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居開始
同居開始
越郗新租的房子是三室兩廳,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一間給自己,一間給阮安棠,最後則是用來做直播的書房。
這房子位于二十二層,一梯兩戶,有150平左右,家具齊全,可以拎包入住。作為三室,這裏有一個還算大的客餐廳,總算讓原本在老宅的花園裏肆意奔跑的越胖有了個稍微大一些的活動空間,這也是讓越郗拍板定下的直接原因。
果然,越胖一進門就高興得到處亂跑,拼命撒歡,顯然是在之前的出租屋被憋恨了,還是被越郗訓斥了之後才安靜下來。
越郗雖然平時把越胖當小祖宗一樣疼,但管教得也很好,越胖從不拆家亂叫,也從不亂撲人,是只十分招人疼愛的小狗勾。
這樣一看,阿郗将來成為父親後也定能把孩子教得很好。阮安棠想着想着紅了耳根——沒錯,他顯然就是那種“見到對方第一眼就把孩子名字都想好了”的人。
“汪!”爸爸我要睡這裏、這裏和這裏!
越胖的興奮勁兒過去後,便開始盤算領地,它先是站在客廳沙發旁邊狂搖尾巴,阮安棠還以為它怎麽了,便看到越郗很懂地拿着狗窩放在了越胖指定的位置上。
随即在書房一角和主卧一角如法炮制。
阮安棠:“……”行李還沒進門,三個碩大的狗窩就已經占據不少空間了。
他突然又覺得越郗會是個溺愛孩子的父親。
搬家顯然是個重活累活,阮安棠來之前已經做好了撸袖子大掃除的準備,卻沒想到越郗早已雇好鐘點工将屋子清潔完畢,他們只需要把行李放進去就行。
拿了保姆薪水的阮安棠有些心虛,又覺得越郗很體貼,在簽合同那日的兩相推拉之下,他已了解對方不是喜歡客氣客套的人,便什麽都沒說,抱着越郗的衣物箱就去整理衣櫃。
還怕阮安棠又要來一番沒必要亂花錢言論的越郗眉眼溫和,他雇的小保姆果然是個知情識趣的人。
等把行李全部收拾好已經過了正午,越郗精疲力盡地躺在沙發上,看着依舊忙忙碌碌的阮安棠,不禁在心中暗嘆對方當真沒有虛假推銷,外表一副溫室玫瑰的模樣,實際上卻是公園野草,堅韌能幹得很。
應該也是真喜歡幹家務的吧?雖然這興趣挺罕見,但不喜歡的話沒道理能堅持這麽久還一臉輕松,剛剛還聽他快樂得都快哼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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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低薪雇傭能幹小保姆的愧疚終于在此時卸了些許,然而越郗不知道的是,阮安棠并非喜歡幹家務,只是喜歡和越郗在一起做事而已——都要和心上人同居了,那能不快樂嗎?哼歌算什麽,沒出去跑圈已經是情緒內斂的表現了!
“事情做完就休息一下吧,你中午也別辛苦了,我剛剛點了外賣咱倆吃。”
因為怕阮安棠不同意點外賣,越郗選擇先下手為強。
阮安棠搖搖頭:“我在整理家裏缺少的東西,馬上就整理好了。”
“缺少的東西?讓我看看都有什麽。”
越郗一個鯉魚打挺,滿是好奇地走到阮安棠身後去看他的手機備忘錄。兩人的身高差有小半個頭,越郗從後方越過他的肩膀探出腦袋,就像是将下巴搭在阮安棠的身上一樣,讓後者立即紅着臉四肢僵硬起來。
“哇哦。”
越郗邊看邊啧啧稱奇,他好歹在出租屋住了半個多月,自認已經是個具有獨居經驗的優秀青年了,日常生活雖然有些不便,但還以為是貧窮的關系,沒想到是在生活意識上有所差距。
起碼他就沒想過要買加濕器和綠植。
阮安棠看越郗的目光停在備忘錄上,立刻解釋道:“你平時對着電腦工作的時間比較長,在桌子上放小型加濕器和綠植有助于緩解幹眼症狀和吸收輻射,其實買按摩儀是最好的,不過這些可以以後再議。”
說罷,阮安棠就把備忘錄翻到了最下面,赫然是一些眼部按摩儀、肩頸按摩儀之類的東西——他完全沒有思考過平價替代品——至于為什麽是以後再議,那當然是因為剛交完房租的越郗還需要節省一些。
他琢磨着晚上去直播間再給越郗砸兩個禮物。
看越郗對備忘錄感興趣,阮安棠幹脆給他介紹起來,除了一些水箱清潔劑、衣架、粘毛器等家務必備用品外,還有一些洗臉巾、空氣清新劑等生活小物,最多的則是諸如空氣炸鍋、烤箱、罕見調料等廚房用具。
其實阮安棠最開始有想過要不要直接買了把這些東西帶來,但又不太符合自己的逃婚窮鬼人設,再加上信任越郗的賺錢能力(和自己的砸禮物頻率),便還是決定自己先列出,之後讓越郗來買。
“這裏面大多數東西都不貴,我等會兒去購物網站上下單,明天再去附近的超市一趟,等東西到了我就可以給你做各種好吃的了。”
阮安棠眉眼彎彎地笑着,一雙狐貍眼中寫滿期待,似乎發自內心地認為給越郗做美食是件極為愉快的事。
聽到這些,越郗怔怔地看着阮安棠的笑顏,他的目光再次轉回備忘錄上,那比起一份購買清單,更像是阮安棠認真工作的态度……以及對越郗的關心。
畢竟只是為了做家務的話,阮安棠沒必要,也根本不會想到那些對越郗的健康有益的東西,以及符合越郗口味的麻煩料理。
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迅速蔓延至全身,這是越郗很久沒有體會過的溫度,燙得他心髒似乎都在加速跳動。
自郗婉婉去世後,越邦就鮮少回家,越珏在外地上警校,奶奶和姥姥姥爺更是遠在外地或外省,逢年過節才能見一面。
一夕之間,原來衆星拱月的小少爺似乎失去了所有可以依賴的對象,他還是很受家人的疼愛和喜歡,但再也沒有人能夠時刻陪伴他關心他了,再加上母親離世的打擊,這難免讓他有些自暴自棄。
偌大的宅邸空空蕩蕩,傭人們只會滿足越郗的一切生活需求,卻不敢加以幹涉,哪怕越郗整日把自己關在房裏沉迷于玩游戲也沒人會說一句不是,更不會有人去關心熬夜游戲的他身體能否撐得住,眼睛是否會受損傷。
幸好越郗的本質堅韌向上,又有越珏和朋友的影響和幫助,他很快就走出了由母親去世的陰影帶來的頹廢,直至褪去最後一絲頑皮和少年意氣,真正地長大成熟起來。
但不可否認的是,曾經被愛包圍長大的孩子,已經變成了一個內心缺愛又怕寂寞的青年。越郗完全無法抵抗阮安棠這副全心全意為自己着想的模樣,這份用心讓他為之動容,甚至有些慶幸那日遛狗時換了新的路線,才能和阮安棠相遇。
他開始覺得自己答應雇傭阮安棠簡直是再正确不過的決定。
越郗就這樣站在阮安棠的身邊,低聲笑了起來,他垂下眼簾,眸光中總是含着的溫柔神色多添了幾分暖意,而這股暖意,也的确傳達到了作為目光傾注對象的青年心裏。
突然被心上人定定注視的阮安棠只覺得渾身上下都像在明火中灼燒一般滾燙,他不自在地想要轉移視線,卻舍不得越郗眼中自己的倒影,他張口欲言,卻被砰砰作響的心跳阻礙了發聲的能力。
阮安棠想問怎麽了?你為什麽突然這樣看着我?你別再這樣看着我了。我會害羞,我會忍不住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我會把你此時的目光藏在回憶裏徹夜難眠。
但阮安棠哪怕能在公司會議上把一堆屍位素餐的高層訓斥到不敢見人,他本質上也是曾經那個不擅交際更不善言辭的自閉少年,更別說眼前站着的還是患得患失的心上人。
所以阮安棠憋了半天說出的話是:
“我臉上有東西嗎?”
如果前面再加上個“你瞅啥!”,那這間三室兩廳的新公寓立即就能變成東北街頭,周圍還有一堆等着吃瓜看戲的路人。
阮安棠話剛出口就後悔了,他看着越郗詫異的目光,滿臉漲紅,腦袋都恨不得鑽到地裏。
越郗看看阮安棠這副窘迫至極的模樣,突然就很想逗他。他故意沉思良久,在對方緊張的表情下慢吞吞道:
“有。”
阮安棠瞪大眼睛,立即拿手去摸臉,還以為是整理東西時沾到了灰塵,卻沒想到越郗卻突然笑吟吟道:
“有一張完美保姆的榮譽證書。”
阮安棠:“……”
其實越郗是想約定俗成地說有一份美貌或者有一份可愛之類的,但他總覺得這話說起來怪油的,而且好看到阮安棠這份上的人可能會不喜別人拿容貌說事,便靈機一動,從職業方面給予贊揚。
殊不知阮安棠要是知道越郗覺得自己好看的話,可能會今晚就開始敷面膜保持青春美貌。
“好啦。”
越郗忍俊不禁地揉了一把表情複雜的阮安棠的腦袋,十分直率道:
“我就是沒想到你這麽關心我,有點被感動到了。”
阮安棠眨眨眼睛,敏銳地察覺到這似乎是個刷好感的絕佳機會,可還沒等他開口表示什麽,越郗便又道:
“唐惜你真是個好人。”
阮安棠看着一臉真心誠意的越郗:“……”
#和暗戀對象同居第一天就被發了好人卡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