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慢悠悠
慢悠悠
歲末将至，姜川和田意正式回國，兩家人正式的見了面，大家索性就一起在白水村過年。
“聽我姐姐說，你在上學了是嗎？”姜雲清站在自家門口貼着對聯，對着旁邊拿着膠水的鈴铛詢問道。
鈴铛嘟着嘴巴，似有一些苦惱：“對呀，就是英語太難了，我總是在及格線邊緣徘徊。”
“你沒用我給你的翻譯筆嗎？上面有一些方法。”
“用了啊，單詞太難記了。”她嘆息一聲。
“沒事，我告訴你一個記單詞的好辦法，你現在壓根就不用先去學語法，把單詞記得差不多了，及格肯定沒有問題。”
“嗯，那你快點貼，還有姑姑那裏要貼呢。”
“知道了，我已經很快了，你別催我，你去後面看看，我兩邊對齊沒有。”
“好。”鈴铛往後退去查看。
“小心點。”田意扶住鈴铛的身子，兩人才沒撞上。
“阿姨。”她急忙站好。
“沒事，你們慢點貼，不要着急，那裏還有好多窗花呢，都要貼完哦。”田意笑着拍拍她，走進姜家去找杜婷說話。
“阿婷，你看看我們家那個，就知道拉着你們家的下棋，什麽都不做。”
杜婷正在折菜，看到田意來連忙讓她坐下。
田意拿起豆莢和她一起剝了起來，有些生氣：“跟他說話也不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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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都是一樣的，別理他們。”杜婷現在覺得一個人才是最自在。
“時雨和雲霭呢？”
“他們啊，好像去買煙花了，都長這麽大了，還是愛玩這些。”杜婷滿臉笑意，并無責備的意思。
“我感覺小韻好像要談戀愛了。”田意突然放低了聲音，小聲的在杜婷耳邊說道。
“你怎麽知道的。”杜婷有些意外。
“鈴铛告訴我，那個鬼機靈，說小韻總是和她一個老師聊天，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田意無奈的一笑。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只要在接觸就是有可能的。”
“也是。”
“媽，你們在說什麽呢？”姜雲清從門外進來，就看見她們兩個人鬼鬼祟祟的在說話。
“沒事，你貼完了嗎？”
“嗯。”
“去玩吧。”杜婷搖搖手，讓他出去，別打擾自己聽八卦。
姜雲清看了母親一眼，無奈的走出去，正好看到了葉時雨他們從下來走上來。
“姐姐，買了嗎？”
姜雲霭把手中的煙花遞過去：“買了，晚上再去空地上玩。”
“我知道。”
夜幕降臨，月亮繞上枝桠，大家圍坐在姜家一起吃團圓飯。
兩家曾經只有一牆之隔的鄰居，沒想到多年後卻即将成為親家。
電視裏面播放着春節聯歡晚會，歌舞升平，喜慶洋洋。
飯桌上，熱氣騰騰，香氣彌漫了整個屋子，大家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着年夜飯。
飯後，大人們圍在一起打麻将，姜雲清拿完父母和葉韻他們的紅包來到了葉時雨面前。
“時雨哥，新年快樂。”他伸出手，準備拿過葉時雨的紅包。
“換個稱呼我聽聽。”葉時雨挑着眉看向他。
姜雲清想了一會，覺得難以啓齒，但是為了紅包還是試探的叫道：“姐夫？”
葉時雨露出笑容，姜雲清又叫了幾句，他才拿出紅包遞過去。
姜雲清拿完紅包就立馬變臉，憤憤的說道：“我告訴姐姐去。”
葉時雨連忙站起來想抓住他，可是被他逃到了門外。
“姐姐，姐姐，葉時雨讓我叫他姐夫，才肯給我紅包。”他跑到姜雲霭的身邊，抓住她的手，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你看，就是他。”姜雲清指着門口站着的人，朝着他得意的說道。
姜雲霭把手中的煙花遞過去，讓他和鈴铛在外面玩，朝葉時雨走去。
“幹嘛逗他？”
“反正他以後也是要這樣叫的，早點習慣比較好。”葉時雨滿不在意，從後面環抱住姜雲霭，看着遠處綻放的煙花。
“你不想要紅包嗎，怎麽都不問我？”
姜雲霭想了想，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想看你穿那件花棉襖。”
葉時雨松開她，幽幽的看着她搖搖頭，想讓他穿，絕對不可能。
“好吧。”她故作惋惜的說道。
兩家都沒有守歲的習慣，到了點便紛紛回到家裏。
姜雲霭沒有睡，她知道葉時雨肯定會來找他的。
【出來】
手機彈出提示。
她推開窗戶，葉時雨就在樓下看着她，穿着上次買的那件花襖。
姜雲霭輕輕的帶上門跑下去，站在門口邊看着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葉時雨神色不太好友好的看着她，暗暗咬住後槽牙。
她勉強止住笑意，稍稍平複情緒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解釋道：“其實你穿着這個也挺好看的。”
但是那件衣服其實有點小，套在葉時雨修長的上半身看着很是滑稽，她實在是忍不住随後又開始笑個不停。
他無奈的嘆息一聲，沒有生氣，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紅包遞給姜雲霭。
她有些意外的收過，谄媚的說道：“這麽多，謝謝時雨哥哥。”
“你說什麽？”葉時雨心跳快了幾拍，還是第一次聽她這樣說。
“我說，——新年快樂。”她笑嘻嘻的勾住葉時雨的手指。
他的眼底似乎有無限的笑意，久久的一直看着姜雲霭。
“那我回去了？”她被盯的有點發麻。
“好。”
姜雲霭一步三回頭的準備關上門，又突然跑到葉時雨的身邊，踮起腳尖親吻他。
煙花在空中綻放，無比絢爛，将夜空點亮，又化作千萬顆流星墜落下來。
“新年快樂，姜雲霭！”葉時雨咬着她的耳朵輕聲的說道。
兩人又在外面待了一會，但是就算是今年是暖冬，也不妨礙晚上的氣溫冷，葉時雨推着姜雲霭進去，回到南韻小屋。
已是深夜，他輕手輕腳的走上樓梯。
田意正好從房間裏面出來，看到他的樣子微微一怔。
“媽。”他尴尬的撓撓頭。
“快去睡吧。”田意忍着笑說道。
“好。”他聽完急忙跑回房間。
-
白水村的氣溫從過年期間就一直很高，太陽整日的挂在天上，曬得姜雲霭都不知道這還是不是冬天。
纜車在年後正式開始運行，她想着不用爬山也可以上去了，趁現在人還不是很多，就趕緊拉着葉時雨一起去山上拜拜。
南禪寺在山頂，纜車并不直達，下了纜車之後還要向上走一段路才到。
上山的青石臺階綿延到寺外。今年過年晚，現在已經是早春，樹又透露着新意，郁郁蔥蔥，路邊的小野花綻放，散發着芬芳的清香，隐隐約約還可以聽見寺院的悠揚的鐘磬聲。
越往上走天空愈發的清明，青煙在古寺中冉冉升起，青磚灰瓦，飛檐鬥拱，香客們跪在廟堂裏虔誠的禱告，寺僧在一旁誦經吟吟。
兩人跪拜在蒲團上，誠懇的合十匍匐叩拜，向神佛禱告。
姜雲霭先拜完，便悄悄睜開眼，看向一旁的葉時雨，睫羽在她的眼底投下一片陰影。
葉時雨睜開眼看着她，兩人相視而笑。
寺內的前庭有僧侶在售賣福牌，姜雲霭跑去買了兩個。
她拿着筆想了一會寫下：【心想事成】。
“你說我這樣會不會顯得很貪心。”她聳聳肩膀看着葉時雨問道。
他拿過姜雲霭的筆，在自己的福牌上字跡清秀的寫下：【祝姜雲霭，心想事成】。
“不會的。”他拿過兩人的福牌，選了一處空曠的位置挂上。
兩人又在這裏逛了一圈，寺裏檀香袅袅，草木繁茂，少有喧嘩，讓人感到無比舒适。
“葉施主。”路過的小師傅看到葉時雨，走過來雙手合十，微微低頭。
葉時雨同樣以禮相待，她也連忙低下頭，雙手合十跟小師傅問好。
“好久沒看到葉施主了，今天也是過來為她祈福的嗎？”
為她祈福？誰啊，我嗎？
姜雲霭好奇的看着葉時雨。
小師傅還要去冥想，兩人寒暄了幾句，就離開了。
“你之前經常來這裏嗎？”
其實姜雲霭倒不是意外他會來這裏，畢竟很久之前葉時雨就一直對這些很虔誠，只是覺得連小師傅都認識他，想必之前來過很多次，但是這裏如果是用雙腿爬上來的，那可真是太高了。
他點點頭沒有說話，帶着姜雲霭朝外走去。
寺外可以看到周邊連綿不斷的山巒，清風吹拂，綠樹婆娑，有飛鳥路過，留下婉轉悅耳的鳴叫。
姜雲霭突然感覺有什麽冰冰涼涼的套在了自己的手指上，她一擡手，竟然是一枚藤蔓造型的戒指。
藤蔓枝葉交織在一起，蔓蔓延伸纏着一顆璀璨的鑽石。
“這是？”
“這才是真正的求婚戒指。”葉時雨溫柔的笑着幫她戴好。
古樹青蒼下，她笑意晏晏，猶如春光般撥動他的心弦。
萬籁俱靜，寺裏的鐘聲響起，空靈神聖，葉時雨牽着她朝山下走去。
“對了，那時候，我們一起放花燈，你寫的是什麽呀。”
她一直很好奇，心中想問很久。
山上的風有點大，吹動着姜雲霭的發絲亂動。
葉時雨替她绾好耳邊的碎發認真的回答道：“是你。”
“我？”
她有些不明白。
葉時雨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牽起她的手跨過臺階，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他們以後還會走很長很長的路，漫長的冬天總會過去的。我們會在盛夏相識，在深冬相戀，兜兜轉轉，我始終相信你會回到我的身邊。
我哪有什麽願望，唯一的期盼不過姜雲霭而已。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