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死靈趕屍人七

死靈趕屍人七

走下奈何橋忘記前塵往事,誰人會記得約定,誰人能帶走塵世間半分塵埃。

她們知道那些人盡皆知的原委,還是許下了來世的約定。

陸源很晚才回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陸時序。

"時序,與我走,現在。"

陸時序剛剛要睡覺,看到陸源深色凝重的樣子就知道失态眼中,她連忙收拾好行李跟着陸源連夜離開了驿站。

只是還沒有走出多遠,楊昕便出現在了眼前。

"兩位,這麽晚還要出門嗎"

陸源站出來準備先禮後兵:"我二人在此留了太久時日了,回去之後還有好多活要做,就不在這裏給楊老爺談麻煩了。"

楊昕皮笑肉不笑的奸詐笑容消失不見,冷冷的看着她們:"今日,我看你二人可出不去。"

"楊昕!"陸源被逼急了:"你那些勾當我不會,我是趕屍人,不是養屍人并沒有你要知道的東西。"

楊昕邪笑着走近:"老家夥,你是不是以為我好說話啊,對你客氣一點你就忘了我是個惡人了"

陸源後退一步,本就腿腳不便的他更顯得狼狽不堪:"你到底要做什麽"

"明知故問。"楊昕也不再僞裝,擺了擺手身邊的護院一擁而上将她們團團圍住,這才說:"今日我以為與你說的夠清楚了。"

"楊昕,養屍是大忌,你真以為自己是天之驕子可以駕馭那些活屍不要自命不凡了。"

楊昕不願聽他詭辯,便直接說:"來人啊,請二位随我回府。"

陸時序還想掙紮一番,奈何他們人多勢衆,最終還是被綁回了山莊。

令她很意外的是,桑蕪并沒有出現。

楊昕将她們困在一間別院中,一日三餐都好生伺候着,陸源蹲在角落沉默不語。

"師傅,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源低着頭不說話,陸時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踱步,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很快楊昕進來了。

這一次他的身上似乎多了一股屍臭味,陸時序對這種味道太熟悉了。

"怎麽樣想好了嗎"

陸源冷哼一聲還是沉默,楊昕坐在桌邊悠閑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可以慢慢想,只是,別把我逼急了。"

"楊昕,你必定挫骨揚灰,永世不得超生。"

陸源放了狠話,楊昕卻一點不在意:"我楊家世代以養屍為生,沒有一代人活的過四十歲,或許你說的對,但我告訴你。"他惡狠狠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眼底的陰郁滲人:"我楊昕就要破了這死局!"

"将他人屍首煉化成活屍,從中獲利,你早就人神共憤了!"陸源站起身此時佝偻的身軀格外的偉岸:"楊昕,我就是死,也不會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

"那就是沒的談了。"

楊昕惋惜的看着他:"人性的弱點便是有了感情,你說對嗎陸時序。"

陸時序忽然被他叫有一點走神,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楊昕指了指她的身後:"知道桑蕪為什麽沒有出現嗎"

"你要說什麽!"

桑蕪确實沒有出現,而她們走出驿站的時候明明就跟在身後的,她反複确定過不會錯。

楊昕狡黠的笑了笑:"因為她的屍體在我這裏,你真以為我看中的是那個死女人的美貌老子這些年什麽女人沒見過,我看中的,是她那模糊不清的命格,這樣人煉化成活屍威力你知道有多大嗎"

陸時序攥緊了拳頭,想也不想拎起了凳子砸了過去:"閉上你的臭嘴!"

"砰!"

凳子在距離楊昕一步之差的地方憑空炸裂,當灰燼散盡,陸時序才看到楊昕的身後站着的是數十個鬼影,他們統一低着頭身上散發着沖天的怨氣。

這時,陸時序恍然大悟,若是桑蕪不及時逃離估計此時已經站在鬼群中了吧。

最讓她震驚的是,就在鬼群中還有這次她們送回來的那幾個……

"一具屍體十兩銀子。"楊昕在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你看,這人命不值錢,屍體就更是廉價了。"

說着,楊昕将瓷瓶中液體一飲而盡。

"他喝的是屍油。"

陸源一語道破,楊昕擦了擦嘴角:"看來你真的懂養屍。"

"你命不久矣了,楊昕,收手吧。"陸源甚至自己根本鬥不過楊昕:"魚死網破對你我都沒有好處,我徒弟是無辜的,放她走。"

楊昕仰天大笑幾聲:"陸源,你說多不巧,你徒弟與那個死女人是同一命格,這不是天助我也是是什麽!你說!"

他站起身步步逼近陸時序,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若是将你也練成活屍,這天下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就在這時,淩空寒芒一閃,煙杆阻擋了楊昕的路,在楊昕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莫要得寸進尺!"

陸源走來,伸出手,煙杆仿若活物一般回到了他的手中。

楊昕還真的退後了幾步,就在陸源心生狐疑之時,楊昕果真動手了。

身後的陰魂一擁而上,陸源縱身與之搏鬥分身乏術,這也恰巧中了楊昕的計謀,他這才有機會朝着陸時序而去。

可就在接觸之時,一股勁風再次将他擊飛出去。

"礙事!"

楊昕爬起來拍了拍衣袍,桑蕪擋在陸時序的身前眼神淩厲:"楊昕,奪命之仇不共戴天!如今你又要傷我心愛之人,受死吧!"

"死"

楊昕笑的詭異,拿出了一塊皮肉,那是指尖那麽大的皮肉甚至還帶着血跡與頭發一般的細絲。

當着衆人的面,楊昕将其一點點塞進口中,詭笑着将其拒絕咽入腹中。

"這是你的頭骨肉,美味~可口~香甜啊~"

桑蕪痛苦的捂住了頭,一滴黑色的血液掉落在地上,眨眼之間便化作了煙霧朝着楊昕而去。

她頭頂的鮮血越來越多,桑蕪的神識也在一點點消散,眼珠開始泛白逐漸便灰……

"桑蕪!"

陸時序無助的抱住了桑蕪,她不知道該怎麽辦,眼下只有她一個人平凡的格格不入。

"時序,割血喂給她!你與她一體!"

好在,陸源及時出口,陸時序撿起地上的凳子碎木,沒有利刃的碎木只能在隔壁上留下一條無力的白痕,她擡起手狠狠的紮下去。

刺穿皮膚的那一刻,陸時序痛到失聲,她咬着牙一遍遍刺向自己的胳膊。

陸源趁此時機擺脫了那些陰魂,沖向了楊昕與之搏鬥。

這也給陸時序找到了機會。

陸時序的胳膊早已血肉模糊,她将胳膊放在了桑蕪的嘴邊,任憑鮮血一點點滴落。

桑蕪此時已經失去了神志,像只野獸般咬住了陸時序的胳膊,力氣之大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剝。

"啊……"

陸時序咬着牙不斷顫抖,嘴唇青紫的可怕,額頭的冷汗直冒。

桑蕪拼了命的撕扯着她的肉,陸時序就眼睜睜看着胳膊被咬出了一個血窟窿。

"咕咚……"

桑蕪的喉嚨滾動,眼睛中的灰白散去再次變為了純淨。

可陸時序已經吃撐不住倒在了地上,桑蕪惶恐的看着奄奄一息的陸時序抓住了頭發。

"我……怎麽會……啊……"

她就像是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毫無人性的啃噬了愛人,這種打擊讓桑蕪瞬間喪失了理智,她狂躁的仰起頭。

"啊……"

烏黑的發絲極速變白,屋內卷起狂風大作,桑蕪站在漩渦的中心緩緩看向楊昕。

慘白的皮膚,漆黑的瞳孔都與那唇邊的血跡形成了鮮明的分裂,如今的桑蕪不再是鬼,而是魔。

鬼食香燭為魂魄,食人氣為怨靈,食人肉,為魔。

"楊昕!"

一聲怒吼,将打鬥中的兩個人同時擊飛出去。

楊昕重重的落在門外,渾身像碎掉了一樣,桑蕪眨眼之間便到了他的面前,捏住了他的脖子。

"我會吃了你。"

楊昕懸着兩只腳不斷晃蕩,兩手抓着桑蕪的手:"你……吃了……我……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此時屋內的陸源在沖擊之下出現了短暫的失明,摸索着站起身,一股不知名的東西猛地鑽進了他的體內,将他的三魂七魄全部打散。

"噗……"

陸源吐出一口黑血直直的栽倒在地,睜着兩只眼睛死不瞑目。

陸時序看在眼裏,拼了命爬着想要去他的身邊,生命的流逝正在掠奪着她的行動能力。

她能看到,能聽到,卻什麽也做不了。

這一刻的絕望,已經将她徹底擊潰。

"時序。"

一聲空靈的聲音響起,陌生的女子站在身前略帶調侃的說:"你怎麽弄成這般模樣,想來也是,我都成了那醜陋的老頭子了,這個模樣我要記錄下來,回去之後定然好好笑笑你。"

來人便是緊随而來的澤幽,當初她為了保護陸時序甘心投生,特意為自己留了一條生機,那便是寄宿的身體出現衰竭之時她便可以破體而出帶走陸時序。

澤幽嫌棄的看了看地上那陸源的屍體:"簡直沒眼看,太醜了,下次可要選個好看一點的。"

她蹲在地上。

"你怎麽還不斷氣啊,我好帶你走啊。"

陸時序被她氣的吐出了一口鮮血,這時,門外的桑蕪與楊昕正在纏鬥。

桑蕪低估了楊昕的狡詐,剛剛的示弱只是在争取吸收陰魂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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