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荒宅鬼影三

荒宅鬼影三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陸時序仍舊微笑看着桑蕪。

這下沒有人敢出價了,因為結局都可以預想到,敢這樣出價的人肯定是勢在必得的。

見沒人出價,主持人一臉喜悅就要一錘定音。

"五萬。"

"哇!"

衆人齊齊回頭,因為這句話不是別人說的,就是桑蕪本人。

桑蕪微微歪頭,看着她挑了挑眉。

陸時序無奈笑了笑再一次拉響了鈴铛。

"十萬。"

這下所有人都傻眼了,桑蕪的臉上卻笑的明媚動人。

"十一萬。"

本是一場競價,現在變了味道,更像是她們之間的小游戲。

陸時序剛要拉動鈴铛。

"且慢。"

陸時序停下動作看着她等待着,桑蕪笑着說:"我喊的價格是拍下你。"

衆人都是一頭霧水,臺上的主持人也是一臉茫然,這哪有直接拍賣客人的說法。

可臺上的陸時序卻溫柔的笑了。

"成交。"

桑蕪俏皮的努努嘴,擡手指着她的方向:"在那等着我。"

她走了,留下了爛攤子給主持人。

好在老板急中生智,連忙将今晚的第二個節目搬上臺,也就是煙雨樓的下一個頭牌亮相。

陸時序回到房間,将紅酒倒入酒杯,搖了搖湊近聞了聞略帶嫌棄的皺皺眉又放了回去。

她等了許久也沒有見桑蕪來,這就像是故意的戲弄而已。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鬧的翻天覆地,只有陸時序仍舊淡然靜靜坐在那聆聽外面的雨聲。

忽而,細微的高跟鞋聲音闖入雨聲,門被推開。

"好耐心啊~"

桑蕪笑着走進房間,對于這些早就司空見慣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還算滿意,便拄着下巴看着她:"說說吧,要什麽"

陸時序看着她臉上始終挂着溫婉的笑:"要你。"

"咯咯咯……"

桑蕪被她逗得發笑,既然這個人想要玩,那她就好好玩玩:"好啊,要我回家給你做姨太太嗎"

"做太太。"

桑蕪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鮮有的認真:"你再說什麽酒話,喝多了吧你。"

本來今晚就是她對煙雨樓最後的回饋,根本沒有什麽拍賣,也不會嫁給別人做姨太太,撈金罷了。

她可不會傻到剛出狼群又入虎穴,拿着那些錢好好享受人生不好嗎

"我不喜歡開玩笑。"陸時序也學着她的樣子端起了酒杯抿了一口,可惜味道她還是不喜歡,盯着酒杯中鮮紅的液體:"更不會和你開玩笑。"

桑蕪坐直身體,看着她幾度欲要張口又隐忍回去。

"你知不知道,假如你是個男人,我手中的紅酒早就出現在你的臉上了。"

"我是女人也可以。"

陸時序不輕不重的回擊讓桑蕪沒了興趣,撇了撇嘴說:"真是無趣,走了。"

此地不宜久留,桑蕪只覺得自己遇上了一個瘋子,還是不要惹的好。

今晚桑蕪就會離開這裏,踏上自己的新人生,從此這個地方就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陸時序沒有攔她,任由她離開了這裏。

桑蕪收拾好行李,走出了煙雨樓的後門,這一刻的暢懷根本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從包中将那張束縛自己十幾年的白紙黑字一點點撕碎,狠狠扔在腳下混合着雨水泥土碾碎,就像是自己那不堪的前半生。

回頭看看煙雨樓,沒想到來時什麽都沒有,離開時也什麽都帶不走。

一輛褐色的車緩緩停在她的面前,她拎起皮箱,拉了拉帽檐踏出了命運的第一步。

"桑蕪小姐~"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車上走下來的不是自己早就找好的司機,竟然是剛剛競價的那個地痞。

地痞咧着嘴大笑着靠近她,滿身的橫肉一顫顫足以讓人作嘔。

"來人啊,請桑蕪小姐回家做做客。"

後座又走下了兩個男人搓着手靠近,桑蕪慌了神情急之下她轉身想要推開煙雨樓的門,可鎖鏈的出現徹底摧毀了她的希望。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她決然的回頭,從随身的包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喲喲喲~"

那地痞不屑的看着她:"還想要反抗呢~我勸你別白費力氣,這要是掙紮中弄壞了你那張小臉,我可是會心疼的~"

桑蕪知道自己鬥不過他們,也沒想用這小小的匕首獲得突圍的機會,既然如此渺茫,那就選擇另外一條路吧。

細雨化為傾盆大雨,雨聲遮蓋着肮髒的人心,藏起了所有污穢。

她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中的堅韌不容亵渎。

"老大,她要自殺!"

"老子不瞎!"那地痞惱羞成怒擡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桑蕪的臉上:"媽的,給你臉了,把她給我綁回去!"

桑蕪重重倒在雨中,連同飛出的匕首掉落在幾米之外,她忍着疼痛奮力爬起想要拿回匕首。

一個男人跑了過來将匕首一腳踢開,随即便要抓住她的頭發。

"砰!"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血窟窿,嗚咽一聲徑直栽倒在地,那地痞恍惚失神還沒有反應過來。

一道人影穿破雨夜出現在他的面前,不由分說便對準了他的腦袋。

而另一只手還不忘将傘撐在了桑蕪的身上。

桑蕪艱難擡起頭,雨水打濕她的頭發遮蓋了視線,她只能隐約看到那人的背影。

"你打了她"

冰冷的聲音幾乎将雨水凝結,那地痞吓得兩腿瑟瑟發抖,在生死面前毫無尊嚴可言。

"我我我……"他舉起雙手:"沒有沒有……您誤會……"

"那就是我瞎了"

陸時序瞥見了一旁想要逃跑的小弟,想也不想直接送他下了地獄,當qiang口再一次對準地痞的時候,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人您帶走……放我一條生……"

"啪!"

陸時序狠狠給了他一巴掌,随着她的松手,傘落在了桑蕪的身上。

"啪!"

似乎沒有過瘾,陸時序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我再問一次,你打了她"

"我他媽跟您拼了!"

那地痞不堪受辱要魚死網破,陸時序怎麽會給他這個機會,擡手一qiang打在了他的腿上。

"啊……"

撕心裂肺的哀嚎也恰巧被雨聲淹沒,剛剛的無助出現在了施暴者的身上,卻沒有憐惜。

陸時序用鞋尖将他的下巴擡起,這種輕蔑才是碾壓靈魂的。

"我再問一次,你是不是打她了"

"是……"那地痞早已鼻青臉腫,只能卑微的求饒:"求求您……"

"砰!"

陸時序得到了想要的回應一句都不願再多聽,地痞倒地死不瞑目,他若是知道會這樣肯定打死也不會來吧。

"你殺了他……"

桑蕪閉了閉眼,也認出了陸時序,只是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何陸時序會為了自己殺人。

"他該死。"

陸時序将她抱在懷中,愛惜的撫摸她紅腫的臉。

桑蕪已經沒了力氣,這一切放生的太快,也許眼前的陸時序也不是安全的,可她又能怎麽樣呢。

軟軟的窩在她的懷裏閉上雙眸,陸時序将她抱起來貼了貼她的額頭。

"別看了,把人處理好。"

秦淵從陰影中走出,點了點頭:"是,小姐,車子在巷子口,您可以直接離開。"

陸時序坐在車上,兩人的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桑蕪卻有一點發熱。

"馬上就到家了。"

"唔……"

桑蕪下意識的回應,陸時序的身上冰涼涼的貼上去很舒服,也不管衣服粘稠在身上的難受抱緊了她。

車子停在洋房的門外,秦淵還沒有回來。

其他仆人出來迎接。

陸時序抱着桑蕪走進了洋房中。

"準備熱水,衣服,粥。"

"是,小姐。"

仆人按部就班的準備好了熱水,将新衣服放在置物架上,很有眼力的退了出去。

陸時序将桑蕪的衣服褪去,試了試水溫,這才放心将人放了進去。

熱氣環繞的浴室靜谧溫暖,煙霧缭繞在眼前朦胧了視線增添了幾分暧昧,桑蕪靠在浴桶的邊沿恹恹的看着她沒有說話。

陸時序事無巨細的擦拭着她的身體,将她烏黑的長發攏好攥在手心輕輕揉搓。

"嘁~"

桑蕪不是為何覺得很好笑,陸時序摸了摸她的鼻尖:"笑什麽"

"你很奇怪,你這個人很奇怪,給我的感覺也很奇怪。"

"哪裏奇怪"

陸時序很有耐心,桑蕪輕笑一聲:"你今天惹上了不小的麻煩,或許你自己還沒有感覺吧。"

"你對于我來說确實有點棘手。"

無形中的撩人總是致命的,桑蕪握住了她的手:"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麽,但你我無恩怨,放我一條生路。"

陸時序知道她為何這樣說,換做任何一人都會這樣想。

眼下的世道人心毫無聯系的人突然出現,救了她,之後帶回家,無論怎麽說都毛骨悚然吧。

"留在我身邊吧。"

桑蕪握在她手腕上的指尖顫了顫,嘴角牽動:"你再說什麽"

陸時序将額頭抵在她的臉頰,失而複得的感觸融化了那顆冰冷的心,只想溫溫柔柔的與她挨在一起。

"留在我的身邊吧。"

桑蕪瞳孔震顫,陸時序将她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似是委屈她沒有回答蹭了蹭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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