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Part3情人節
Part 3 情人節
程諾對他的話有些怔怔然，她沉默了幾秒，勾唇一笑，“你很不一樣。”
這是她就目前對嚴少辰的唯一評價，而事實上，在她的心底對嚴少辰已經有了幾絲不太尋常的好奇，而且她相信如果有可能，這種感覺會一直蔓延下去。
嚴少辰擡眸看了她一眼，視線便轉向了身旁的一名服務生，待服務生走到他面前時，他方輕聲道：“點餐吧。”
程諾接過了服務生遞給她的餐單，略微翻了幾張，她眉頭一皺，頓時有種眼花缭亂的感覺。近日來程諾一直在為打入“JT”集團內部做準備，按時按點吃飯這種事仿佛是幾個世紀以前的事了，她看着餐單裏的插圖，頓然覺得吃起來麻煩且還需矜持。
“沒特別想吃的？”嚴少辰輕抿了一口檸檬水，淡淡地問了句。
“你看出來了？”她擡眸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太神了吧，她心裏怎麽想的，他全都知道。
“推測。”
“你推測的很準嘛，事實上，這家西餐廳我原先經常來。”程諾并不介意他精準無誤的洞察能力，相反認為嚴少辰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會很輕松，因為他從不會拐彎抹角，繞着圈子來诠釋自己的想法。
“抱歉，我們不點了。”嚴少辰微微側目偏向他身旁的服務生。他不等服務生做出回應就正過臉看着程諾，道：“走吧，換一家。”
“額，也行。”程諾暗嘆嚴上校也太雷厲風行了，語氣裏沒有絲毫要商量的意思。
她故作泰然的朝服務生看了眼。很榮幸，她抓拍到了小哥臉上微微浮起的一絲僵直，可這也只是轉瞬之間，在嚴少辰冷峻的神色下，很快悲催的小哥在程諾的目送下退散了。
“我倒是知道一家味道還不錯的湘菜館，你能吃辣麽？”程諾看着對面的人，微微探身，壓低了嗓音說。
“能吃一點，那家店在什麽地方？”嚴少辰對方才程諾的舉動感到有趣，不過表情仍就淡淡地，看不出絲毫神色。
“有些遠，你介意嗎？”程諾忽然有點後悔提起那家湘菜館了，忙碌的工作讓她忘了停下腳步好好享受，所以不提還好，一提就偏想去，可她又擔心對面的這位上校軍官不樂意去。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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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諾不過愣神了幾秒，嚴少辰便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了。她加快了幾步跟上他，直至地下停車場，她注意到一輛挂有軍牌的獵豹。
“你這算公車私用？”她微微偏頭，視線看向他車上挂的軍牌。
嚴少辰掃了眼自己的車牌，淡然道：“從部隊出來前剛好有事，就直接開來了。”
程諾忍不出笑出聲，“你可以不必認真我的問題。”
嚴少辰挑挑眉，沒再說什麽，發動汽車後徑直向目的地駛去。
※※※
她點了平時自己喜愛吃的菜肴，嚴少辰雖表示對辛辣的食物沒異議，可她還是秉着優待軍官的思想混搭着點了兩樣口味清淡的。潛意識裏她認為嚴少辰不會為了所謂的顏面而故作堅持。程諾點了菜，又把菜譜推給嚴少辰，沒料嚴少辰的一句話徹底讓她無語了。
“我不會點菜。”
“啊？你就沒有特別喜歡的又或者是忌口的？”她有些驚奇了，打發走了服務生便問了句。
“沒有。”嚴少辰搖搖頭，從軍前嚴少辰倒還真有幾樣忌口的，可進了特種隊，連續幾十天的野外實訓讓他漸漸對食物的概念有了轉變，在他們當兵的眼裏，食物只是為了補充人體所需的能量，此後再無挑揀。
程諾抿唇笑了笑，剛想要說別的，只見她的手機正響起陣陣鈴聲，她警覺的微蹙了眉頭，向嚴少辰淡然的笑着，“很抱歉，我去接個電話。”
電話是她頂頭上司肖柯打來的，他們之間為了方便聯系，電話全設置着專屬鈴聲，但凡聽見特定的鈴聲，便知是誰了。
嚴少辰倒是不介意，朝她點了點頭示意。
程諾拿着手機到了臨近洗手間的位置接通了電話。
“沒讓他懷疑吧？”
電話那頭的肖柯倒還真夠開門見山了，程諾輕笑了聲，“您消息倒真快。”
“不必埋怨穆警官，你和他都是我的左膀右臂，這次的行動我只安排了你們兩個人，所以難免會多留意些。”肖柯哈哈一笑，聽出程諾情緒不滿，他倒也不否認了。
“肖頭，目前是我的私人時間，請問您還有何指示？”程諾不知問題究竟出在哪，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無論将來她和嚴少辰是否會有發展的可能，她都不願摻雜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哈，沒別的事，單純想慰問體恤自己的下屬罷了。”
“那您體恤完了，可否挂電話？”程諾以“禮”待人，事實上她知道肖柯不會平白無故的給她打電話，索性一裝到底，死磕着不點明。
“程警官，你這思想覺悟可不佳啊，還需積極跟進。”肖柯故作領導态勢，他略微停頓了幾秒，正色道：“你和誰見面，按理說我不能幹預，可其中分寸你得拿捏好。”
程諾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态度，肅然道：“這個自然，我的為人您還是知道的。”
“成吧，我也知道這些提醒可能對你而言根本就是多此一舉，不過該走的程序咱也不能落不是？”過場走完，肖柯又道：“嚴少辰，33歲，剛調回B軍區，年紀輕輕前途可觀，程諾，好好把握。”
“頭，跟着您果然有福利啊，您手上資料還挺全乎，比那中間人可靠多了。”肖柯的話是雙關語，一來告訴了她嚴少辰的一些基本信息，二來也在暗示他不會幹預她和嚴少辰的事，程諾微微一笑，笑着說了句。
“哈哈，你少打趣我，不過程諾我還想多說一句。”肖柯大笑了聲，繼續道：“嚴少辰和林修洋是從小光屁股長大的兄弟。”
“哦，私人時間不談工作。”程諾挑了挑眉，挂了電話，視線下意識的往嚴少辰的方向看去，見他仍平靜地坐在那裏，臉上沒有露出絲毫不耐。
她快步走回餐桌前，略顯抱歉地說道：“久等了。”
“吃吧，菜剛上來。”嚴少辰示意她動筷子。
程諾沒再客套，微微一笑，便動起了筷子。食不言寝不語，用餐期間他們的對話便略顯單薄，程諾只誇了幾句這家餐館的招牌菜，同時專為他指了兩盤味道清淡的菜肴。
吃罷晚餐正欲離開餐館時，卻發生了一件小插曲，事情雖小，可事後程諾每每回憶起這段插曲時，唇角總會不自覺的向上仰起。
“哥哥，情人節了，買只花吧。”
他們身旁忽而傳來一聲稚嫩又略帶怯懦的女音，二人停下了腳步，紛紛向聲源看去。只見一個穿了件單薄外套的小女孩整捧着一籃子的玫瑰花站在他們身旁。
女孩眼神中充滿顧盼，似乎希望她眼前的客人能買一只，于是她唯恐錯失客人，趕忙又道：“哥哥，買只花送給姐姐吧，紅玫瑰很鮮豔，很配姐姐。”
“啊，那個……”
“我要一只。”嚴少辰看了眼小女孩手中的玫瑰，淡淡的說了句。
程諾坐上車，手中拿着嬌豔的玫瑰，臉上卻不禁微微泛紅，剛才她正要解釋說他們不是情侶，沒料嚴少辰搶了她的話頭。
“你這麽做，不合适吧，更何況我們也不是……”程諾欲言又止，臉上尤感發燙。
“你的解釋只會讓那小女孩尴尬。”嚴少辰發動了汽車，泰然自若的回了句。
“那好吧。”程諾聳聳肩，淡笑着看他。
當車快開到程諾所住的小區時，程諾便提議把車停在路邊下來散步，之前她沒忍住貪吃了幾口，如今倒好，把自己撐着了。
嚴少辰不表一言，停了車陪她走在稀疏人群的街道上。此時天色早已昏暗，周圍只剩霓虹的彩燈诠釋着這座繁榮的都市，周圍人群并不多，三三兩兩的并排走在一起，而他們就是其中一對。
“這花兒很美，如果是在情人節，滿大街都會有賣花的小姑娘。”程諾又看了眼手中的話，淡笑着說。
“今天不是2月14日。”嚴少辰微微擰眉，疑惑着問道。
“3月14日，據說是白色/情人節。”程諾抿唇一笑，事實證明看似沉悶的嚴上校雖不喜洋節，可不能說明人家不了解這些。
“哦，我沒過過，這方面我還真不了解。”過了許久嚴少辰才淡淡地說了句。
“這簡直難以置信。”程諾微怔，她停下腳步注視着嚴少辰，他果然令她好奇了，他的話顯而易見，可她卻感到不可思議，這樣一位優秀的男人竟然從來沒談過一次戀愛。
“不過，我和你一樣，也沒過過，而且今天也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禮物。”程諾彎着唇角，臉頰兩側陷出淺淺的梨渦，在月色下映襯的她柔美。
“喜歡就好。”嚴少辰靜靜地看了她一眼，沒再多言，陪程諾走了一段，直到他們停在一處小區的大門口。
“我到家了。”程諾轉過身，微微含笑，而她的話并沒有說滿。
“程諾，”這是嚴少辰今天第二次稱呼她的全名，倒讓她有些怔怔然了。
嚴少辰表情嚴肅，可聲音倒溫和：“程諾，我建議發展一下彼此的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