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那個吻一晚上都攪得我不得安眠,躺在榻上時臉頰都發燙。我輾轉反側,直到月上中天時才勉強睡了會兒,夢裏都還是親書兮的場景。燒手的熱度提醒着我今天究竟有多魔怔,主動獻吻的行為有多不知羞。
一夜睡得不安枕。
我将被子蒙在臉上,天蒙蒙亮時,我隐隐約約聽見書兮的房門開了,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我知道他這是要去上朝,因此悄悄披了衣服起來,将門拉開一道門縫,偷偷往外看去。
書兮一身國師服站在他房門前,向我的房間看了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我盡量把自己整個人都藏在門後面,透過一線縫隙看着書兮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向殿外去了,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心底又湧起一陣沒送他出去的懊惱。
不就是親了一下嘛!我底氣不是很足的想,又不是做了天大的見不得人的事,再說了,從前也不是沒有天天黏着他,怎麽現在臉皮薄起來了。我懊惱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又面朝下地趴上了床。
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等書兮回來了,還是要好好面對他。
出乎我意料的是,書兮并沒有像往常一樣踏着微熹的晨光回來,我梳洗好後在門外徘徊了許久,給自己打氣到快三而竭了,也不見他的身影。
直至冬日暖陽從寒雲見露出些微的陽光來,照在身上也有些這個季節難得的暖和。我等得實在累了,索性自己搬了個小木椅坐在中庭,在來來往往的宮人中悠閑自得的曬太陽。直至日光漸移至頭頂時,我才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殿門外。
書兮的官靴踏進門檻,人徑直朝裏面走來,我猛地從木椅上坐起來,定了定心後這才站起來,一如我預想了一早上的那樣,提着裙邊飛奔到他身前。
他玩味的看了我一眼,像是不太理解我怎麽突然想通了。我強作鎮定的忽視了他調侃的目光,神色自若的問他:“等你好半天了,今兒怎麽回來的這麽晚?”
他松了頭頂的冠,像是終于從上朝的緊繃狀态中松了口氣來,道:“有些要事處理,這才耽擱了。”
我有些好奇的盯着他:“需要國師留朝這麽久,難不成明天天就要塌了?”
他無奈的看了我一眼,裏頭卻又藏着幾不可見的好心情,引得我心底更是貓爪撓似的想知道。書兮說:“明日你便知道了。”
美色當前,我被他賣的關子迷得七葷八素的,只暫時按捺下了心頭的疑問,滿心期待着第二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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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的時光轉瞬即逝,我早晨剛從睡夢中清醒,便看見幾個不屬于國師殿的小宮女捧着衣裳首飾站在我房間裏,等着給我洗漱打扮。我被這陣仗吓了一跳,裹着被子就往床裏側靠,守在我床邊的嬷嬷這才向我作揖,道明她們的來意。
原來是那本就沒什麽毛病的皇帝突然在昨日昭告朝堂,說什麽自己大病初愈,應當辦件喜事,但由于國中上下盛行節儉之風,因此就不宴請群臣了,各部官員來幾個位高權重的老大臣,大家坐在一起吃吃飯,也算是慶賀了。
書兮自然在受邀之列,只是一向不想讓我在人前出現的他竟然反常地要帶我一同前去,又想到我沒有參加過宮宴,只好像帝上要了幾個嬷嬷宮女,來為我稍微整理個妝容,不至于冒犯天威。
這也是我第三次見到帝上,為了符合他“大病初愈”的主題,他今日氣色果然好了不少,或許是裝病也是有限度的,總歸是要找個機會,也給自己放松放松的吧。
我向帝上行了禮後,便坐在了女眷席上。周遭都是朝中各部官員的妻女,我一個也不認識,只得拘謹的坐在座位上,忍受着各方偷偷摸摸的打量。
酒過三巡,該敬的酒、客套的話都喝盡了說盡了,帝上才撂下酒杯,坐在高位上咳嗽了兩聲。我算是知道他毛病的,但席上衆人還以為他是那個病秧子,咳嗽就是要犯病,有個離他近些的老大臣比他還病态,已經準備喊傳太醫了。
還是帝上身側的老內侍解救衆人于水火,低着頭掐着細嗓子高唱:“陛下有旨——”席上人恍然,這才俯首恭聽。
我也是才知道他有事要宣的,看這架勢,想來也不能不重要。只是此刻,我腦海中突然想起了書兮昨天說的“要事”,不由得在心底又浮起了一層睽違已久的好奇。
哪曉得我正在偷偷擡眼打量席上時,冷不丁地便觸到了帝上憐愛的目光,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看我做什麽,便聽帝上輕咳一聲,道:“今日不僅為朕大病初愈設宴,更是有要事宣衆卿。”
——“國師大人要成婚了。”
一時間,無數道目光陡然射在我身上,加上這話裏的意思,我感覺我一口氣好懸沒緩過來,一顆剛活過來不久的心差點又要和這個美麗的世界說再見。
好家夥,所以你不裝病都只是個幌子,主要還是來給書兮指婚的?
我勉強扯起個笑,不過控制不住猙獰的面色,想來應該詭異得很,那些身上的目光登時撤走了大半。書兮在帝上身側的席上,迎着我的目光和聖旨面不改色,想來是早就知道,更可能是早有預謀。
我暗自咬牙,雖然也不是沒聊到過這一步,但也不能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把我安排得明明白白吧!
書兮感受到我大概能把他生吞活剝了的目光,定定地看了我半晌,而後向我展顏,露出個絕美的笑來。
我:……
行,可以,我也想和你成婚,原諒你的自作主張了,絕不是因為你長得好看!
聖旨一下,帝上将我和書兮的婚期定在三月之後,屆時早已春回大地,也算是有喜事沖沖他的病氣。
這期間安寧得很,我每天上午需要跟着教引嬷嬷學些規矩,畢竟往後地位不可同日而語,總不能還由着我胡來。下午便清閑了,嬷嬷留的功課做完了便能出去到處走走,畢竟我雖然上輩子逛了些地方,但總歸了解得不全。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我走到哪都有人行禮,雖然宮人們都不認識我的臉,但我腰間的宮牌還是能說上話的。
閑逛了數日,我終于在宮裏遇見過一個熟悉的面孔。起初我還不敢認,知道悄悄走近了些,這才發現當真是故人歸。
——那是未芽。
我驚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我重活了一世,未芽當然也還沒有死——不、不僅僅是活在人世,更令我松了口氣的是,她連心病也被拔除了。
這一世的她同驸馬十分恩愛,早在第一次未芽發現他房間中的畫時,兩人便将話都說開了,兩人冰釋前嫌,再也沒有、也不會有上一世的怨偶結局了,如今正手拉着手,在禦花園中賞花。
據說盧家人謀逆一罪早已被大理寺查清,如今昔日的盧貴妃降位至更衣後被貶入冷宮,她父親打入天牢,全家人關的關、流放的流放,盧氏一脈樹倒猢狲散,就等着秋後問斬了。
我得知這一切時,當真打從心底裏松了口氣,也真心替未芽感到高興。仿佛不久前,我們還只是天地間最微不足道的兩個小女鬼,連出門都要手拉着手,生怕曬到月光或是遇見什麽黃符。她還會叫我“好姐姐”,我也心疼她是個傻姑娘。
這一世,她終于能和心愛的少年郎共同攜手,暢游人世了。我心裏歡喜,鼻頭卻發酸,看着他二人和睦的身影,驀地落下了一滴淚來。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可我還是能依稀看見,未芽朝我這方看來,發現了暗自垂淚的我。她附耳到佑宿卿耳邊,狀似親密地和他說了些什麽,便轉頭向我走了過來。
我聽見一顆心在腔子裏劇烈跳動,完全停不下來。
直到走到我身邊,看清了我的臉後,未芽的表情露出了一瞬的迷惘和凝滞,大概是覺得我眼熟,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我。可她還是掏出她的手帕來,為我擦拭眼淚,問我:“你是新來的小宮女嗎?我總覺得你眼熟,卻又實在想不起來。你是想家了吧?”
我搖了搖頭,沒有接她的話。她将我錯認也沒有別的原因,蓋因我出國師殿來玩,都會換上身不那麽惹眼的衣服,宮女的衣裳不至于被那些進宮的诰命夫人拉着寒暄,腰間的宮牌又能讓我不必遵守繁瑣的宮規。
只是未芽從來是個溫室中的小公主,善良又向來驕矜,自然不會關注我腰間的宮牌。我沖她笑了笑,哽咽一聲道:“謝長公主挂懷。”
她撚着手帕,仔細地将我的眼淚拭去,扮作姐姐的模樣安慰我:“別難過了,宮女到了年紀便能出宮,興許還能嫁個好人家,永遠和家人在一起。”
是啊,我點了點頭,握住她給我擦眼淚的手,心底有些酸楚的慶幸來。
——是啊,永遠在一起。
我心情因此變得格外愉悅,于是一路哼着小調回到了寝殿。剛越過門柱,我卻腳下一頓,立在了門口處。殿內昏黃燈光照亮了熟悉的格局,香爐裏袅袅升起的白煙如夢如幻。我猛然驚覺,回頭望去時發現身後的天不知何時已然昏暗下來。
書兮還沒有回來。我失落地扭回身,邁開越發沉重的腳步踏進殿中。正中的桌案上照舊鋪着許許多多厚重的書本,它們靜靜伫立在光影下,仿佛披着層薄薄的黃紗。
我上前去,将這些散亂的書本小心地收拾了起來,一一将它們完好地擱置到桌角處擺好後,這才撐起身。可一低頭,竟發現自己面前那抹燭火倒映下的黑色影子,竟是比方才高出了不少。
我呼吸一窒,吓了一跳,想要猛然轉身,哪知這時一雙修長的手從身後将我牢牢環住。他冰涼的下颚抵在我的肩頭,惹人心安的氣息從耳畔拂過,一邊送進鼻腔一邊騷擾耳廓。
我驚了一刻後便垂下了心,預漸清明的感知讓這股綿綿悠長的氣息不停的徘徊在耳畔,引起一陣瘙癢。
平複下心情後我咯咯笑了兩聲,歪頭想去拿衣衫蹭耳廓上的癢瘾。可扭頭看清了身後的人是一整日沒見的書兮,便又升起控訴,板着臉質問道:“怎麽又這麽遲才回來?”
他垂着眼睫笑了,似是不關心地答非所問:“阿鬼這是想我了?”
“誰想你了!”我再次心驚,不過這次卻是生怕眼前的人看透我的心思,于是我故作鎮定地努努嘴——不單努嘴,還略微別開了臉,裝作若無其事地模樣不讓他繼續戳我的心事。
我磕磕巴巴道:“你……你就忙吧!反正我自己一個人也挺好的。”
話音将落,我的手腕被他用力地捏住,五指分明地刻在衣料上。略微膽怯地擡眉,就瞧見那雙低垂的眼“噔”地微眯了起來:“你說什麽?”
我自知他這是不悅了,此刻最該服軟。于是我嘿嘿笑了兩聲,讨好地反手抓住他的手掌握住,輕輕拿指尖摳了摳對方掌心的肉墊。
“沒沒沒,我說我可想你了!”說着含笑環上他脖頸,左瞧右瞧,只覺他這張臉是怎麽都看不過瘾。
囫囵數日後,趁着天氣晴好,我終于逮着了機會偷偷溜出宮去——當然,這事兒書兮必然不知,因為最近他都不大讓我出去玩。
或許是婚期在即,我需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若是落下口舌,難免引起風聲言語。
雖然皇帝先前特意派了位老嬷嬷來教我規矩,但我實在愚笨,怎麽也學不好。
在老嬷嬷不知第幾次無奈搖頭,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嘆息後,一旁看戲許久的書兮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被我狠狠瞪了兩眼,他這才甩着衣袖樂哉樂哉地去求皇上恩準,好讓我免去些繁瑣的規矩。
我鼻音哼哼,很快便抛卻了這些瑣事。在宮外游蕩了一會兒,新出鍋的糖油粑粑還沒嚼夠,扭頭就瞧見了一位同樣來買糖油粑粑吃的老熟人——沈猶榮。
上輩子我是鬼時,她雖沒有見過我,可我卻是對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你也是從家裏偷跑出來的?”我瞧着她那身打扮,估摸着問。
她的眼睛霎時就亮了,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跳過來拉住我:“莫非你也是?”
我點頭:“對,好不容易跑出來的。”
她一聽,暗搓搓地湊上來:“那你一定也有一個很兇的爹爹吧!是不是經常關着你不讓你出家門?”
我噎了又噎,實在不知如何作答。心道關我的其實不是爹爹,而是書先生……不過念頭再一轉,似乎差別并不大。
這輩子,我們之間莫名有了種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感覺。
見我不住地點頭附和她,沈猶榮欣喜地衣袖一揮,豪邁地朝我招招手道:“走!我帶你去吃大餐。”
這模樣,妥妥的就是一富商的女兒。我背地裏吐吐舌頭,一邊跟上去,一邊默默感嘆:原來這就是有錢人啊!
原本我還想着一會順道去看哥哥的,這下怕是不能了,因為大餐顯然比較重要。
正當我們走到祈春樓門口時,沈猶榮卻突然頓住了,腳步一收,原本蹦蹦跳跳的人忽然就沉靜了下來。
我見她一動不動的盯着前方,很是不對勁。疑惑地順着她的視線望去,只瞧那二樓窗邊的雅座上有一男子,輪廓模樣遠遠瞅着有些面熟。
我眯了眯眼,飛快地将此人的面孔在腦中過了一圈,倏爾才恍然想了起來——
此刻這談笑風生的男子不就是沈猶榮上輩子所嫁之人嗎?
于是我轉頭試探着問沈猶榮:“你喜歡他?”
她默了一刻,弱弱地點點頭,羞澀般抿唇不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我頓時收了音,揚起了一雙黛眉。
原來這輩子不僅沒有了茶樓裏的書先生,也沒有了喜歡書先生的沈猶榮。
因為這輩子一開始,沈猶榮就喜歡上了對的人,這一生都注定是幸福美滿的。
她的笑仿佛能感染他人,瞧着那兩邊高高懸挂的嘴角,愣是連帶着我的心情也輕快了幾分。
我歪歪頭,瞟着身邊這丫頭片子,也不知是什麽因果,竟讓前世那個慣會使小性子的千金小姐變得這般可愛,泡在蜜罐裏長大的她活得仿佛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麽悲苦。
沈猶榮拽着我進了祈春樓,又在我耳畔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她從前的事兒,諸如什麽被逼着學女紅結果鴛鴦繡成鴨、什麽學琴學到把老師氣到臉青等等。等到夕陽垂落的臨分別時,她還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舍得我走,嘟着一張紅潤的櫻桃小嘴很是不樂意。
我偏頭瞧了瞧天色,暗道着實不該繼續逗留,無奈之下只好應允她下回再見。
結果還是碰上了糟事。就算我緊趕慢趕地回到宮中,卻仍舊一眼瞧見了立在殿外、面色不霁的書兮。
那道身影站的筆直,落在月光下好似一位不遮凡世的神仙。
我自知事情敗露,可此刻掉頭逃跑怕是會迎來更加嚴厲的說教。心裏糾結了良久,最終還是硬着頭皮往上湊。
我嘿嘿兩聲,盡量使氣氛不那麽尴尬。我打了聲招呼:“書先生,晚上好啊!”
話音将落,我就後悔了——我應該直接認錯!
書兮的周身似乎散發着冷冽的氣息,冰涼到我一觸碰到那抹衣角,就能感受到不自在的壓抑。他見我貼身離近,毫不猶豫地便欺身上前,嗓音底下也透着股寒意:“嗯?聽說你有個很兇的爹爹?聽說他關着你不讓你出門?”
我全身一僵,剛要飛起的嘴角弧度瞬間定在了半空。
我眼睜睜看着他的手已經觸到了我的皮膚,挑起我的下颚:“我有那麽老嗎?”
這句話只叫我後脊發涼,我似乎已經能預料到接下來的殘酷手段了。于是我緊張兮兮的兩眼一閉,剛要脫口而出一句求饒的話,哪料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就被書兮橫抱起來,朝着殿內大步而去。
我傻了眼,直勾勾的盯着書兮的下巴,心道這難道是躲過了一劫?
此刻,殿內燈火昏暗,清涼的夜風漫過帷帳,輕飄飄的徘徊在宮殿上空。我與書兮二人朦胧的背影映在泛着熏香的牆壁上,不斷地交疊重合。
本應分散各處的宮人不知去向,原本側立服侍的地方卻一個人都沒有。我感覺到書兮的步伐是越來越快,讓我頭一回生出了孤立無援的無助感,真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我擡眸只瞧見那雙絕美的雙瞳裏漸漸彌漫起霧來,那是山雨欲來的空蒙。
他将我往榻上一丢,生硬的木板硌的我脊背發疼。我迅速的擡頭打量了一圈,只見紗幔纏纏繞繞,好似旖旎嗚鳴。霎那間我只覺自己兩邊的面龐已然被這淡淡情魅拍出了兩抹紅暈——我似乎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我動了動身子想逃。剛要伸手扳住床榻跳到地面,誰知只是一瞬間的功夫,自己就又重新躺回了被衾之間,雙手也被上頭那人鉗制得死死的。
我疼的咬住後牙被迫後仰,一張一啓的唇瓣欲要吐出些不入流的渾話,可聲音還沒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就被他飛速的奪去了話語權,
初時的試探轉為侵略,漸漸深沉,漸漸淪陷。宛如密布許久的天空忽然傾盆而下,嘩啦啦的淋在我的心頭,滋潤着我,融化着我。
他的手扶上我腰間時很冰涼,可不消片刻就燙了起來,燒的我皮膚驟熱,止不住的想脫離那幾根令人着魔的手指。
我弓着腰不住的前挺,想要離他遠點,再遠點——可驀地就碰上了書兮的衣料,驚地我又狠狠的撞了下來,重新落回他手掌間。
我手忙腳亂裏不小心扯下了他的衣領,白皙好看的鎖骨暴露在空氣中,完好到就像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珍寶誰都喜歡,乃至我都垂涎的想去拿指肚劃拉幾下。
還沒伸展開,我便被他再次壓下。
“你下次還敢不敢了?”我聽見他在我耳邊嘆息,那聲音迷惑着我的感官,迷亂了我的意識。
我想說“不敢了”,可是無論如何都聽不見我那道細小的聲線,聲音就好似被湮沒在咽海中,反複颠蕩起伏。
漸漸的,我的呼吸與他心跳共振,這樣的淪陷令人餍足。
書兮的動作逐漸放溫柔了,像是害怕弄疼我,又似乎想将一切揉碎,呼吸着、摻進吻裏給我。而我只能拼命地抓住他,像是抓住最後一根不讓自己墜落的稻草那般,跟随他上下沉浮。
待一切結束後,我只覺疲憊不堪,眼角眉梢都染着無盡的倦意。耳畔傳來書兮柔和地話語,可這時已然有些睜不開眼了,只是不停的嗡哝着“困了困了”。
書兮輕嘆,有一搭沒一搭地撫着我的頭發,語氣裏摻着莫名的酒足飯飽的味道。
他告訴我:“睡吧。”
于是我乖順地在他懷裏點點頭,也不知是不是過于安心,很快便睡去了。
(正文完)
稍微倉促了點,我後面一有空就會滾回來修一修的,最近太忙啦對不起你們,我寫的太爛了嗚嗚,原諒我!
歡迎捉蟲ww,我最近有點傻。
番外會有的,不過會先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