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第30章
“不,居安大夫不殺人,他負責替瑞王收集各處的情報,只怕你沒有走淮南路線的事情,不過兩日就要傳回長安城。若是有禦史逮着由頭參你一本,屆時王府沒有主心骨,那王妃和你父母兄長,只怕難以自保。”
“你還擔心他們?”蕭修晏沉了沉眼眸,側目看她,不時将她手攥得更緊。
兩人行走荊州城,身後跟着幾個仆從。
今日晴光大好,陽光灑在身上,難得将骨子裏陰涼散去,蕭修晏也展露幾分舒朗笑意。
姜鸠不明看他一眼,“我為何不擔心?我如今依附你,你身後依靠若折了,我不是又要跟着受牽連。”
蕭修晏聽她這‘又’字,眉心微微皺了皺,她好像不信任自己。
走回客棧,步入一樓,往日此時人多聲沸,吃茶者多輕松自在。蕭修晏帶着姜鸠走進,偶有幾道視線混着殺意。
氣氛自然凝了下來,也不知何處響起一道刀劍出鞘聲,厮殺混戰一觸即發。
原本吃茶的客人頓時一湧散去,姜鸠愣愣得,只曉得蕭修晏用身體護住自己,不讓自己暴露在刺客眼前。
耳邊是帛裂開聲,不斷有人倒下,吃痛呻吟。
不知過去多久,随行的常随走上前來,“公子,一共十三人,皆咬碎齒間毒囊身亡。”
蕭修晏一手拎着不斷滴血的劍,臉色沉寒肅殺,掃了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淡淡道:“報官吧,讓官府的收拾。”
“是。”
蕭修晏帶着人往樓上走,進了屋子四下安全,才拍了拍姜鸠的臉,“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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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鸠搖頭,“這些人顯然是沖着你來的,而且你才是說了要保護我。若是你食言了,便是丢老王爺的臉。”
“你這話倒是聽不出好壞來。”蕭修晏哼笑出聲,就着屋內的水絞了帕子要給她擦手心的冷汗,“知道他們是誰嗎?”
姜鸠自然搖頭,“瑞王的人不可能這麽快追過來。”
畢竟他們才從居安大夫的藥樓出來,瑞王就算手眼通天,也不可能這麽快下命令吧。
“瑞王瑞王,若不是他那般對你,我還當真你對他有什麽私情。”蕭修晏松開她的手,這會才收拾起自己身上的血漬。
“在長安想要我命的人不少,如今我遠在外方,正是他們動手的好時機。”
“除了瑞王,我想不出哪個世家能恨你入骨。”經過今日一遭又驚又吓,姜鸠早已沒了力氣,尋了個座凳坐着,瞧着蕭修晏用一盆冷水擦拭身體。
盡管兩人坦誠相見,姜鸠還是羞怯于見他。
“公子打算什麽時候去見荊州節度使?”耳邊不時有聲響,姜鸠轉過去視線,百無聊賴瞧着某一處。
許久,并未等到蕭修晏回答,姜鸠靜靜等了等,蕭修晏忽然沒了聲響。
她不由得轉回視線,冷不丁對上一雙黑漆漆眼眸。彼此鼻尖輕微觸碰,暫時在這方寸之間共同呼吸。
姜鸠眨眼,慢了反應心口卻怦然跳動。
她輕輕啓口,“二公子,你吓到我了。”
蕭修晏壞事得逞,笑了起來,俯身往前吻了吻一時慌亂眼眸,用自己行動抱歉着。
荊州節度使年過而立之年,聽聞一家客棧出現刺客,竟有數十人之多,還都斃命。不免親自前去探查一番。
“修晏?”荊州節度使一見此案被害者,竟是多年未見的少年兄弟,不由得驚詫。“我聽消息,你不是回長安任職,怎會出現在這?”
蕭修晏一笑,“傅大哥身為節度使,消息竟然比尋常人還慢不上。我來此數日,長安的刺客都跟來行動,你還想着我留在長安。”
傅慕年身材魁梧,性格爽朗,早年也在肅榮老将軍身邊歷練,和蕭修晏也是一同上過戰場,過命交情,關系自然非比尋常。傅慕年從未因蕭修晏年少自己幾歲,便小看他。
如今聽蕭修晏這般一說,當即沉下神思,着人去探查。
“你既來此處,知道這是你兄長地盤,為何不派人通信,住這客棧莫不是瞧不起為兄。”傅慕年轉了話,當即命人将蕭修晏行禮物什一并搬去傅府。
“多謝傅大哥好意,”蕭修晏婉拒傅慕年邀請,“只我一行人衆多,如今在此停留多日,明日便要離去出發去嶺南。”
傅慕年皺起眉來,戾聲說道:“你這就是打我臉了,怎麽為兄留你多住幾日要吃了你肉不成。少去任上幾日,我還不信皇帝和太子真能把你怎麽着,再不濟我寫一個折子送回長安城。”
傅慕年聲音粗犷,他正色起來,不免嚴肅厲害。随着話音落下,一杯杯茶杯落在地上,驚動談話二人。
兩道視線過去,姜鸠手足無措的看向蕭修晏,腳邊滾落着托盤和破碎茶杯,茶水連帶着打濕了一方衣裙。
“妾身只是想上茶……”姜鸠怯怯地為自己解釋,目光掃過傅慕年沉得要殺人臉色,強忍着不往後退,雙肩止不住顫抖。
蕭修晏大步走過去,身行立在姜鸠跟前,阻去傅慕年掃來打量視線,牢牢牽住姜鸠的手,将人攔在自己懷裏。
“瞧吧,我原也是向來叨擾大哥。只可惜我這女人膽子小,平日裏有個刮風打雷都吓得哆嗦,若是住在大哥府上,只怕她整日哭哭啼啼。”
傅慕年也不是故意兇神惡煞,只是自己面相生來長得與溫潤如玉不沾邊。自年幼時,自己便有一個‘活面閻王’的稱呼,能治小兒夜半啼哭。
如此,傅慕年本也不好再勸。可好說歹說,留着蕭修晏在此地多待上幾日,容自己和他好生喝酒敘敘舊。
傅慕年命人在荊州城找了一處宅子,讓蕭修晏帶着他的女人住進去。
可姜鸠不願,“這裏住慣了,而且那些刺客失手,如今有節度使照映,自然不敢再來,我不想再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