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找到你了

找到你了

俞昭陽顯然被越郗的回複給哽到了:“不是吧越二少?你連你未婚夫名字都沒記住?”

越郗這才恍然,沒辦法,一個多月前的婚約事件過于突如其來,當時他只顧着和越邦吵架,之後又為了生計疲于奔命,根本沒有精力去關注事件的另一個主角——他只知道對方是阮氏的總裁,完全沒關注過對方的姓名和容貌。

或者說,越郗并不關心,畢竟他從頭到尾都只當這場婚約是個鬧劇而已。

更不用提阮安棠至今都沒有聯系過越郗,他自然覺得對方也抱着同樣的想法,也算是兩人之間的“默契”。

越郗沉聲道:“不是未婚夫,我從來沒同意過,阮總也一樣,不過是兩家長輩的擅自決定罷了。”

俞昭陽聽出了發小的不悅,生怕勾起對方的傷心事,也明白拐彎抹角對越郗不管用,便連忙直入正題勸道:

“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去找阮安棠退婚呗?”

俞昭陽實在是不願意看到自家兄弟縮在老破小裏忍饑受凍,還靠直播游戲賺有了上頓沒下頓的錢,這不是胡鬧嗎?關鍵是越郗還不願意接受他們的幫助,倔得要命!

“那阮安棠好歹是個實權總裁,肯定不缺聯姻對象,你退了婚不就能回家了?”

“我退了婚也不會回去的。”

越郗聞言微怔,随即垂下眼眸,向來溫暖陽光的氣質竟沾上了潮濕陰雨。

“啊?為啥!”

俞昭陽不敢置信地問道,可越郗卻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徑直挂了電話,卻也并未繼續向前邁步,而是站在原地發呆。

一場場激烈的争吵,一句句口不擇言的話語再次紮入越郗的腦海,讓他茫然,而窒息。

突然被拉住的越胖疑惑地回頭,卻發現自家主人似乎心情不佳,便趕緊上去殷勤地舔了舔越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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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爸爸不要難過呀~

手背的濕潤成功逗笑了怕癢的越郗,他很快便調整好了心情,帶着越胖繼續往公園走去。

不過俞昭陽說的也有道理,哪怕是為了表示尊敬,我也應該正式和阮安棠退婚的。

阮安棠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據說又是個冷心寡欲的性子,突然冒出來一個未婚夫應該也很苦惱吧?還不如早點解決這件事,對彼此都好。

越郗剛才的态度看似冷淡,實則聽進去了俞昭陽的建議,行動力極強的他立刻在心裏盤算開何時聯系阮安棠比較好,雖然他根本就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

他邊走邊思考,眼角的餘光卻注意到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邁巴赫,這裏都是較為破舊的小區,鮮少會出現這種豪車,不由得讓越郗多看了幾眼。

然而就在越郗經過邁巴赫往前走時,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極為灼熱的視線。

那視線熱得像是要把越郗的背盯穿個洞,卻不知為何又帶了些強行壓下的克制,就像是爆發前夜的活火山般熱烈而壓抑。

越郗皺眉回頭,可放眼望去,夜晚小路上行人寥寥,他根本找不出目光的來源。

錯覺?

越郗緩下神色,沒有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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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錯覺,是我,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如果阮安棠聽到了越郗的疑惑,一定會這麽回答吧。

可此時的他卻連張口的餘裕都沒有。

阮安棠常被叱責冷血,可在親眼看到越郗的瞬間,他竟感到渾身的血液宛如岩漿般滾燙到沸騰,令産出血液的心髒被灼傷到咚咚作響,宛如雷鳴。因喜悅和激動而起的電流在身體各處蔓延,甚至敲打着每一根神經,最終把大腦擊得空白一片。

他竟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自己苦尋多年不得的心上人竟如此輕易地出現在了面前。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那麽近,近得就像這相隔的漫長歲月根本不存在。

他好想立即打開車門沖到心心念念的人面前,聽對方再笑着喚自己一聲“糖糖”。阮安棠幾乎快要這麽做了,但心底的膽怯彙成了鉛,灌入了他的雙腿,讓他宛如被鎖鏈束縛,無法動作。

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阮安棠想。他還記得自己嗎?他還……喜歡自己嗎?

一想到否定的可能,阮安棠便感到自己有些喘不過氣,在商場上向來無所畏懼的阮氏總裁竟因膽怯而試圖逃避。

“阮總!阮總您怎麽了?!”

焦急的喊聲強行扯回了阮安棠的思緒,他僵硬地回頭,面對餘城驚慌而擔憂的神情,以及對方連忙遞來的手帕,難得流露出了茫然。

他低頭,看向被塞手帕的那只手,狹長的傷口處冒出了大量的鮮血,渾濁的大腦這才感到了一陣刺痛。

原來在阮安棠剛剛發現心上人時,不敢置信的他拿出眼鏡想要看得再清一些,卻因過于激動而不慎将其捏碎,任由尖銳的鏡片劃破了自己的手背。

“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餘城連忙吩咐司機,卻被阮安棠攔住了。

“不必了,比起這些,我有事需要你調查。”

“好的,您請說。”

餘城雖然不太贊同,但面對阮安棠時習慣性的服從讓他不敢多言,更不用提他竟發現總是板着一張臉的阮總竟神色緩和,臉上甚至帶了些若有似無的笑!這簡直太可怕了,他除了低頭做鹌鹑外什麽都不敢。

“你去查一下路上那位牽着薩摩耶的青年,不必查得太細,只要大概了解一下家庭情況和……感情生活就可以了。”

說到後面,阮安棠有些不好意思,但習慣性面無表情的他并沒能被下屬察覺到心中的那點羞赧。

流血的疼痛終于喚回了阮安棠失去的理智,他不知心上人還記不記得自己,如果已經忘了,那自己突然沖過去的舉動就會顯得十分失禮,定會留下一個糟糕的印象,不利于後續發展。

在商場上,阮氏總裁以事無巨細的萬全準備和冷心冷情的狠辣手段聞名,而在日常生活中,阮安棠也習慣做好計劃層層深入。

如果不是怕冒犯到心上人,他真是恨不得把對方這些年的所有經歷都查出來。

聽到阮安棠的命令,餘城透過車窗往外看,黃昏時的老城區街道雖然熱鬧,但人群中牽着狗的青年着實俊朗得太過醒目,讓人一眼難忘,絕不會找錯對象。

餘城的臉色瞬間變得古怪起來——阮總這是看了未婚夫的臉之後就改變心意了?不不不可能,阮總怎麽可能是個會見色起意的人!

“您是想要了解越二少之後和對方進行談判嗎?”餘城自認貼心地問道,“他的資料我之前已經發過去了,我再給您發一遍。”

阮安棠一怔:“越二少?”

餘城莫名其妙:“對啊,牽着薩摩耶的那個就是越家二少越郗,您的訂婚對象。”

一陣狂喜突然湧入阮安棠的心中,那是一種天上不但掉餡餅,餡餅還正好砸進自己嘴裏,嚼吧嚼吧還是自己喜歡味道的興奮。

但很快,阮安棠想起自己為何會來到這裏,瞬間白了臉色。

*

時間倒回一個小時前。

風塵仆仆的阮安棠剛坐進轎車後座,便聽到了得力下屬充滿激動和喜悅的一聲呼喚:

“阮總!您終于回來了!我代表全公司上下祝賀您這幾輪談判如此順利,這次新業務板塊的開辟一定會帶領我們阮氏集團更上一層樓,您在公司的地位肯定也更……”

“行了,說正事。”

阮安棠皺眉打斷了餘城醞釀良久的馬屁,後者立即斂起神色,彙報起阮安棠去國外出差這一個多月來的公司近況。

也難怪餘城這麽激動,阮氏集團的內部鬥争一直很激烈,全靠阮安棠的強權壓制才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靜,他離開這麽久,那些家夥可不就又想要作妖了?

雖然阮安棠只是出差而不是去世,所以那些人也不敢鬧得太過分。但被阮安棠指派看管公司的劉副總卻中了陷阱,犯了個不大不小卻十分丢人的錯誤,餘城早就準備了一腔苦悶,就等阮總回來訴。

阮安棠的工作效率極高,不到半個小時就做好了初步對策。餘城看自家上司剛剛回國,就把工作日程排到半個月後了,這才想起自己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沒有彙報。

“阮總,非常抱歉,阮先生這次的态度非常堅定,他堅稱和越家聯姻對您和集團都有好處,不肯去向越家退婚。”

阮安棠的眉頭深蹙,即便如今他才是阮氏集團的掌權人,但他畢竟太過年輕,身份又是小輩,只有他去退婚的話很可能會被越家看作侮辱,導致兩家交惡。

但阮安棠是不可能拿自己的婚姻當作交換籌碼的,從很多年前開始,他就只有兩個夢想,目前一個已經初步實現,另一個還在苦苦尋覓當中,但無論是哪項,阮安棠都絕不會妥協。

“越家二少那邊是什麽反應?”

阮安棠決定另辟蹊徑,如果對方也拒絕聯姻,那他完全可以以此做文章。而越二少拒絕的可能性可太大了,畢竟他深知自己在Y市豪門有多麽聲名狼藉。

餘城的表情頓時古怪了起來:“越二少似乎也不贊成聯姻,似乎和越總發生了激烈的争吵,于是他就……離家出走了。”

“離家出走。”阮安棠緩緩重複了這四個字,“他今年多大?成年了麽?”

“24歲,今年剛碩士畢業。”

餘城的話音剛落,便在阮安棠那張素來不動聲色的稠麗面容上看出了幾分嘲諷,不禁汗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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