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求婚

求婚

在剛剛聽到阮安棠這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時,越郗還以為自家老婆正經了這麽多年終于會開玩笑了。

然而當他看到阮安棠臉頰上布滿的紅暈,以及那雙狐貍眼中藏着的羞赧和忐忑後,越郗頓時懵了,終于意識到這似乎不是個玩笑。

“崽崽?哪來的崽崽,誰的崽崽?……咳,我不是這個意思。”

越郗話剛問出口就毫不留情地拍了腦門并暗罵自己說話不經大腦,阮安棠要生的崽崽,那還能是誰的!

阮安棠看越郗這副只有震驚沒有喜悅的模樣,有些不安地抿唇道:“阿郗,你不喜歡崽崽嗎……?”

越郗還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在當初他還以為糖糖是個女孩子的時候,當然也腦補過自己和初戀破鏡重圓後,也許會生個孩子,過上一家三口的幸福美滿生活。

但後來愛上了阮安棠,越郗便再也沒指望過會有親生的孩子了,倒是想過去領養一個。雖然現在的男性生子技術已經很成熟,但生育本身就是對身體傷害較大的事情,更別提阮安棠天生體弱,越郗當然不想給他多增負擔。

可現在……怎麽會……越郗想到一種可能,突然白了臉色:“你的生子藥劑是誰給你打的?你知情嗎?”

阮安棠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找了人正在查,不過崔曼麗的可能性很大。”

果然!越郗怒極。

崔曼麗給阮安棠打生子藥劑的居心不用想都知道!阮安棠長得太好,在家裏地位又低,如果不是他後來自己立了起來,很可能會被送出去當聯姻工具,還不是他們這種平等聯姻,而只是個外表光鮮的玩物而已。

而生子藥劑,無疑能給玩物增色的絕佳籌碼。

想到這裏,越郗就怒不可遏。他錯過了阮安棠生命中的太多時光,等再次相遇時,阮安棠便自己成為了一朵誰都不容侵犯的食人花,可是這花在成長過程中遭遇了多少折磨?每次思及越郗都倍感心疼。

在他的印象中,糖糖是個小可憐,阮安棠也是個小可憐,當這兩人合二為一時,那簡直就是小可憐中的小可憐,越郗現在都恨不得飛去南美洲給阮安冉打上十針生子藥劑再把他扔男人堆裏了!

當然,越郗只是想想,他還是個守法愛國的好公民。

阮安棠看到越郗這副怒到雙手緊攥成拳的模樣,忐忑之餘又有些難過,他其實想過越郗不喜歡孩子的可能,甚至前些天連越郗不原諒自己的話,就偷偷生下崽崽留個念想這種狗血BE都想好了。

他本以為自己很堅強,但當真面對時,卻完全無法接受。

“阿郗,你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阮安棠不死心似的,再一次問道。

越郗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這才發現阮安棠表情不太多,快哭了似的。

“怎麽可能!我沒有這個意思,你別想太多。”

越郗聽說過孕夫的情感都比較細膩,更別提阮安棠本來就是個小哭包,他頓時有些手足無措,趕緊解釋道。

“我只是沒有想到,所以暫時沒反應過來,你等等,我現在認真想想。”

越郗說罷,居然真的開始皺着臉認真思考起來。

唔,生崽崽的話會傷害阮安棠的身體,孕期也漫長而危險,崽崽生下來之後更是一大堆事,首先二人世界是很難過了,還要細心陪伴TA,愛護TA成長,把TA培養成一個正直善良的人,讓TA擁有幸福快樂的人生……

阮安棠看着越郗幾經變化的臉色,心裏越來越慌,雖說他最開始得知懷孕的消息時也不怎麽高興,但是短短幾天他便喜歡上了肚子裏可能還是個小芽的崽崽,甚至開始期待TA的到來。

畢竟,這是他和越郗愛情的結晶呀。

可若是越郗不喜歡這個結晶,又該怎麽辦呢?

越郗思考了良久,就差把孩子以後去哪裏上大學都給想好了,他沉默着沉默着,突然蹲在地上捂着臉笑了起來。

笑聲剛開始很悶,後來簡直是大笑出聲。

“糖糖,怎麽辦。”越郗仰頭看向站在身前的阮安棠,“我想了好多好多,不管怎麽想都覺得孩子會給咱們帶來一大堆危險和麻煩。”

阮安棠心神一緊。

越郗完全無法抑制住瘋狂上揚的嘴角,或者說他也不想抑制:“但只要一想到這是你和我的孩子,我就好高興啊,高興得快瘋了。”

阮安棠眼眸一亮。

“什麽麻煩我都會努力解決,我會保護好你和孩子,我要讓我的孩子比我以前過得還幸福,我要讓你比孩子過得還幸福……”

越郗說着,重新站直了身子,他的臉上帶着比夏至朗日還要耀眼的笑容,上前一步,用力将阮安棠抱在懷中。

他們胸膛相貼,他聽到了他急速鼓動的心髒。

“糖糖!我們要當爸爸了!”

阮安棠鮮少能聽到向來溫柔平和的越郗用如此激昂的語氣說話,這比什麽都能讓他安心,令他喜悅,他閉上眼睛,緊緊地回抱住越郗:

“嗯!我們要當爸爸了!”

兩人相擁着傻樂了好一會兒,越郗才從這種夢幻般的情緒中回過神來,随即就察覺到了哪裏不太對勁。

“等等。”越郗把阮安棠從自己懷裏摘出來,眯着眼睛盯向他問道,“什麽叫做‘偷偷’把崽崽生下來?”

阮安棠眼神飄忽:“……”

越郗氣極反笑:“還有,你肚裏揣了個崽還敢一個人跑到山上來,你不要命了嗎?!”

阮安棠心虛得話都不敢說,便一不做二不休,湊過去親住越郗,希望能把所有疑問都消散在吻裏。

但越郗哪能被這點小動作就給糊弄過去,一吻結束之後,他依舊要等一個答案,卻見阮安棠突然單膝下跪,絲毫不顧及白色的休閑褲沾上山腳的泥土。

越郗:“!!”

他哪能讓懷孕的老婆給自己下跪,頓時覺得自己罪大惡極,連忙就說着不問了不問了,要去把阮安棠扶起來。

卻見,阮安棠突然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帶了些塵土的紅色絲絨盒子。

熟悉的顏色,熟悉的外形,就連似乎快滲進去的塵土都是熟悉的,不過能看出被努力地清洗過,只剩下了些不太明顯的暗色。

越郗呼吸一窒,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阮安棠幾乎是顫抖着雙手将盒子打開,裏面放置的卻不是曾經的那枚簡單的圓環,而是一對精心設計的戒指。

宛如羽翼般的弧形,鑲着藍色的碎鑽,內圈刻着郗和棠這兩個字,以及一句英文——「I found you」。

這對戒指是在身份暴露前就做好的,如果那時送出,越郗可能只以為這是阮安棠在茫茫人海中對自己一見傾心的意思,但如今,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跨越八年的歲月,我終于找到了你。

我找到了你,我們還能在一起。

“阿郗,阿珩。”

阮安棠固執地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他仰着臉,滿是甜蜜地叫出了對他最重要的兩個名字。他抛棄了曾經打好的所有求婚腹稿,只是最直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我愛你,這份愛亘古不變,至死不渝。如果從未遇見你,我不知如今等待我的會是怎樣的命運,我如今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是由你塑造而成的。你拯救了我,改變了我,在分離的八年中,我只有在想到你時,才擁有向前邁步的勇氣。

“我從不信神明,卻總是在向未知祈求能與你再度相遇。我因你的忘記而神傷,因你未變的心意而欣喜。我這一生總是在追求的道路上永無止境地争鬥,但我最渴望的,就是重新獲得你的愛意。

“我是世界第一的幸運兒,這份幸運讓我夢想成真,但我卻做了很多錯事傷了你的心。言不盡意,淺薄的言語無法表達出我的歉意,我會在今後用實際行動來證明。

“我們的婚約從最開始便不是冷冰冰的聯姻工具,而是你費盡心意送給我的保護傘,是我們自由戀愛的結晶。但命運的捉弄讓我們未能親身經歷本應最重要的儀式,所以我想補足這個儀式,想要抓住每一個機會,來表達我對你的愛意。

“阿郗,我愛你,請問你願意和我結婚,成為我的丈夫嗎?”

阮安棠說完這番話後,緊張地屏住了呼吸,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但一字一句都情真意切,充滿了他對越郗最真實的愛。

而越郗又何嘗不是一樣?

他走到阮安棠身邊,先将人心疼地從地上拉起抱在懷中,絲毫不顧自己原本整潔的衣褲也随着擁抱沾染上了污泥。

越郗拿過那紅色的絲絨小盒,有些恍惚,他的眼前突然浮現了一個畫面——少年時的自己想要向阮安棠求婚,費盡心力做好了戒指,卻怎麽都找不到裝戒指的盒子,便最終用了類似的巧克力包裝盒來代替。

再次見到這個盒子時,越郗的臉上浮現一抹柔色,他沒想過阮安棠會選用這個盒子來向自己求婚,但其中的象征含義的确令他十足欣喜。

越郗先是拿出尺寸較小的戒指,套在了阮安棠的左手中指上,随即伸出手,讓激動到屏住呼吸的阮安棠也給自己戴上了求婚戒指。

“我們現在是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夫了。”越郗笑道,“無論從哪個角度講。”

阮安棠用力點頭,他看着自己和越郗手指上成對的戒指,狐貍眼中滿是甜蜜。

越郗擡起阮安棠的左手,在他戴着戒指的部位落下了輕輕一吻,他看着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自己最愛的未婚夫,聲音很輕,但語氣卻很堅定:

“可是糖糖,你要知道,你如今的成就是經過你自己努力而獲得的,你的輝煌是由你自己造就的,我在其中,最多只有一個引路人的作用。”

阮安棠急了:“可是……”

“沒有可是。”越郗用食指抵住阮安棠的唇,笑得溫柔,“我不願成為你的造物主,更不想把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我只想成為你的戀人,你的丈夫——我不願塑造你,我只願給你幸福。”

“糖糖,你現在幸福嗎?”

“嗚……幸福、我很幸福!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是最幸福的。”

“我也是。”

越郗再度将阮安棠摟入懷中:

“愛上你,被你所愛,我也是最幸福的。”

這就足夠了,愛情中除了愛意,不應該存在更多沉重的東西。

我們已經走過了所有波折艱險,今後的人生,我們定能一直獲得幸福。

求婚啦——最終被糖糖搶先了,阿郗準備的戒指只能結婚的時候用了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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