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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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妍溫柔的歌聲中，明攸依稀閃現了很多高中時期的畫面，有一起讨論習題的，有一起吐槽電視劇的，更多的是傅妍認真做着作業，而她撐着小腦袋望着她出神的畫面。

還有……

高二分班的時候，一起坐在操場的臺階上，望着桂花樹聊着未來的理想。

當時的傅妍是偏向理科的，而明攸則更喜歡文科。

明攸以為分班考試過後，她和傅妍就不能像現在這樣，每天早上互道早安，每天黏在一起讨論題目與八卦，每天上課時一擡眼就能看到對方的臉……

設想的未來讓明攸很惶然，她很怕分班之後，她和傅妍的關系就會變得疏遠而疏離，直到最後變成相見也陌路的過路人。

就在她糾結着要不要跟傅妍告白，省的日後追悔莫及的時候。

傅妍告訴明攸，她打算選文科。

當時的明攸年齡太小，完全不明白傅妍是出于什麽樣的目的與考量做出的這個選擇，只顧着高興和抱着傅妍傻笑。

現在……

明攸忽然有點懂了當時傅妍是怎麽樣的心情。

明攸從睡夢中醒來，依稀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但具體的畫面卻怎麽也記不清了。一睜開眼 第一反應就是尋找傅妍的身影，直到聽到身側傳來均勻的呼吸聲，浮動的心才安定下來。

明攸猜測傅妍大約是履行一直陪着她的承諾，所以在她睡着後，也躺在了床上。

望着傅妍好看的宛若漫畫人物般的睡顏，明攸心底忽的湧起了一種渴望，她撐起身子，緩緩的靠近傅妍，在即将要觸碰到傅妍的剎那，她明顯看見了傅妍的睫羽輕顫了顫，吓的她立刻縮了回去，假裝剛剛睡醒。

傅妍睫羽輕扇，緩緩地睜開眼睛，側眸看向了身旁的明攸，見她也睜開了眼睛，關心的問道:“感覺怎麽樣？有沒有舒服一點？”說話間，手伸向了明攸的額頭，與自己的額頭對比了一下溫度。

“好多了。”明攸揚起笑容，見傅妍沒有察覺到自己剛剛的動作，心裏暗暗松了口氣。

“嗯，燒也退了。”傅妍放心下來，“起床洗漱活動一下吧，時間好像不早了，待會也該吃晚飯了吧。”

“你今天一天都待在我房間裏嗎？”明攸忍不住問。

“是啊，答應了要陪着你，當然要做到。”說着，傅妍唇角輕揚笑了起來，玩笑般地道:“你不會怪我沒經過你同意就睡到了你旁邊吧？”

“當然不會。”明攸不僅沒有想要責怪傅妍的意思，反而覺得心裏甜滋滋的。不過……“你一整天都待在家裏，店那邊沒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的。那邊的裝修已經全部完成了，各方面的證件也辦齊了，剩下的就只有開門營業了。我昨天就打算告訴你來着，明天打算邀請幾個朋友進行一下試營業，你要參加嗎？”

“好啊。”明攸沒有猶豫直接答應了下來，“說起來，這麽久了，我還不知道你開的是什麽店呢，和A市的一樣嗎？”

“不是哦。”

“那是什麽？”明攸好奇地問。

“你明天看了就知道了，現在暫時保密。”傅妍神秘一笑，任由明攸怎麽撒嬌都不告訴她答案。

明攸帶着好奇期待起了明天。

約摸是昨天發燒睡太久的原因，次日明攸早早的就從睡夢中蘇醒了，起床換好了衣服打算洗漱時，傅妍才從房間裏出來，看到明攸，她明顯愣了一下，訝異開口:“你今天怎麽起這麽早？”

“因為迫不及待想看你的店啊。”明攸眨了眨眼睛，眼裏滿是笑意。

“那就快點洗漱吧，我們跑完步之後再過去。”傅妍說着，又提議道:“我記得從小區到店的路上還有一家不錯的早餐店，我們步行過去，順便吃個早餐吧。”

“啊……”明攸的臉瞬間一苦，笑意頓時減了很多，“好吧。”

看着明攸秒變的臉，傅妍心下好笑，倒沒有要通融的意思。鍛煉是為了明攸的身體健康着想，絕對不能因為貪圖一時之懶就放棄。

在傅妍的督促下，洗漱過後的明攸艱難的完成了跑步的任務，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後，跟着傅妍去了那家據說很好吃的店。

一進門，明攸的眸子頓時就亮了，“這家店裏居然有湯糊糊！”

湯糊糊是明攸高中時期最喜歡的早餐之一，每個星期都要拉上傅妍吃上好幾次。只是到了高三，那家店不知為什麽停業了，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湯糊糊。

“你是怎麽找到這家店的？”吃着熟悉口味的湯糊糊，明攸幸福的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瘋狂上揚，怎麽按也按不下去，幸福的像是偷喝了蜜的小熊。

傅妍最愛看明攸露出這副表情，一雙眼宛若定格在了她的臉上，“昨天無意中發現的，想給你一個驚喜，就沒提前告訴你。好吃嗎？”

“嗯，味道和以前好像一樣欸！”明攸越吃越覺得奇怪。

“你沒發現老板看上去有些眼熟嗎？”傅妍笑着提醒。

明攸聞言轉過去仔仔細細打量了一下正在揉饅頭的老板，福至心靈，“他和之前那個伯伯長的好像有點像，難道是那個伯伯的兒子？”

“攸攸真聰明。”傅妍眉眼一彎，笑着誇獎道。

明攸怔了怔，在碗裏攪動的勺子也頓時一停，攸攸這個稱呼，她似乎很久都沒有在傅妍口中聽到了。

“怎麽了？”傅妍疑惑地問，“吃飽了嗎？”

“不是，就是突然想起來一些以前的事情。”明攸抿了抿唇，笑容黯淡了許多。“傅妍，對不起。”

傅妍剛底下的頭驀地擡起，怔怔地對視着明攸認真的眼眸。她輕蹙了蹙眉，轉瞬又笑開，“為什麽突然道歉？”

“因為我突然覺得以前的我好過分……”明攸微垂下眼簾，長長的睫羽垂下，在眼底灑下一片陰影，憑空增添了些許憂郁，“當年，那麽任性的和你争吵，和你疏離，和你作對……還違背了和你的約定，任性的改了志願，報考了G大。”

“傅妍，真的對不起。”明攸緊咬着下唇，再一次道歉。

“已經過去了，不用放在心上。”傅妍壓下驟然泛起的說不出開心還是難過的複雜情緒，笑的溫柔，擡手揉了揉明攸的軟發，“都過去了，不用放在心上，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不是麽。而且……”傅妍佯裝生氣的嘟起了嘴，表情變得可愛起來，“道歉的話說一遍就好了，再重複的話，我會生氣的哦。”

明攸被傅妍的模樣逗笑了，之前的凝重感瞬間減輕了很多，只是……

明攸對視着傅妍的雙眼，想看清這雙漆墨點星的眸子裏包容的所有情緒，“你不會想要知道我當初為什麽突然對你那麽惡劣嗎？”

傅妍:“……”

傅妍臉上的笑容淡去，眼簾垂了下來，“以前的我，很想很想知道，甚至連做夢都在質問你原因。不過，”她重新露出了笑容，溫柔的像潺潺溪水，輕輕地流過心田，撫平了一切傷痕，“現在的我，已經不在意這個問題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無論是什麽原因讓你做出的那種選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的我更在乎我們的現在，和未來。”

“所以，那個原因你不想聽了嗎？”明攸的心情說不出是松了口氣還是其他什麽，複雜到了極點。關于周佳敏給她聽的那個錄音，她也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她開不了口。一旦問了，就等于向傅妍坦言自己喜歡她。

“想聽，但現在不想聽。”傅妍的答案有些出乎明攸的意料，“但你現在還沒有做好說的準備，對嗎？所以，”傅妍輕輕一笑，又用手指頭點了點明攸的額頭，“我現在也不想聽。等到什麽時候你做好了要告訴我的心理準備，那個時候再說給我聽吧。”

明攸提着的心完全放了下來，唇角彎起甜甜的弧度，“傅妍，謝謝你。”謝謝你這麽善解人意，謝謝你這麽溫柔，謝謝你一直照顧我的感受，以及對不起。

明攸深深地覺得，與傅妍對比起來，她實在是太任性太懦弱了。

勇氣，也是時候該鼓起來了吧。

“我們之間用的着這麽客氣嗎？”傅妍佯裝不滿的埋怨一句，提醒道:“快點把湯糊糊喝完吧，都快涼了。”

“嗯。”明攸重重地點頭，臉上的笑容擴大，一雙眼含着笑意落在傅妍臉上，不知道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時不時地就偷笑一聲。

傅妍看的一臉迷惑，不過明攸沒說，她也沒有問，只是看着明攸笑的分外溫柔。

這睜着黑白分明的圓潤眼睛，含着笑意時不時偷看她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萌的她心裏像澆了蜜一樣甜絲絲的。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在她略帶這嬰兒肥的白嫩肌膚上掐上幾下。

事實上，在出了早餐店後，見明攸還時不時地看着自己笑，傅妍的确也的确這麽做了，伸手輕捏了捏她的左臉，觸感和想象中的一樣好，軟軟的嫩嫩的。

明攸被傅妍這突然的動作弄的一怔，歪着腦袋，一臉呆萌地看着傅妍，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是在問傅妍原因。

傅妍沒有說話，又拿出了另一只手，捏向了明攸的右臉，臉上的笑容随着明攸臉的變形越來越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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