融為了一體, 所以玩得也很開。

有被命令和某個號碼的持有者擁抱的, 有被要求出門跟遇到的第一個人告白的,還有被命令某個號碼和某個號碼接吻的……

安翠和藍盛哲還有安燃都成功閃避了。

“好了, 看看這次輪到誰。”

“哈哈哈我是鬼牌, 我是國王。好了, 那我就命令……2號跟7號舌吻一分鐘!”

2號?

安翠看了看自己的牌, 黑桃2。

安翠把自己的牌面亮出來的時候, 場面先是靜了一下, 然後沸騰起來,7號是誰?7號是誰?

“7號7號, 不要磨磨蹭蹭,快亮出來!”

藍盛哲不太專心地看了看自己的牌,頓時發散的思緒迅速回籠,心跳撲通撲通加快,緊張地把牌面亮了出來。

哇!!!!

驚了!!!少年少女們驚呆了,然後場面變得有些尴尬, 誰不知道安翠和藍盛哲是姐弟啊, 而且還是原配女和私生子。不過也有擅長圓場的高情商的人在, 他立刻說:“這個不算,重新來重新來。”

于是就重新洗牌重新抽牌,這次國王也興沖沖地說:“6號和4號舌吻一分鐘!”

安翠看着自己的方塊6:“……”

524:……看來是黴運來了擋都擋不住。

他們看到又是安翠,也驚了,然後看向藍盛哲,卻不想看到安燃得意洋洋地把自己的牌面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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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桃4!

國王游戲的樂趣就在于強制性,被要求的人無特殊情況是不能拒絕的,否則這游戲玩起來就沒意思了。剛剛已經取消過一輪,這次沒有取消的道理了。

不過嘛,所有人都想,以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她要是不樂意,誰敢說她,只是大家心裏會有點兒犯嘀咕,覺得她有點兒掃興而已。

然而誰也沒想到,安翠扔下牌,轉頭就攬住安燃的肩膀,将紅唇貼了過去。

安燃根本沒想到安翠連反駁醞釀一下也沒有,頓時渾身僵硬眼睛瞪大,安翠的眼睫毛近在眼前,濃密漆黑,仿佛小刷子一樣幾乎要掃到他的眼球,讓他眼皮不禁抖了抖。但大概是男性的本能,他很快就閉上眼睛。

四片柔軟的唇瓣糾纏吮吸,暧昧的聲音叫觀看的女孩子們都忍不住捂着臉頰,男生們狼血沸騰。

藍盛哲卻只覺得心情如此暴躁,這近在咫尺的畫面如此礙眼,他不喜歡,很不喜歡,為什麽不喜歡,他也不知道。

一分鐘好像過得很快,又好像過得很慢,安翠覺得舌頭被吸得有些發麻了,已經做出了結束的意思,對方還小狗似的湊過來又狠狠吸了一下才分開,她看着他,精致漂亮的少年朝她露出有些羞澀的笑,看起來特別純真,就好像剛剛在她口腔裏攪翻了的人不是他一樣。

好了,游戲繼續。

玩了一會兒,喝了一些酒,安翠感覺有些熱,起身去洗手間。藍盛哲下意識地習慣性的跟上去,被安翠斥責了一聲又返回去坐下了。

大家都在包間裏玩,所以走廊上基本上都沒有人,除非是出來抽煙或者上廁所的。

安翠去洗手間的路上,就看到幾個男人正站在一個包間外抽煙,他們神色交替,從安翠身上掃過,一邊低聲說着什麽。

安翠收回視線,走進洗手間解決生理需求,洗完手出來,發現那幾個男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安翠眉頭皺了皺,收回目光,不料剛走過一個包廂,那扇門突然就打了開,一只手毫無預兆地伸出來将她拉住,一下子将她扯進了包間內。

安燃那邊,有個人剛從拐角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吓得尿都憋回去,連忙跑回包廂內。

“不好了,我看到有幾個男人把大小姐扯進一個包廂裏去了!”他立刻跟朋友說。

還在嘻嘻哈哈的人一愣,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安燃和藍盛哲跑得最快,跟着那個朋友找到了那個包廂,一進去,看到幾個男人正圍着安翠撕扯着,叫他們目眦欲裂。

安翠是有些拳腳功夫的,剛剛被拉進來的時候就想把他們打死來着,不過想到藍盛美這個角色是不應該會這些的,又注意到那個男生的出現,所以就只好先裝柔弱了。看情況,裝得還挺好。

“我草尼瑪!!”安燃飛起就是一腳。

藍盛哲沖過去把人撞開,“姐姐!!”

包廂內頓時一陣混亂,連藍書畫都對着他們一頓拳打腳踢,你奶奶的,敢對他們家大小姐下手,要是被爺爺奶奶那對偏心鬼知道,肯定得遷怒她!打死你媽的!!

很快那幾個臭男人就被打得倒在地上縮成一團,包廂經理、保安也趕了過來。

舒寶莉站在人群外,看到那幾個被抓住的男人,和看起來毫發無損的安翠,臉色難看了起來。

搞什麽?這個藍盛美,運氣就這麽好嗎?!!真是該死!怕被發現,舒寶莉立刻轉身離開。

警察很快過來,把這幾個男人帶走了,發生了這種事,派對自然也沒辦法繼續下去了,安翠沉着臉帶着藍盛哲離開了。

藍盛哲離開前,臉色不是很好地轉頭去找舒寶莉,卻沒有看到她的人影。但是他很确定,一定是她搞的鬼。

因為藍書畫也來參加派對了,所以他們到家的時候,家裏人已經知道了安翠差點被欺負的事,爺爺奶奶氣得七竅生煙,差點兒沒當場表示要弄死那幾個男人。

雖然這樣,他們對安翠的态度越發小心翼翼,安翠卻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反過來安慰爺爺奶奶,讓他們感動又心疼得眼淚嘩嘩,還責怪了藍盛哲:“整天跟着,怎麽關鍵時候就不在場?”

藍盛哲低下頭,安翠替他說話:“我去洗手間,要他跟着幹什麽。”

“奶奶的心肝喲……”

安慰好兩個老人,安翠上了樓,藍盛哲一直跟到她的房門口,“你……你真的沒事嗎?”

“沒事。”

“要不我今晚在你門口睡,我給你守門。”藍盛哲說,咽喉上下移動,幾次就要把舒寶莉在會所的事訴諸出來,告訴安翠可能是她安排的,卻又幾次都猶豫着咽了下去。

在撞開那扇包廂門之前,他确實一瞬間想要殺了舒寶莉,可是現在上頭的熱血冷靜下來,他又有些優柔寡斷起來,他無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是舒寶莉,因為他沒有證據,如果冤枉了她,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怎麽?在你心裏,我是這麽脆弱的人?”安翠仿佛被他逗笑,臉上露出了笑容來。

這還是安翠第一次朝他露出笑容,不是譏笑、嘲笑、冷笑,或者那種虛假的笑,而是真正的笑,就像帶刺的紅玫瑰盛開,一瞬間讓他感到一種驚豔,有些失了神。

而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安翠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仿佛有些寵溺,有些像在揉一只可愛的小狗。

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的門,還沉浸在那個笑容和那次親昵的觸碰之中,心髒像是充氣的氣球,鼓了起來,飄了起來,他好一會兒才回自己的房間,然後在浴室的鏡子裏,看到了自己臉上挂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容。

他看着,驀地将嘴角的弧度壓了下去,猛然打開水龍頭接了一捧冷水潑在自己的臉上。他深呼吸,很好,很好,他已經将她一步步攻略了,安翠是仇人,他要報複的對象,他對她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這個目的,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夜晚,藍盛哲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安翠,她對他笑,然後攬住他,将她的紅唇貼了過來,他們在親吻,唇瓣糾纏,舌頭交纏,吻了很久很久……

天光将卧室照亮,藍盛哲蹭了蹭枕頭醒過來,待到意識漸漸清醒,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了下來,沖進了廁所。

他驚駭不已,覺得自己是瘋了,怎麽會做這種夢?他?安翠?搞什麽?是因為昨天她和安燃的接吻刺激到他了,肯定是這樣……該死!居然做這種夢,真是……真是……“惡心”兩個字,卻怎麽也無法重重地吐出。

藍盛哲一時間無法面對安翠,好在今天是周六,不用上課,現在安翠也還在睡覺,他不需要跟着她,于是他決定出門透透氣。

由于跟安翠的關系的越發融洽,藍盛哲也能請家裏的司機送他出門了,所以他很快就被送到了市中心被放下。

藍盛哲漫無目的地走着,一時不慎,和一個衣衫褴褛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抱歉。”藍盛哲連忙伸手把人扶住,道了歉,然後離開。

他沒有注意到,那個男人轉頭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後還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後。

藍盛哲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走着,好半天才回去,回去後,卻發現藍盛美出去了,問了下管家,才知道是安燃來接的人。

安翠和安燃出去了。想到昨晚兩人的那個吻,安燃本來就在追安翠,對她的喜歡毫不遮掩,而安翠似乎對他格外寬容,昨天又跟安燃有了那樣暧昧的一個吻,今天還出去了……他們很可能會交往。藍盛哲只覺得胸口像堵了一團棉花,呼吸都十分的不順暢。

明明之前還無法面對安翠,此時就立刻拿出手機給安翠打電話,想要問問她在哪裏,卻不想沒人接,打了幾次也沒有人接,于是他又發短信,可也是遲遲沒有人回。

他只能坐在房間裏,神情陰郁地等安翠回來。

一直到晚上九點多,安翠才回來。

藍盛哲聽到動靜,立刻就跑向安翠的房間,他迫切想要見到她,想要知道她和安燃今天做了什麽發生了什麽,是不是在交往了。

安翠把門打開,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讓他進來。

藍盛哲嘴邊的話卡住了,突然有些不安,他跟着走了進去。

“昨晚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安翠走到書桌旁邊,拿起一小疊紙說。

藍盛哲連忙問:“是嗎?怎麽回事?”

“有人花錢買兇,指使他們對我下手,你猜是誰?”

藍盛哲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是誰?”

“舒寶莉。”

心頭上懸着的斧頭終于掉下來了,藍盛哲反而有一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真的嗎?那個就是證據嗎?我可不可以看一下?”

安翠看着他,露出了笑容,那種虛假的笑。讓藍盛哲的心髒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安翠把手上的那小疊紙遞給他。藍盛哲接過來,低頭看,很快,他的四肢開始發冷,然後全身都發冷,僵站在了原地。

這上面,哪裏是什麽舒寶莉花錢買兇的證據,而是他的過往資料,如此詳盡,連他和舒寶莉兩家的關系,兩人的友情全都一清二楚,甚至還有照片……

他已經有些無法思考,他滿腦子都是完了。他甚至都不敢擡頭看安翠。

然而他想逃避,安翠卻不會讓他逃。

“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安翠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拿着她的那條黑亮的馬鞭。

藍盛哲有些驚恐地看着她,“姐姐……”

“閉嘴!”安翠猛地甩鞭抽了過去,“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麽稱呼我!”

藍盛哲覺得這一鞭好像穿透他的皮膚血肉,直接落在了他的心上,以至于如此劇痛。

他恐懼那條鞭子,他看着她再次揚起手,忍不住緊閉上眼睛,等待着它的一次次落下。

然而,那鞭子卻遲遲沒有落下,他睜開眼睛,看到安翠看着他,眼中是滿滿的毫不留情的徹底的厭惡和鄙夷,還有濃濃的失望:“物以類聚。”

藍盛哲覺得她的眼神,她冰冷的話,就像一把巨斧,一下子将他的心髒劈成了兩半。

他的心髒陡然升起一陣恐慌,“姐、姐姐……”

“你走。”安翠放下了鞭子,說。

“不!你打我!我錯了,姐姐你打我!”藍盛哲驚慌失措地跑過去,拿起鞭子往安翠手裏塞,他寧願安翠狠狠抽他一頓,也不想看她這樣平淡地說一句走,因為這就好像,就好像她不要他了一樣,“不要趕我走,你打我,打我……”

然而無論他如何哀求,安翠只是冷冷地說:“滾。”

藍盛哲被送走了,因為被認為是和舒寶莉一起對安翠下手的人,他不再被允許住在藍家莊園裏,但畢竟是藍家的血脈,直接丢棄也不好,所以就讓他住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公寓裏,定時給點生活費,然後就不管他了。

藍盛哲沒有去學校,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公寓裏好幾天,但他不是完全不知道外界的消息,他知道舒家正式破産了,舒寶莉被安翠告了,同時被告的還有一個叫“呂筱潔”的女生,兩人都已經是過了15歲的年紀,要承擔刑事責任了,所以接下來會有牢獄之災。

他已經知道,呂筱潔就是背後跟舒寶莉一起設計安翠的人,因為安翠曾經把死老鼠塞她嘴裏,于是一直記恨着在找機會想要報複安翠,結果翻船了。

活該。

藍盛哲心想,不知道是在笑話呂筱潔還是笑話他自己。

他把自己關在公寓裏,一時間就好像失去了夢想失去了動力一樣,即便想到死去的母親,也沒能讓他振作起來。他每天都做夢,夢見自己回到安燃生日那天,他一看到舒寶莉,就跑去跟安翠說,于是安翠也有了防備,那天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安翠後來知道他和舒寶莉曾經是朋友,也相信他是被她欺騙的事,雖然發了一頓脾氣抽了他一頓,但還是原諒了他……

然後他高興地醒過來,看到的是令人絕望的現實。

他被趕出來了,安翠不相信他,她說他和舒寶莉是物以類聚。

安翠被告知藍盛哲進醫院了,他的鄰居回到家發現藍盛哲的公寓沒有關門,怕進賊,于是好心想要幫忙關上,結果就發現暈倒在地的藍盛哲,就幫忙叫了救護車。

藍盛哲是不吃不喝把自己給餓暈的,而且暈倒的時候不知道是撞到了哪裏,小腿都骨折了。看起來被趕出藍家這件事對他打擊特別大,整個人都放棄了一般。

安翠只是冷淡地看了信息一眼,除此之外什麽表示也沒有。

藍盛哲在醫院等啊等,等來了他那個便宜父親派來的護工,等到了來看他笑話的藍書畫等人,沒有等到安翠。

寒冬已經到了,藍盛哲膝蓋上蓋着毯子,坐在輪椅上被護工推出去散步,寒風刮得他的呼吸道都是冰冷的,可是他只覺得那些風透過了他的胸膛,直擊他的心髒。

吃不下東西是真的,但是他沒想餓死自己,他是故意把門開着讓人送他去醫院的,他希望安翠看到他這樣能對他升起一絲憐憫,能讓她看他一眼,可是安翠沒有。

真是絕情。

護工是位身體強壯的中年婦女,看着左腿打着石膏臉色蒼白的俊秀少年望着某個方向發着呆,眼淚不知道怎麽就掉了下來,真是覺得心都要碎了。這段時間她聽了一些傳聞,據說這個少年是個私生子,被原配生的姐姐趕出家門了,這段時間來,也沒見到什麽親人來看他,來的也是一些說些惡言惡語的小壞蛋。

真是可憐。護工想,卻又不知道怎麽安慰,畢竟雖然覺得這孩子可憐,但有時候想到他是私生子,她的心裏還是難免有一種異樣感。

藍盛哲在學期的最後半個月重整旗鼓重返校園,他又出現在了安翠身後。堪稱毫無尊嚴地讨好安翠,然而安翠卻已經視他為無物,根本不接受他的殷勤讨好,學校的人把這些都看在眼裏,一波風言風語又冒了出來,有人對藍盛哲沒有尊嚴的姿态各種嘲諷,有人對他恨鐵不成鋼,有人覺得他沒臉沒皮很讨厭。

總之又有人開始找藍盛哲麻煩了,然而安翠這一次也視若無睹,根本不管他的死活。

這一天安翠指使安燃給她做值日,自己在走廊上散步。高三年的教學樓在靠近後門處,後門常年鎖着,是整個學校最清靜的一塊,為的就是讓正處于人生重要階段的三年級生能夠安安靜靜的學習。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清靜,學校後門是事故多發地,安翠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就看到一群學生正在實施校園暴力。九個人圍着一個人,那九個人安翠都不認識,被圍着的那一個她認識,是藍盛哲。

安翠的班級所在的樓層,藍盛哲總是下意識的關注,于是也很快就發現了站在走廊上往下看的安翠。她美麗如帶刺的紅玫瑰的面孔,眼神裏的冷酷和傲慢,都讓他心悸,他的心裏升起一陣喜悅,可是有人不讓他開心。

“藍盛哲,你那不要臉的樣子也太像狗了,一個私生子,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就你也好意思往她面前湊?”為首的黃毛說。

“就是。”

“孫哥,別跟他廢話,他搞不好還想等大小姐下來,賣慘給她看呢。”

“我給你個機會,把我的腳舔一遍,以後不準到三年級來,今天就放過你,怎麽樣?”黃孫說着湊近藍盛哲,低頭在他耳邊說:“等我上了藍盛美,老子再替你這條狗求求情。”

回應他的是藍盛哲驟然發狠擊出的拳頭,黃孫一個猝不及防,被迎面一擊,鼻血奔湧而出。

打架的信號已經發出,場面瞬間一片混亂,藍盛哲雙拳難敵四腿,然而他卻發了狠地只攻擊黃孫一個,落在他身上的拳頭有多重,他打黃孫的拳頭就有多重。

從安翠的角度看,只能看到藍盛哲被一群人圍着倒在地上拳打腳踢,看起來十分凄慘。

然而很快黃孫慘叫的聲音卻從人群中心響了起來。正在打藍盛哲的幾人動作一頓,聽到他們孫哥在大喊:“快把這個瘋子給我扯開!!啊!!!”

八個人,拼了老命才把藍盛哲從黃孫身上扯開,然後所有人都被驚住了。

藍盛哲臉上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但更多的是黃孫的,尤其是下巴,簡直鮮血淋漓,他從嘴裏吐出一個東西,所有人一看,吓住了,忍不住紛紛後退了一步。

是一個耳朵!!

黃孫捂着自己被咬掉的耳朵部位,同樣滿臉的血,整個人又痛又驚恐,渾身都在哆嗦。

而藍盛哲看着他們的雙眼陰郁狠戾,仿佛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阿修羅。哪裏還有絲毫在安翠面前沒有自尊一樣的奴顏婢膝任打任罵的樣子。

他沒有擡頭,他不敢把這個樣子給安翠看到,他也不知道看到這樣的場景的安翠會是什麽想法,也不知道之後會發生什麽事,他很擔心安翠會覺得他太過危險,把他趕出一中,送到別的學校去。

他太沖動了,沒有忍住,如果當時手邊能有一塊足夠大的石頭,他一定會撿起來把黃孫的腦袋和他那張髒嘴砸得稀巴爛。

他忐忑不安難以入眠地在冰冷冷的公寓裏過了一夜,然後在第二天看到了一點兒微弱的希望。黃孫家裏沒有來找他麻煩,藍家擺平了一切,他知道,一定是安翠開口了!

這讓他狂喜,又有了無限的動力。

因為咬掉黃孫的耳朵這一壯舉,之後再也沒有人敢随便欺負藍盛哲,再要來欺負的,也是不敢把人當軟柿子的謹慎地帶上一群人,藍盛哲在安翠看不到的地方如同一匹孤狼一樣,對侵犯者毫不留情地露出一口利齒,可到了安翠面前,仍然像只被主人抛棄的小狗,就算被一次次踢開,也仍舊一次次锲而不舍地湊過去。

“藍盛哲,你難道沒有尊嚴?為了回到藍家繼承家産,你真是煞費苦心,可你也看看人家到底正眼看你一下沒有!”想要拯救他人不成,女生惱怒的這樣罵道。

藍盛哲根本沒理會她,她懂個屁,他們所有人都不懂,他們都不懂,他們都以為他是為了要回到藍家,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知道想要回到……她的身邊,這樣的念頭強烈得根本不容他拒絕。

大約是苦肉計和不要臉的糾纏最終還是起了作用,春天到來,新學期開學後,安翠的态度有些軟化,這讓藍盛哲幾乎要喜極而泣。

又一個月後,藍盛哲小心翼翼的把手伸向安翠的書包,見她最終沒有不允許他碰,臉上便不受控制地露出了笑來。

“哼。”安翠冷哼一聲,“要不是看在你始終有一半基因跟我相同的份上……”

她沒有說完,但裏面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只會更絕情,連讓他表演苦情戲的機會都不會有。

藍盛哲心知肚明,很慶幸,又格外苦澀。像是吃了一顆裏面包着苦藥的糖。

藍盛哲又搬回了藍家,住進了他原來的那個房間裏,終于又回到了一開始的日子裏,每天跟安翠同進同出同吃同住,她的脾氣那樣差,他卻覺得她本該如此。

藍書畫等人都覺得藍盛哲心機深沉,能屈能伸到這種地步實在可怕,因此對他有了一些警惕,連524都覺得智能模式下的人生萬花筒太可怕了,男主這智商、演技和心機,他要是跟男主角為敵,搞不好怎麽死都不知道。

他們都覺得,在安翠這種不僅沒給藍盛哲什麽好臉色看,還連續幾次給藍盛哲好看的情況下,藍盛哲不可能對安翠有什麽真情實意的情感,能做到這種程度,絕對是為了謀得更大的利益,畢竟一個是私生子,一個是婚生女,這種特殊的關系下,注定他們不可能有什麽真情實感存在。

藍盛哲又怎麽會不知道他們的想法,他心想,其實他們這樣的想法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他大概是個變态,所以才會這樣。

然而,事情卻突然出現了意想不到的發展。

放學後,安翠想要吃學校外面新開的那家店裏的千層餅,藍盛哲就下車去買,結果一個衣着褴褛的男人靠了過來。

“幹什麽?”藍盛哲警惕地看着他。

男人抓着他的手臂,眼睛貪婪地看着他,“我是你爸爸!”

什麽?

藍盛哲眉頭一擰,把他的手甩開,繞過這個瘋子就往車子走去,卻不料那男人又追了過來,“你不相信?你媽媽叫陳清雨,以前住在綠柳胡同xxx號,我是住在她隔壁的……”

藍盛哲臉色變幻,越聽越心驚,看到那邊安翠不耐煩地把車窗放了下來看向這邊,立即把人推開快步走過去。

“那個人怎麽回事?”安翠看了那個盯着這邊看的流浪漢一樣的男人說。

“是個瘋子。”藍盛哲心有餘悸地看了他一眼,說。

真的是個瘋子嗎?藍盛哲不能控制他內心極致的不安,他偷偷從安翠房間裏撿了幾根她的頭發,去醫院跟自己的做了鑒定。

安翠當然知道藍盛哲偷偷摸摸做的這個事。

原著小說裏男主角藍盛哲的媽媽一直以為這個兒子是藍家的,因為她不知道她跟藍盛美的父親一夜**疲憊地回家後,因為忘記鎖門而被隔壁的房客,也就是藍盛哲的親生父親所侵犯,最後還懷孕了。

這件事本來應該在未來才會被藍盛哲知曉,不過現在劇情已經被改得面目全非,完全是另外一個劇本了,藍盛哲提前那麽多知道真相了,安翠很好奇他會做出什麽樣的反應。

藍盛哲坐在醫院外面的石椅上,臉上表情變幻莫測,不知道是要哭還是要笑。

“你看,你果真是我的孩子對,但是藍家人不知道,只要我們不說誰也不知道,你在藍家能獲得的好處太多了……”那個據說是他親生父親的男人還在耳邊激動而貪婪地說着。

真是肮髒醜陋。藍盛哲看着他如是想到,想到體內有一半的基因來自這個男人就覺得惡心極了。

藍盛哲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回來了,安翠很确定他肯定已經知道了真相,但他的表現卻和以前一樣,若無其事的,讓安翠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你這幾天鬼鬼祟祟,背着我在做什麽?”安翠問他。

“姐姐,你不要冤枉我,哪有鬼鬼祟祟,出去前不都有跟你說嗎?”

“那都出去幹什麽了?”

“就是遇到了一個我……我媽媽以前的朋友,所以忍不住想跟他見面聊聊,你不要生氣。”

“……”

藍盛哲就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的繼續在藍家生活,繼續和安翠同進同出,讓原本以為這個世界可以到此為止了的安翠有些意外。她本以為以藍盛哲骨子裏的氣性,在知曉真相後就會選擇離開。

然而他現在的行為讓她不得不懷疑,藍盛哲是否已經被藍家這富麗堂皇迷住了眼睛,所以想要繼續假裝是藍家的私生子,好在未來謀得一份利益。

而事實是,藍盛哲确實安撫住了他的那個一直蹲守在一中外面的親生父親,他的親生父親本身就想借藍盛哲的手得到錢,自然不會主動去曝光藍盛哲不是藍家人這件事,所以很聽話的沒有給他找麻煩。

安翠一直在等藍盛哲搞出一個大事件好給這個故事來收個尾,沒想到這一等好久都沒有等到,最後沒耐心了,直接使用了時間跳躍功能。

這是一種游戲內的行為邏輯的計算功能,比如跳到五年後,系統就會計算這五年內根據各個角色的個性和之前發生的事件作出計算,主播不需要親自去經歷那麽長時間就能知道那個可能性的結果。

————

五年後,安翠接受了安燃的求婚,回到國內舉辦婚禮,婚禮前夕,已經成為商界勢頭最猛的新秀的藍盛哲拿了好幾份文件給安翠簽。

安翠翻開一看,是各種動産和不動産的轉讓和贈送協議,其中包括他公司的股份和幾座店面和別墅,全都不是藍家的東西,都是藍盛哲自己的東西。

“這是什麽?”安翠看向他。

“我給你準備的嫁妝。”

“你給我準備的嫁妝?哪有弟弟給姐姐準備嫁妝的?”

藍盛哲看着安翠,眼中一瞬間閃過一絲苦痛,笑着說:“弟弟怎麽就不能給姐姐準備嫁妝了?本來這些東西就是因為有你才存在的。”

他這樣說,安翠仔細翻看協議,沒有發現什麽陷阱,就簽下了名字。

當安翠穿上婚紗,外面貴賓如雲,她确定藍盛哲是真的沒有什麽要搞的大事件了,因為事到如今,他就算想搞也搞不了了。

她感到有一些困惑和不解,她看着走進化妝間看她跟她說了幾句話後,因為婚禮馬上就要開始而要出去了的男人,出聲:“阿哲。”

藍盛哲回頭看她。

“我當初那樣對你,你恨不恨我?”

沒有想到安翠會突然問這個,他愣了一下,看着她說:“不,我不恨你。”

他有什麽資格恨她呢?他跟她毫無關系,原本應該只是一個陌生人,是他莫名其妙地闖入了她的世界,驚擾了她。

在那個自稱是他的生父的人出現,告知他那個惡心醜陋的真相的時候,他真是控制不住反胃的劇烈嘔吐了起來。

他根本不是安翠的弟弟,這個事實在一瞬間讓他感到狂喜,下一瞬間又讓他如墜地獄。

他明白原來自己愛上了她,可是他對安翠的性格已經有了很深刻的理解,如果安翠知道這件事,那麽她不會再對他有任何強烈的情感,厭惡也好,鄙夷也好,一切都将歸于平靜,他會被送離藍家,或許出于憐憫會給他一筆錢,僅此而已。他們之間失去了那個紐帶,他也沒有了讨好她接近她的理由,于是只能回到最開始的他們本該如此的陌生人關系,她也很快會将他忘記,就好像只是忘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想到這個,他便不知所措,心如刀割,他只能卑鄙的繼續假裝是她的弟弟,繼續黏在她的身邊,希望時間能給他辦法。可是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他為了留在她身邊,只能繼續扮演她的弟弟,時間越久,他就越無法脫離這個身份,因為當真相表露,安翠對他的感覺或許會從陌生人過渡到一個惡心的竊賊上。

他擔心安翠會覺得他是一個鸠占鵲巢張冠李戴的無恥之徒,一個與藍家毫無關系的人,跑來冒充她的弟弟,得到了藍家那麽多好處,是一個虛榮、貪婪、不知廉恥之人。

她是那樣一個性格強烈,眼睛裏容不下沙子的人,如果說他是因為愛她才做出這樣卑鄙無恥的事,想必她也不會有絲毫感動,只會覺得他很惡心。

毫無辦法,他被禁锢在這個身份裏無法掙脫,他對安翠的愛與日俱增,他對安燃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幾乎要燃燒掉他的理智和人性,但竟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翠的那一頓鞭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每到失控的時候,那神經就會突然抽搐,已經消失的鞭痕隐隐作痛,還有安翠那時燃燒的冷酷的眼眸,也浮現在了他的腦海裏,迫使他不得不冷靜下來。

在長達數年的這樣的自我拉鋸戰中,安翠不斷表現出來的優秀和光芒,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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