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二章
聽見傅競澤說的話,盛旖光産生了一瞬間的迷茫,朋友之間确實不用想很多,因為本來就志同道合、興趣相投,發生再糗的事也就是一起笑下,很快就抛到腦後。
說好了要做朋友,他為什麽會因為很平常的小意外反常成現在的樣子。
在死對頭面前丢人不可以,但是在朋友面前不應該叫丢人,只是值得笑一下的小日常。
盛旖光不知道自己會是這樣糾結又愛多想的人,強制性讓自己停下亂七八糟的想法,選擇聽取了傅競澤的說法。
他拿傅競澤當朋友,就該調整好以前的心态,真的去和傅競澤交朋友。
盛旖光把自己的反常都歸咎于長久的時間差帶來的認知混亂,幾個深呼吸後終于是平靜下來,扯出抹笑坦然地與傅競澤對視:“是啊,還沒有很習慣和你當朋友。”說完從傅競澤懷裏退出來。
涼水撲臉還是挺有效果的,盛旖光舒服了很多,除了聲音因為咳嗽太多還殘留點沙啞外,身上的熱意褪去許多看起來不會很異常。
眼角餘光掃了眼鏡子裏的自己,盛旖光稍稍安下心,接着又說:“先出去吧。”洗手臺這邊有人過來了。
傅競澤點頭,眸光柔和又平靜,與盛旖光隔着點距離走回座位。
接下來兩人安靜地吃了點東西,結束用餐後直接回到車裏。
車子被暴曬過,進到車內皮質座椅還是溫熱的,不流動的空氣也很沉悶。
盛旖光将車窗降下來點,而後将座椅往後調,預備睡一會兒。其實他也沒有午休的習慣,只是不知道怎樣和傅競澤單獨相處,萬一又鬧出什麽糗事呢。雖然明白要用朋友的态度,可他不知道要把傅競澤定義成什麽樣的朋友。
是費也南那樣什麽都可以說,随意做什麽都可以的朋友,還是有一定邊界感的朋友呢?
想到這裏盛旖光又發現了,他和傅競澤就沒有邊界感,不管關系怎樣他們也住在一個屋檐下很久了,從傅競澤出差回國,他們更是時刻在一起。
從長大後盛旖光還沒有和誰一起待這樣久過,更不會因為一個眼神或是一句話就放下所有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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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盛旖光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強裝淡定地對傅競澤說:“我有些累了,要睡會兒。”說完他又發現,自己連睡覺都要給傅競澤解釋下原因,真可怕。
沒等傅競澤有所回應,盛旖光就背對着他躺下去了,自然也就沒注意到傅競澤眼底的幽深。
看着盛旖光透出抵抗的背影,傅競澤指腹在手心摩挲幾下,什麽也沒有說以緩慢的速度将車開往下個目的地。
A大所在地比較偏,開出市區後公路上就沒什麽車了,連紅綠燈都少。盛旖光剛開始還有些繃,随着越來越平緩的車速漸漸沉入了夢鄉。
*
這個夢有些奇怪,它不存在于盛旖光的記憶裏,卻很有實感。
在湖邊的長椅上,遠方天鵝凫水,落日西沉。他抱着幾本書坐在那裏,似乎在期待着什麽。
很快穿着白衣長褲,面容清隽的傅競澤出現在視野裏。他身邊跟着個男生,那個男生長得嬌嬌小小的,皮膚很白,看着很緊張。
盛旖光本來還笑着,現在卻僵住了,所以他站着沒動。
那個男生卻忽然快傅競澤一步走過來,有些結巴的:“盛,盛同學,你還記得我嗎?”
盛旖光很懵,仔細想想後搖搖頭。
男生似乎也不意外,只是更緊張了,語速變得又快又亂:“我,我們,同班。昨,昨天,謝謝。”
聽到這裏盛旖光有些想起來了,昨天食堂裏這個男生飯卡丢了,他幫着刷卡來着。看到男生手裏攥着的現金,盛旖光明白他是來還錢的,于是開口道:“不用了,都是同學沒事的。”
傅競澤這時候也解釋:“在路上碰到他,說得親自見到你。”
盛旖光看着傅競澤冷面下藏着的無奈,心下暗笑。傅競澤這個人冷歸冷,對同學還算有點寬容度,難為他能容忍這人一直跟着。
那個男生臉色漲紅,只知道伸手往前,一句話也擠不出來了。
盛旖光看他态度堅決,笑了笑把錢接過來:“那我就收下了,辛苦你特意跑一趟。”
男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很多,他支支吾吾了半分鐘,又說:“可,可以加個,好友嗎?”
似乎是怕盛旖光不同意,他又補充:“我哥,是籃球社,社長。你可,可以加入。”
畢竟是一個班的,雖然沒什麽印象,盛旖光也不想掃他面子,于是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把碼亮出來給他掃了下。
加上好友後,盛旖光看看等在一旁面無表情的傅競澤,對男生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男生點點頭,在盛旖光轉身前告訴他:“我,我叫陶崎。”
“好。”
走出一段距離後,盛旖光才沒忍住笑着調侃傅競澤:“你看看你多兇,同學都怕你。”
傅競澤關注點卻不太一樣,他語氣微冷:“怕不也當我面和你加好友。”
這話有些沒有來由,不過盛旖光也習慣傅競澤偶爾的占有欲了,每個人交朋友的态度不一樣,有些就會想讓朋友只和他玩,比如傅競澤。
傅競澤比較好的一點就是,只嘴上說說不會真的幹預,有些反差的可愛。
盛旖光故作苦惱的:“哎我好友列表都快滿了,等我加社團怎麽辦。”他們學校軍訓結束才可以加社團,聽消息說下個月中,也就是十月中就會有大型的社團納新活動了。
雖然看出盛旖光是故意的,傅競澤還是被他惹出點氣,無情鐵手非常迅速地捏到盛旖光臉上,不給他一點反應的機會。
盛旖光吃痛去拍他的手,拍到第三下時傅競澤終于松開,語氣冷幽幽的:“不許加籃球社。”
“噗,傅競澤籃球社怎麽惹到你了。”傅競澤不回答,盛旖光就盯着他的臉一路追問,一直到了圖書館的書架前,傅競澤挑出本書拿給他。
盛旖光看着封皮很是不解:“《社交距離》講什麽的啊?”
傅競澤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靠着書架開始看自己的書。
傍晚圖書館裏人很多,沒什麽空餘的位置,盛旖光熟練地把帶來的書放到地上墊着,而後坐下去看傅競澤拿給他的書。
翻了十幾頁後,盛旖光忽然擡頭,伸手戳戳傅競澤的胳膊,小心地壓低了聲音:“我覺得,我最該和你保持距離了。”書的內容就和名字一樣,講的是尺度适當的良性社交。
從丁一覺失去消息後,他所有朋友裏只有傅競澤每天和他形影不離,什麽都要分享。當然大多數時候是他說個不停,多小的事都要告訴傅競澤。
今天看到這本書他才有了點反省會不會惹傅競澤煩,剛才傅競澤生氣是因為被那個同學打擾到了吧,而那個同學又是因為他的原因才這樣做。
盛旖光又想傅競澤偶爾的占有欲不會也是覺得他煩人吧,他朋友一多,要說的話就會多很多,會占用到傅競澤所有的空閑時間。
可盛旖光不想讓傅競澤煩,只有傅競澤對他最耐心了,開心的事或是不開心的事都可以認真聽完。
傅競澤緩慢低眸看過來,看着那雙清澈到連心思都透明的眼睛,生出一點愠怒又很快被他壓下,冷質的音色同樣被壓低,低而沉:“你高考作文偏題不冤。”
一聽這個盛旖光眼睛氣得睜圓,不客氣地反擊:“你作文也沒比我高幾分!我閱讀理解還比你多三分呢!”
傅競澤嘴角扯了扯,将手裏的書放回書架裏,俯身像向旖光靠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要抵上:“是嗎,也就是閱讀了。”
分明傅競澤的語氣那麽平常,盛旖光就是有被挑釁到,猛地一下起身卻忘記自己和傅競澤靠得很近,額頭重重地撞上他的,鼻尖擦了下又錯開。
來不及呼痛慣性作用下盛旖光身子往後倒就要砸落到地上,傅競澤迅速伸出手撈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帶。
于是繼不受控制的後仰後盛旖光又被強制往前傾,驚魂未定之下唇瓣磕上一處堅硬。
盛旖光的唇瓣貼在傅競澤下巴上,因為受力微微啓開,濡濕沾在白皙光潔的下巴上。
傅競澤眼眸低垂着,長長的睫毛掩住大半的情緒,他的呼吸沉而緩慢,喉結極輕微地動了下。
盛旖光什麽也沒意識到,只把這當成一場平常的意外,他立刻便把唇瓣挪開卻沒有馬上從傅競澤懷裏挪出來,甚至借着燈光看清傅競澤下巴上發亮的水漬時還迅速擡手用袖子擦幹淨,邊擦邊說:“對不起啊,沒弄疼你吧?”
粗糙的衣料把傅競澤下巴磨得發紅,盛旖光本想說傅競澤不該惹自己,立刻把話咽了回去,心虛地把手收回來藏到身後。
傅競澤覆在盛旖光腰側的手指動了動,方才的混亂讓他的手指陷入一片嫩滑,平靜下來觸覺更加敏銳清晰。
“癢。”盛旖光立刻便有了反應,藏到身後的那只手借着距離的便利瞬間便抓住了傅競澤作亂的手指,将他的手從自己衣服底下扯出來。
盛旖光很快把剛才的事抛開,笑着說:“好了好了我們繼續看書吧,不和你計較了。”
說完他又有些奇怪的:“傅競澤,你身子怎麽這麽僵?就說你該多運動的,我們明天一起打籃球吧。”
直到盛旖光把身體轉過去,在書架上尋索,傅競澤才将眼中的炙熱壓下去,仍是清清冷冷地走到盛旖光身側,聲音低啞:“我不會煩你。”
說完又擔心盛旖光的理解能力,補充道:“不許和我保持距離,明天可以一起打籃球。”
盛旖光嘴角翹得更高了些,眸光熠熠的向傅競澤看過去:“是你說的啊,不能反悔!”反正他本來也不想,他就要和傅競澤待着。
“嗯。”傅競澤應下,若無其事地在書架上尋找,只是很久都沒有挑出一本。
*
睜開眼時盛旖光還有些沒反應過來,視線裏傅競澤成熟了些的臉漸漸清晰,與夢境裏那張清冷的臉緩緩重合。
盛旖光下意識看向傅競澤的下巴,上面還殘留着幾顆牙印,邊緣泛着些微的紅。不久之前在車裏發生的小插曲剛好和夢境照應,大概就是日有所思的效應吧,只是他本人沒能做到夢裏那麽淡定。
夢裏的傅競澤與現在的傅競澤很貼近,卻要更幼稚一些,別扭得可愛,會拐彎抹角還會和他鬥嘴。沒有現在這樣小心翼翼和包容。
盛旖光可以感知到,夢裏的自己很信任很依賴傅競澤,真心地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
被注視的時間太久,傅競澤有些好笑地揉了揉盛旖光睡得亂糟糟的頭發:“睡一覺就不認識我了?”
頭上傳來的撫觸感讓盛旖光徹底清醒過來,撐着座椅的邊緣坐起,看看完全暗下的天色扭頭問傅競澤:“還能進學校嗎?”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慵懶感。
傅競澤:“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盛旖光安下心來,邊對着後視鏡打理頭發邊和傅競澤說:“我剛才夢到你了。”
傅競澤眸色一暗,不動聲色地等着盛旖光繼續往下說。
盛旖光向來藏不住事,馬上便把夢裏發生的描述了一遍,隐去被扶和磕到下巴的片段。
說完看着傅競澤很認真地說:“都是你能幹出來的事,你反省下。”
傅競澤本跟着他的話陷入回憶裏,并自動補全他缺漏的片段,聽到這句卻一下子失笑,忘了避開他再笑。
果然立刻就見盛旖光瞪過來,附上嚴厲的警告:“幹涉朋友的交友自由還嘲笑他的理解能力和分數是很不道德的,你要放在心上謹防再犯。”
傅競澤含着笑,聲音低緩:“你都說了是夢,怎麽讓我反省。”
他反駁得很有道理,盛旖光一時之間找不到有力的理由只能作罷。“下車吧,我要去看學校。”
看着盛旖光推開車門下去,傅競澤很快也跟上,走到他旁邊給他遞了瓶水。
盛旖光确實渴了,打開咕嘟咕嘟喝下去半瓶。停車點就在學校北門口,走兩步就到了保安亭。
傅競澤打開手機本要出示什麽,保安直接擺擺手讓他倆進去,并說:“我記得你倆,畢業有一年了吧?怎麽這麽晚想着回來看看?這時間學生們基本都放暑假了沒什麽人。”
傅競澤笑了笑,從搭在臂彎裏的西服外套口袋拿出盒煙遞給保安大爺:“想起來就回來看看。”
保安大爺接過煙笑容更熱情了些,問到:“你倆準備什麽時候結婚?”
盛旖光愣了下,心說不是早結了嗎。
傅競澤沒有立刻回答,看了眼盛旖光後才說:“看旖光的意思。”
保安大爺笑眯眯的:“年輕人不急不急,先進去吧還能趕上食堂供餐。”
和保安大爺告別後,盛旖光才有些意外地問傅競澤:“剛才怎麽不說實話?”
傅競澤說:“你應該不想被更多人知道。”
明明傅競澤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盛旖光心裏就是有些過意不去,走過合法程序的正牌要在外人面前藏起自己的身份,怎麽都不該心甘情願,也不合理。
糾結了一會兒,盛旖光對傅競澤說:“承認也沒關系,現在社會很開明。”說完這句,盛旖光感覺更不對了,他語文好像真的不太好。
傅競澤卻能很快理解他的意思,他停下腳步表情認真:“旖光,不用考慮我,我都沒有關系。而且說好了從朋友做起,我答應了就會做到。”
傅競澤看着不像心口不一,盛旖光不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只是感慨傅競澤人品好的同時更多了點負疚感。不是他要和傅競澤結婚的,但是是他讓傅競澤沒了老婆的。
默默嘆了口氣,盛旖光決定暫時放棄這個話題,盡管傅競澤很好,他也願意和傅競澤相處,可朋友和愛人是不一樣的,不愛就給出承諾是極大的不負責。先這樣吧。
轉瞬間他們就到了食堂,本來尋思着找哪個同學借卡用,就碰到了個熟人,是盛旖光留校讀研的同班同學林遠。
“旖光!怎麽來學校了!”見到盛旖光,林遠很驚喜,匆忙把空餐盤放回去想拍下盛旖光的肩膀,想起來盛旖光後來不喜歡人碰,又改為抓了下自己的頭發。
盛旖光不認識他,于是笑了笑說:“最近沒什麽事就說來看看。”
傅競澤倒是知道他,借着說話也給盛旖光透信息:“林遠,聽說你現在是孫教授手下的研究生,怎麽樣?”
林遠知道傅競澤現在事業發展得很好,又知道他人一向很冷本來沒想着搭話,但他主動開口了也沒有不理的道理,便也笑着回應:“孫教授是實務派,很能學到東西,我已經跟着進實驗室參加項目了。”
“說起來還得感謝你捐實驗樓和設備哈哈哈,不然實驗室可容不下我們這些新兵。”
聽到這裏盛旖光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傅競澤,難怪剛才他問傅競澤還能不能進校傅競澤那麽肯定,感情是資方大佬。
和傅競澤聊了幾句後林遠又把注意力放到盛旖光身上,很關切地問:“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一畢業就沒你消息了。”
盛旖光笑:“挺好的啊,能吃能睡。”
聽到這個林遠一拍腦袋:“你倆來吃飯的吧,一起一起刷我卡就好。”說着很迅速地拿過餐盤給他倆一人遞一個,自己拿上餐盤和三份的餐具邊走邊和盛旖光說現在學校的一些事,同學的、老師的。打菜時又給盛旖光介紹哪些好吃,哪些是魔鬼料理。
等到在餐桌邊坐下,盛旖光基本都知道自己本科時有哪些老師和哪些顯眼包同學了,想來萬一哪天有同學聚會他也不至于一句話都搭不上。
林遠忽然問:“對了,你和陶崎還有聯系嗎?他畢業後倒是很不一樣了,在同學群裏很活躍。”提到這個,林遠神色不是很好。
聽到陶崎的名字,盛旖光很明顯的愣了下。
林遠誤會是有,緊接着說:“他那個人你還是遠離點吧,雖然看你們經常坐一起上課關系很不錯,但是吧他這人不行。”
“本來想着要是你們沒聯系了我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你還和他來往的話我就必須說了,別回頭被他坑了。”
林遠說着就拿過手機搗鼓了一陣:“你看看,這都是明面上有記錄的。”
被手機一連串的信息提示音召回心神,盛旖光拿起手機點進去看,越看眉頭擰得越緊,幾乎要打成個結。
傅競澤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湊過來看,臉色漸漸黑沉沉的,眼底像結了層深厚的冰,周身的氣勢冷得駭人。
林遠拿着筷子的手收緊,飯是徹底吃不下去了,他繼續說:“也是畢業後我才知道,不然早和你說了。誰知道這人心裏藏着這麽多壞心思,仗着你退群了用好朋友的身份在班群裏胡說八道。”
但凡熟悉盛旖光的就知道他骨子裏有多強的自尊,怎麽可能甘願當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更不可能為情自傷去碰違禁品讓自己人不人鬼不鬼。
傅競澤對盛旖光有多好也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造謠說傅競澤對盛旖光玩膩了,馬上就要把盛旖光掃地出門更是無稽之談。
謠言就可怕在持續下去會模糊人的記憶,讓人信以為真。
林遠也是今天見到傅競澤和盛旖光一起出現才敢和盛旖光說這些的,如果是盛旖光單獨過來他還需要再多斟酌下看看盛旖光的承受能力。
截圖裏的污言穢語簡直髒到眼睛,盛旖光沒有相關的記憶都足夠氣憤:“我怎麽可能和這樣的人有來往!背地裏做這些惡心事,什麽垃圾玩意!”
林遠跟着附和:“就是啊,群裏就沒幾個人願意理他,就他時不時出來跳一波,不知道腦子裏裝的什麽渣子。”
傅競澤搭在桌沿的手一點一點收緊,手指邊緣泛白,他立即肯定了盛旖光的說法:“你和他不熟。”
截圖的記錄裏很多盛旖光的照片都是偷拍的角度,畢業後盛旖光很少出門,但幾乎都被拍到了,一張比一張看着更清瘦消沉,也證實了陶崎編造的那些謊話。
傅競澤面無表情,卻讓坐在對面的林遠駭得再動不了一下。
在盛旖光後背輕輕拍了拍作為安撫,傅競澤說:“照片是他偷拍的,其他都是編造。”
傅競澤低緩的聲音鑽入耳廓,讓盛旖光害怕又氣憤的心安定下來,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瞬間他有過動搖,他看到了一個被摧磨得晦暗無光的自己,很陌生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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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合一,補上昨天的更新哦。昨天現實的工作比較多,加班到很晚,沒有來得及寫完新章及時更新,抱歉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