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豆辣鹹魚
豆辣鹹魚
郭翔差點被憋出內出血。
他縱橫賭場十幾年,耳朵比狗還靈,上千局面幾乎從未失手,他明明聽到的是至少兩個一,怎會只有一個呢?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郭翔仔細回憶着一分鐘前卿卿的動作,她只搖了五下,定格的時候有一個尚不穩定壓在了一個上面。
然後卿卿一直停着沒動,等他搖到點數的時候,卿卿說了句話——
對,一定就是在那個時候,卿卿把那只不穩定的骰子搖成了三。
他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卿卿竟然也會精通這個,他輕敵了。
可如今已經箭在弦上,郭翔內心懊惱之時,卿卿又屈指敲了下桌子:“喂,需要幫你脫嗎?”
聽到卿卿用輕柔散漫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郭翔改不了吃屎的狗基因下意識讓他腦海中彈出一句下//流話“你來幫我脫嗎?”
不過他貪生怕死的慫神經又硬生生把這句話摁住了,說出來他恐怕會當場死在這裏。
郭翔咬着牙悶聲把上衣脫了下來。
他沒穿背心,T恤一脫,啤酒肚上的肥肉就挺在了空氣裏,腋毛胸毛小簇卻纖長地潦草延伸,在他五花肉一般肥膩的肉肚下顯得更加油膩。
他靠着泳池一側坐着,衣服脫下的一刻,有種半塊泳池都有種沾了油末的感覺。
卿卿很仔細地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掃了一眼郭翔的身材,以一種一言難盡的表情。
最後送出讓郭翔似曾相識的評價:“好一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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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錢人不是都很怕死麽,照理說不應該這麽不注重身材管理啊,啧,很失望。”卿卿蹙眉搖了下頭,就再也沒把目光給過郭翔。
本身在郭翔脫下第一件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輸了一大截了,不管他脫的是哪件,都改變不了他被卿卿輕而易舉擊敗的事實。
而卿卿的話,看似并沒有多麽鋒利尖刻,但恰恰戳中了他的肺管子。
他的發家并不光明,靠着賭//博來的第一筆錢投資一夜暴富,俗稱暴發戶。他們這種人很希望得到上流圈子的認可,但有底蘊的家族根本不會接納他這種。
郭翔用了近十年的時間來打進上流圈,被卿卿一句話打碎了。
真正富了幾代的都十分自制,有錢有閑懂得享受的人除去基因因素,身材往往不會太差。
可他卻恰恰相反,他保留着從前的思維,什麽油膩吃什麽,鍛煉健身更是丁點兒不碰。
卿卿只用了這一句雲淡風輕的話,就讓郭翔心理防線幾乎潰堤。
郭翔被挫敗感和憤怒感充斥頭腦,而卿卿卻還是松松懶懶的樣子,他擺了擺手示意郭翔脫完衣服就快點讓座,“下一個。”
下一個是周遠明,他本來就不擅長這個,剛才更是在郭翔的牛逼轟轟氣場欺騙下以為輪不到自己,連準備都沒做。
不過準備做不做都沒什麽關系,卿卿一上來就喊了六個六,他感覺自己是個6。
周遠明理所當然的輸了,剩下4個集體掙紮了一圈,全軍覆沒。
六局下來,卿卿一件衣服也沒脫,對面全部光了膀子。
不僅如此,還要面對卿卿皺眉、搖頭、“啧啧”的完整三步流程。
就像他們曾經對幾個女嘉賓做的那樣。
卿卿如老母雞一般護下了身後的6個女嘉賓,女嘉賓們崇拜加感激,看向卿卿的模樣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卿姐,說話說得口渴了吧,來,喝茶!”一個小愛豆說。
“卿姐,搖色子是不是特累,我給你揉揉手腕。”一個新人演員說。
“卿卿,吃葡萄。”秦泠說。
幾個新男嘉賓也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對比起沉默又緊張得像是等待宰割的男嘉賓一側,這邊感覺馬上要喜氣洋洋過大年了。
彈幕一如既往地熱鬧:
【任何一個人告訴我卿姐是直的,我都會很傷心的OK?】
【她不僅是直的,她還是“直男”哈哈哈】
【卿卿從來都是拿對方做出的事情回擊對方的,如果不是他們先body shame女嘉賓,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我媽在看我也要大聲喊:卿卿請務必和我百合!】
一輪結束,男嘉賓臉一個個黑得像是沒洗幹淨,第一個脫完的郭翔兩臂交叉擋在胸前,說:“現在可以穿上了吧。”
“對,大家小賭怡情嘛,剛才就當是彩衣娛親了。”孫致遠龇牙道。
“彩衣娛親?”卿卿兩手捧着下巴,沒有直接戳穿孫致遠這個明顯錯用得有些滑稽的成語,而是順着這話道:“姑奶奶我呢,記得開始前不是這麽說的啊。”
孫致遠沒有意識到卿卿這句突如其來的“姑奶奶”是什麽意思,只是看到後面幾個女嘉賓都笑了,察覺可能是自己哪個詞用得不對。
只是孫致遠臉皮厚,也不在意,接着說:“剛才都是娛樂局嘛,畢竟我們這是戀綜,大家是來戀愛的,弄得那麽劍拔弩張也不太好。”
卿卿理都沒理,繼續說着自己的話:“開始前說的是,哪一方全部輸完,就接着第一個人繼續來,直到沒有衣服脫為止。”
“你們衣服還剩好多呢。”卿卿微微一笑道。
在其他男嘉賓都在暗自懊悔惹了這麽個祖宗,又想不開再來一期的時候,郭翔開口道:“行,那就再來。”
其他五人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來就你來,別拖累了兄弟們啊。
“那個,不必了吧,”周遠明說,“當着鏡頭脫光始終不太好……”
他已經默認了卿卿肯定會把他們贏得底褲都不剩一條的。
其他人也連連應和,如果說來節目前他們還抱着伺機報複卿卿或者扳回一城的想法,此刻是一點都不敢了。
到現在他們也沒人打聽出來卿卿背景究竟有多深厚,只知道在任何時候,出現任何棘手狀況,即使卿卿自己不出面,也會有背景強大甚至不可說的人替她解決。
他們感覺,得罪卿卿是他們這輩子幹過最蠢的事。
網友提到卿卿最多的就是列出一堆她做出的事情然後再說一句“她究竟還有什麽是不會的”,而現在,這一堆事情裏又要再加一條:十分擅長玩骰子,并在嘲諷技能的加持下所向披靡。
剩下的五個男嘉賓都做好了一會兒剩下最後一條底褲時,跪下來求卿卿讓他們不要丢人丢得這麽過分了,卿卿卻雲淡風輕地表示:“再給你們一次退水的機會,現在收手,我們繼續玩其他的。”
五個男嘉賓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秒鐘後紛紛倒戈表示自己現在就退,然後感恩戴德卿卿大人的寬宏大量。
卿卿看向唯一沒有表态的郭翔:“退嗎?郭賭神。”
郭翔布滿脂肪粒的啤酒肚腩艱難地蛄蛹了一下,他好像使了很大的力氣,最後擡起頭來:“當然不退。”
卿卿也不意外,賭徒心理,自然就要應用在賭徒身上。
郭翔又說:“這樣玩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不如直接來一把大的吧。”
卿卿動也沒動,說:“好啊,我最喜歡大的了。”
“一局定勝負,輸了的脫全部。”郭翔說。
【屮艸芔茻,我被翔王惡心到了!我本來以為他不是個男人,現在看來人都不算。】
【能當着鏡頭說出讓女孩脫光的話,那麽之前做的惡心事只會比這更惡劣!】
【我作為男性,也很遺憾與這樣的人共享一個性別,确實太過分了。】
【女鵝不要答應他!我們見好就收,郭翔很擅長出老千的,他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樣子,恐怕是又要使下三濫的手段了!】
【前面說的是真的嗎?媽呀我還在想着卿卿可以再次打他個頭破血流的,如果說他真的使陰招,那卿卿再厲害也沒用啊。】
卿卿顯然看不到彈幕的着急心慌,不過她确實猶豫了一下。
這個猶豫讓着急的大家看到了點希望。
【女鵝這麽聰明,肯定是看出不對勁了。】
【就是這樣,拒絕他!我們有的是機會收拾他!】
卿卿擡起頭來:“再加上繞別墅一圈,說‘我真是爛透了’。”
【這一秒鐘的猶豫竟然是為了憋個更厲害的嗎?嗚嗚嗚女鵝看看彈幕吧。】
【不要啊女鵝!我想看到你光光,但是絕不是在這個時候!求你了,有沒有工作人員阻止一下!】
但即使有人阻止,他們也不會聽。
如果說郭翔是賭徒心态,那卿卿就是賭徒祖宗心态,她在某個世界,在被做局連輸幾場後,都被要求押上自己的右手了,也沒有喊停。
賭//博嘛,挑戰越大就越刺激。
郭翔壓住自己內心的得意興奮,回答說:“可以。”
兩人再次拿起骰盅,在一聲令下後,齊齊搖晃起來。
這次卿卿沒有像第一次一般只搖了幾下便停,她甚至在郭翔停下後,又連晃了幾下。
“還沒好啊。”郭翔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地催她。
在停止前,卿卿最後左右各重晃了一下。
“你先。”卿卿說。
郭翔得意哼了一聲:“我們再玩大點吧,這次不看自己的點數,盲猜。”
通常情況下,在喊點數之前,每個人各自看自己的點數,根據自己已有的點數來猜測兩人一共會有幾個幾。
但他們二人明顯都不靠眼睛來看,所謂盲不盲猜根本影響不了兩人的結果。
“當然可以。”卿卿說。
郭翔心裏自是飄飄然,卿卿和他預料的一樣,十分自負且容易刺激,這樣的人太好猜中了。
第一次是他輕敵,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雖然卿卿本事不小,竟然能做出那樣的局面,但還是逃不過他的耳朵。
“六個六。”郭翔說。
“開。”卿卿幾乎軋着他的話音說。
卿卿語氣過于自信,弄得郭翔都有點遲疑:“我是說,六個六。”
“嗯。”卿卿有些不耐煩地點點頭,“我是說,沒有。”
郭翔咽了口唾沫,然後又安慰自己,這一定是卿卿的心理戰術,但已經沒用了,木已成舟,卿卿這次輸定了。
他快速掀開自己的骰盅,5個漂亮的6齊整整圍成一個五角星形狀躺在桌面上。
卿卿身後的所有人,包括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卿卿的輸面太大,但凡有一個6,那卿卿就完了。
輸贏本是常事,但奈何代價太大,尤其是對于女孩子來說。
幾個女嘉賓已經不忍看卿卿的骰子了。
全場大概只有卿卿一個人,始終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她搖骰子的時候是單手,現在仍是一手托腮一手開盅的架勢。
幾個鏡頭齊刷刷貼着給特寫。
只見随着骰盅慢慢掀開,裏面竟只立着一只骰子。
卿卿把五個摞在了一起!
也就是說,她能贏的概率變成了五分之四!
這時其中一個機位給了郭翔,他一點也沒有驚訝的樣子,反倒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是這樣”的表情。
彈幕又開始慌起來。
這是不是說明,郭翔知道最上面那個的點數是什麽……
随着鏡頭,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等到馬上露出第五個骰子時,卿卿的手停了一下,她擡起眼來:“恭喜你啊。”
卿卿迅速且平穩地将骰盅徹底揭開,最後一個骰子竟然以邊緣朝上的姿勢立在了最頂部。
“喜提直播裸奔一次。”卿卿眨眨眼,嘴角的笑像化雪一樣散開。
郭翔愣住了,他大腦空白難以置信胸口發悶,感覺有個人抓着他的衣領往後拽。
現場除了6個男嘉賓,包括攝像、導演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嗷嗷叫。
彈幕更是瘋了。
【這是魔術吧!這一定是魔術!現實中會有人做到這樣嗎??】
【我單方面宣布,本人被卿卿帥死了,需要卿卿以身相許來補償!】
【雖然這句話太俗了,但我還要說一句:卿卿!還有什麽是你不會的嗎!!】
【沒有!!】
【你們都只看到了女鵝的飒,難道只有我覺得女鵝托着腮,微微翹起嘴角的時候滿身的易碎感嗎?】
【你不是一個人!好想憐惜女鵝!】
“有趣嗎?”卿卿對大驚小怪的衆人說。
“那給大家看個更有趣的。”
卿卿将手伸向郭翔的骰子,就在彈幕還在嗷着“卿卿的易碎感”時,她拇指與食指一撚,一枚骰子碎在了她的兩指間。
卿卿:說的沒錯,确實挺易碎的。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天不冷 1個;
破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