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望他

第19章 探望他

隐約還透着點瘋狂。

林風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果說“不擔心”,顯得他很冷漠;如果說“擔心”,對方下一步一定質問他為什麽連個電話也不打。

他的拇指無意識摩挲手機邊側,最後選擇直接表示擔心:“梁先生現在怎麽樣了?”

“得截肢。”

林風裁:“......!”

他在震驚後的語氣帶了點不自覺的急促:“梁灼,是你在講話嗎”

對面的聲音從高修那略帶恭敬的平穩聲線,換成了梁灼迷醉散漫的聲線,講起話來肆意張揚,沒有邊際:“是我,林老師,很意外嗎?”

“那倒不是。”林風裁蹙眉,“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

梁灼左手舉着手機,仰起脖子盯着天花板,“林老師希望是真的還是假的?”

透過這句話,林風裁再次深谙了梁灼和人相處時一貫的半真半假風格,心神稍定。

“當然希望這不是真的。”

梁灼啧了一聲,“是真是假,林老師來看一眼就知道了。”

林風裁問道:“你現在在哪裏?”

“怎麽?”梁灼故作驚訝,“林老師想現在就來看我?突然這麽關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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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風裁知道依梁灼的性子,和他扯起皮來是沒完沒了的,手機電波的磁極放大了他聲音裏的認真:“梁灼,你把地址發給我,我去看你。”

聽到林風裁對自己直呼其名,梁灼微不可查的笑了,但是聲音上卻不顯,一本正經的回複:“現在不行,來看我的人太多了,我得安排安排。”

林風裁:“......嗯。”

“明天下午六點來吧,地址等會兒發你。”

梁灼一副公事公辦的吩咐口吻,态度冷淡,主打的精神內涵就是“故意吊着”和“毫不在意”,總之十分惡劣。

挂了電話,林風裁等候梁灼發來地址,半天不見動靜。

他去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方便一會兒的睡眠,捧着杯子坐在沙發上,拿起手機一看,最新短信只有一條廣告推送。

放下牛奶,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輕點,正要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忽然福至心靈般想起了一件事。

接着,他點開手機通訊錄的黑名單,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唯一的一串號碼——他很久之前就把梁灼的號碼拉黑了。

當時這人跟蹤調查自己,還發過騷擾短信。

取消屏蔽設置後,僅僅過了不到十秒鐘,林風裁就收到一條來自這個號碼的短信,是一個地址。

他回複“好”。

那邊病床上的梁灼盯着林風裁的這個“好”,好字以上是十數條內容一模一樣的短信,都是梁灼剛才發的。

顯示了發信息者非同尋常的執着,隐約還透着點瘋狂。

林風裁收到梁灼的信息:林老師終于把我從黑名單放出來了。

他喝了口牛奶,有點戰略性思考的意思,不清楚對方怎麽知道他被自己拉黑了。

良久,梁灼收到林風裁的回複:。

沒錯,是一個意味頗豐的句號。

梁灼放下手機,無聲笑笑,林老師怪可愛的。

隔天,林風裁循着梁灼發給他的地址,最終抵達了位于海城內環的一個居民區。

這個居民區的名字響當當:四季雲頂。

林風裁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應該是聽飯桌上某位劇組同事提過的,稱之為海城富豪們的聚集地。

那同事當時形容的很通俗,說是在這個小區裏,天上的鳥随便拉一坨屎,也能砸中一個億萬富翁的頭。

不出意外,林風裁只是在小區門口晃了晃,保安室裏便有人走了出來,詢問他的來意,林風裁和他解釋一番,保安把電話打給戶主确認,然後才放林風裁進去。

小區裏的綠化很好,正值春天,精心修剪後的樹木竭力迸發着自己昂揚的生命力,林風裁一路上認出了不少名貴的樹種,因為時間還未到約定的六點,他駐足欣賞了其中幾棵,按響梁灼家門鈴的時候,時針剛指到六。

梁灼為林風裁打開房門,林風裁的視線落在梁灼的右臂上。

梁灼晃了晃右手,“放心吧,沒截肢。”

林風裁不語,梁灼問:“既然已經看過,林老師要走了嗎?”

林風裁把問題丢給他,微笑:“梁先生在趕客嗎?”

“哪兒敢?”梁灼側了側身,讓林風裁進去。

林風裁彎腰換鞋,忽然感覺梁灼向他的身側湊近,指尖在他領口處輕撥一下。

林風裁站起身,看到梁灼的手裏轉着一片葉子,問他:“這是什麽?從你衣領裏拿出來的。”

林風裁道:“不是一片葉子嗎?”

梁灼擡起眼皮似笑非笑,“一片葉子?你剛才去草叢裏滾了?這麽久才來。”

林風裁當着他的面按亮手機:“六點剛過。”

梁灼道:“保安差不多半小時前就給我打電話了。”

他把樹葉随手收在了衣兜裏。

不知道用意在何,梁灼非要帶着林風裁參觀自己的大豪宅,林風裁一切都順着他,目光時不時看一眼梁灼的右臂。

找到機會開口:“你住院了嗎?”

梁灼轉過身看他:“當然。”

看來夏晗請假去醫院探望的人就是梁灼了。

“你......”林風裁想試探梁灼和夏晗現在到什麽程度了,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更自然些。

梁灼眼睛微眯:“猶豫可不是林老師的風格。”

在梁灼的催逼下,林風裁覺得此刻打探兩人關系還不太适宜,最終變幻話題:“你什麽時候出院的?”

“昨天晚上。”

怪不得不許自己昨晚去探望。

林風裁了然後又問:“只住兩天嗎?”

梁灼反問:“林老師希望我住幾天?”

林風裁想了想道:“你工作忙,及早出院料理公事,也算合理。”

梁灼語調感嘆,毫不避忌自己這兩天是怎麽過的:“我再忙也沒有林老師忙,把救命恩人撂下整整兩天,不理不睬,任其生滅,林老師,你知道我那兩天看了多少次手機嗎?唯恐錯過你的消息,然而次次落空。”

這話到底擊中了林風裁的良知,他感到一陣歉疚:

“抱歉......”

梁灼好喜歡看到他的這個樣子,有種自己的所作所為完全牽動林風裁心情的爽感,他大度揮手:“沒關系。”

望着林風裁:“林老師會做飯洗衣嗎?”

“我看林老師挺會照顧人,這些活想必不在話下吧。”

林風裁處變不驚,臉色無虞:“梁先生是找我做上門的保姆嗎?”

梁灼搖頭,講明原因的時候不忘撩撥林風裁:“林老師美妙動人,細嫩的手指都用來握筆了,我很不忍心讓林老師幹這些粗活,但是家裏阿姨今天生病請假,我的晚飯就成了問題,所以才請林老師來家裏幫這點小忙。”

做飯是小事,林風裁沒有推辭,他的底線是等飯做好以後,梁灼不找他給親手喂飯。

他脫掉外套,露出裏面的白色高領針織衫,做飯前,先從櫥櫃裏翻出圍裙,系在腰上。

林風裁擅長烹饪,對鍋竈上的這一套十分熟悉,梁灼家的這一套更智能一些,他很快也掌握了。

廚房很大,料理臺距門口有一段距離,林風裁做飯的時候,梁灼倚在門框上欣賞,眼前人高大挺拔,撸起的袖子下小臂肌肉偶爾微繃,那是他和人動武時,肌肉才會有的弧度,此刻卻因颠鍋而存在,強大的反差令梁灼嘴角勾起。

一把蔥花炝鍋,“滋滋”的聲音伴着油香,以一種通俗的旋律訴說着一份古典的溫馨,梁灼心情卻沒由來的變糟。

這股蔥花炝鍋的味道,讓他想起了曾幾何時喜歡在鍋臺前忙碌的何幼薇,一瞬間,某些破碎的童年記憶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算了,等着吃吧。

梁灼坐在餐桌旁,大爺似的,翹着腿等飯。

【作者有話說】

修改了一番,對這章有點沒信心,好像有點平淡,但是本菜咕已經盡力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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