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剛離開晚宴時郁寒還能保持清醒理智,坐上飛船後許是光線昏暗,意識就漸漸昏沉。

還沒到家就靠着座椅陷入了昏睡。

許知年側首,在半明半昧地光線中安靜看着她,微不可察輕嘆一聲。

許旋的話說得無可厚非。

盛天祿不可能是為了克維恩來的,他的目的另有其人,而這個目标……與她有關。

“冷……”

女Alpha發了燒,緊阖着眼,輕聲呓語。

許知年将外套蓋在她身上,掖了掖。

很快到了家,叫來的醫生也趕到,許知年小心抱起她走進去,剛巧撞上溫誠。

從上樓到醫療室裏,許知年能感覺到身側Alpha不善的目光盯着自己,與上次在海底拍賣場相見時毫不在意完全不同,視線格外危險。

醫生讓兩人離開治療室避免打擾,兩人相繼走出。

溫誠靠在牆上,半眯起眼,懶洋洋的目光掃在他身上。

“不知許先生怎麽碰到的她?”

許知年自然走到洗衣房,熟練将女Alpha染了血的外套與領帶丢進去,調了水溫,“只是總裁貼身助理的分內工作而已。”

什麽時候成了她的貼身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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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說洗衣做飯,甚至送花的都是他喽?

溫誠半笑不笑扯了扯嘴角,“這麽說許先生倒是敬業,這麽晚還來上班。”

許知年淡然:“剛畢業在外工作是要這樣的。”

溫誠:“……”

這話倒也沒什麽毛病,但溫誠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上一次海底拍賣場見面只是以為他們兩個碰巧湊在了一起,以後不會有什麽交集,所以他根本沒在意。

沒想到這才多久,他就成了她的助理,堂而皇之地進她家的門,靠她這麽近。

是巧合嗎?

不,溫誠才不相信巧合。

兩人之間氣氛僵冷,一時之間誰都沒再說話。

“她今晚發生了什麽?弄成這個樣子。”溫誠語氣稍冷,還是問出來。

“郁總這段時間在病中休養,今晚去參加晚宴,發生了特殊情況,消耗了太多精神力。”

許知年垂着眼,緩聲道。

溫誠挑眉,追問:“什麽特殊情況?”

“五皇子在晚宴上不小心碰倒酒杯,弄髒了郁總衣服,然後帶了郁總去休息室。”

許知年适時停住話,像是欲言又止。

提到五皇子蘭斯星,再看他這個樣子,溫誠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微微眯起眸子,冷哼了一聲。

那對兄弟居然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醫生結束治療,松了口氣,一邊收拾器材一邊囑咐:“病人精神力透支的情況不是第一次了,這次情況嚴重,可能會出現什麽并發症,等她清醒後我再過來給她做一遍檢查。”

溫誠:“那不如先住院……”

“郁總不喜歡醫院的環境,晚上會睡不着覺的。”

溫誠目光挪向出聲的許知年,青年眉眼溫和,看起來很和善的樣子,像是只是随口說了句今天天氣如何。

溫誠緩慢轉了轉尾指銀戒,沒有再吭聲。

醫生擺擺手:“病人手上只是一點外傷,我已經處理過了。精神力損傷比較嚴重,在家休養,有熟悉的安靜的環境确實比較好一點。”

醫生又安排了一遍醫囑,最後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掃,對着許知年囑咐,“病人近一個月都不适宜再動用精神力,Omega發熱期偶爾用幾次抑制劑沒事的,小年輕還是節制一點,啊,別老讓Alpha這麽累。”

溫誠:?

……哪來的Omega?

“我明白了,多謝醫生。”

身旁的青年淡然颔首道謝,溫誠目光落在青年露出的後頸,眸光忽的一凝。

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送走醫生後青年轉頭,和他對視上,琥珀色的眸子染了些歉意。

他摸了摸後頸,語氣歉疚:“這個是今天去接郁總的時候發熱期提前了,是郁總幫了我,也是為了忍住不标記,郁總才劃傷了手。”

竟然是個Omega。

溫誠緩慢在心裏重複了一遍許知年說的話,轉着尾指銀戒的手力道大到險些要将戒指捏碎。

“這樣啊,既然許先生身體抱恙,那還是早點回家休息吧。”

許知年動作很輕将治療器材收起,不打擾到床上阖着眼的女Alpha。

聲音很輕回:“多謝溫先生關心,不必了。”

扒在門口看的少年眨了眨天藍色眸子,又害怕又擔心,小聲問:“姐姐怎麽樣了?”

溫誠眉眼一動,扯了下嘴角:“許先生,你不是助理嗎,想必應該負責管理公司出逃的藝人吧?”

蘇蘇:!!!

關他什麽事!

許知年輕笑了一下:“溫先生可能對總裁助理職務有些誤解,我的職責裏照顧總裁才是首位。”

溫誠:“都說了這些用不着你來……”

兩人僵持不下,床上休息的女Alpha忍無可忍,抓起一只枕頭扔了過去,剛好砸在溫誠腦袋上,嗓音沙啞微怒。

“我只是睡着了,不是死了。”

“都出去。”

“好好好。”溫誠連忙投降般舉手退出去。

許知年卻沒走,彎腰,輕聲問:“明天醒了想吃什麽?”

女Alpha剛剛那舉動像是用了全力,又或是在夢中覺得他們吵做出的反應,此刻又安靜了下來,意識朦胧了好一會兒,只零碎吐出句話。

“……想吃……魚。”

三人都被灰溜溜轟出了門,蘇蘇好久沒睡過覺,縮在沙發上抱着枕頭就睡着了,溫誠坐在沙發上,看着許知年收走廚房的保溫桶後就離開了別墅。

溫誠:啧。

不就是會做個飯嗎,有什麽了不起的,這種東西他一學就會。

話雖這麽說,但結果卻并不如人意,溫誠從來沒下過廚,照着菜譜試了好幾次都不行,有一次差點炸了鍋,把蘇蘇都給吓醒了。

好不容易有一次勉強有個魚樣,溫誠把蘇蘇拽起來試菜。

蘇蘇盯着盤子裏烏漆嘛黑的不明物體,擡起臉,認真問:“傻大個,你在煉毒藥嗎?”

溫誠:“這是魚,趕緊吃。”

蘇蘇:“你說假話,我不信,我身份證上年齡才16歲,下毒毒害未成年是犯法的。”

他後退兩步跑到桌後,扶着桌子補充:“當然,毒害成年人也是犯法的。”

溫誠:?

就你這智商6歲都嫌多,16歲都是看在外貌的份上給的。

一夜過去,溫誠的廚藝沒有半點進步,垃圾桶裏多了好幾份垃圾。

蘇蘇礙于他的“拳威”被迫試了好幾次,抱着垃圾桶吐,可憐巴巴地喊:“我要告訴姐姐你虐待我!”

在這樣的情形中許知年開門走進來,目光淡淡掃了溫誠一眼,帶着保溫桶和飯盒上樓。

溫誠頓時感覺自己被挑釁了。

不過郁寒今天卻沒醒,陷入了深度睡眠,就連許知年給她手傷換藥都沒醒,睡了一整天。

給她做的飯自然也就沒人吃了,許知年随手放在桌上,打開電腦處理日常文件。

溫誠一宿沒睡,這會陪在郁寒身邊都犯困,暗暗叮囑了蘇蘇看好許知年,去補覺了。

蘇蘇餓了好久,聞到飯香眼巴巴的,努力忍着。

許知年看了他一眼,語氣輕淡:“吃吧。”

蘇蘇:!!

狐貍精怎麽忽然這麽好心!

蘇蘇狐疑:“你是不是想趁我吃飯,對姐姐做什麽?!”

許知年眼鏡半隐在光下,空氣中響着敲擊鍵盤的聲音,“身為公司的員工,還是稱謂分明些叫她郁總比較好。而且郁總不喜歡別人叫她姐姐。”

蘇蘇震驚:“為什麽?”

“你聽力似乎很好,昨晚能從迷宮花園裏準确找到我們。”

這話題轉的有點太快了,蘇蘇有點懵:“是這樣沒錯,不過你想說什麽?”

“所以你沒有聽到?”

青年輕笑了一聲,琥珀色的眸子眸光流轉,“昨天有個人叫郁總姐姐,被她讨厭了。”

蘇蘇猛地瞪大眼睛,這麽仔細一回想,确實是有這回事,有個男的一直叫她姐姐,姐姐語氣嫌惡讓他別叫了。

蘇蘇:!!!

姐姐生氣真正的原因找到了!

蘇蘇一下捂住自己的嘴,金發少年眼神清澈堅定,唔唔出聲,“我明白了!”

第二天的郁寒還是沒醒,不過蘇蘇跟許知年的關系緩和了許多,因為他做的飯真的很好吃。

而且他還好心提醒了不要叫姐姐惹她生氣,嗯,是個好狐貍精!

至于溫誠,他打探到了五皇子被送到精神療養院,去暗中加了把火,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第三天早上郁寒終于醒了,守在邊上的溫誠打了個哈欠,給她端了杯水。

“真能睡啊你小子,要不是醫生說這是正常現象,我都以為你要挂了。”

郁寒喝了水,擡眼,“你怎麽在這?”

溫誠輕輕按了一把旁邊還在趴着睡着的蘇蘇腦袋,“這不是來抓這家夥回去,看到你病了,陪着你會。”

“我說,那個許知年怎麽回事啊?”

溫誠努力壓下情緒,“你不是又被小白臉Omega騙了吧,找他當助理?”

郁寒揉了揉腦袋,“怎麽了?他工作不是挺認真的嗎?”

溫誠扯扯嘴角,這幾天觀察下來确實認真,沒什麽可挑錯的地方,但有沒有存別的心思就不好說了。

“你缺助理我分分鐘給你安排幾十個任你挑,實在不行我給你當助理也行啊,這小子我覺得不靠譜……反正我覺得不行,你還是趕緊把他換了吧。”

話剛說完,門口“啪”的一聲響,瓷片碎裂的聲音響起。

兩人朝着門口看去。

白瓷小碗碎開,熱氣騰騰的魚片粥灑了一地,青年像是失措般垂眼躲開他們的視線,慌亂蹲下身去撿瓷片,語氣低低的。

“抱歉郁總……”

小狗肯定是聽到溫誠的話了。

魚片粥……她記得前幾天半夢半醒時有人問她想吃什麽,而她說了魚,沒想到記到現在。

郁寒頓時心生不忍,站起來朝他走過去,“別撿了,小心弄傷手,讓掃地機器人來就好。”

青年動作頓住,沉默了許久,低垂着眼,“郁總。”

他只叫了她,沒說話,但郁寒聽懂了他的意思,覺得有些好笑,就着這樣的姿勢擡手拍了拍他腦袋。

“我又沒說不要你了。”

“好了,去洗洗手,這幾天公司沒簽字的文件也不知道堆了多少,今天有得忙了。”

青年站起來,跟她對視露出個笑,琥珀色眸子彎起,笑意純善,像薩摩耶小狗。

“郁總喝魚片粥嗎?還是想喝點別的?”

……好哄的笨蛋小狗。

郁寒在心裏默念了句,“嗯,就這個就行。”

郁寒轉頭問:“溫誠,你要不要也嘗嘗?他手藝還不錯。”

溫誠沒吭聲,目光落在她身後的青年上。

青年琥珀色眸子的溫和笑意在看向他時消失殆盡,卻緩慢無聲的,勾了下唇角。

溫誠舌尖頂了下牙床。

……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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