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面具男，父母離世，自小是由姐姐帶大，為了培養他，姐姐高中辍學，打工供他一路讀到碩士，同年姐姐結婚生子，那時他暗自發誓，一定要回報姐姐的恩情，因此對外甥向來有求必應，經常拿底下員工的項目為外甥鋪路。

2號，公司的老前輩，混跡職場多年，最懂其中的彎彎繞繞，喜歡倚老賣老。雖然做不出太大的成績，但是在公司的各個部門都有相熟的人，這些人擰成一股繩，給新人帶去許多麻煩。

3號，是與“你”同一時期進入公司、同一部門，彼此是競争關系的同事。作為同期，他左右逢源，很快與公司同事打成一片，并且比你更懂得讨上司歡心，“你”拍上司馬屁，偶爾會拍到馬腿，但他卻從未有過失手的敗績，一遇到“你”，他就會馬上觸發被動技能——嘲諷，對“你”有很大的敵意。

4號，他的工作能力不強卻極富娛樂精神，靠着八卦，能夠打通公司所有的地方。很湊巧，是“你”在出租房時的隔壁鄰居，出租房的隔音很差，因此他對你家裏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今晚在“你”家發生的事情，絕不會延遲到第二天下午才被全公司的人知道。所以“你”妻子帶着兒子回娘家後，“你”本來就是強撐着去公司上班，結果一到公司，所有人都向“你”發來了慰問，安慰“你”只要好好跟妻子說清楚她一定會理解的，他們看似憐憫實則挖空心思想看你笑話的姿态讓“你”極度崩潰。

5號，經理的親外甥，實打實走後門進來的關系戶，靠着經理的關系，經常在公司裏對“你”頤氣神指。

伏黑甚爾：……

公司全員惡人？

這種地獄開局……真的不考慮把他們全殺了之後跳樓重新投胎嗎？

落地便慘遭驅逐的伏黑甚爾來到公司——

經理：“這就是你在工位上搗鼓三天的成果嗎，伏黑？在寫這份企劃之前，你真的有去好好做過市場調研嗎？拿回去重新補做！”

老油條：“伏黑君，不要氣餒，新經理對你抱有很大的期待，他是在培養你，所以我的這份企劃案，麻煩你幫我起個草稿，隔壁組的組長叫我過去一起喝咖啡，我回幫你帶一杯過來的。”

同期：“喲，這不是伏黑君嗎？又被經理罵了？不是我說啊，又不是新入職場的菜鳥了，你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不要總是惹經理生氣，你看看人家雅蘭德倫（經理家的狗），多會讨經理開心，我建議你向它取一取經。”

長舌怪：“我聽我太太說，伏黑家太太好像抱怨新房子太小了，不是我說啊，89平，的确是太拘束了，你們之前不是還準備要二胎嗎？難道等兩個小孩長大了讓他們擠一間。兩個女孩子還好，如果二胎生了兒子那就太不方便了，作為過來人，我還是建議你早點做好準備。”

關系戶：“喂伏黑，反正你也沒事，那就幫我去瑞○買杯咖啡，一杯無糖冰美式正常冰，哦今天我女朋友生日，順便再幫我去隔壁街新開的蛋糕店訂一份八拼的冰淇淋蛋糕，訂金先幫我墊付一下。”

伏黑甚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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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能把這裏炸炸掉算了嗎？

在弱肉強食的禪院家長大，伏黑甚爾從不知道“善”這個字怎麽寫。自天賦展露以來，哪怕是以一敵多他也從不露怯，打回去就好了。

但是這種職場的勾心鬥角、冷嘲熱諷、陰陽怪氣、明裏暗裏的威脅……

禪院家那種只對肉體造成傷害、再厲害也只會嘴他“無咒力的廢物”的地方——

真的算是地獄嗎？

伏黑甚爾壓着角色ooc的線低空飛過，在幫職場老油條完成企劃案、幫關系戶買了咖啡定了蛋糕（哦沒有墊付錢，留了公司地址和經理的家宅住址以及電話），最後加班加點重新做完自己的企劃案去了經理的辦公室，正好經理的外甥也在。

經理看了他的企劃案，眉頭緊皺（其實他戴着面具完全看不見臉），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讓他先走，伏黑甚爾走出辦公室，憑借着超強的五感，他聽見——

“這份企劃案勉勉強強吧，你先拿着去申請項目，好好做，舅舅會幫你的。”

伏黑甚爾：###

事實上，面具男也很難。

因為這個人——

什麽企劃書啊，對着一張全全是反思任務如何失敗的，如果有下一次該采取什麽樣的手段對付櫻田櫻子的企劃書，他真的很難演下去。

牛頭不對馬嘴。

這難度不亞于演對手戲的演員張嘴就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ABCDEFG”。

而回到家的伏黑甚爾，站在門口，垂眸凝視嵌在門上的貓眼。

完全不想進去。

房門裏的這個人、

殺傷力比公司裏的幾個蠢家夥加起來再乘上100還要大。

和櫻田櫻子比起來，簡直就是土炸藥和核武的區別。

做了許久的思想建設，伏黑甚爾握住門把，壓下。

“我回來了。”他的語氣和以前沒有什麽差別，只不過平白低了好幾度。

像是不想惹起某個人的注意。

聽了一下動靜，沒有人出來迎接。

伏黑甚爾反倒松了一口氣，他脫掉鞋子轉身進入客廳。

只見與客廳相連的餐廳裏，悄無聲息地坐着兩個人。

準确來說，是一個人、外加一只兔子，那只兔子向左耷拉着腦袋，右側一團團炸出的棉花。

她只開了一盞最暗的氛圍燈，襯得那只兔子像是驚悚片布景裏的恐怖玩偶。

“你回來了啊。”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像是有人在耳朵旁輕輕吹出的氣流，惹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又一層。

她又臉朝向斷頭的兔子，“兔寶寶，你爸爸回來了哦，把你在幼稚園裏被別人欺負的事情告訴爸爸，爸爸一定會為你讨回公道的。”

“現在的社會真是越來越不安全了，就算是走在街上也會突然冒出奇奇怪怪的人拿着菜刀沖你砍過來，但是沒有想到幼稚園也會有這樣惡劣的事件發生。”

伏黑甚爾：……

有被內涵到。

“為什麽你的爸爸不說話呢？算了，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不敢出頭，所以在公司裏面是個萬年小職員，家裏那麽小，還不夠我們寶寶在裏面玩躲貓貓。”

伏黑甚爾再看一眼那只被他嘎了半邊脖子的兔子傀儡。

不算耳朵身高已經接近一米八。

但是現在這個劇情階段，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們的孩子今年才五歲？

“不要理那個沒用的廢柴爸爸了，兔寶寶來，媽媽幫你把脖子上的傷口縫一下。”

兔子離開座位走向櫻田櫻子，僅剩一半還粘連着身體的脖子在走路過程中一晃一蕩、一晃一蕩。

這确定是家長裏短、小職員悲苦的一生劇本，而不是“被我一刀刺死”的妻子帶着“我那被我砍了一刀”的孩子午夜歸魂的驚悚劇本嗎？

又名，“鬼子鬼妻”。

只見櫻田櫻子從“異次元空間”拿出了——

另一只兔子。

紅色蝴蝶結頭飾、洛麗塔公主裙。

熟兔。

大概到他小腿高。

伏黑甚爾沒忍住，“……這是什麽？”不是說縫脖子嗎？

以兔縫兔？

櫻田櫻子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不滿我亂花錢嗎？”

這、是、什、麽？

四個字加一個問號，什麽意思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到底有哪一個字、哪一個标點和不滿搭上關系了？

伏黑甚爾費解。

“你知不知道我每個月拿着你那交了房貸的微薄薪資維持家計有多辛苦？我要洗洗衣、掃地、拖地、收拾屋子，為了省錢大老遠趕去大拍賣，只是在閑暇的時間看一看電視購物頻道買一些家需罷了，也不能夠嗎？”

“既然我在這裏讓你不痛快了，那我還是帶着孩子回娘家吧。”

說着，她一手抱兔子，另一只手牽一米八的娃，匆匆從他身邊路過，由于速度太快，一米八的娃斷半截的腦袋甩了他一臉。

伏黑甚爾閉眼抹了一把臉陷入沉思。

這家家酒、他是非玩下去不可嗎？

現實告訴他，是的。

因為沒有按照人設及時行動攔住妻子回娘家——

“轟隆”

熟悉的焦味。

再睜開眼睛——

“這麽小的房子你站在這裏我怎麽打掃？32年的房貸你不能更努力一點嗎！”

人物ooc，進度歸零。

伏黑甚爾：……

自從遇到櫻田櫻子，他的人生好像進入了低谷。

伏黑甚爾拖着沉重的步伐再一次去了公司。

經理：“拿去重做！”

老油條：“幫我做一份。”

同期：“又被經理罵了吧。”

長舌怪：“夫妻關系需要維護。”

關系戶：“生椰拿鐵去冰不加糖。”

當面具男第二次拿到企劃案，翻開，一瞬間馬上合上。

伏黑甚爾幽幽開口，“怎麽了經理？”

面具男不着痕跡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再次打開——

“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話語間的怨氣幾乎要化為惡鬼撲面而來了。

與此同時，2號（老油條）也毫無準備地打開讓伏黑甚爾幫他做的企劃書。

“西內西內西內西內西內西內西內西內……”

整整六頁。

這是詛咒吧？

隔着一道門，面具男和2號靈魂一同顫抖，甚至連頻率都達成了一致。

伏黑甚爾試圖露出人設中谄媚的笑容，然而适得其反，皮笑肉不笑，配上手裏頭的企劃案，直接是“今晚就去你家鯊了你”。

面具男：……

“行了，你走吧。”有氣無力，然後他被劈了。

第一次從第三方視角看別人被劈，雖然又要開局重來，但伏黑甚爾的心理微妙地平衡了些。

或許，他可以……

之後幾次，在伏黑甚爾明裏暗裏的死亡威脅下，剩下的幾個人人設出現差錯，挨個兒被雷劈了一下。

很好，扯平了。

至于櫻田櫻子，伏黑甚爾不是沒有想過坑她一把，只不過，每一次他都挖好了坑，然後被她一腳把他踹進去。

算了，等出去再說。

伏黑甚爾是這麽安慰自己的。

十周目。

伏黑甚爾回到家。

這一次，“鬼妻”終于提前修好了“鬼子”的腦袋，然而——

“兔寶寶，爸爸下班回家了，讓爸爸陪你玩一會兒騎大馬吧。”

伏黑甚爾一愣。

“爸爸最疼你了，一定會玩到你盡興為止的。”

騎什麽？

騎大馬？

騎爸爸？

騎虎難下？

伏黑甚爾相信，只要他敢拒絕一次，櫻田櫻子就敢一直重複這個情景讓他被雷劈到同意為止。

他記得他曾經說過，不再尊重自己和他人。

騎大馬這件事情，是否也包括在內呢……

沉思片刻，伏黑甚爾，“……玩飛飛吧。”眼神沉痛。

櫻田櫻子笑而不語。

終于，超真實扮家家酒游戲在第十周目終結。

當面前的場景開始消散，伏黑甚爾有種不真切感。

結束了、

真的結束了嗎？

沒有喜極而泣，也沒有如釋重負，只有深深的emo。

回想起來，其實雷劈得也不是很痛。

就跟孔時雨說的那樣，“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伏黑甚爾覺得可以補充一句——

後遺症也很強。

感受從半空墜落的失重感，伏黑甚爾深深呼出一口氣。

這下總該沒有反轉了吧……

突然天翻地覆。

櫻田櫻子用行動告訴他，哪怕是現實生活，不到最後不能輕易下結論，只要用心，生活處處都是反轉。

伏黑甚爾重重跌在地上，像是摔進了昆蟲箱的獨角仙，因為在領域世界中重啓太多次，除了遭雷劈沒有遇到危險，而且精神emo，他遭了暗算。

只聽得“咚”一聲，大門緊閉，光線驟然黯淡。

一同隔絕的，還有自由的氣息。

伏黑甚爾晃晃腦袋，雖然沒有進過滾筒洗衣機，但他覺得也差不多是這個感覺了。

發生什麽了？

櫻田櫻子雙手捧住小房子晃了晃。

在進入領域的不久，她便準備好了這一場甕中捉鼈的戲，提前讓房奴兔在這裏等。

她的身旁，換換兔（鬼屋中金發碧眼的人偶咒靈，被轉化成兔子之後的能力是無縫換腦袋，對象包括但不僅限于人類、動物、咒靈）抓着她的裙擺，不遠處，頭身嚴重不匹配的兩只兔子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

它面無表情的臉上很微妙地透露出一種惡作劇成功的興奮，在剛剛出來的一瞬間，它趁亂換掉了剪耳兔和房奴兔的腦袋。

很有趣。

櫻田櫻子揉揉換換兔的腦袋，“不要太過火了。”

換換兔擡頭，慢慢地點了點頭。

他們出來了，五個詛咒師自然也一起從領域裏出來。

大概是在領域裏呆了兩天，重見天日，他們的精神還有些恍惚。

真的出來了嗎？

不用再倒帶重來？

櫻田櫻子也不急着催他們，就跟坐了幾圈雲霄飛車之後，從車上下來一樣，總會有一些頭重腳輕的異樣感，緩一緩就行了。

大概是半個小時，換換兔已經将剪耳兔和房奴兔的腦袋換回來了。

幾個詛咒師面色沉痛，哭喪着臉對櫻田櫻子說，“老大，以後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技能，我們輕易不要再用了。”

埼玉縣動感銀行。

伏黑惠把存折妥帖地在包裏放好，跟在小池佑樹的身後，一同走出銀行。

“嘿小朋友，寫一份調查問卷就送一個爸比娃娃哦。”

某一個不打一聲招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沒品大人抱着商超裏像是“芭比的夢幻城堡套組”一樣的小洋房，站在銀行笑眯眯地看他。

伏黑惠緩緩歪頭，

……啊？

爸比娃娃、爸比娃娃，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這位客人，順手帶一個走吧

迫害仍在繼續中——

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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