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畢竟來都來了，櫻田櫻子打算在埼玉縣老家（特指伏黑姐弟的公寓）修整兩天。
沒錯，她已經光明正大地拎包入住了。
住在一個超大的、白色皮質的“貓窩”裏——
指沙發。
有枕頭——
指剪耳兔。
有貓抓板——
指房奴兔背後的房子。
還有一個拖油瓶——
病嬌兔：==
工作日，小朋友們的“法定上班時間”。
也恭喜伏黑惠和津美紀小朋友終于不用去便利店買飯團和便當當午飯了，而是擁有了自己的飯盒和營養便當。
這當然不是櫻田櫻子的功勞。
是好心的田螺男孩們提早準備的，還多為櫻田櫻子做了一份。
只需要櫻田櫻子把準備好的便當從冰箱裏拿出來放在微波爐裏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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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公寓門口分別。
伏黑惠坐上幼稚園的巴士，津美紀則是跟着由六年級大哥哥大姐姐帶領的上學小分隊一起去學校。
洗了的裙子還有些潤潤的，櫻田櫻子身上穿着伏黑惠他爸遺留下來的衣服。
而三只兔子，則是在咒力和風的加持下幹得透透的。
它們每天蓋一層灰，日複一日變得灰蒙蒙一點，朝夕相處下，根本看不出來髒，昨天一洗，今天在陽光下簡直是白得發光。
雖然目前為止，兔子的隊伍已然壯大，并且以東京為活動的圓心向外擴散，但是兔兔只能夠吃掉咒靈增加自身的實力，而不能自己生産同伴，因此櫻田櫻子還要再接再厲。
但是一個超強法師和三只戰力超強的兔子一起行動是資源的嚴重浪費。
其他兔子櫻田櫻子是不擔心的，只有一個例外——
她對病嬌兔說，“如果你跑去找羅密歐的話，我就去暗鯊他，然後讓你殉情。”
病嬌兔：……
昨天的革命友誼不在了是嗎？
兩只兔子，一只背着房子步伐輕快，另一只垂着腦袋步履蹒跚。
而造成如此大的差別的罪魁禍首，則是心情愉悅地帶着小跟班“噠噠噠”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
柏青哥，在霓虹境內算是一種比較大衆化的游戲。
柏青哥的商家會預先設定機器的中獎概率，當然，也有采用“累積”的方式，只有機器當天“吃進去”的錢達到了一定的數額，才會進入“開獎”模式。
因此——
今天白天這臺機器應該“吃進去”不少錢，稍微打一下或許就能中獎呢。
有不少晚上下班路過的人會抱着這種心态進入柏青哥店。
埼玉縣內的一個柏青哥店。
在玩小鋼珠的圈子裏小有名氣。
以一臺中獎率低得可怕的機器出名，因為整整一個星期沒出過大獎，而被一個顧客投訴暗箱操作，中獎率根本為“0”，卻被反被店長嘲諷運氣不好，建議換一臺機器。
從那之後，這臺機器在背地裏被玩家稱為“地獄的番位”。
然而那臺機器最開始只是出了點故障，店長不想失去一個賺錢的位置才嘴硬的，但是後來真的修好，卻也沒有出過獎。
最離奇的是，“地獄的番位”的威名流傳出去之後，連帶着店長的“運氣”言論一起，還吸引了不少玩家來挑戰。
萬一自己就是那個幸運兒呢？
在這種心理的驅動下，他們坐上了“地獄的番位”。
最後自然是血本無歸的。
這時，看着空蕩蕩的鋼珠盒，他們的心态又發生了變化，然後在臨走之前憤憤地錘一下操作臺，發洩一下虧錢的憤怒。
在夜深人靜的時刻，白天遺留下來的負面情緒萦繞機器久久不散，久而久之，一只咒靈誕生了。
這只咒靈很喜歡這個地方。
貪欲永遠無法被滿足的人類像是它圈養在欄圈裏的牛羊，為它提供情緒價值。
它喜歡他們臨走之前發洩的怒吼、抑或是失魂落魄，很有趣。
他們總是在質問機器，為什麽他不能成為那個中大獎的幸運兒。
現在，它的力量已經足夠了，它要實現他們的願望，讓他們成為光臨它肚子的第一個幸運鵝。
在角落中的咒靈用充滿惡意的眼神審視進店的每一個人。
像是在精心挑選食材的廚師。
就在它等不及了打瞌睡想着随便挑一個下手得了的時候——
一個櫻發的少女懵懵懂懂地闖了進來，身量不高、皮膚很白，由此可以推測她的年齡不大，所以肉質很嫩。
比起其他臭烘烘的男人，已經是個不錯的選擇。
該如何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将她騙過來呢？咒靈目前還不想離開這個獵場，有點苦惱。
然而這不愧是它一見鐘情的小獵物，竟然兜兜轉轉自己來到了它的面前。
好香啊。
咒靈露出癡迷的微笑。
還有這如大海般洶湧的咒力。
……
咒力、
咒術師。
原本模糊的視野變得清晰，它因高度近視而看不清的咒力糊到臉上，
一下子清醒了。
但是太遲了。
被它視為獵物的少女輕輕柔柔地将手貼在它的身上。
只聽見一聲，“哎呀，真是幸運呢。”
在被轉化的前一秒，咒靈在想，是啊，它可是太幸運了，挑的第一個下手對象就是它的死刑執行者。
工作日下午，大多數人都在上班，柏青哥店裏的人不多。
櫻田櫻子又是面對着角落，手裏憑空多了一只胸前有“777”的兔子也沒人發現。
新兔子有剛出生的嬰兒那麽大。
拿在手裏也不顯得突兀。
任務完成，櫻田櫻子正打算離開，尋找下一個幸運咒靈。
“嘩嘩嘩嘩嘩嘩”，配合着歡快激烈的音樂，吸引了店內所有人的注意。
櫻田櫻子站在機器面前，屏幕上閃爍着五彩缤紛的燈，中間是三個閃閃亮亮的三個“7”。
“嚯！中獎了！‘地獄番位’中獎了！！”
“真是幸運的女孩！”
老板也很高興，這下子“地獄的番位”的幸運檢測機的人設更牢固了，他仿佛能看到未來有源源不斷的鈔票落入他的口袋。
緊接着“嘩啦啦啦啦啦啦”，機器的出口處吐出小山似的小鋼珠。
櫻田櫻子和手裏的兔子對視一眼。
兔子眼神游移，心虛。
而櫻田櫻子。
伸出了罪惡之手……
“叮——”
伏黑甚爾從口袋裏摸出手機。
一個未讀短信。
點開。
您尾號為4881的賬戶于15:07收入10000000.00，可用餘額10000001.98。
剛做的懸賞賞金到賬了。
酒店那邊可以續房了。
伏黑甚爾食指按住機蓋，扣上。
路過柏青哥店，腳下開始不受控制地拐了進去。
他付錢的時候，老板好像有些心神不寧，目光不自覺地朝一個方向瞟去。
伏黑甚爾不在意，他花了一萬元，買了2500顆小鋼珠，夠他消遣一個小時了。
但事實上，不到半個小時——
機器響了兩聲，啞火，他習慣性往手邊的盒子摸去，摸了個空。
伏黑甚爾低頭一看，空無一物。
……啧。
又花了十萬。
這次久一點，撐夠了一個小時。
但，
血本無歸。
伏黑甚爾：……
沒意思。
右腿從左腿上下來，他從座位上起來，在這一個小時裏，他無意識中換了幾次座位，進入了無我之境。
如今他脫離境界，終于能聽到旁邊的聲音。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角落那臺被玩家成為“地獄的番位”的小鋼珠機器，被人熱熱鬧鬧地圍了一圈，從人群的空隙中不時流出歡快的背景音樂。
不會吧。
曾經他不屑于這種空頭的虛名，坐上了“地獄的番位”。
之後，
他就相信了。
因為身高遠在霓虹男性平均線之上，他不需要往裏面擠就能輕松看見裏面的場景。
一個與柏青哥店格格不入的年輕女孩，坐在機器面前，從他的角度，他只能看見女孩線條順滑的側臉，幹淨的臉龐映出屏幕上的五顏六色，在機器上方，一只山寨招財貓姿勢的兔子垂腿坐在那裏，明明沒有任何依靠，卻穩穩當當地坐在那裏。
就在他走過來的這一段路程，她再一次中獎，平日裏一毛不拔的機器現今大獻殷勤，一直“嘩啦啦啦啦啦”往外吐鋼珠。
而年輕女孩的身邊，已經堆積了一座半人高小山堆似的小鋼珠盒。
他以前身邊也有這樣的景觀，只不過，這女孩是中的獎，而他，則是自己全全購入。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終究還是大了一些。
伏黑甚爾将目光放在那只招財兔上，并開始認真考慮起如果也入手了一只這樣的兔子能否有發財的機會。
當然，他也能看出那只兔子和少女身上的奇異之處。
一個咒術師。
還有那只兔子，從它表現流轉的咒力看來，這也是一件咒物。
但是……
那與他有什麽關系？
他只是對那只兔子有點興趣而已。
伏黑甚爾又将視線轉移到年輕女孩的身上，黑色的T恤，對她來說過于寬大了，還有那短褲，褲管下空蕩蕩的。
其實他平時并不會仔細觀察一個和自己毫無利害關系的人的衣着，只不過今天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目光不受控制，有點在意那套衣服。
嗯……有點眼熟。
就在他出神的這段時間，櫻田櫻子也注意到了一股格外不同的視線。
讓她有點在意。
穿過看熱鬧的第一層，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外圍，眉眼間的神态恹恹的，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入不了眼，黑色的T恤緊緊包裹着他健碩的身材——
櫻田櫻子定睛思索。
嗯……有點眼熟。
這件衣服，好像哪裏見過。
兩個人在思考同一個問題，卻絲毫沒有頭緒。
“嘩啦啦啦啦啦”，機器又在報恩了。
櫻田櫻子和伏黑甚爾注意力被轉移，沒空再思考那個沒營養的問題。
一個：大豐收大豐收！
賭運超差的另一個：……
無話可說，然後轉身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