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審訊室

在折□□神力消融藥水後, 被蒙住雙眼的安潔莉卡恢複了自己的容貌。

單薄纖瘦的身軀在一群人高馬大的武裝隊員中顯得格外的弱小。

她發顫着身子,聲音細弱蚊蠅,抽噎着訴說着自己的無辜, 蒼白的臉上因為激動泛着紅暈。

不得不說這樣一副模樣, 即使是冷血的武裝隊員也有些不忍。

默默地撇開頭, 不去看她。

哐當,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撲面而來的寒意讓穿着單薄的安潔莉卡微微顫抖,像是枝頭随風搖曳的落花。

但來人是斐洛斯,一個骨子裏冷血到了極致的男人。

不顧枝頭顫顫巍巍的嬌花,男人開口見山, 皮靴接觸着地面,是強烈的壓迫感:“和安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安潔莉卡的聲音極為柔弱,仿佛斐洛斯才是那個極惡不赦的。

“安潔莉卡小姐, 我希望你是個聰明人,皮肉之苦, 也不是你能接受的,明天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答複。”腳步聲漸遠, 門再次被鎖上。

冰冷的、充斥着金屬裝置的審訊室內只餘下安潔莉卡一人。

沒有人注意到, 眼罩之下的方才還被咬得殷紅的唇畔微微輕揚:這樣才有意思,不是嗎?

*

翌日,來不及審訊安潔莉卡,基地內大片試驗田上的植物呈現出枯死的狀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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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 林蘿不由想起之前老師提到過的A物質。

右眼皮猛得跳動,想起幾月前小白的反常行為, 立刻聯系斐洛斯調出一隊警犬。

如果這些警犬都出現了反常的行為,那這就不僅僅只是盜竊案了。

到達目的地的警犬做出了比小白更激烈的反應, 一路奔跑來到上次的地方,像小白一樣開始刨爪。

林蘿喘着氣,目光緊緊盯着地面。

警犬越刨越深,卻沒有慢下速度,相反,它刨得更快。

終于在土層之下,露出了一個金屬的箱體。

林蘿剛想蹲下,将箱子拿出,卻被斐洛斯攔住。

斐洛斯面色凝重地看着這個金屬箱體,從儲存手環中取出防毒面罩和手套,給林蘿戴好後,又給自己戴上。

“你們站遠些。”斐洛斯看向林蘿和其餘幾位下屬。

随後蹲下身子,将箱子從土壤中取出。

箱體的四面有細小的洞,無色的液體從最底端的小洞中極其緩慢地流出。

看來裏面的液體已經流得差不多了。

斐洛斯又從手環中取出密閉的箱體,将金屬箱體裝進。

回到房間後,貓貓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從原本以為只是一個大型盜竊案到現在的“下毒”,林蘿有些窒息,随即又沉重地嘆息。

這個世道,種個地怎麽還成高危職業了。

林蘿拍了拍自己發懵的腦瓜子,好讓自己清醒些。

箱體已經交到研究院了,應該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這難道才是安潔莉卡真正的目的嗎?

*

審訊室內

3S級的精神力威壓籠罩在整個房間。

身子單薄的女人即使身子發顫,冷汗直流,出口的嗓音卻是輕松自在:“執政官大人,偷菜的事我認了,但是你說得那個什麽金屬箱體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您可不能冤枉人啊。”

“那你偷菜的目的又是什麽?”

安潔莉卡笑得極為輕快,但精神力的威壓又使她不可避免的痛苦,兩相結合顯得面目猙獰,尤其是在這般場合更讓人毛骨悚然:“當然是為了刺激啊,執政官大人難道不覺得這種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是件極為快樂的事情嗎?”

若是林蘿在場,指定吐槽一家子都沒有正常人。

“斐洛斯,實驗室那邊的研究結果已經出來了。”看着剛從審訊室裏走出的斐洛斯,一臉的肅殺之意,夏烈梗着脖子,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道。

看着斐洛斯快步離開,夏烈擡了擡自己發麻的腿,笑得苦澀,2S和3S之間的差距如此明顯嗎...

另一邊的實驗室內已經炸開了鍋,星際頂級的研究員此刻也面露苦色,看着檢測出的成分鑒定報告——“A物質”陷入了沉寂。

A物質——所有植物研究員的噩夢,一個黑色組織的邪惡産物。

但那個組織不是應該已經被銷毀了嗎,怎麽還會有A物質,還是說他們還在,隐匿在他們看不見的幽暗角落,又或是披着光鮮亮麗的皮毛,潛伏在她們身邊...

聽着卡其的講述,斐洛斯的臉色愈來愈陰沉,發明A物質的組織也是當初囚禁他的組織。

銀色的眸子裏醞釀着前所未有的風暴,被掩埋在心底深處的肮髒再次被血淋淋地剖出,那令人作嘔的不懷好意的笑容,在他全身插滿的輸液管,和不知名的液體注射...

斐洛斯的呼吸不由沉重,精神力更是不受控制的外溢。

*

另一邊房間內的貓貓左右徘徊,時不時點開手環,看看有沒有新消息。

“嗡嗡。”手環震動。

林蘿下意識擡起,點開,是夏烈發來的消息。

大佬生氣了,要她去安慰?

林蘿匪夷所思地看着這條消息,現在是安慰的時候嗎,再說了檢查出A物質,大佬肯定生氣呀,但不管怎樣,這一趟還是要去的。

匆匆感到斐洛斯的臨時住所,貓貓這才見識到大佬的怒氣值。

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暴怒。

像是暴風雨的中心,雷電獵獵作響,在身旁的地上炸開,崩裂出詭谲的電光。

林蘿像一旁的夏烈投去求救的目光,卻反被人一把推了進去。

貓貓炸毛,瞪圓了眼睛,怒氣沖沖地瞪了一眼夏烈,而後又硬着頭皮慢慢向斐洛斯靠近。

心裏一遍遍的安慰自己:沒事的,大佬對她可好了,不會吓貓貓的。

但之前的陰影讓林蘿還是有些後怕,短短三米的路,硬是走出了九九八十一難的感覺。

貓貓咽了咽,小心翼翼地開口,幹巴巴地說着:“呃,大佬不要氣壞了自己。”

好吧,其實她不怎麽會安慰人。

貓貓嘆了口氣,琢磨着該怎樣讓大佬消消氣,剛想試探着伸手去摸摸男人的發梢。

下一瞬,纖細的頸椎便被大掌牢牢桎梏,愈發緊收。

林蘿擡眼,對上男人赤紅的雙目、發顫的唇瓣。

“唔”空氣愈發稀薄,林蘿雙手扳着脖子上的大掌,想要掙脫開男人的束縛,艱難地發出一聲痛呼。

喪失理智的狼終于恢複了一絲清醒,赤紅的雙眸有些遲疑和無措,扼住女孩脖頸的手上青筋緊繃。

禁锢住女孩的大掌終于逐漸松懈。

林蘿扭了扭自己有些酸疼的脖子,埋怨般瞪了眼男人。

“都被你捏紅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斐洛斯垂眸,攥緊了自己的手掌,指尖的銳利刺入掌心,留下深紅的印記。

貓貓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唉,原諒你了。”

大佬,這情況屬實太過反常了,不過現在好像不是詢問的好時機,還是先安撫好大佬吧。

貓貓張開雙臂,環住身子緊繃的男人,聽着胸口處傳來的急促跳動,貓貓又往斐洛斯的方向靠了靠,将男人抱得更緊了。

還在自責的男人突然被一道輕微的卻無法抗拒的力度擁抱,垂眸便見着小姑娘緊緊環住他,小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口。

微顫的、緊固的、熾熱的懷抱。

“有沒有感受到貓貓的溫暖呀?”捂在衣服裏的小嘴發出含糊不清的,帶着些歡喜的聲音。

斐洛斯哂笑:“嗯。”

波動的精神力得到了平息,随着海波起伏的船舶終是抵達了彼岸。

男人伸手,環住女孩的腰,将人往上扒拉了些,然後穩穩當當地尋了個舒适的角度抱住女孩。

良久,貓貓覺得自己的手臂有些發酸,便輕輕拍着男人的後背,像是安撫着受傷的孩子:“貓貓在,別害怕。”

斐洛斯已經平複了心情,只是不想放開懷中的女孩,這會兒聽着貓貓的安撫,胸腔微微震動,嘴角揚起笑意:“阿蘿好可愛。”

怪她母愛太泛濫了!

剛剛還在拍背的手頓了頓,貓貓有些惱羞成怒,下意識想要抽回。

卻被警覺的男人發現,胳膊肘緊緊夾住女孩的手臂,不讓其縮回。

“斐洛斯,你幹嘛?”貓貓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狠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卻被人死死鉗制,仿佛整個人都被放在火爐上炙烤。

“貓貓”似親昵地呢喃,又像是輕聲的嘆息。

“喜歡你。”

平靜的湖水落入一顆石子,蕩起圈圈碧波,水波漾出,引得湖面的蓮花微微輕顫。

女孩的睫毛震顫着,她的腦袋早已亂成了漿糊。

這男人今天是怎麽回事,前半個小時還要掐死她,現在又跟她說喜歡她?

“你說什麽?”貓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喜歡你。”不似方才的喃喃,斐洛斯微微俯身,薄唇貼近女孩緋紅的耳畔,唇齒微啓,不經意刮過敏感的耳垂,一字一詞念得慢而清晰。

他不想溫水煮青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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