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就是有點吃醋

三首歌也就十五分鐘左右, 時間非常有限, 秦慕琅想從盧啓成這兒打聽到的大多是他在音樂社團的事情。其實,他也想過問高雲舒, 但是對方好像對他不太感冒, 上次宋昕琰喝醉酒那一回見到他, 人看着并不怎麽熱情, 有點冷淡,想必問他關于宋昕琰事情, 大概也打聽不到什麽。

今天遇到盧啓成也是純屬巧合,現在非常想感謝給他送音樂票的朋友。

盧啓成想表達的東西有點多,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口,沉吟一下說道:“等我想想從哪裏講起。”

秦慕琅索性自己引導他, 時間寶貴,得争分奪秒的問:“就從你們認識開始?”

找到出口, 盧啓成話唠的本質立即顯現出來:“沒問題啊。我是在大一社團招新的時候認識琰哥, 你可能不知道,大學時期琰哥可不是看起來這麽的文質彬彬, 他和現在完全是兩個人。”

秦慕琅好奇心幾乎要抵制不住, 不過表情管理得當,沒有明顯表現出來, 故作冷靜道:“怎麽說?”

盧啓成開始跟秦慕琅講述他對宋昕琰的第一印象。

第一次見到宋昕琰的時候正是在大學社團招新那天,新一學年的新生入學之際, 每個社團都會使出渾身懈數招攬新生加入社團, 為他們的社團添加新成員, 宋昕琰所在的音樂社團也不例外,不過音樂社團相較其他社團卻有一個硬性要求,那就是入社新生必須會一種拿得出手的樂器。

招新這天,盧啓成在社團招生區域随便逛随便看,走到音樂社團區域的小舞臺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舞臺中央的宋昕琰,只見手裏腿上架着一把吉他,自彈自唱,旁邊站了一圈人。那會兒的宋昕琰也沒戴眼鏡,頭發也不是和普通人沒有多少差異的黑色,而是染成了十分常見且出挑的灰色,也就是時下十分流行的奶奶灰,但在那會兒,宋昕琰可以說是十分前衛了。

換個普通人,染上這個顏色估計就跟營養不良似的難看,但宋昕琰全身上下都沒有找到哪裏不合适,他的臉和他的冷然氣質完全可以駕馭得住。

盧啓成看到舞臺上耀眼的宋昕琰,心想,他就想成這樣這樣的人,簡直是為他而生的偶像啊。懷揣着音樂夢想的盧啓成當即決定選擇報名音樂社。

宋昕琰唱完一首歌下了舞臺,正好接手旁邊的同學,給新人報名。

還是個毛頭小子的盧啓成問宋昕琰:“師兄,我,我能報名嗎?”

宋昕琰臉上的表情十分冷酷,态度和眼神都十分冷漠,看也不看盧啓成一眼,直接甩他一張報名須知和報名表。

盧啓成突然激動了:“我,我會打架子鼓,還會,會吹笛子。”

宋昕琰坐在位置上托着下巴,冷冷地回他一句:“結巴,既然會樂器,那就把報名表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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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啓成被他看一眼都感覺渾身涼涼的,還有他不是結巴,只是看到又酷又有點兇的師兄,有點緊張,真的只是一點點緊張而已,在對方掃自己一眼的時候,生怕他會站起來給自己一拳,真的很有殺氣啊,但是又莫名的該死的有吸引力。他居然想成為師兄這種走到哪兒都無比耀眼的人。

盧啓成後來把這種向往的感覺歸咎于自己天然中二病發作。

盧啓成說:“那時我第一見琰哥,他當時真的很有小說男主的風範,就是那會兒女生最喜歡的小說男主人設,你懂吧。”

秦慕琅腦海裏浮現出宋昕琰當時的造型,內心十分驚訝,也有點難以置信:“他還染過白色的頭發?”那一定很帥,可惜他沒有機會見識,他所認識的現在的宋昕琰和盧啓成口中所形容的人完全不同,正是這種不同,正是這種他沒機會見識的一面,越發勾起他的好奇心。

盧啓成說:“他也不是單一只染奶奶灰,偶爾還會換別的顏色,我聽我們的另一個師兄說,他染什麽顏色的頭發就代表什麽心情。除了綠色,別的顏色他都染過,也都特別好看。我有一個同學也學琰哥染發,結果就成了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典型,差點把我們笑死,樂了大半個學期。”

秦慕琅跟着笑了下:“那你們的社團生活還挺有意思,昕琰也經常出去表演嗎?”

盧啓成說道:“哎,說起這個,就讓人生氣。琰哥根本不出場表演,要是他出場,我們社團名氣肯定很旺,經費也會越來越多,可惜只有我們會長偶爾叫他過來頂替一下才會出現,很多女生就是為了他才入會的,結果一個月也見不到一次面,你說我們是不是少了個招牌。”

秦慕琅心說幸好沒經常出現,他才不希望宋昕琰天天被人圍觀。

開啓話唠模式的盧啓成也不在意秦慕琅有沒有回應,以他多年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經驗,他知道秦慕琅肯定不是多話之人,他也就開始放飛自我。

大三那年,他已經是音樂社的會長,想找琰哥幫忙,結果沒少被琰哥拒絕,現在想想,他邀請那麽多次,琰哥居然都沒有在學校的表演出現過。他也問過前任會長,也就是琰哥的好朋友高雲舒,對方只說宋昕琰不喜歡在學校露臉,那之後,盧啓成也不再找宋昕琰聊演出的事,不過要是找他幫忙排練那是沒有問題的,他和宋昕琰也是這時候才算是真正的熟悉起來。

盧啓成突然走正經風說道:“琅哥,這麽跟你說吧,琰哥要是沒有選擇走自己的專業,而是成為一個音樂藝人的話,以他的才華肯定能走很遠。可惜他不愛露臉,我和他熟悉起來的時候也是因為找他幫我改編歌曲,你知道嗎?琰哥還會作曲寫歌填詞,我上大二那會兒,就有一首很流行的校園歌曲,朗朗上口,傳唱度很高,後來我才知道那首歌是他一個人寫的。其實吧,琰哥以前偶爾也會去酒吧裏賺外快,我聽說他當時還和別的學校的同學組過一個樂隊,但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在大四那年解散了,最了解這些的事的可能還是要問琰哥本人或者是我們當時的會長。”

秦慕琅問道:“你們當時的會長不會是高雲舒吧?”

盧啓成面部表情十分豐富:“對對對,就是他,琅哥你認識他啊,他當年也是我們學校的風雲人物之一!”

秦慕琅沒說太多,笑道:“我們認識。”

不等秦慕琅繼續問,盧啓成就接到電話,有事要到門口接一個人,應該是原本要替受傷貝斯手的人。

秦慕琅眼睛繼續粘在臺上的宋昕琰身上,通過盧啓成剛才的描述,他開始在心底描繪那時候宋昕琰的模樣。頂着一頭奶奶有可能是灰發色,橘色,或者是褐色,又或者是別的顏色的發色,對人愛理不理,冷酷到沒朋友的神情,想想還真他媽可愛。

只是他有點不明白,宋昕琰為什麽從來不向他透露這些往事,那麽豐滿的大學生活應該很值得向身邊的人炫耀才是,而且在家裏也從來沒有見他玩過樂器,他覺得沒有意思嗎?還是怕自己覺得他大學期間不務正業,他到底在顧忌些什麽?難道那些過往中還有他的前男友?

臺上的第三歌曲表演結束,舞臺上的燈光緩緩暗淡下來,宋昕琰把臨時備用的貝斯交還給盧啓成。

他邊遞貝斯邊對盧啓成說道:“你和師兄聊得還挺好。”這是意有所指,這個師弟哪裏都好,就是為人話唠再加上有一點八卦本質。現在看來,進入娛樂圈之後,話唠和八卦才是他的本體。

盧啓成有點心虛:“沒有,就随便聊天,我和琅哥一見如故。”

宋昕琰說道:“行,你忙吧,我們一會兒就回去。”他剛剛上臺表演完,衣服也沒換過,待會坐在後面聽歌,估計會被認出來,還有就是約會被打擾,已經沒有剛過來時的興致了。

盧啓成嘿嘿一笑:“琰哥,回頭我想請你和師兄一起吃個飯。”

宋昕琰并未拒絕:“行,那咱們有空再約。”

盧啓成跟他确認聯系方式:“你的微信號都沒變吧?”

宋昕琰笑道:“你能打通我的手機,說明沒變。”

盧啓成說:“那成,今天謝謝哥幫我救場。”

宋昕琰說:“客氣,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其實他們也才來半小時多一點,再待下去确實沒有意思,想必現在的秦慕琅也是這麽認為的,剛才在臺上他就看到他和盧啓成在嘀嘀咕咕,盧啓成就在說別人八卦的時候才會眉飛色舞,表情誇張。

這個大嘴巴肯定是把他大學期間在音樂社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秦慕琅,他又不是眼瞎。其實這些也沒有什麽好隐蔽的,只是他當時通過錢浩明才知道秦慕琅一些消息,也就不敢在他面前多提,怕他覺得自己太過有心計,對自己有成見。

秦慕琅見宋昕琰走過來,起身迎接他,當宋昕琰靠近他的時候,他說:“你在臺上的表現帥到我了。”

宋昕琰将口罩拉到下巴,眉眼間都帶着笑意:“我們現在回去嗎?”

剛聽完盧啓成的對過去宋昕琰的描述,秦慕琅大概知道他的想法,宋昕琰其實性格有大學時期沒多大變化,他這人到現在都怕麻煩,或許他以前不出現在學校的表演就是因為這個,這麽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過,也讓秦慕琅想起,他還在學校待着那會兒,身邊好像也有朋友去過音樂社團玩過一段時間,到底是誰來着,一時沒想起來。

秦慕琅替他找了個借口:“回吧,太晚了。口渴嗎?要不要去買點喝的。”

宋昕琰同意了他的建議:“也好,臺上很熱,幾個孩子穿的都是短袖,我卻還搭個外套,裏面的T恤都濕了。”

秦慕琅拉着他邊說邊往外走:“屋內是有點熱,人太多了。先別把外套脫了,待會出去又吹風,容易着涼。”

宋昕琰說:“我知道,先不脫。”

原本準備去聽音樂會的兩個人,音樂沒聽成功,倒是宋昕琰成了舉辦音樂的替補選手,還得幫忙上臺營業十五分鐘,弄得滿頭大汗。

外頭的風有點大,宋昕琰身上的溫度一下就降了下來。

秦慕琅搜索到附近有一家比較安靜的餐吧,他拉着宋昕琰進去點了兩杯果汁,今天的宋昕琰不喝西瓜汁,改喝雞尾酒,秦慕琅要開車則要了一杯西柚汁。

服務員先給他們上了檸檬水,宋昕琰喝下去一半,在臺上的十幾分鐘真的是熱得要命。

餐吧裏駐唱的樂隊唱的是向愛人訴衷腸的歌曲,低低喃喃的吟唱不會太過吵鬧,宋昕琰和秦慕琅覺得還行,兩人還挺享受此刻這份寧靜。

秦慕琅也不瞞宋昕琰自己向盧啓成打聽他大學時期的事情,只不過是換了個表述方式。

“我聽盧啓成說你大學的時候是音樂社的,還不喜歡參加學校的演出,是有什麽特殊原因嗎?我有點好奇,雖然當年我不怎麽在學校裏待,但也知道每年學校的各大演出都會有娛樂公司的人過來挖人。”

宋昕琰捏着雞尾酒杯沿的小傘,說道:“盧啓成真是什麽都跟你說。”

秦慕琅說:“我還挺希望他多說一點關于你的事。”他現在得有點委屈,“你從來都不提你大學的事。”他不提自己的事,是因為不希望自己前男友的事情影響到他們之間的關系。

宋昕琰沒及時回答,他在思考自己該怎麽解釋這件事,他不提真的只是不希望秦慕琅發現自己愚蠢的暗戀他,還特意跑到音樂社裏結交錢浩明,并從他口中套出秦慕琅的信息,還有就是大學期間的他,确實和現在的狀态反差有點兒大。

見他沉默不答,秦慕琅想起盧啓成後面提到宋昕琰大學那會兒還和校外的朋友組過一個樂隊,心裏酸酸的。

他故作大方道:“其實,如果你大學的時候交過別的男朋友,我也不會介意,你不想提我不問就是了。”

宋昕琰聽他這麽一說,有點愣神,想到什麽,突然沒忍住,一手捂着臉趴在桌面上,肩膀一聳一聳的,秦慕琅見他如此,以為他突然想到過往悲傷的感情經歷,心裏也跟着難過,但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秦慕琅伸手輕撫他的頭:“昕琰,我不是故意要這麽問,我不問就是,我就是有點吃醋……”

話音剛落,宋昕琰抓住他摸自己頭的手,擡起臉,此刻他的臉上哪有悲傷,全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對不起,秦先森你在想什麽呢,我真的沒有前男友。”

他笑只是因為發現秦慕琅在吃醋,心裏高興,然後就很開心,想咧嘴大笑。

秦慕琅得知真相,驚喜交加,但還是佯裝惱羞成怒:“我說昕琰,過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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