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好了”,纏上繃帶就好了,陸情風終于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她抹了抹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

看着宋祈包紮好的手臂欲言又止,嘴巴剛張開又阖上。

她想說的是,“你啊你,手臂上傷估計要留疤,你是傻子嗎?人家那麽多人你還跟人家打”。

但這些話總卡在喉嚨口,想了又想,始終沒有說出來。

宋祈看氣氛詭異的寂靜,想找話題聊,又不知說什麽。

忽然,她想到了下午不是要去看夕陽嗎,有陸情風陪着,坐在沙灘上吹吹海風多是愉快的事。

想聊陸情風穿泳衣,然後到海邊看日落的話題。

她也這麽說了。

海邊,每個椰子樹上都挂着類似紅燈籠的燈,天色漸暗,暮色餘晖把大海照的火紅,就像海上燃起了大火。

鋪張毯子就可以席地而坐,這是比較講究的,不介意也可以直接坐在細細綿綿的沙灘上。

宋祁找了個遠離潮水的地方,把方格子毯子鋪地上,中間壓着裝着啤酒的沉木色籃子。

陸情風穿着泳衣,外面套一層薄薄的防曬衣,白皙大長腿露出,令人羨慕不已。

因天色漸暗的緣故,大多人看不清陸情風帶着墨鏡的真正面容,只覺得是哪路雜志明星拍雜志呢。

她脫掉了拖鞋,一只手拎着,赤腳踩在沙灘上,走的是貓步,一步一步的向宋祈走來。

Advertisement

每一步都留下了腳印,或深或淺,留下的腳印都是那麽地神秘好看。

宋祈不禁看愣了神,海平線上的太陽将陸情風的影子拉得老長,怎麽也看不清她的臉,如夢似幻。

聽到陸情風清冷的聲音叫她,“宋祈,怎麽一直盯着我,太陽要落山了,你不看太陽落山嗎?”

“看啊,怎麽不看”。

要不怎麽說宋祈是經過大風大浪的,短暫的失神很快反應過來接了陸情風的話,一點也不顯她有盯着別人看的怪癖。

她不急不慢打開了裝酒的籃子,從中拿出了一罐蜜桃味的果酒,冰鎮過的,在20多度的天氣下喝簡直不要太爽。

易拉罐打開的聲音,清脆解壓,宋祈單手幹脆利落的就打開了蜜桃味果酒,并把酒遞給了陸情風。

“給,這酒的度數不大”。

陸情風确認了一眼,接過。

她用手拍掉自己腳上粘着的沙子,然後上了方格子毯子和宋祈坐在一起。

即将天黑的海邊人還是依舊的多,來來往往的人從宋祈和陸情風面前路過,沒人會多看她們一眼,兩個酒蒙子就像喝不醉酒一樣一罐一罐的,喝了一罐又一罐。

陸情風醉意上頭,她有好多話要跟宋祈說,看了一眼兩人中間隔着裝酒的籃子,又看了一眼潇灑恣意撐着手臂喝酒的宋祈。

她居然默默的哭了出來,眼淚大滴大滴的流出來,跟被洋蔥熏了一樣。

許是喝醉酒的緣故,她看什麽都能看出一番“意境”出來。

隔着她和宋祈中間的籃子就是她們感情的天河,宋祈頭上有燈照着,而她沒有,她就想宋祈是一片光亮的,而她是一片黑暗的。

反正什麽東西她都能把它和宋祈扯上關系,人家是大總裁了,不要她了。

宋祈似乎聽到了隐隐約約的啜泣聲,在大晚上的聽起來怪可怕的,她汗毛倒豎,警惕打量四周。

原來可怕的怪物竟在她身邊。

她倒是沒有要哄的意思,知道陸情風是喝醉了酒,她不厚道的拿出手機對着陸情風拍。

聲音和畫面她都錄下了,開口問。

“陸情風,你為什麽要哭啊?”

陸情風忽視掉了宋祈手中拿着的手機,被問起,她擡眸想了想。

她一時半會兒也想不清她為什麽要哭了。

她只能越哭越大聲,含糊不清的說道:“我不知道”。

這想了半天得到的答案竟然是不知道,宋祈“噗呲”一聲笑出了聲。

陸情風喝醉酒的樣子太可愛了,明明長着一張冷豔絕人的禦姐臉,可每每喝醉酒就會做出一些迷惑人的行為。

傻乎乎的,有時又像一只妖精。

忽然,陸情風似乎想起了她為什麽要哭,她哭着問宋祈。

“宋祈,你變成另一個人還會愛我和嬌嬌嗎?”

她還抓住了宋祈的手腕,似乎對這個答案很在乎。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宋祈舉着手機的那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唇,示意陸情風親這裏。

她知道,反正陸情風喝醉酒什麽都不會記得,她承認,她是故意的。

“當真?”

“嗯”。

陸情風毫不猶豫地撐起身,親了宋祈嘴唇一下。

她的嘴唇有着果酒的甜香味兒,觸感涼涼的,可能因為宋祈體熱吧,才覺得陸情風的唇瓣是涼涼的。

“我知道你恢複記憶了,你一直騙我”。

宋祈聽得有些詫異,不知道陸情風是什麽時候發現的,不過想想,她在陸情風面前也不怎麽藏着掖着,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你那個跟班說我和你不配”。

跟班?

宋祈反應過來陸情風很有可能說的是溫秋,她暗暗咬牙,把這筆賬記下。

中間隔着的裝酒籃子宋祈拿到了一邊,她把醉醺醺的陸情風抱緊懷裏,手機的錄像也關掉了。

其實陸情風不知道她跟宋祈說這麽多的,不用想,第二天早晨她就會以為昨晚什麽都沒發生,然後刻意躲着宋祈。

不過宋祈都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在明知道陸情風要刻意遠離她的情況下故意接近她,把她逗的兩難,估計很好玩吧。

宋祈絕不是什麽好人,她就當陸情風對她奚落兩年的補償。

出來看日落的不止宋祈一家,還有秦凝思家。

上次秦凝思老母親中風躺醫院,她去照顧一個星期,老母親不僅沒好,而且快要不行了。

回來還是湯以蓮叫她出來散散心,想想怎麽準備後事。

這一個星期秦凝思都沒怎麽睡覺,她絕對是親戚和鄰居口中說的孝順孩子,從來就沒見過她有忤逆過她老母親過。

老太太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她的孩子秦凝思娶到陸情風這種知根知底的omega。

這簡單的願望估計是要實現不了了。

太陽降落至海平線下,一點點的最後連餘晖都蠶食殆盡,黑暗像是把秦凝思包裹住,沒了唯一的親人,她好像只剩下一具空殼。

“凝思,你還有我和孩子”。

秦凝思裝作聽不到,她依舊保持着手抱着膝蓋縮在一起的動作,眼睛就跟沒有神一樣,空洞洞的。

她這樣湯以蓮心疼了,不過只是一瞬。

湯以蓮帶秦凝思散散心是有目的的,她還要感謝老太太病危躺在床上,這才給了她可乘之機。

就讓她來填空秦凝思空缺的心,把老太太紮根在秦凝思心底的位置連根拔起。

要知道湯以蓮從來就不敢在秦凝思面前說老太太的不是,這次她膽子大了。

“凝思,你知道你從來都沒有為自己活過嗎?”

秦凝思絲毫沒有反應,但她耳朵動了動。

湯以蓮瞧見,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靠近了說。

“婆婆讓你跟我結婚你就結婚,生孩子你就生孩子,觸碰你最讨厭的人讓你惡心,但你還是觸碰了”。

“她的命令大于一切,你知道不滿足她,她就可能吵着鬧着自殺,說自己一個人養你不容易,你沒有辦法,只能妥協,成為所有人口中的孝順孩子”。

“她要死了,你解脫了”。

“她不會死!”

聽到死字,秦凝思反應很大。

但說出去好像确實沒有聽到“她要死了,你解脫了”,這麽爽。

确實,秦凝思心中有一絲絲快要熬出頭的解脫感,可她無法想象要是老母親死了,她的生活又會變成什麽樣。

她又沒了動靜,這份解脫她不要也罷。

正當她想着時,下一秒,湯以蓮不知什麽時候跑到了她後面,從身後抱住她。

後背暖乎乎的,溫暖至極,這份溫暖是從來沒有過的。

下意識的想掙脫開,卻被死死禁锢住。

以前的湯以蓮哪兒敢這樣做,“放開”,她低沉的吼了一聲。

可對方始終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她也放棄掙紮了,這樣也挺好。

“凝思,你還有我,若是不知道怎麽生活下去,以後聽我的,我命令你”。

湯以蓮并不是要用愛來感化秦凝思,秦凝思也不需要這份愛,她只是想要一個向導,指引她以後的路。

她們根本就不可能正常在一起,秦凝思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這點湯以蓮清楚。

只是那麽多年在一起也産生了一絲親情,關系可能就是室友。

秦凝思昂起頭,用“真的嗎?”眼神看着湯以蓮,她的眼睛裏沒有多餘的光,恐怕湯以蓮說的不是真的。

湯以蓮吻了秦凝思額頭,在這沉默中算是回應了秦凝思的答案。

當然是真的。

她甚至有點不敢相信,她這麽快就攻略了秦凝思。

那個老不死的已經沒用了,拖着也只會影響她的心情。

事後,秦凝思和湯以蓮回去,湯以蓮打了一通電話,叫人拔了婆婆的氧氣罐。

秦凝思從此不歸她老母親管了,以後她都聽湯以蓮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